《毒妾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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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妾妖娆-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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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摆了摆手:“你也救过我的命,什么也不要说了。你且安心睡,我已经将那狼群的头狼杀掉,狼群不会再来骚扰了。”

“等等!”沈苾芃将肩头的披风摘了下来,递过去,“物归原主。还有一事相求,阿九你能不能帮我救一个叫润春的小丫头。她现如今怕是被卖到青楼里。”

“我尽力而为,告辞,”阿九将披风裹在身上,走进了漫漫风雪中,突然传回来一句话,“他日定会有人来救你,你且安心等着。”

第91章 下山

第二日,沈苾芃在这破旧的柴房中战战兢兢待了一个晚上,她对阿九是有怨念的。既然来此救她一命却又告诉她柴房中住过两个被裹进狼腹中的青尼,整个夜晚时光在这样的惶恐中显得异常艰难。

她缓缓打开门,屋檐上的雪粒掉落下来,落进了她脖颈中,化作了冰凉的小水珠。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四野一片茫然,想自己昨夜差点儿在雪夜中被狼吃掉,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阿九说会有人来救自己,那个人可是世子爷?一定是的,她唇角缓缓堆起一个温婉的笑容。回到屋中拿起了一把破败的扫帚,打开柴门,弯腰去扫地上的雪花,那只绣着白梅的绣囊落进了雪中。

沈苾芃弯着腰,定定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才伸出手将绣囊重新装回到自己的怀里。她没想到会是环碧背叛了自己,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恩将仇报,只是自己太笨太天真。

雪原中缓缓走来一个青色的身影,雪下得很厚,那个身影瘦弱的青尼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异常。

“虚月?”沈苾芃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忙将扫帚挥舞了起来,渐渐迎着那蹒跚而来的青尼扫出了一条歪歪斜斜的小路。

“沈姐姐,”虚月喘着气,两只手罩在袖子里,身上的单衣抵不住严寒一个劲儿的抖。

“快进屋子!”沈苾芃将她领进了柴房。

虚月扫了一眼地上炭盆里面的银碳,还有桌子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装好的补品,一阵诧异。

“快坐下来!”沈苾芃脸色平淡,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虚月的手中,淡淡说道,“一个远方的友人来探望,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拿一些回去。”

虚月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她随即因为紧张脸色微红,“出家人……”

“你呀!”沈苾芃看她小小年纪却守着清规戒律不敢逾越半分。也只得作罢,“来吃一个香椿饼。”

虚月接了过来,毕竟是小孩子心性,那香椿饼每一个都做成半个手掌大小,小巧玲珑,玉色莹然,不禁笑道:“谁做的饼子?这么的可爱?我都不忍心吃了。”

“你且吃着,这里还有好多的,”沈苾芃又将几个包了起来,推到虚月面前。

虚月吃过饼子。看了一眼沈苾芃很认真的说道:“不是不领沈姐姐的情分。只是杏花庵中规定。来此苦修的女眷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规矩?”沈苾芃微微抬起了头,这几日的折磨让她的下巴削尖了几分。

“女眷的家人不得带衣物食物还有其他的物品来,这里完全都是苦修的,所以……所以……”虚月小心地看了一眼沈苾芃。“沈姐姐要不将这些东西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免得师叔看到后……”

沈苾芃明白她的意思,知道虚月也是一番好意提醒,这些倒是她也能料到的。这杏花庵本就是排除异己,大宅门儿里打击报复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工具而已。

“谢谢你的提醒,我自会注意些。”

虚月听她如此一说松了口气,紧张的脸色松缓了下来,随手拿起沈苾芃昨天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佛经。

“今天下了雪,不用到山下捡柴火。我来帮姐姐誊录佛经吧,早些誊录完毕,姐姐好早些去吃饭。不然师叔……”

“呵!”沈苾芃淡淡一笑,“若是不给饭吃,便会找到更多的理由。所以也不着急这一时半活儿,你本来身子弱歇着吧。”

“我不累,还是帮姐姐誊录吧,”虚月以为沈苾芃说的是气话,忙抢过桌子上的笔,翻开沈苾芃誊录好的一部分佛经。

“呀!”她惊喜地喊了一声,“姐姐的字写的好漂亮!”

“你倒是个会夸人的,”沈苾芃刚要将桌子上誊录的佛经整理好,却听得一声闷响,一阵风雪卷了进来,柴门洞开,静安带着几个青尼凶神恶煞般的站在外面。

虚月猛地站了起来,脸色一阵惨白,显然是吓着了。

“静安师叔早啊,”沈苾芃也不慌乱,打了一声招呼。

静安缓缓走进屋子里,脸上掠过一丝讶异,这屋子怎得这么暖和?再看向了炭盆居然烧的是上好的银碳。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香椿饼,肥胖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狐疑,待看到只誊录了一卷的佛经,心中的不满瞬间展露出来。

“沈氏这是何故?”静安的声音凌冽的如同屋外的风雪。

“一个友人带了些东西过来,”沈苾芃隐瞒了阿九的性别,满桌子的礼物本来已经够显眼的了,再若是夜半一个男人闯进此间还在庵中杀了一头狼,破了色戒,破了食戒,说出来怕是要将这个狠辣的青尼也吓昏了过去。

“友人?”静安狐疑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地,除了上山来的一串细长的脚印,哪里有下山的脚印。

“是的,友人,”沈苾芃知道越解释越黑,索性简单分明。

静安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早上没有脚印,那边是昨夜上山来的人。这样陡峭的山崖,一个女人是断然不能上来的。

“呵呵!什么样的朋友?”

沈苾芃知道今日再难掩饰过去,本来想大雪封山,自己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来看望。没想到先是虚月过来帮忙,紧接着便是这个恶煞青尼。现如今东西早已经来不及藏起来,还不如硬着头皮赖皮到底。

“仅仅是一个友人而已,师叔不会认识的。”

“怕只怕是一个男人吧?”静安师叔虽然也是出家人,但是说话行事却分外粗鲁惹人讨厌。

虚月脸色通红,分外难堪,自己的师叔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这个恕我难以回话,”沈苾芃缓缓垂眸不再理会。

静安捡起了桌子上的佛经,看了一眼一边呆若木鸡的虚月:“今日本来是奉了主持的命特来检查一下沈氏你的功课做得怎样了。没想到还要找人过来作弊帮忙,还夜宿身份不明的人。我杏花庵是佛门清静之地,怎么能容的下你这等脏污事?”

沈苾芃微微冷笑,越是脏污却越将自己的打扮的清白无暇,不禁齿冷道:“既然如此容不下妾身,且将妾身赶下山去吧。”

第92章 救星

静安被沈苾芃一句话呛白的无语了,随即冷冷一笑:“沈氏我还真不能将你赶下山去,那样岂不是辜负了安惠夫人度化你的一片好心。你已经走得太远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也只能慢慢将你身上的桀骜不驯度化了去。”

“来人将沈氏屋子里的东西尽数没收归库,整理成册他日交给靖安侯府处置。沈氏触犯了戒律,罚你将主殿和各个偏殿的水缸挑满,不得有误。”

沈苾芃脸色一冷,这样的雪天让她将那些一人高的水缸挑满,莫不是想要她的命,不过她们从来也没有放弃过要她的命。

“静安师傅,妾身也是血肉之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能将这些水缸挑满啊!”

静安冷漠的转过身只给了沈苾芃一个青色背影:“那是施主你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佛曰苦修才得清净,心若没有沾染尘埃也不觉得累了。”

简直是放屁!!沈苾芃暗道,这是哪门子的强盗逻辑?打着慈悲为怀的旗号,行着强盗的逻辑。

“虚月关禁闭三天!”

“师叔教训的是,”虚月缓缓施礼,也不敢再看沈苾芃一眼又缓缓走了出去。

沈苾芃被带到了偏殿,看着黑漆漆的水缸头皮一阵发麻。一个做杂活儿的青尼将两只木桶丢在了沈苾芃的面前,当啷啷一声滚在了青石地面上,碾过了她冰凉的心田。

她缓缓伸出手将木桶提了起来,挑水用的竹木担杖也被甩到了她的面前。染了锈迹的铁钩子差点儿划破了她的手掌,她咬着牙缓缓将桶提了起来。

酷刑才刚刚开始,水井在山脚下的田地里,上山的路径总共一百七十三级石阶。狭窄而陡峭,沈苾芃哪里曾干过这样的重活。在山下的水井中将桶装满水,还没有迈上第三个台阶便被没扫干净的残雪滑了一下,重重摔到了石阶下,唇角不小心被磕破了,鲜血沾染了粗布衣衫像一朵朵开败的梅。

沈苾芃想了一个法子。每次只能在木桶里装很少的水,这样才勉强将水挑上了山,待到将所有殿中的水缸挑满了后,竟然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

及笄之礼上,沈苾芃曾经落水染了病根,哪里能经得起如此的残酷折磨。她仅凭着那一丝残存的坚韧支撑着整个人不会过早的倒下去。

草草吃了一碗残羹冷炙,躺倒在了柴房中。银碳已经被没收了,屋子里冰冷难捱,她感觉浑身火辣辣的疼,知是自己病了。迷迷糊糊中。各色人的影子依稀出现在面前。

环碧狰狞的脸。梅红讥诮的脸。君骞温婉的脸,郁夏和润春凄苦的脸,君骞狠辣的脸,阿九的面具。还有欧阳云阔,依然是一袭白衣胜雪,可是她却怎么也抓不着。若是还有一次机会,她愿意随着他浪迹天涯,他可曾听得到她的这个心愿?

迷迷糊糊中,迎来了白日,柴房门猛地被推开。静安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几个青尼将沈苾芃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你们……还是出家人吗?”沈苾芃的脸色散发着青白的色泽,唇角因为昨夜的高烧不退龟裂了。血从裂开的口子中渗了出来。

“你们这样……这样……行径还算出家人吗?”沈苾芃的谴责几乎要变成了苦苦的哀求了,她今日实在难受的利害,身子上没有半分力气。

“阿弥陀佛!”静安闭了眸子,“我佛慈悲,沈氏你的业障实在太多了。”

沈苾芃再一次晃晃悠悠的匍匐在那陡峭的石阶上了。她瘦弱的肩膀已经无法承受半桶水的重量,只得咬着牙用双手将一只桶装满了一半儿的水,再咬着牙攀爬上了石阶,将水一桶桶的拖上了山。

粗布的裤子已经磨破了,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天色虽然放晴了,但是残雪在这冰冷的温度下,越来越坚硬,割破了沈苾芃娇嫩的肌肤。

她再一次将木桶装了水,步履蹒跚着向石阶爬去。一双云泥底金线勾勒的靴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沈苾芃瘫坐在地上缓缓抬了头,无神的目光浅浅看了过去,竟然是他?没有等到阿九所说的救星,竟然等到了肃然而立面无表情的君骞。

君骞着一袭藏青双蛟夺珠的华服,头戴赤金冠,眉斜挑鬓之剑,腮凝渥玉之丹,风采灼灼,武库心藏。

沈苾芃苦笑了一声,抓起手边的木桶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是骄傲的,轻易不愿意倒下,尤其是在君骞的面前。

绕过君骞需要很大的力气,沈苾芃脚下一软,木桶摔在了地上,水溅到了君骞的衣角染了一片。

她咬着牙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打了一桶水,再一次绕过君骞的身体,爬上了第一级石阶。好不容爬上了第五级台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来。

这一摔,沈苾芃几乎要疼晕过去,膝盖已经磨出了血迹。她忍着痛,再一次提着桶挪向了水井边。

“够了!”沈苾芃的身体猛地一顿,手边的木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君骞夺去。

沈苾芃抬起巴掌大的小脸,呼吸很是急促,头发凌乱,衣衫破败,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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