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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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斩-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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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听了欢喜得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那东西咬过她,她知道是种滋味,见有亲兵进来,忙装出一副吓坏的模样跪在地上,管丰到处翻找,然后大踏步绕过屏风走到浴房,看了簌簌发抖、跪在地上的七七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又转身到别处寻找,七七见管丰一走,跪在地上小心地移到屏风边往外面那里看,见那男人倒在床上,没象自己那样大吼大叫、寻死觅活的,想想自己当时还是隔着布袋子被咬的,那个男人的脸已经呈青灰色,嘴唇乌黑,不能动弹了。

屏风那一面的亲兵一片慌乱,七七心里非常高兴,小心地把士兵服套上,拾起旧衣服里藏的小弓,取出那块玉牌看了一眼,想了想留在这里怕不妥,于是还是藏在身上,只等那些随军太医来时,便找空隙摸出去,却又担心走路都痛,自己一会能不能逃走,然后听到三皇子进帐的声音:“今天还有外人进过尹大将军的大帐!”

官丰有几分气恼地道:“除了三皇子送给尹大将军的美人,没有任何外人进过帐!”

三皇子听了立刻沉声道:“这事一定要彻查,别让奸细钻了空子,先把那个天雪公主关到红帐里去!”

七七一听知道完了,自己一时半刻怕是逃不掉了,这个三皇子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暂时又无计可施,有点惶惑紧张,但用毒蜘蛛咬了那个作贱自己的男人,心里总算出了一大口闷气,几个亲兵冲了进来,将七七拖了出去。

七七知道自己挣扎也挣扎不过,而且她从心里恨这个男人的帐篷,巴心不得快一点离开这里,便由得那些亲兵把自己拖了出去。

七七被扔在硬硬的地上时,听到细细的哭声,才感觉到这里呆的不是一个人,借着昏暗的光,七七忙在一个角落找了个地方蜷起火辣的身子,小声地哭了起来,一夜一日的委屈到这时候才敢释放出来,反正这里的人进来没有不哭的,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各自哭各自的,终有人不耐烦地道:“哭什么哭,难不成还能哭回来什么!”

这一声吼,一下让帐篷里安静了下来,七七觉得那人讲的话实在是有道理,自己再哭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她不能这么便宜了桐城里的父皇、“嫡母”、天雪妹妹,自己今天受的辱,她要加倍地向他们讨回来,当然另外一个不能放过的就是那个什么三皇子和那个作贱自己的什么个尹大将军。

七七一夜没睡,除了身上痛在加剧,脸上也莫名其妙地痛着,天亮的时候,旁边的那人没动静,七七动了一下那人还是没动,天渐渐亮开,七七才发现这些人都和自己一样穿着小号一点的士兵服,大家都有了些动静,身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七七一摸,那人身体已经发凉了,却见那人手上戴了一个手掣,忙伸手取了下来,戴在自己手上,如果那个什么尹大将军死了,万一他们又把自己当做天雪公主弄回去,怕也不会差过那个尹大将军的,那样自己真怕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第八章 施毒报仇3

想着想着倒忘了身上的痛了,然后是一阵嘈杂声,帐篷被掀开,没有烛火的帐篷一下亮堂了一些,七七才发现外面已经亮天了,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士兵叫了一声:“孙小菱!”

帐篷里没人应,那些士兵便挨着一个一个地看手掣,看到七七这里,一个士兵一拳打在七七脸上道:“叫你不应,装死呀!拖出去!”

于是两个士兵架起七七拖出了帐篷,七七大急,没想到这个孙小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想想这是红帐,自己无异于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七七心里一阵悲哀,但没人由得她悲哀,一出帐篷强光一刺,七七差点睁不开眼睛,却听一个士兵叫了一声:“娘呀,这人怎么满脸都在流脓水!”

一个士兵捂着鼻子查验了七七的手掣道:“这小菱姑娘最漂亮,昨天军爷们点得最多,会不会染了什么重症!”

另一个便道:“不会是什么杨梅大疮吧,快去找个郎中瞧瞧,如果是赶紧禀了上头,拖出去处置了,别把军爷们染上了病,这大岐国看样子也不安好心,送来的什么皇亲贵族的女子居然有这么不干净的!”

七七只觉得脸痛得要命,浑身除了火辣辣的还胀痛得不了得,胸口的烙印也痛得要命,那两个士兵再讲什么,她什么也听不清了,但处置两字还是听清楚了,心里一急就昏了过去。

七七醒来发现自己依旧在帐篷里,看样子那两个士兵不知出于什么缘故,没有把自己拖出去,正发呆中,那两个士兵又进来了,把七七又拖了出去冲面前的人道:“军爷,就是这个!”

七七听到有人道:“把她的脸抬起来!”

其中一个士兵粗鲁地抬起了七七的脸,七七恍恍惚惚听到人有道:“哪是什么杨梅大疮,只是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丑了,关些日子再看!”

七七又被扔回了帐里,她也不知道爬了几日,每日有人强行喂她些米粥,后来七七终于活过来了,见帐内的人都不太爱搭理自己,连她自己都不爱搭理自己,也不怪任何人了。

不知什么原因,军队整装后退,半活的七七,没人爱搭理她,她看着那些女子收拾着东西随军后退,反正她是身无一物,那管事的人走了进来,看了一圈指着七七道:“你出来,不能侍候军爷们,军队不养废人,喂马去!”

七七见是指向自己忙从角落里了出来,大家都有些如避蛇蝎般地避开七七,不大的帐篷硬生生给她让出一条宽宽的路来,七七纳闷地看着这些人,就算自己不干净,难道她们又比自己干净多少吗?但也只敢想想忙随那管事的走出了帐篷,管事吩咐士兵把七七押解到马厩,将她交给了马厩的管事。

那管事姓刘一见七七就生气,让人打一顿吩咐了给军马剁草的差事。

七七望着那成堆的干草,外面草肥水美的,为什么还要剁干草,但她已经被打怕了,生怕再挨打,没敢多嘴,蹲下来便动起手来,只是那铡草刀非常沉重,七七虽淘气,喜欢与二牛子打架,但到底是个女孩子,一天下来,没剁多少草,两条手臂都抬不起来了,鞭子也没少挨,刘管事的骂她是:又丑又笨又干不了活的废物!

七七只知道脸痛,但到河边割草时,有幸在河水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那脸居然肿得象个大盘子,鼻子、眼睛、嘴巴全挤变形,七七尖叫了一声,身上似乎也肿着,七七见到自己这副尊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跳河死了干净,却听有人喝道:“你是什么人,在做什么?”

七七抬头一看是管丰,先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头,后来发现管丰并不象认识她的模样,七七才想到自己这副尊容管丰不认识了,心里一阵悲哀,忽又想到自己不能死,大仇没报,大雪未耻,如果死了真是白白便宜那些作贱自己的人了,于是压着声音回道:“小的是割马草的!”话刚一落音,一鞭子火辣辣招呼到自己身上,只见刘管事厉声道:“将军,这是大岐国送来的女奴!”

管丰听了皱着眉道:“大岐国怎么送来了这样的货色!”

刘管事立刻献媚地道:“将军,这送来的时候还有两分姿色,不知染了什么病,成了这个样子!”

管丰用手扇了一下鼻子道:“要小心些,别是什么能过人的脏病!”

刘管事立刻不停地点头道“是”,管丰才打着马过去了,七七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变了,象只叫不出来的鸭子,心里想这样了还不如跳河死了算了,但还没想清楚跳还是不跳,刘管事又一鞭子抽过来,将七七撵回了马厩。

第九章 投机未成1

虽从没象别的女孩子那样在乎过自己容貌的七七,在经了这么大的折辱又成了眼下这副尊容,就算性格再粗砺,在精神上也受不了的。

不过在马厩做事的都是男人,另外有两个给大家做饭的老妇人,做体力活的女子只是七七一个,每天累得象滩烂泥,就算伤心欲绝,但繁重的体力活让七七都没空闲和力气来寻死,行尸走肉地干着活,七七的精神却处在一种崩溃边缘,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七七脸上的肿半消褪。

七七端着野菜粥蹲在一旁,这两天脸上的肿好象褪了些,没有那些天难受了,一抹脸象起了褶子,偶尔在河水中看到自己的尊容,以前算得上白晰嫩滑的脸变得皱皱巴巴还非常地黑,难道以后真的跟姥姥的脸一个样子,想想姥姥那一脸的褶子,七七就有些害怕,但她又无力阻制这种变化,除了惶惑就只能惶惑。

七七在马厩做事,虽要和男人做一样的事,辛苦得可以吐血,但在吃的上对她倒没特别苛刻,和这里的男人一样可以吃饱饭,大周是北方人,喜欢面食,当然她不可能与那些大周的士兵一样吃白面馒头,七七倒不挑嘴,主要是没得挑,多数时候都是吃不饱,在马厩的伙食,她认为不错了。

咬着玉米面的饼,七七见过有许多好的战马也给吃这个,而且比喂她的量充足得多,现在知道剁的那些草,也是给这些膘肥体壮的好战马加夜料,自己真还不如这些马,那些马只管吃喝遛遛,自己可得把它们当马爷爷侍候,稍有闪失,少不了就是一顿鞭子招呼,七七常恨着那些马,那管事总讲七七看马的眼神不善!

军人住的地方贴了告示出来,有人看了回来小声道:“上面在寻会解蜘蛛毒的人!”

七七一听阴郁一扫而空,玉米饼咬得更快了,又听一个人回道:“听说是个大人物中了毒!”

另有人小声道:“大军忽退十里,会不是尹大将军,他的马好久没骑过了!”

七七更高兴,心里开始合计开来:原来那匹极是凶悍的大青头是那个什么尹大将军的,他只要敢活过来,自己想办法再在那马身上做做手脚,再把他摔死了,自己不小心被毒蜘蛛咬过,那种痛是讲不出来的滋味,反正被咬了她就决计一刻也不想活了,好在姥姥很快就给她配了解药,姥姥告诉她,这蜘蛛毒头十天是痛,如果解不了,就会全身僵硬,活活给饿死痛死,想着那个男人不得好死,七七这些天一直处于兴奋中。兴奋之余,七七又想到如果那个男人被毒死了,会不会便宜了大岐国那几个混蛋和那个三皇子,自己以后用什么方法来报复他们呢,眼下这个人中毒了,自己如果给那个男人解了毒,不正好是自己一个接近的机会。

思虑了好一会,七七放下碗筷凑到那告示那里假假看了一眼才道:“哎呀,这东西真毒,我就被咬过!”

刘管事一听七七称“我”正要挥鞭子,但又听到她被咬过,立刻感到前景一片光明,忙上前道:“那你是如何治好的!”

七七顺口就吹上了:“以前家里住的地方,多的是这种东西,都是用一味土方治,服两天药就好了!”

刘管事一听更高兴地问:“你还记得吗?”

七七抓抓头发道:“好象还记得起一些!”

刘管事便道:“你把方子写下来!”

七七摇摇头道:“我不会写字!”

刘管事一听就怒了骂道:“你敢胡说八道,你的身份是太常寺的千金,怎么会不识字!”

旁边有一士兵听了便道:“刘管事,大岐国人最是狡猾无常,你看答应送来的那些个皇族女子,几个是真的!”

七七是极想知道自己这桩和亲之事的前因后果,那人却没继续讲了,刘管事一听那士兵讲得也有道理,又严历地问:“你当真记得药方!”

七七抖了一下后退一步,才怯怯地道:“只记得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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