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下落梅如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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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下落梅如雪乱-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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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南无法,只得趴在床上任他弄,嘴里低声调笑:“相公,你要疼惜奴家。” 
谢晓风窝在林俊南颈中细细吻了一遍,又去吻林俊南的耳朵。林俊南闭目感受,心里觉得这个夜实在是不寻常,然而又摸不着一点头绪。被谢晓风在腰间抚弄了几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正感觉美好,胸前突然被狠狠地拧了一把,痛得他险些跳起来,却被谢晓风一把摁住。痛感中有一缕极细的快感突兀地升起,细而韧,刚丝一般。林俊南呻吟着,下面的性器已硬起来,挣扎着想翻身去压谢晓风。 
谢晓风伸了一只手上去,一把将他的脸摁进被子里。林俊南一口气喘不上来,正头晕眼花,股间突然一痛,仿佛被插进了一把钢刀,疼得他“嗷——”的一声,整个身子都往上弹,却被谢晓风死死压住,一动都不能动。 
林俊南嘴里倒抽气,两眼往上翻白,仿佛被抛上岸的鱼。谢晓风不再动,搂住他,安慰地在他背上吻了吻。林俊南仍是疼得不辨东南西北,后庭一阵阵地痉挛。谢晓风略停了停,缓缓地继续往里面送。 
林俊南额上早布了一层冷汗,呜咽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推他。谢晓风摁住他的手,继续往他身子里面挤,挤了一会儿,觉得难耐,索性长驱直入。那一种痛仿佛是要把人活生生劈成两半,林俊南啊了一声,手指插进棉被里,全身都痉挛起来。 
谢晓风又动了片刻,觉得顺滑许多,摁住林俊南腰抽动起来。初时还控制着,后来动作变得异常爆烈,仿佛是带着某种强烈的占有欲,又仿佛是带着某种憎恨似的。 
林俊南疼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什么也顾不得想,身子被谢晓风充满,意识被谢晓风所给予的痛楚充满……那一种痛如锅中崩出的油星子,滚烫、炽烈、鲜明!又如奔腾的江水,波浪相接,永无止境。好在谢晓风在这上面没什么经验,不能长久,终于浑身一颤,疲倦地伏在了他身上。 
林俊南没得着一点快乐,痛得几欲昏死过去。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下半截身子几近麻木,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闭着眼趴了一会儿,睁开眼,见谢晓风躺在自己身旁,正盯着自己看,眼光意外的清冷。林俊南心里一阵微麻的凉,唤道:“小谢……” 
谢晓风看了他片刻,缓缓凑过头去,浅浅地吻他的嘴唇。他吻得细致,给林俊南的感觉却是漫不经心,仿佛带着什么心事。 
林俊南莫名地觉得害怕,轻声问:“想什么呢?” 
“你呢……你想什么呢?”谢晓风反问,纤长瘦硬的手指抚上林俊南胸口,轻轻划着没有任何意义的图案,指尖掠过乳尖,林俊南轻轻吸了口气,略动上一动,全身都叫嚣着疼。谢晓风的手越动越慢,最后只余拇指在动,若有若无意,按在林俊南的膻中大穴上,轻轻地打着旋。 
林俊南记得师傅曾说过,这是人身上的死穴,绝对不能落在敌人手中。可谢晓风不是敌人啊,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怕呢? 
“小谢……”林俊南低唤了一声,“你今晚有点奇怪。” 
“是你奇怪吧?”谢晓风头微微后仰,望着他笑了笑,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去。 
林俊南觉得压在胸口的指尖微微一沉,心里一寒,脑子里数个念头激烈交缠,渐渐清晰起来,浮出水面,终于叹息一声,问:“你知道了?” 
谢晓风目中寒光一闪,半晌点了点头。 
林俊南问:“你还记得今儿我和你说过的话吗?”谢晓风迟疑了一下,手指又是微微一沉,林俊南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刚才麻木着,是钝钝地疼,这时静下来,疼痛渐渐清楚而尖锐,躺着不动也是难以忍受。林俊南觉得有点累,轻轻吁了口气,闭上眼睛,将手覆在谢晓风的手上。他的手底下是谢晓风的手,谢晓风的手底下是他的心脏。每一只手都想握住自己的命运,然而谁又能真的把握自己的命运?褚连城不能,林海正不能,卓青不能,徐明春不能,谢晓风和他,也不能。 
躺了一会儿,林俊南忽然微微一笑:“你这死小孩儿,又骄傲又凶狠……其实你就是条小笨狗儿。被人拿小石头砸了一次,后来见了石头就害怕。” 
第 57 章 



谢晓风微微一震,手指徐徐伸展,掌心平平按在林俊南胸口,感受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隔了很久很久,谢晓风轻声道:“你愿意舍了这里的一切跟我去天山吗?”林俊南道:“给我点儿时间。”谢晓风微侧着头盯住他,神态认真,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永远远记在心里一般。半晌微微一笑,笑得颇有点出尘的味道。林俊南微有些心寒,刚要说些什么,谢晓风忽然凑过来,在他唇上浅浅地吻了一吻。 
“小谢……”林俊南轻唤了一声,唇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疼,他忍不住啊了一声,刚要挣扎,已被谢晓风一把推开。 
林俊南微微一惊,顾不得嘴上伤得如何,叫道:“小谢,你听我说!” 
然而谢晓风不听他说。谢晓风抓了衣服,猛地跳下床去。这个动作决绝万分,不留一点余地!林俊南心头狂跳,惊怖欲绝,连忙伸手拉他,却只拉住一片衣角。谢晓风不和他纠缠,丢了那件衣服,将手里的往身上胡乱一披往外疾走。 
林俊南赤着身子跳下床去追他。谢晓风略作环顾,一脚踢开窗子,燕子般穿了出去。谢晓风下手没个轻重,林俊南后庭受伤不轻,略动一动就痛得心尖儿都在颤,冷汗一层层地逼了上来。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个,只得咬牙忍痛追出窗子叫道:“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四下一望,哪还有谢晓风的影子?连忙掠上房脊,于高处转头四顾,然而仍是看不到谢晓风的影子,只有积雪在弯刀般的月亮底下闪着寒光。 
林俊南强忍疼痛,沿着高高的屋脊飞掠,往来转了个圈,仍是看不到谢晓风的影子。他出来得急,连衣服都没顾得穿,这一会儿的功夫,手足早冻僵了。冷风扑上他赤裸的胸膛,仿佛是拿刀子在一刀刀地割……冷啊,真是冷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生生冻结了,然而敌不过心里的寒意,胸腔被掏空了,只留暴风雪在里面呼啸! 
林俊南站了片刻,忽然想到他要回天山去,自然是朝西走的,我在这儿转来转去干什么?他说要回天山,我陪他去就是了。收脚往回找衣服穿,只顾出神,也没看路,一脚踩空往下坠去。冻了这许久,身子已不似平日灵活,又带着伤,勉强提了一口气,没能提上来,只道要摔个结实,身子却突然一轻,被人捞了个正着。他还迷糊着,已被一团热意包裹起来,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 
那人用衣服把他兜头裹住,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瞧不见,然而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不用看的,用感觉就成了。林俊南一阵狂喜,叫道:“小谢——” 
“嗯?”谢晓风脚下不停,鼻子里应了一声。 
“你最好了,小谢。”林俊南笑道,声音里带出一丝哽咽。 
谢晓风微一怔,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怎的,鼻子里不由得一阵发酸,寒气一浸,眼珠子冰得发疼。 
第 58 章 



林俊南后庭的伤一时好不了,谢晓风偷了一匹马,抱着他骑马飞奔。林俊南嘴上被谢晓风咬的伤结了痂,两天后脱落,再过几天,身上的伤也渐渐好了。他们把先前偷来的马扔掉,又偷了两匹快马,晓行夜宿,一路朝西。 
自那晚之后,谢晓风再也不提在上面的话。林俊南吃过了苦头,晚上面对谢晓风的态度更加温柔。这一场长途跋涉梦一般地甜美而不真实。二月初七的夜晚,江畔的一间小客栈里,他们的美梦被一支响箭惊醒。夜色深而浓,窗外火光闪烁,红得惊心。林俊南披衣奔到窗边往下看,一支支的火把映得枪头林立,枪尖一抹银色亮得耀眼。密林般的长枪中,林海正一身玄色衣袍坐在马上,面色凝重,看不出喜怒来。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但这一日真的来了,仍是感到惊心动魄。 
谢晓风从背后抱住林俊南,将头枕在他颈上,隔着他的肩膀往下望去。林俊南低声道:“我爹追来了。”心里的话是:“本来有更好的法子,这下完了”,但没有说出来。 
谢晓风问:“你怕吗?” 
林俊南道:“我怕——”回头吻了吻谢晓风,“我怕的是和你分开。” 
谢晓风道:“我们冲出去。” 
林俊南笑了笑。谢晓风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底下或许没一个能胜过他的人,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士兵,他撑不下去的。 
谢晓风望着林俊南,眼光清亮,“若是冲不出去,就死。”想了想,问:“你怕不怕死?” 
楼下传来林海正的声音:“南儿,我知道你在上面。你出来。”声音不高,却充满威严,是惯于发号施令者的独特语气,在这寒冷的静夜里格外显得冷静、沉稳,不给人辩驳的余地。 
林俊南和谢晓风四目相接,静静听着。 
林海正又道:“我数到三,你若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只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 
谢晓风手一沉,扣住了长剑。林俊南手一抬,压在他的手上。谢晓风猛地抬眼,利刃般的眼光一瞬不瞬地定在林俊南脸上。林俊南神色泰然,甚至笑了笑,轻声道:“老爷子太性急了。就算急着见儿媳,也不用这么逼呀。” 
谢晓风微有些意外,狐疑地看了看林俊南,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一。”林海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走吧,出去见老爷子!大不了……就死在一处。”林俊南微笑道,凑过嘴唇去,“但这之前,还是再香一个吧。” 
谢晓风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揽住他的腰,舌尖与他纠缠。 
“二。”仍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听在耳中却如催命的鼓点。 
就在这一声“二”里,谢晓风腰间蓦地一麻,微微沸腾的血液瞬间凝结,震惊地望着林俊南缓缓向后退去的脸孔,不敢相信此刻发生的事情。 
“你要记得我要你答应的第三件事:信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放弃,也不许你放弃。”林俊南仍在微笑,分明是痛苦的决别,他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明朗和坚定,“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 
谢晓风想说点什么,哑穴被一道指力掠过,张开的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在楼下传来一声“三”的刹那,林俊南跳出窗子,站在栏杆前大笑道:“劳驾父亲日夜奔波,是做儿子的不孝,请父亲责罚。” 
第 59 章 



林海正淡淡道:“还不下来?” 
林俊南跳下楼去,走到父亲身边。林海正端肃的脸映在火光中,仿佛风干的石像,沧桑而沉郁。林俊南撩衣跪下,叩了三个头。 
林海正吩咐:“把少爷的马牵来。”只字不提林俊南半夜三更逃出府的事。 
林俊南下楼时准备了满腹的话要说,林海正如此行事,倒叫他摸不着头脑。牵马的是一名相熟的府兵,朝林俊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乖乖上马。林俊南咬了咬牙,翻身上马。林海正道了声“回府”,当先拨转马头往东行去。林俊南迟疑了一下,只得跟上父亲。 
父子二人并肩按辔而行,各有各的心事,都一言不发。 
走出里许,林海正勒了马往回望去。林俊南不知出了什么事,也勒马回望,这一望,不禁大吃一惊,里许之外黑烟滚滚、火光冲天。天地间都冷肃到极点,只有那遥遥的火光,如盛放在彼岸的花海。 
突然之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林俊南心胆俱寒,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往回冲去! 
林海正低喝:“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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