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太阳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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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太阳的月亮-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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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朴氏的守护的话,就没有现在的题云。题云在这个造就了现在的自己的女人面前低下了头。

“我是奉殿下之命而来的。”

“我已经猜到了。”

朴氏从书桌下面掏出一个箱子,取出里面的一张纸在题云面前撕毁。

“许氏少女如果还活着的话,那这封密旨就没有再存在的价值了。”

接着,朴氏把已经写好的一封信放在书桌上。

“殿下想知道的大概就是这封信的内容。”

题云接过那封信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朴氏担忧地看着儿子说道:

“这也许不是殿下想知道的答案.而是会令他痛苦的东西。我甚至不知道把密旨毁掉是当今殿下的意思还是先王的意思,或许把活着回来的许氏姑娘再次埋藏掉,守护密旨是先王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到底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没有人可以知道已经死去的人的心意。”

暄的眼睛眨了又眨,连眨了很多次看到的依然是一样的,他摇着头揉了揉眼睛,但眼前还是没有变。是烟雨,真的是烟雨。她正愣愣地望着暄.烟雨的表情随着暄的表情变得逐渐痛苦起来。

“你知道了?所以你说不可以见哥哥?”

烟雨的眼睛里流淌出泪水,这是对因为自己的推测已成为事实而感到悲伤。先王强烈地希望烟雨消失的心意,构成了巫蛊术的初经经血,这所有的主人就是旼花公主。

“不是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为什么旼花公主要对世子妃……她并没有要杀死烟雨姑娘的理由啊……”

瞬间,暄的脑袋里传来天空被撕破一样的轰鸣声。以前听炎讲课时,偷穿宫女的衣服,胡乱闯入丕显阁叫喊哭闹的旼花公主,她那时的样子浮现在了暄的脑海里。暄忽然想到,也许旼花公主的目的是许炎——为了能够拥有许炎,她才杀死了烟雨。

这么一想,暄就发现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因为烟雨的死,许炎也被定为罪人的家眷,但他却被选为驸马。即使仪宾不能赋予官职,但仪宾的父亲还是允许授官的,而且还有可能拥有不亚于府院君的权力。那么,不顾这样的危险积极促成这件事的人就是大王大妃。如此看来,旼花公主和大王大妃之间一定有什么契约。

暄的脑海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也许许闵奎也是死在不想分享权力的这些人之手。想到这些,暄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烟雨。

此时传令官从外面传话进来,车内官慌张不安地向暄禀告道:

“殿下,旼花公主在康宁殿外请问圣安。”

暄并没有时间思考旼花公主为何进宫,他急切地想从妹妹的口中确认事实的真相。暄关上身后的门,把烟雨藏了起来。那一瞬间,暄的内心抑制不住地疼痛,他的身体有些颤颤巍巍,题云急忙上前扶住了暄那摇晃的身体。

一身漂亮唐衣装扮的旼花公主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显然,她不是由于担忧哥哥的健康状况而来的。真不知道有什么令她兴奋的事情,暄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坐了下来。他对旼花公主说道:

“好久没见啊!仪宾近来可好?”

“嗯……本应该回禀殿下说他过得很好……但从不久前,他的脸色就开始看起来有点不好,我有些担心……”

旼花公主向暄诉说了自己的近况,忽然一抬头,她看到暄像倚着题云一样地坐着,公主感到很异常,于是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们,不解地问道:

“殿下,连坐着也很困难吗?我听说您稍微康宁些了啊……”

“你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嘴角依然带着微笑。你这是在担忧朕的健康吗?”

“殿下真是的!我没有不担心你的道理,不是吗?母后就只有哥哥和我两个孩子而已。啊!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到夫君身边了。”

暄苦笑着说道:

“板凳还没坐热就想着去见仪宾,他就那么好吗?”

听到“仪宾”二字,旼花公主的嘴乐得都合不上了。不用旼花公主回答,单看表情,暄就知道答案了。

“跟朕说说,他真有那么好吗?”

“殿下,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吗?真是的!”

“旼花,你是从何时起心里有他的?”

对提问感觉异常的旼花公主只是静静地转动着眼珠,暄替她说道:

“是从以前你偷穿宫女服出现在丕显阁时开始的,对吧?”

旼花公主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住了,所以她的嘴闭得更紧了。

“说话!朕在问你是不是从那时开始心里就已经有许炎了?”

暄充满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康宁殿。被王大声喊叫的声音惊吓住的旼花,硕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泪水,她用颤抖的声音勉强开口说道:

“殿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我害怕……”

“那时候你就把许炎记挂在心上了,所以才犯下了那种不可饶恕的错?”

“殿下,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您说的话。”

“朕在说许炎的妹妹!”

瞬间,旼花公主的心脏传来跌落到地狱的声音,接着是暄冲着这位由于吃惊而把眼睛瞪得很大的旼花公主不停地追问道:

“还是不知道朕在说什么吗?”

旼花公主几乎是无意识地猛烈地摇晃着自己的头,但她的眼睛已经暴露出了真相。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旼花,你还不快如实招来!”

吓得脸色苍白,只是不停地摇头的旼花公主,最终趴在地上开始嘤嘤哭了起来。暄也脸色苍白,无声地痛哭着:

“不会的,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说啊,说跟你没有关系。对朕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请对我夫君保守这个秘密。惩罚我也好,要我去见阎罗王也好,但求殿下不要告诉我夫君……求求您了!”

暄的身体瞬间就泄了气。如果不是身旁有题云搀扶着的话,他会直接倒下的。暄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双耳之中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只听见旼花公主大声痛哭的声音,还有身后烟雨努力忍住的抽泣声。暄像魂魄离体般颤动着嘴唇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你要参与世子妃的巫蛊术?”

“因为……没有其他能够拥有夫君的方法……”

“即使烟雨姑娘被选为世子妃,如果向父王恳求的话,许炎还是……”

“行不通!父王说夫君是人间奇才,绝对不可以当仪宾!我曾绝食几日恳求,即使那样父王还是不答应,呜呜……”

“是大王大妃怂恿你这么做的吗?”

趴在地上痛哭的旼花公主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恰好我开始初次月经……大王大妃说,只要有包含我意愿的月经带的话,那就能杀死夫君的妹妹,那样父王就算是为了救夫君,也只好答应夫君跟我的婚礼,我和大王大妃商量好一定要那么做……”

旼花公主那时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犯下的错,她将再也见不到炎灿烂的笑容,也不知道几年来直到今天她只能看到炎那一直流淌着悲伤的眼眸。

虽然暄的脑子里已是失魂落魄的状态,但他能清晰地想象当时的状况有多么可怕。对先王来说,炎是为儿子珍惜下来的人才。日后暄坐上皇位时,先王期望着炎能在他身边辅佐,坚决把炎送到世子侍讲院,就是在为未来的王和未来的臣子积累友情而打下地基。先王认为炎背后的许闵奎和士林势力能够与外戚势力相抗衡。所以对外戚们来说,这个叫做炎的年幼的男子,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暄回想起在宗庙庭院最后一次见到先王的情形。先王的心中满是对外戚专权的忧虑和无奈,他不断地向儿子请求不要饶恕自己。

“知道你……你犯下了什么错吗?”

旼花公主望着用满是悲伤的声音责问自己的王,哭声停了下来,但泪水却更加汹涌了,无尽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流.她望着暄绝望的眼神说道:

“父王也用同样的眼神和同样的声音问过我同样的话。那时的我,只是回答不知道。因为我真的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后来我看到夫君的眼泪,看到他独自坐在已经逝去的妹妹的厢房,我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我对夫君犯下了永远无法洗脱掉的罪,我亲手毁了我夫君的人生。”

“你这个傻瓜!你岂止对炎犯了罪,你对父王、对前大提学、对朕、对烟雨姑娘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我那时想过,是为了在天堂生活几亿年,而在其他男子的怀里生活几十年好呢,还是即使要在地狱之火中度过几亿年的岁月,也要在夫君的怀里生活几日好呢?我选择了后者,对于那时的选择,我至今也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夫君……我在地狱之火中度过的几亿年,也比其他人在天堂中度过的几亿年要更加幸福。”

旼花公主坚定不移的态度让暄无力地垂下自己的肩膀。随着幻想的破灭,烟雨的肩膀也无力地垂了下去。烟雨眼中的眼泪已经干涸了,只有嘴角挂着空洞的笑容,但暄还没有死心。

“朕要惩罚你!就算你是朕的妹妹,如果不惩罚你的话,就无法对那些参与此事的外戚们问罪!”

旼花公主的头深深地垂下了。

“我接受你对我的惩罚,但请不要连同我腹中许炎的骨肉一起惩罚。”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今天进宫拜见殿下顺便去了趟内医院。因为过了来月事的日子却迟迟没到来,闵尚宫说是不是可能……诊过脉后.太医确认我确实有了胎儿。”

暄变得面无表情,他分不清现在的状况该如何处置。

旼花公主镇定地擦干了眼泪。她突然很想见炎,好像要失去他似的不安,她想马上回到他的身边。于是她不安地四处张望着,没好好地打完招呼就起身走了。暄对着旼花公主的背影愤怒地悲鸣着,而题云则忧伤地望着关着烟雨的那扇房门。

“殿下……”

烟雨焦急呼叫暄的声音,被从房门那头传来的暄的悲鸣声淹没了。烟雨再一次地呼唤着暄:

“殿下,我可以进来吗?请让我进来。”

暄悲伤地朝着将要打开的房门那边哀求道:

“不可以!朕……朕没脸面对你。”

“殿下……”

“朕曾发誓要将把你弄成那样的人抓起来杀掉,但把你弄成那样的人竟然是朕的……朕的妹妹。杀死你、掩盖你死亡的真相的人全都是朕的血亲。朕有什么脸面对你?”

暄用双臂扶着桌子勉强支撑着地站着,脸上泪流不止。

“要永远不再面对小女子吗?那不是再次要小女子的命吗?”

烟雨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和焦急,这让暄的心更加刺痛,但他仍然无法正视烟雨的脸,甚至不能原谅自己。烟雨忍受不了此时犹豫不决的暄,她违背圣意打开了房门,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的暄。暄强烈地感受到了背后的烟雨那温热的体温,以及害怕失去他的力量。

“您问我害怕的是什么?我害怕的就是这个,害怕殿下伤心而不再见小女子。”

“你会被害成这样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不起你。”

“如果您这样说的话,小女子就该埋怨自己还活着。”

“朕想成为你心目中最为帅气的男人,但朕却是一个最可鄙的男子。”

暄抚摸着烟雨那紧紧抱着他的腰身的双臂,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天空,耳边响起了先王的嘱托:

“饶恕我守护的这些人,并请一定要守护他们。如果做不到,你第一个不能饶恕的人就是父王。”

“父王……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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