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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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玉-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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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映,走快些,时辰到了,我们得早些将皇……将黄兄弟的宝剑赎回,迟了恐会生变。”

这时马蹄得得,一个银装黑骑少年与两女子擦身而过,在街心对面翻身落马,隐进一扇暗红的朱漆大门内,再看那门眉之上,灯辉映处,有个硕大的圆形“当”字。

红衣女子走得更快,以至于把后面的小女孩拉了个趔趄,竟然也是朝着当铺而去。

当铺内光线昏暗,冷冷清清,柜台后一个矮胖男人正以三尺黄绫包裹着一长形物件,递给了银装少年。

“店家,这是千两银票,您看好。”红衣女子将手中银票在矮胖男人面前晃了晃。

银装少年此时似已将事办妥,望了红衣女子一眼,出得门去。

矮胖男人目送少年离去,才懵懵懂懂地看了两女子一眼:“什么啊?”

“银票,千两,我们来赎宝剑!”小女孩从袖里取出字据,踮着脚递了过去。

矮胖男人接过字据看了半响,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奸诈一笑,“超过了时辰,我已经作主卖了。”

绿衣女子急了,粉面微红,凤眼一挑:“我们如期而来,带足银票,哪有超时?”

矮胖男人不急不徐:“字据上写得明白,今日子时为限,现在却已是丑时初了。”

两女子忙看向墙上的古钟,时针指向1,分针指向15,真是迟了一刻。

“可是,当日你明明说迟得一时半日仍会给我们留着,为此我们还少要了五百两银子,现在你却说卖了,岂不是不讲理吗?”红衣女子亦急了,没了宝剑,怎么向黄兄弟交待?唉,都是顽皮惹的祸……

“你们也要体谅我啊,时辰到了不来取,开着门做生意哪能蚀本,都象你们这般我资金哪周转得过来?人家出的是三千两,我还不卖我是猪啊!大不了我再割些给你们,五百两,和气生财,走吧走吧。”

“你……你蛮不讲理!我看别人给你的不止三千,是五千吧?”

“是,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买回来,愿出多少随你们的便,再在这争个不休,人都走得远了。”

红衣女子想着此个争法也于事无补,遂急急问道:“谁买去了?”

矮胖男人一指门外:“诺,那银装骑马少年。”

“曲映,我们走!”两女子遂不再理会矮胖男人,相携着出门而去。

门外,银装少年已飞身上马,锃亮的靴踹着马镫,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解下腰际的黄绫包裹,黄绫滑去,露出一柄宝剑。

乌金的剑销,蓝宝石的剑柄,红间黄的剑蕙……

“这位哥哥,那是我们的剑,”曲映小手一伸,“请还给我们。”

银装少年表情冷淡:“妹妹叫曲映,姐姐叫什么呢?”

敢情他竟偷听了她们在当铺的谈话,难怪还不走!

“小女子曲裳,那游龙剑原本是我们的,迟了片刻取,被阁下买去,我们现在愿以原价买回,阁下出的多少,我们照出多少?”

“是吗?一万两——黄金!”

“黄金?我们的剑,怎么就不知道值这个价!”

曲裳抬起头,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漫天要价的银装少年,但见他飞眉入鬃,耳际两缕黄发盘至脑后,结了根细细的发辫,剩下的发,间着几缕玫红,纷扬在夜风里,狂燥、放荡不羁;斧刻刀削般的脸,冷峻、不近人情,稍稍外翻的唇瓣,该死的迷人,也吐出气死人的冷言冷语:“是我的剑,如今!”

“我们没那么多金,最多五千两白银,卖,也是我们的,不卖,也是我们的。”曲裳将身板挺得笔直,也较上了劲。

“是吗?”唇峰外扩,语含讥诮,“想动手抢么!”

“好了好了,”曲映最懂姐姐的脾气,咬咬银牙,“我这有九千金票,还差一点,以后还你。”

裙角掀处,一张皱巴巴的金票从宝蓝锦履中取出,看相差了些,却是货真价实。

曲映将金票藏于足底,原是防备匪徒袭击,不想今日竟撞上了“抢犯头子”!

这抢犯头子见了若大个金粑粑还不甘休,唇峰扩得更是夸张:“概不佘帐!”

“你……”曲裳张嘴结舌,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步霄尘在云床中冷眼看着当铺前的一切,只觉得那锦衣少年太过份,自己从当铺三千两白银买进,九千两黄金卖出,赚得翻了个天了,却还死不松口!这种事叫自己撞上了,好歹得帮上那姐妹一把,心念动处,已暗自催动仙元丹……

曲裳只觉手心发痒,低头瞧去,却是一张千两的金票,心下大喜,也不思来历,侧着身递了过去,竟是懒得看那银装少年一眼,“诺,这里还有一千,拿回去慢慢花!宝剑给我们!”

银装少年大惊,这都两个什么人来的,随身带着这么多金票?只是这宝剑,他连续三天都去当铺看,心早痒痒的,瞅准时机买了,纵是黄金万两,却也舍不得卖,于是他捏着银票,假意凑近光亮之处细细辨别,这一看,不由悖然大怒,将金票力掷而出,“死丫头,拿的什么鬼票骗本少主开心!”

步霄尘吐吐舌:完了,他塞给曲裳的是蛇界金票,可是……他真不知道人间界的金票是啥样,银装少年手中的那张又看不清!

银光闪处,冷峻少年猿臂一伸,堪堪抓住曲裳的前襟,用力一扯,就听“哗”的一声脆响,衫裂之处,一双傲雪娇峰齐齐弹了出来,春光尽泄。冷峻少年犹自骂骂列列:“他妈的,盖着蛇印,你让本少爷去哪里花!”

放荡不羁的眼神接触到曲裳那迷人玉峰,少年俊面微变,痴怔半响,纳纳道:“敢调戏本少主,你……你就给本少主做媳妇,抵那千两金票!”

少年将曲裳捋上马背,黑马四蹄飞扬,绝尘而去。

天啊!

这都谁调戏谁啊!

步霄尘一拍脑门:该死的盖着蛇印的千两金票!

第十九章闯祸之饮血金鸡(上)

曲映眼睁睁的看着银装少年捋走姐姐,急得一跺脚,大声叫道:“坏人,你还我姐姐,还我宝剑!”

路人侧目,都冷漠地离开,喧闹的夜城之中,谁也不想多惹事端。

美目环顾四周,找不出一滴水,有水,曲映就能催动荷驾,想当日在那旧弃的池塘,她倚着荷叶在旋舞姊姊面前闪得多快,如今,靠着一双小腿,哪赶得上四蹄的牲畜?

步霄尘看着那双宝蓝锦履在地上不停地踏着、踏着,都快踩出坑来了,他忙将云床按落,伸长尾巴将曲映卷了进去(也不掂量掂量会不会超载),蛇身缩在一角。

云床晃了几下又被步霄尘拽上了高空。

再看那黑骑银装少年,在夜幕中早化成了一团黑点,竟是出了城区,上了一条荒寥无人的驿道。

驿道宽约四尺,依弯就曲,卵石铺成,两侧藤蔓横伸、野花熏香。

步霄尘下额一点,云床加速,转瞬已追上黑骑。

黑骑忽然转了个弯,驿道已尽,一人一骑又上了官道,银装少年双腿一夹马肚,座下良驹更是风驰电擎般的奔去,留下一串经久不灭的蹄音和呛鼻的灰尘。

官道渐阔,树影迷离,前方里许之地,出现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之中,悬着一盏巨形六角宫灯,将竹的影子,投射在稍远处的红墙之上,风吹影动,如一场惟妙惟肖的皮影戏。

黑骑逐渐停了下来,悠哉游哉的过竹林、近红墙……

红墙之下,有三阙券门,黑骑从中间最大的一阙穿了过去,踏上石阶,慢行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一平如砥。目之所及,是一处深宅大院,院门外,两匹汉白玉飞马挥尾扬蹄,甚是威武。

两个小厮模样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躬身喊了句“少主”,接缰拉马。

银装少年只手抱着曲裳,离鞍落地。被马儿一顿狂奔猛跑,那妙龄女子已然被颠晕过去。

穿过一段露天游廊,少年隐进两扇菱花朱门。

怎么办呢?总不能傻不拉叽地将云床催进门去!

有了!

就见步霄尘将云角一按,便落在房顶之上,梭进琉璃瓦内,曲映倒也机警,悄悄揭去瓦片,刺眼的光亮透了出来,原来那是一处睡房,橙色落地窗纱,淡雅青花画瓶,水绿半透明帷帐,雕花拔步红床……

嘿,什么人物,住处倒也洁净素雅,只是人品……好象不敢恭维哦!

果然,银装少年将曲裳抱上了拔步床,自身也随着坐了上去,似是嫌帐幔碍事,以金玉笼钩将其拉得大开,绿帐之内,一览无余。

银装少年面无表情地看了会曲裳的凝脂双峰,伸出手去……

“呸,禽兽!”步霄尘在心里暗骂了声,看向身旁的曲映,只见她一张粉脸气得铁青,樱唇亦咬得发紫,片刻却又张圆成了“O”形,同一时间变圆的还有那双美目……

再去看那少年,正以长指触碰着那傲然挺立的粉蕾,呼吸急骤……尔后,一声轻叹,竟然将她敞开的红衫拉拢,盖住了那方令人面红耳赤之地,修长的手,将她腰间松散的锦带重打了个结,笨拙,却是极轻。

“别再引诱我,浪费!”

银装少年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执起曲裳的右手,阔袖柔滑,依势落去,玉臂如新藕般呈现眼前,所透着的诱惑,并不会比先前的粉蕾少几分,雪肤之上,一粒状如蝌蚪的樱红守宫砂令人望眼欲醉。

“什么女人?金票戳着蛇印,守宫砂却似血蝌蚪,不一般的诡秘!”银装少年沉吟半响,似是犹豫不决,良久,起身从一个小案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黑柄尖刀和一只幽蓝的瓷碗,尔后又回了床沿。

此时曲裳仍是没醒,看来那一通颠簸震得她不轻!

银装少年又冷冷的开了口:“这怪我不得,你自己惹上我……本来,我的金鸡要明天才需进食,可放着面前鲜嫩的守宫砂和宫砂之血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吗?算是给我的金鸡加餐吧,鸡儿,有上好的新血饮品了,得给我好好孵蛋!”

什么什么!看他那样子,莫非是要剜下曲裳的守宫砂去喂什么金鸡?这……女子被剜去守宫砂比遭人强暴也好不了多少啊!

歹毒!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步霄尘将能想到的词都在心里骂了几个轮回。

再看身侧的曲映,此时反而沉住了气,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好象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面临一场大难。

少年缓缓扬起尖刀,移近那颗妖冶的红砂……在迫近雪肤的刹那,银袖一缓,尖刀却又被收了回去。

房顶的步霄尘和曲映都松了口气:迷途识返,善莫大焉!

“你一定要好好的进去,”银装少年将刀锋吹了口气,又以两个指腹擦了擦:“好好的出来,带多一点血,喂饱我的金鸡。”

TNND!存心折磨人啦!

尖刀再次泛着寒气逼了过去,那细长的血槽,阴森、恐怖……

银装少年手腕一抖,刀尖一晃,已点在“血蝌蚪”的腹部,都以为,会有殷红的血汩汩而出,可是……血色守宫砂冒出的却是一股奶白的浆水,如乳液般滑腻,分作两路射向银装少年的鼻孔,少年防不胜防,被喷了个正着,和着尖刀一起软趴在床沿。

“好!姐姐真棒!”

曲映拍了拍小手,揭开了数片瓦,以一物系在房梁,人顺着滑了下去,原来是幅绣花长披帛,步霄尘在心里暗笑:如此美妙之物却被你当了绳索来用。

床上的曲裳,此时也悠悠醒转,少年晕在床侧,妹妹正将自己扶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透状况……

“姐姐,我们快走!”

曲映解下银装少年腰中宝剑,亦取了他袖中金票,拉着曲裳出了朱门,外面凉风阵阵,撩起她裙侧的玉环绶——正是当日叶旋舞送的那块火红琼玉,玉环绶绞着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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