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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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 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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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长乐宫。

而在我离开慈安殿后,一抹绿色衣衫的女子从偏殿走到了太妃面前,笑容满面,声如黄鹂婉转动人,“太妃当真疼采儿。”

回到宫中,我命问竹磨墨,望梅裁纸。

我若不趁此时写下,怕来日再没有勇气。

疾书而就,我吹干墨渍。

唤来顺子,“将此信送去元寿殿,本宫要你亲手将它交到皇上手中,决不许假手任何人,图公公也是一样!”

我的严厉与郑重,吓坏了顺子与问竹,顺子只老实点头,“奴才遵皇贵妃意,定不负使命。”说完急急而去。

“娘娘交给顺公公的是什么?”问竹试探性的问我。

我思虑良久,又似下了很大决心,“上书,请皇上册立永孝宫良 妃为 后。”

“娘娘你疯了!”问竹几乎在我话音落地后惊呼出声。

是么?

我疯了么?

可是,我怎么能看沂徵因为我在众臣中间为难呢?

沂徵自从收到我的书信后,再没有踏入麟德殿半步,也没有什么旨意传来。我曾偷偷像图公公打听过,但是图公公只是笑嘻嘻的对我说,“一切如常。”

我被说的越发糊涂,索性不再管结果如何,只安心带着萍染过日子。

七日后,沂徵发天下诏,宣布册立延惠宫皇贵妃景氏为皇后。

消息传到延惠宫时,我又惊又喜,又忧又怕。直到我知晓群臣不再反对,太妃不再不满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泺媛宫,这历代皇后所居的宫殿,在征和朝,第 一 次大开。主殿紫荨殿,也迎来了她的新主人。

册后大典,沂徵定在了三日后于重华殿举行。

司制房头一日便送来了凤冠凤袍,身长尺寸十分合体。原来,沂徵一早便已是确定了,当日的我,还说什么生同寝,死同椁。比起沂徵,我真是合该羞愧的死掉才好。

金顶鹅黄绣凤銮舆将我从延惠宫迎到重华殿。

身披凤袍,头戴凤冠,鬓间斜插了双翅鎏金金凤步摇六支,凤钗十八支,凤袍之上牡 丹,凤凰图案交相呼应,正 红与明 黄 色的强烈对照,昭显着身份的尊贵。

殿外的白石台基上下跪满了文武百官,中间御道两边排列着仪仗。

沂徵端坐在宝座上,大殿廊下,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的香炉和铜鬼、铜鹤里点起檀香松柏枝,烟雾缭绕。

一阵景阳钟鸣,平日肃静的重华殿便传出细细的鼓乐之声。悠扬的昭和古乐猛地由平缓如流水般的清新中升扬上来,御道两旁的鼓手把手中的喇叭吹上了无际的天空,惊起无数只寄栖在宫中古树上的鸟雀,忽啦啦振翅远飞,又似乎受音乐的感召久久盘旋在一片红墙明瓦之上。

明黄的琉璃瓦片修葺一新,在阳光中烟烟生辉。

高大的迴廊上,漆着紫红色的染汁似乎渗出水滴,光可照人。

是的,经过几个月的修饰,这里已是焕然一新。

翘首以待的灵龟、沉稳厚重的宝鼎、栩栩如生的仙鹤等殿内摆放的物件,早已燃上了特制的百合香,雾霭绕绕,品级山旁的八对象,骆驼依次肃立,纹丝不动,背上驮着的宝瓶在香雾中灿然生辉,一切都沾上了仙气,真给人以一种紫气蒸腾的感觉。

册封礼后,我站在紫荨殿前,抬头观望。

耳边,回响的是那庄重的册封意旨:

“朕以钦承宝命,绍 缵鸿图,霈 纶 绵之恩,诞敷 庆之赐。咨尔皇贵妃景氏,德才兼备,名门佳 媛,诞钟 粹美,含 章 秀出。赞之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 慎 持躬,树芳名于椒 掖。人品贵重,性资敏 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仰承皇太妃懿旨,旨册尔为中宫。钦此!”

————

PS:‘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选自宋代王安石《元旦》。

第二章 破尽楼兰终不得

后位已定,帝后同体。

而赤月身为泺国友邦,又兼是为王太后的兰秀大长公主,千里迢迢,再 次遣使送来了厚礼,以贺自己皇兄大婚。

泺媛宫门庭若市,每日都是一样。我无事时也会想,如今,姐姐她是什么心情呢?

夏日荷 花正是怒放的好时节,四园的竹园中,东南一隅有块小小荷 花池。其实,不用来这里,单是华清池中的荷花,每到盛夏,都美的让你流连忘返。

午后,阳光充足的紧。我歪在榻上休憩了一会,待得日头低了些,便带着问竹去竹园赏新荷,萍染也在学走路,我对乳母细心交待,才放心的出了殿门。

把子头并不是尊贵的内廷嫔妃所适宜的发髻,可我最近却好极了这简单又不失美观的发髻,出门必要问竹为我梳此式,步摇我习惯了金镶玉材质的,皇贵妃等级才可使用的金镶玉步摇。司制房一年才会打制七支,只适合搭配单衣薄裙,若是冬日里的棉服,佩戴这步摇便不协调了。

“娘娘,慢些。”走过通往竹园的白玉小桥时,问竹贴心的扶我一把,轻声道。

我笑笑,“无妨。左右几日不见贤妃了,你去遣个丫头唤她同来赏荷吧。”

立后大典过后,贤妃甚少去我宫中闲坐,就是坐也没有了往昔的随意,举手投足倒是遵守着身后嫔妃的礼数。我也不好失了身份,也由了她去。

萍澜这孩子三灾八难的,总是不顺妥,便也拖累了姐姐。沂徵隔日便会去永孝宫瞧着,太医也日日看诊,却总不见好转,要不就是反反复复,不得痊愈。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凤安。”依稀像是贤妃的声色,却有些嘶哑。

我转头看她,心下一惊。

暗灰色宫服,日常所着,虽不算内廷大忌,却也于己不吉。单薄的衣衫上更没有什么花纹修饰,低着头,发髻也是简单挽着,只用了两只玉钗。身后带着翠儿也一同跪着,似乎也不太喜庆。

“贤妃如何这般模样?”我问道。

她抬起头,映到眸底是她苍白的面色,我心中大凛。

“皇后娘娘何时回宫?”没有直接回应我的话,贤妃只问我一句。

“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噢,贤妃这随本宫回宫吧。”片刻,也是明晰她不便在此间说话了。

留下,不仅她没有心情赏荷,经过她这么一苦恼,我也没了心情。

泺媛宫中,我坐上凤椅。问竹看了茶,又上了些点心,然后带上门,招手宫人们都退了下去,紫荨殿中徒留我与贤妃。

“贤妃今日为何苍白如斯?有什么为难尽管说与本宫便可?”我开口询问,面上,是十二分的关切。

“娘娘不觉得奇怪么?”贤妃坐在红木椅上,幽然而语。

我让她说的有些毛骨悚栗,好端端的奇怪什么,“什么?”

“皇上立后,是泺国上至帝王,下至黎民,普天同庆的大事。可诘康,却没有表表自己的心意。”贤妃吐气如云,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呀,诘康怎么没有遣使来贺呢,两国也已互通商市了呀!

“本宫倒没有在此事上留心。”我实言说与贤妃,确实,我没有过多的去瞧谁来贺过,谁也问候过,谁来巴结过,又或者谁背地里讥讽过……

“何况,这是政事,后宫不能干政,咱们只安心在自己的宫中度日就可了。朝堂上的事儿不该咱们cao心的。”

“娘娘——”话音才落,我拈起问竹新做的桃酥放了一块在嘴中,嚼了一下,还未咽下,却生生被贤妃的悲怆喊叫与突然的跪倒而噎在了嗓子里。

“咳咳……咳咳……”我连忙抓起旁侧的茶盏,猛吃了几口,才缓了口气,也不觉得脸红胀了,贤妃自是被我吓到了。

眼泪挂在脸蛋之上,收不回也不敢让它肆意的流下。

我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有什么事贤妃姐姐直言就好。”我一声姐姐,旨在让她明白,虽然我如今贵为皇后,可是,对她董氏贤妃来说,还是一如往昔。

听闻我此言,她又复眼中含了热泪,“臣妾当日便断言,臣妾追随妹妹,一定是正确的选择。今时今日,臣妾也不知如何才能赎去父亲的罪孽,只希望娘娘能在皇上面前为臣妾的父亲多说几句好话,哪怕是丢了头上的乌纱帽也好,至少让他不至于受牢狱之灾,不至于没 了 xing 命呀娘娘——”

“什么事情如此严重?”一人之下,万臣之上的丞相如何与囹圄画上等号?

“本宫让贤妃你说的头都晕了,你且详细的说说,本宫听的很不明白。”我不得不要她尽力解释清楚,平白无故的说什么丢乌纱,没 xing 命的,谁不觉得突兀呢。

“娘娘自然不知。”贤妃经我此问,瘫坐在殿中,我知她的性子,也没有喊她起来,任由她坐在那里向我哭诉,“父亲迷了心智,一心想要皇上立我为后。其实,我就明白的,从进宫那天起,或者从父亲要我参加选秀起,我就知道,我不过是他巩固自己在朝中权位的一枚棋子,皇上若是宠我,他在群臣中的地位便是无人可撼,耐烦有什么错误,皇上也会好歹看在我的份上从轻发落。历代帝王都会怀柔政策对待嫔妃母家。可这次,父亲他真的错了。”

贤妃伤心过了,本该自称的‘臣妾’二字都被她不自觉地换为了‘我’。

“父亲……父亲勾结了诘康,在娘娘家乡景城破坏泺国与诘康的商货贸易,意图挑起两国战乱纷争,并与哥哥还有相商,待兴兵之际便要哥哥请旨,然后虚打一番,目的便是要借诘康助我登上皇后宝座。”

冷汗飘落,顷刻间仿佛要湿透里里外外的衣衫。我固做镇定,压抑着时时从心尖处冒出的忧心忡忡。

“父亲答应诘康,一旦事成,他许诺……许诺会要泺国每年向洁康纳贡,并且……并且割边城二座与诘康……”

“这简直是造反!”我凌厉的痛骂声在拍下凤椅背时随之而出,董相,他分明是在玩火自焚!

“娘娘——”贤妃‘咚咚’又是一阵响头,额头也渐渐有了血色。

我不忍再看她,话说到此,我有一个疑问,“皇上知晓了?”如若没有,她不会顷刻间颓败至此,只是,我需要的是,她确认给我知道。

似乎是在生死之间做着抉择,贤妃脸上,闪过无数说不清楚的表情,纠结,苦痛,不忍,与惭愧。

终是,她拗不过事实吧。

“皇上已经命景城主,也就是娘娘的父亲去详查了,兵部也已经介入此中了。而且,这些年,父亲位居高位,得罪了不少人,落井下石的例子娘娘不是不懂。臣妾只求娘娘能在合适之时救救父亲,救救董氏一族啊娘娘……”

“哪怕赔上臣妾这一条jian命,臣妾也绝不眨眼半下。”适才还在伤悲的贤妃,此时,却有慷慨赴死的壮志情怀了。

我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矛盾的心理中,勾结友国,意图商贸。诘康的胃口难道仅限于二座城池,岁岁纳贡么?董相,他似乎瞒了他的女儿吧。

“贤妃,本宫如何帮你?”我忽然冷笑,有个人,我终于看透了他,“你宫中的离牧,是你的好侍卫,却不巧也是他暴露了董相早已蓄谋已久的阴谋了吧。”

金叶子格。那是诘康人惯用的取乐玩意,诘康来使前,整个宫中,是有贤妃的天目宫有着那样的东西,可她后来怎么承认的,是离牧拿给她的,是她的父亲通过离牧拿给她的吧。所谓的立后风波,只是董相的掩饰才对,真正他董相想要的,和诘康想要的,都不会是贤妃告诉我的这么简单。

“娘娘怎么如此说?”贤妃脑子短浅,一时间不明白我的话,“臣妾斗胆,离牧心中有……有娘娘。”

“哈哈……哈哈……”我突然开口大笑,几乎让贤妃惊诧到不敢再动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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