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 by f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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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 by freak-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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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明的父亲是原帮中兄弟,与其妻同时死于帮会火拼,张家明孤身一人,自愿加入台湾的杀手培训组。其父亲有一外室。张死时此名女子已身怀六甲,改名换姓往欧洲投奔亲戚,从此不知去向。罗氏无意中查知其下落,以其诱使张家明出卖情报。”而我曾以为他是为了活命或者为求钱财。 


杨继续说道:“事后罗氏却没有完成承诺。这份材料一直作为档案保存。张家明上了当,怀恨在心,同时又不甘心。于是他一直在暗中活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有关罗氏的情报,然后转手卖给你。”这也是我五年间一直没有杀他的原因。他的情报相当详尽精确,他如猎狗般追踪罗氏行踪,寻找罗氏的弱点,我不得不与他长期合作。 


杨轻轻用指甲弹着文件袋,如结案陈词般自信:“这就是他想要的。由你处置。现在请告诉我我猜得对不对。” 

我赞赏地向他一笑,“杨,我永远羡慕你的头脑。” 

他却没有象往日一样回我一笑,他的表情如临大敌。 

“展,有一件事你尚未知道。当年罗氏的目标是你。那时你父亲未死,帮中已开始内部倾轧,你另立门户犯了众忌。有人想借罗氏之手除掉你。有关张家明的身世也是自帮中泄露出去。我已做了一番调查,未能查出那人是谁。至于张家明,这人过于危险,你绝对——绝对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第十三章 

面临的抉择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我曾祈求它不要来得太快。 

手下打开那间地下室的门锁,我推门而入。张家明面向墙壁侧身躺在床上,手仍在背后反铐着。 

当我走床前的时候,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于是,我又看见那张清俊的面孔。我本不应再来见他,但是有些事情有必要亲自问清楚。 

他拉扯手腕,发出一阵金属撞击声。他轻笑道:“展,我以为你没有虐恋嗜好。值得期待啊,让我想起我们的……初夜。” 

我有些诧异,原以为他或多或少会表现出惊恐。我抬高手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偶真没新意,自我唾弃中。) 

他应声而倒,脸向下伏在床沿处。我听见用力吐唾沫的声音,一口带血的浓痰落在我的裤脚处。他轻佻地叹气,叹息“浪漫假期正式结束”。 

我捉住他的头发将他扯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我说:“当年除了罗氏你还和帮中谁接触过,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他微微一怔,面上有一种很难伪装的吃惊的表情。沉默片刻,他说:“我从不知道有帮会中人参与这件事。” 

我冷笑:“你是聪明人。事到如今,何必否认。” 

他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说:“展,请相信我,除了罗氏,我没有与任何人接头。事后我才知道罗氏的主要目标是你,但不知道原因。我不知道有人借刀杀人。更不知道那是谁。” 

仔细地观察那双毫无惧意的眼睛,我认为我相信他所说的。 

事发那一晚我临时接到紧急任务,在回基地的路上受到伏击,冲出重围后已经奄奄一息。我亲眼看见火光冲天,瞬间吞没一切。多年之后,伴随着层层热浪的浓烈血腥气仍在睡梦中缠绕,阴气逼人,极度敏锐的感知系统一次又一次重临现场。环顾四壁悬挂的死者遗照,我清晰地听见想象中死难者的哀鸣。我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扯紧他的头发,他痛叫出声。松开他的头发,我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伏下身,几乎贴着他的脸。 


“十二条命……相处十年的好兄弟,你拿去换一个从未见过的…… 
同父异母兄弟。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我真想……挖出来看。” 

他的嘴唇颤抖着,他也自知有罪吧。我讥讽地说:“到头来你还是得不到,怎么都得不到。” 

他低哑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不,资料一定还在,我追踪了五年……只要不死,我一定能找到。” 

是吗?我恶毒地笑了。 

拿着那只文件袋和一只很质打火机回到他面前。 

我悠闲地举起那火机。 

他的确聪明,因为他立即叫了起来:“展,请不要对我这样!我求你!”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定了定神,他突然说:“你给我档案,我告诉你叛徒的名字。”可惜太晚了,我已确信你并不知道。你在说慌。 

“给我档案,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冷笑,还有什么是我未曾得到的呢? 

他挣扎着站起来,跪在我面前,上身轻轻磨擦着我的大腿,试着用嘴唇拉开我的裤链。他柔声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觉得欲望在迅速涨大,被他磨擦的地方燥热难当。但我推开他,我冷笑:“家明,这一次不行。”他绝望了,用额头撞击我的身体,疯狂地大叫:“你不明白那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你不明白”。 


我有什么不明白,我太明白了,你指望一个想象中天使般可爱的弟弟抱着你大喜过望,从此相依为命。你不相信任何人,你觉得什么都捉不紧,于是你妄想延续那条可怜的血缘纽带。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偶然产生的,无比天真的念头。竟如吸毒般渐渐上了瘾。 


一个有关血亲的童话。我自嘲地笑,遂一想起我的生父、生母以及五个异母兄弟。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我打着火机。宝贝,你注定孤身一人。 





第十四章 

那一晚,我外出秘密会见一个本地帮会头子。会谈进行到一半,杨突然急召我赶回。当我回到住所附近的时候,只见一片火光冲天。 

我跳下车,匆匆迎上来的杨说:“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你放心,里边所有的兄弟都出来了。”所有的兄弟?那么锁在地下室的张家明呢?我狠狠地盯着杨。他耸了耸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召我返回,却不愿意在电话告诉我详情了。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杨说已经报了火警。周围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我盯着鲜红的火舌一言不发。杨是对的。对他,也许我永远下不了决心。借刀杀人不但干净利落,同时又让我的心舒服一点。就让他死在火里好了。这样的结局……也算公正吧。 


火势很快就会吞没整栋建筑物,我握紧了拳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我依稀听见了弟弟的呼叫声,我不知道那是现实还是回忆,或者那是我的梦魇。 

当我冲进那片火光的时候,我并不清楚自己打算做什么。耳边传来杨愤怒的叫声和手下的惊呼。当我艰难地冲到大厅楼梯口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手下跟着冲进来。我打开地下室的铁门,看见张家明身子卷成一团躺在门后。有几秒钟的时间我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肯定自己来迟了。他昏迷着,全身是汗,额头和双手的关节处都是瘀伤。可以想象他是如何拼命要撞开那层铁门,直到完全绝望。 


当他在我身边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用力推开我,象受惊的野兽一样向房门口冲去。我拦腰抱住他,把他的双臂约束在我的怀里。他嘶叫着用脚踢我。我试图让他镇静下来,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还是尖叫着,用头撞我。 

“对不起,家明,对不起。” 

他渐渐停止挣扎,嘶哑的声音在耳边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我才听楚他在不停地说“你是故意的。” 

我有点吃惊。他全身颤抖着,紧紧合上双眼,眼角慢慢渗出泪水。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流眼泪。 

我说:“家明,不是我做的。我发誓不是我做的。” 

他神经质地笑:“如果你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你早就这样做了。展,不要否认。” 

我默然。因为我不能说慌。是,他说的没错,我曾经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崩溃。我是这样恨他。 

我低头吻上他干热的嘴唇。是安慰也好,惩罚也好,我只想止住他的泪水。我不能忍受他的哭泣。 

台湾已经变得不安全,我决定马上回美国。杨将暂时留在台湾追踪调查这次攻击。直到和我告别,杨的面色一直很阴暗。我大致知道是为什么。他一定在埋怨我的冲动。我有点羞愧,因为我的确没有尽到自己的本份。数年以来,我首次这样沉不住气,在众多手下面前暴露出我的冲动和弱点。即使没有杨的暗示,我了知道这种轻率行为的危害性。 


我把张家明带在身边。这次意外迫使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不能杀他。无论将来如何处置他,我暂时无法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所以他和我在十几个手下的陪同下前往机场。这个决定是一次巨大的失误。我本应意识到,攻击我的力量来自哪里,他们必然不会轻易罢手。如此急促而毫无防备地离开台湾,正好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我们的小型车队在一处山崖转弯处遇到了伏击。对方将我们前后截住,一切如电光火石般发生。人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如果没有那些一个接一个挡在我身前的手下,我本应死在那里,本应为我的大意付出代价。有时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我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别人为我卖命。为了我这条并不比他们有价值的生命,这些好兄弟没有一个活下来。 


当一切终于结束,我拨开身上的尸体,扶着车身爬起来。一支冰冷的枪管抵住了我的后颈。我慢慢转过头,并不意外地看见了张家明。 

刚才的一声混战中,我没有留意他。但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会是活到最后的人。 

我和他对视。这一次,我完全处于劣势。 

我有穿避弹衣,胸前中枪的地方并无大限,只是子弹的撞击使的右胸隐隐作痛。我的右腿大量出血,温热的液体迅速从右腿的大腿根部淌下来,浸湿的裤腿粘在身上。肌肉内部撕裂般的痛苦让我额头迸出冷汗。我努力站稳身子,但我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再移动半步了。既使他不杀我,我也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而我知道他恨我。 


第十五章 

我们对视了很久。我说:“家明,天就快亮了,想开枪的话就请快动手,我们不能这样站在一堆尸体中间。” 

他面上的神色很奇特。过了一会,他退后一步,仍然用枪指着我的头,大声说“上车”。 

他一边开车,一边小心地观察我,手里的抢一直没有放下来。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这样谨慎,因为十五分钟后我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睡在一张大床上,右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家明手里拿着一碗水走过来坐在床边。 

大量的失血让我口干舌燥,我勉强坐起来,拿过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然后我对他说:“谢谢”。 

他点点头,告诉我子弹已经取出来,麻醉药很快就会失效,伤口可能会很痛。我说:“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是第一次受伤。” 

“是,谁不知道阁下是一条身经百战的硬汉。”他嗤笑。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不杀我?是想威胁我,还是报复我呢?又或者,他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家明,我没有看过那些资料。你不用指望我告诉你什么。”明知道是在替自己挖坟墓,这些话还是冲口而出。 

他冷冷看着我,然后反手重重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觉得半边脸都床木了,舌尖上一阵血腥味。以前我当然不只一次打过他,但是从来没有人敢于这样侮辱我。终于知道,被人打耳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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