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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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本佳人-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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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尹县令发话,也只好如此。

商其予掩袖抿了一小口杯中酒,踱步窗前,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茫茫湖水,寻思片刻,便沉吟道:

出时山眼白,高后江心明。

为惜如团扇,长吟到五更。

照水光偏白,浮云色最明。

影开金镜满,轮抱玉壶清。

一首诗完,当下东船西舫悄无言。

突有人说道:“全诗无一‘月’字,却句句写月;不仅写出月的崇高、美好和神秘,于中也显露着自我的孤高出尘。虽然意绪多端,随兴挥洒,但潜气内转,脉络贯通,极回环错综之致、浑成自然之妙;平仄互换,抑扬顿挫,更觉一气呵成,有宫商之声,可谓音情理趣俱好。商少果然好才情!”

众人心下佩服,却又还不满足,“想不到商少不仅经商有道,文采亦是斐然。不如商少把这诗写下来如何?”

“有何不可!”商其予拿起桌上的狼毫,挥洒自如,写下刚才所作之诗,众人见他一袭清俊飘逸的字迹,又是惊叹一声,本想羞辱到他一番,反倒更让他出尽风头。这下更让那些佳人倾心。

众人接着吟诗作词,清漪心中想着郝伯的事,便俯身对商其雪低语几句。商其雪跟商其予说想到外面透透气,商其予让昭明跟在其后。

清漪见商其雪离开,向郝伯使了眼色。

商其雪坐在湖边的一块巨石上,看着清漪和郝伯走过来,撇撇嘴道:“我正看着精彩呢,喊我出来有什么事呀,神医?”

清漪看她孩子气的模样,心下好笑,“能不能借你的昭护卫一用?”

商其雪又羞又怒:“什么我的昭护卫,你又在取笑我!”

“郝伯和昭护卫有话说,我和你到湖边散散步。”说罢,便自顾拉着商其雪离开。

第十七章 月节(下)

宜湖万柳夹岸,青丝成瀑。漫步在堤上,明月照湖,碧波如镜,轻风徐徐,柳丝舒卷飘忽,万种风情,勾人销魂。

“吟诗赋词,舞文弄墨,想不到你哥哥竟有如此高雅情调。”

“应该来说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历法律令,无不通晓。”

“哦?如此说来,倾慕你哥哥的姑娘定是成千上万了,那思弘将来岂不是要天天泡在醋缸子里了!”

商其雪不以为然:“可我至今也没见哥哥对哪个姑娘上过心呐!不过……对于思弘姑娘,好像是有些在意的!”

“毕竟有婚约在身……”

清漪和商其雪两人正谈的起劲,只听“斯”的一声长叫,一两马车飞快地驶过来,路中间的商其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动弹不得,清漪眼明手快,将商其雪一带,两人便双双落入湖中。

商其雪不会游泳,清漪只得拽着她在水中拼命地踩水,湖岸用块石作垂直驳岸,有数丈高,岸壁又湿滑,无法上去,清漪喊了半天也无人回应。刚才两人只顾着说话,想不到竟走到了幽僻之处,如今哪里会有人知道他们落水。她挣扎着,抓住了岸壁上生出的一丛野草。

见商其雪被呛得咳个不停,她问道:“阿雪,你没事吧?”

“咳……咳……还好。哪来的野马!真倒霉!”

“得赶快上去才好。”忽又听见思弘的叫喊。清漪连忙大声喊道:“思弘,我在这……思弘……思弘……”

看着水中的清漪和商其雪,思弘连忙找了郝伯和昭明过来,这才救上两人。

这会儿,商其予看着湿漉漉的清漪和商其雪,怒道:“好好的怎么都成了落汤鸡?”

商其雪嘟囔着:“我们好好说着话,不知哪来的野马拉着车就朝我们冲过来,我们也是躲避不及才落了水。”

昭明看商其雪没事,放下心来:“公子,是尹县令的马车。我已查过,那马后臀被人刺过。”

“哦?你是如何保护阿雪的?”商其予呵斥。

昭明连忙跪下,直道:“昭明该死,没好好保护小姐,甘愿受罚。”

“你的错先记下,现下赶快查清是谁要害阿雪和清弟才好,免得日后又遭人谋害。”

“是。”

“说说当时的情况。”

“郝伯和我有些话要说,小姐便和清大夫在湖畔散步。后来,思弘姑娘跑来找我说小姐和清大夫落水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送阿雪和思弘回去。”

待昭明、商其雪和思弘离开,商其予脱下身上的外衫便要给清漪披上。

“商大哥,我没事。”

商其予却执意将衣服披到她身上,还道:“你身子刚好,更要小心着凉。我送你回去吧。”

清漪望着他清澈的目光,默默地点头。

商其予揽过她的肩膀,扶她上马车,陆吉和郝伯跟进。

夜已深,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街上,渐渐远离喧嚣的街市人群。

郝伯在马车里心不在焉,犹豫了半天才说道:“今日都怪我老头子不好,硬要拉着昭护卫说话。只是老身心中有些问题不问的话,实在寝食难安。”

“郝伯不必自责,对方早存害人之心,好在有惊无险。”商其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知道郝伯找昭明说了些什么?”

“不瞒公子,我是问昭护卫的身世。可昭护卫只说从小就跟着公子,并不知自己父母是谁。所以……老身还想……请商公子告知我公子是如何认识昭护卫的。”

商其予想了想,淡淡地说道:“我年少时喜游山玩水,一次经过南阳城时,恰逢兵荒马乱,等过了风头,我才离开,不想途中遇上大雨,幸亏寻得一处山洞避雨,却没想到看见个幼孩晕在洞中,便将他救下来,后来又收了他作了护卫,就是昭明。”

郝伯越听越激动,竟不由自主地拉住商其予的袖子,“那昭护卫的名字可是公子取的?”

商其予点点头,“我等那幼孩醒来后便问他发生何事,他只摇头,我又问他名字,他才说叫‘昊儿’,我因此才给他重新取了名字,日于天之上便叫昭明,也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守得云开,与家人团聚。”

郝伯“砰”的一声跪下,不断磕头:“多谢商公子!多谢商公子!”

商其予连忙截住郝伯,“郝伯这是何意?难道昭明是……”

“是啊,昭明就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就是叫昊儿,我们遭到北魏士兵的追杀,我不得已才将他藏在山洞里。”

商其予连忙扶起郝伯,“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郝伯纵横流涕,“老天真是有眼啊!”

清漪也替郝伯欣慰,陆吉不明所以只道郝伯找到了儿子,心中也跟着高兴。

约莫行了一刻钟,才到医馆,陆吉先扶着郝伯进了屋。

夜深人静,清漪和商其予站在医馆门外。

“若是方便的话,还望商大哥让昭明来医馆走动走动。”

“清弟放心,商大哥岂会不解人情?回去后我会将此事告知于昭明,定让他多来医馆走动。”

清漪真心一笑,“真是太感谢商大哥了。”

商其予微笑,“你对我总是这么客气。”

清漪垂下头,脱下外衫,交给商其予,又抬首说道:“时候不早了,商大哥还是快些回去才好。”

商其予接过衣衫,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转身上车。待车行几步,他又掀起车帘,望向医馆,见清漪正看着他的方向。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如花绽放,朝她点点头,遂才离去。

第十八章 别有幽愁(上)

清漪早上睡过头,起来时,陆吉正在坐诊。他学医有一段日子了,看他现在遇上一些小病也能独当一面,心中高兴不已。

“哎呀小大夫,你是不是扎错了,疼死我了。”老大爷眼睛鼻子嘴巴都皱到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陆吉慌忙道歉。

“你面色萎黄,神疲怠倦,形体瘦弱,舌质淡,苔薄白,是脾胃虚弱的症状,用针灸足三里穴正好,你觉得疼恰恰说明他扎对你的病灶。”

“哥哥起来了。”陆吉看到倚在门旁的清漪,高兴地说道。

“哟,是清大夫啊。您说是就好。”

“老大爷放心,我这弟弟的医术由我亲身相授,他治愈此类疾病已不下十例。”清漪走过来,看着子吉,目露赞赏之色。

“被你这么用针一灸,我这浑身倒真是舒服不少。谢谢小吉大夫。”那老大爷活动了一下四肢,高兴地叫道。

看病的人络绎不绝,陆吉忙活了一上午,清漪在一旁不断指点,他受益颇多。午饭时侯,还喋喋不休地问清漪行医之道。清漪和陆吉聊得倒是欢快,郝伯却是心不在焉。清漪心下了然。

“郝伯,昨日商少说会让昭明多来医馆走动的。”

郝伯听罢,直说:“好,好……”高高兴兴地将饭送到口中。

商其予不仅言而有信,行事也快。下午昭明就过来了。

清漪看着门外一脸茫然的昭明,问道:“商少叫你来的?”

昭明点点头,“公子说我被他捡到时是在一个山洞里,我原名叫“昊儿”;公子还说如果我有什么不明白的话,可以来找郝伯。”

“郝伯在后院。”原来商其予并没有直接告诉昭明郝伯是他父亲。

昭明点了一下头,便往后院走去。

清漪和陆吉并不知晓郝伯和昭明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昭明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馆,喊了他半天都无回应。去了后院,竟看见郝伯一个人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清漪柔声问道:“郝伯,怎么了?”

郝伯抬起头,神色痛苦,“清意啊,他是不是怪我当初丢下他,所以不愿认我?”

“郝伯别伤心,当初您也是为了救他才丢下他的,他会想明白的。”

深夜寂寂,哀婉凄美的琴音萦绕着商宅每个角落,别有幽愁暗恨生。寂寞清秋,梧桐树下,商其雪坐在院中,漆黑的夜将她清弱的身影紧紧包裹,她手指颤抖,不停地拨动琴弦,密密忧愁无计可消除,直笼满眉头。

“昭护卫回了没?”她声音嘶哑,显然是哭过。

“还没有。”翦夏站在一旁,端着茶水,乞求道:“小姐弹了这么久的琴,歇息一下喝口水吧。”

“是啊。”翦秋看着商其雪的双手,自从昭明离开,她就没有停过,琴弦早已被鲜血染红。望着愁容惨淡的她,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哭起来,“公主,你要保住身体啊!”

商其雪苦笑一声,“自从你们姐妹俩来到南周,我就知道这样自在的日子不会久了。我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公子和昭明早日寻到那批武器后,再让公子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好使父皇晋升昭明的官职,我便再求父皇让我下嫁于他。可是如今……如今……”说到最后,竟是泪如雨下,泣不成音。

“一下午都没吃没喝吧。”商其予手中拎着一个食篮轻缓地走过来。

“公子。”

“你们都下去吧。”

“是”

琴声顿住,商其雪起身直扑到商其予怀中,哭喊着“哥哥!”

商其予伸出空余的手轻轻拍打她的背脊,说道:“哭丑了脸,看谁还敢娶你。”

商其雪听罢,来了劲,捶他后背一拳,“没人娶才好!”

商其予看她又恢复了力气,笑着说:“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有事慢慢说。”他拉开商其雪,扶她在石桌旁坐下,从食篮中一一取出食物,“杏仁豆腐、糖醋荷藕、鸡油香菇、麦穗虾卷、黑米膳粥,还有三色糕,都是平日你爱吃的。”

商其雪擦干眼泪,“还是哥哥对我最好。”

“别愣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商其雪点点头,商其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黑米膳粥,送往她口里。

“这三年的哥哥可不是白叫的,我早就拿你当亲妹妹看。”商其予伸出帕子替她擦擦嘴角的汤汁,又道:“你六岁便是躲过一劫。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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