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飞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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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飞花落-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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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只差和仇人没两样的两人,绝不会有人相信,其实他们是师徒关系。

  三人只要有空,便会在这小小的室内,做着不为人知的小小聚会。

  总是这样的,北皇、盐皇、剑皇,三人是密不可分的同门关系,该是亲密的,却彼此都隔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总是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酒、吃着菜,一个人闲来就说上几句话,向来都是这样的,只是今日却有了些不同。

  看着越真再度为他斟满了一杯酒,宇文咏真看着那馀波晃荡的液体,开了口。“师父,咏善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那个十四皇兄,恐怕是真的动了情的,那么这个冷酷无情的师父呢?这个在他眼里,永远不懂得情为何物的人,可能吗?

  不由得将视线瞧向了独自一人抱了坛要价五十两银的今朝醉的宫飞藏,那张只有在他们三人面前,才会裸露出十分邪气的脸上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不同。

  暗暗的在桌底下握紧了拳头,对于父皇出给自己的难题感到了十分的头疼。

  北皇与盐皇,一直都是国事上的一大难题。

  在那遥远有着大雪的北方,广阔草原之地所孕育成长的北方豪迈儿郎,他们有着天生以及环境所孕育的强大,对他们来说,拥有一身冠绝江湖的武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连妇人、小姑娘都会几手功夫。

  更别谈,统领了北方七大省的北皇,在暗地里被人们称为了北方的皇帝。

  也因此,成为了朝庭的心头大患。

  父皇打算怎么做呢……

  他可以相信师父是肯定对手握天下江山没有兴趣的,但父皇那个人是宁可错杀也不愿错放的人。两人有着某些地方同样的残酷,这两个人都是王者,绝对不可能同处在一个地方还能相安无事的。

  “你别管。”

  他宇文咏真是好管闲事的人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管。”

  如果不是父皇下令的话……

  “那么你就什么都别管,我自有定夺。”冰冷的眼神闪过了一丝的残酷,而后又快速的消失无踪。

  快得以为那似乎是错觉。在那一双同样冰冷却从来没有融入其他情绪的眼里,宇文咏真从未有看过其他的东西,也融不下其他的东西。

  目送着说完这句话,就走出屋外吹风的人。

  而后,视线转向了满足着喝着第二坛酒的人,永远像只蟑螂般的惹人厌,赶不走又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只不过一想到师父和咏善的事,宇文咏真露出了兴灾乐祸的笑。“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嘛。”

  喝酒喝得脸上染上一层薄红的人抬起头来,冲着宇文咏真一个灿烂过了头的笑。“当然沉得住,我会用脑呀。”

  突然的,想起了那日和宇文咏善的谈话。

  让他帮宇文咏善离开皇宫……

  这家伙绝对不会那么好心,还特地让他帮忙。

  不过既然师父不让他插手,那他就没必要多事,也可省了一份心。

  只是这家伙的事……

  宫飞藏是盐皇的事人人都知晓,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奸狡贪心腹黑商人,幸好这家伙向来对当官没兴趣,否则的话只怕会是史上第一位最大的贪官,而且他可以肯定古往今来都绝对没人贪得过他,也抓不着他那滑溜的尾巴。

  这家伙胃口大的吞下了曼陀罗大陆三分之二的盐权和盐运,表面上年年准时纳税,但那点薄弱的税额,表面上是漂亮极了,可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点金额塞牙缝都不够。

  这家伙肯定吞了不少。

  “呐,我可以帮你哦咏真。”

  那个讨人厌,但凭良心讲真的很好看的人,用着那微带醉意的水润眸子,和微笑着的嫣红的唇对他发出了诱惑之声。

  诱使他点头的诱惑之声。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很划算的哦。只要你答应了,你就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务,去讨你最爱的父亲大人的欢心了,或许他的眼光就会注意到你了哦。你也说过了吧,只有你的父亲大人,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的。”

  不论经过了多么久远的时光,这个男人总是喜欢和人做交易,不断的不断的拿走和他做交易的人最珍贵的东西。

  拾

  “对你们有能力的人来说,梦是什么?”微暗的室内,以手撑着下颚的人望着前方散着邪气的宝剑,问着坐在对座的人。

  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一丝不苟,一身墨色的官服极为挺直。南镜善不解的看了看对座的人,“有能力的人的梦,有可能会是预知之梦,所以我们对待梦都是慎重的。当然,必要之时会进行卜卦。皇上何以这么问?”

  “只是……想起了好一阵子都没再梦到的梦。”嘴角扬起了弧度优美的笑,荆棘王此刻的脸上是怀念的。

  这样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光景,只可惜被荆棘王的手挡住了,没人看得见。

  南镜善困惑的皱起了眉,觉得今日的皇上有些奇怪,却没多说什么。

  此时,一直坐着的人站起了身,走向那柄世代皆供奉于此镇压其邪恶之气的邪剑焚炼。

  原以为荆棘王只是打算就近点看着,因为那也是他时常会做的举动。

  却万万想想到,荆棘王伸手打算拿起那柄剑。

  被荆棘王举动给吓到的南镜善,错失了上前阻止的第一时间。“住手,皇上!”

  请求住手的大吼声不过是一个反射性的动作,可不曾奢望皇上真的会住手,但南镜善没想到,那个自称最讨厌造着别人的话去做的恶劣的皇上,竟然真的住手了。

  那修长漂亮的,连拿笔都嫌重的手,就停在焚炼的上头,只要再往前伸一些就可以碰着了。

  甚至觉得缠绕在剑上有如阴魂一样的邪灵之气,整个缓缓的缠绕上荆棘王的手。

  一小段时间,南镜善的脑子里是停顿的。

  “呃……擅自触碰焚炼的话,会沾染上附身于剑上的邪灵之气的。”

  “本王在未曾见到这柄剑之前,一直对于王位没有什么兴趣。直到见了它之后,经常做一个梦。”

  “梦?”和方才突然的问话有关吗?

  由于荆棘王是背向着南镜善的,所以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知道荆棘王的头似乎稍微的上仰了些。

  “梦不是那么的清楚,只是梦见了一柄和这一模一样的剑,总是很珍惜的带在身边,用了它不知斩杀了多少的敌人。”

  “然后……呢?”

  “然后?”一个轻轻的、微弱的笑声,就好像只有发出气来似的。“然后就只剩下这柄剑,孤独的躺在阴暗的角落。虽然好好的悬挂于墙上,但似乎被孤独的放了很久。每次每次在梦的最后,本王都会听到这柄剑在哭泣……”

  可是自从在蝶妃那儿注意到了他之后,时不时便会梦到的梦,却不曾再出现了。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啊。

  “总觉得那双眼,应该会知道些什么。”那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孩子会有的眼神。

  与他神似的漂亮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复杂得连他这向来善于玩弄他人心思的王都觉得看不透了。

  就是有感觉,他一定会知道。

  只要见了焚炼的话。

  “皇上!”

  ☆

  宇文咏真是在深夜时才回到藏剑宫的,这个时间,即便是向来保持着灯火通明的皇宫,也已熄灭了大多不必要的灯火,又尤其是地处偏僻的藏剑宫附近的小道更是幽暗得有些寸步难行。

  不过,不能视物只是在突然陷入黑暗之时。

  很快的恢复了视觉,没有任何阻碍的快步走在已能在脑海中自动绘出一份地图的路上,宇文咏真难得悠闲的走着。

  毕竟难得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在这种时间里四处在宫里闲逛,机会难得。

  只是这份悠闲的心情,只在他进入藏剑宫前。

  那是很明显的气息,太过浓厚也太过熟悉。

  但是怎么会是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

  整片藏剑宫都陷入在黑暗之中,伸手也难见五指的黑暗。

  他讨厌黑暗,这种时间他的寝宫该是里里外外都灯火通明的,而不是像这样,在这种新月时刻时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而且太过安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的安静。

  这种时刻,他的贴身奴才子默应该是不管多晚,只要没见到他现身于所有人面前的回到寝宫休息,就坚持不睡要等到他回来的。还有他的贴身护卫,虽然他常丢下他,不让他跟随,但是他也总会以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或是粘着他,或是陪着子默守着这座常不见主人的寝宫。

  而且这股熟悉的气息……

  宇文咏真并不急着朝着那气息走去,他小心的谨慎的走过藏剑宫屋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也不像有经过什么打斗的痕迹。

  这里是皇宫,不可能有什么人敢嚣张到如此地步……

  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的待在藏剑宫,那些该本份的乖乖的等着他回来,然后好好侍候他的奴才们一个都不在。虽然没有大匹的宫女、侍卫随行有些可疑,但是如果是那个东西的话……

  一直只确定是在这皇宫里,却不知道正确的地方。

  最不想让他沾惹到这件事的,没想到……

  站在虽小却布置得相当舒适,完全符合不适生产的皇子殿下后院模样的后院入口的台阶上。

  一眼就看到了,即使没有月光和烛火的照耀,他也看得很清楚。

  手握着焚炼的人,浑身都缠绕着那柄剑上的邪气。

  因为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因为铸造时投注于其上的太多的思念之情,慢慢的经过了时间的变化而成了名符其实的杀人之剑。

  只要一但有人握住了那柄剑,不见血的话,附着于其上的恶灵便会因为强烈渴血的欲望无法得到满足而愤怒。然后操控着手握那柄剑的人的意识,一点一点的侵入握剑的人的思绪去杀人,直到那人完全的、彻底的成为了剑的傀儡。直到杀人杀到握剑的人的精气全都被吸干,直到连握剑的人也无法满足剑的嗜血欲望,那柄剑就会告诉他──用你自己的鲜血来祭祀吾吧!

  他一直在寻找的,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错误。

  谁都可以,但是为什么握剑的人会是您?

  “父皇。”父亲大人!

  拾壹

  不论经过了多久,即使是容貌不同了,气质不同了,但灵魂的本质却依然相同,早就已经认定了那个唯一。

  握剑的姿态、神情都仍旧相同。

  “父皇……”

  树荫下的人像是在等着他似的,不知道究竟在那儿站了多久,直到身上单薄的衣裳都湿透了,那人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而他一屋子的奴才们全都在这后院里四散着倒下,身上并无名显的外伤,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虽然他尽量的别在奴才们身上放太多的感情,但是他们若是受伤了……

  就在宇文咏真查看离他最近的人的身体状况时,一直持剑不动的人无声无息的来到他面前。一直觉得那漂亮极了的,最喜爱的眼睛此刻是无神的,不知是否因为焚炼的关系,父皇的眼看来是暗红色的。

  “终于……你……人……”

  断断续续的碎语,听着声音似乎是极力想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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