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珠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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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珠成碧-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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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遭雷劈啊?!

 

刘玉手指着他,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是你……”

周二忙吓得摇头道:“不是我!”

刘玉身子颤抖:“不是你是谁?!”

“只不是我!我管他是谁?!”周二突觉情势不妙,这词这话在哪里好似说过,怎么如此顺溜?他竟然都不记得了!

“不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刘玉探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胸。

“我干么不能来!我是……”周二一下子闭住了嘴,穷极智力也接不下去了。

刘玉瞩目上下看着他楞了愣。他就伸开双臂,搂抱着他大声哭了起来。

“庄简!庄简!你是庄简么?!”

 

【全书完】

 

【《看朱成碧》中的诗词均摘抄自古诗选。】

 
 
 
 看朱成碧特典——万紫千红 | 款款  
 

  多情自古空余恨,莫使残樽对冷月。
  这说明了纵情、多情的人到了最终,往往是情闲意尽,
  只落得了一身相思入骨的销魂和憔悴。
  这句话本来是人生最朴实、最简单的道理。
  却往往有很多人以为自己是万花丛中的英雄,片叶不沾身百毒也不侵,最终的下场却是沦落到了情网之中,被“情”之一字紧紧缠住锁住不得自由,轻松。
  这倒是也应了因果报应的说法。
  罗敖生丞相的居所是位于长安的最繁闹的八福廊街。这里原来是贤王刘斾的宅邸。后由平帝刘复作了主,另赐了宅邸给贤王居住,将这间离皇城极近的风水好宅赠送给了罗敖生丞相、已表达皇上对他的看重、恩宠之意。
  罗敖生原来暂居在大理寺。他一直未娶亲,但是听市面上传言,因为他近几年纳了一个小妾取名叫“廷芳”,为了安顿家眷却是不得不找寻了合适的房子,搬了出来。不过却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不能把妾侍扶正娶为一品夫人,所以罗敖生干脆就不再娶妻,将这位出身不好的姑娘迎到宅子里,当作正妻看待着。因此,满朝文武和长安城的名门富甲,都放掉了一颗与他攀亲结姻的心思了。
  大丞相罗敖生素来是眼比天高,心更比眼高。他看重并为之终生不娶的女子,立刻在长安引起了一阵骚动。多少名门大臣,和王侯贵族都挖空了心思,想要亲眼目睹,罗丞相的藏在贤王府的这位著名的美人,到底是有多美?竟惹得这位昔日的铁心判官,今日权倾野的一国丞相,不愿另娶了名门千金,只因怕这女子受了委屈?
  但是,罗敖生素来是威严权重,夫人又是候门一入深入海,因此,全长安城里面,竟无一人能亲眼目睹罗夫人的风姿丽色。物以稀为贵,这看不着摸不到的艳压群芳的“廷芳”夫人,竟惹得京城里的闲人浪子,狂蜂浪蝶们竞相着把她捧为京城中的第一美人。
  这种无聊的传闻风声一来二去,也传到了平帝刘复的耳朵里。刘复贵为天子,素来都把罗敖生当作父兄般依靠着,不得怠慢更不敢询问他这种极隐私的问题。但是也驾不过后宫宫婢和朝野贵人们的议论纷纷,他心中始终好奇总想着一探究竟。
  这一日,终于有了机会。
  刘复今年十八岁了,他年龄既长,也已到了大婚的年纪。太妃们和贤王将初选的数位名门闺秀的画像帖子都送到了御书房,交由了皇上刘复自身选择。刘复请了罗敖生和太后曹氏、太妃,长公主们等人来看。几位重臣名门的千金画像摆在了书案上。
  刘复捏起画像瞅了个机会,便问道:“罗丞相,你看这些千金闺秀们,哪个最好?”
  罗敖生一愣微一踌躇,他道:“皇上观其像可选其外貌,派人与之交谈可择其内涵,由此选出品貌俱佳的女子择为皇后。臣不了解陌生女子,所以不知道。”
  刘复一笑;“听说罗丞相已娶过亲了,所以我有此一问。不过罗夫人未有册封却是不妥。罗丞相可将夫人的籍贯姓名等知会宗正府,我定然对夫人及其家眷有重重的封赏。或者封为韩国夫人或为一品诰命。一定会令罗丞相的夫人名至实归。”
  罗敖生眼光垂下看着地,面不改色的道:“多谢陛下恩重,微臣的妾侍出身贫寒身份低微,命理福薄。所以不敢贪得贵名赏赐。对她来讲,平常安稳的生活已足够,太多的赏赐和加封进爵反倒折了她的福分。由此,皇上的好意我领了,这赏赐就不必了。”
  刘复见他语气轻松,言词却是不容议论,便也不再坚持了下去。一旁的拥平王蔡王孙,上下的细细打量着罗敖生,眼珠转着口中却笑道:“罗丞相虽有妻妾侍侯,但是罗大人却是身子单薄,日渐清瘦,大概是家人服侍不得法,既然如此不如皇上赐一些能干的姬人去服侍罗大人吧。”
  刘复端厚,立刻点头同意道:“那就赐宫里面的十个宫女,到罗丞相府上去吧。”
  罗敖生还未开口说话,蔡王孙就截住了他的话,笑道:“臣就替丞相多谢皇上了,这事由臣安排吧。想必嫂夫人也不会含妒捻酸是不是?”他笑嘻嘻的望着罗敖生说:“罗大人,家和万事兴。罗大人治国和治家的本领,想必同样出色。皇上和我都能放心了。”
  罗敖生淡淡道:“听说,襄阳王最近回到了长安,蔡小王爷想必也见过了?”
  蔡王爷轻声笑道:“见过了,还要多谢罗丞相在洛水里救了襄阳王一命呢,这种大恩大德,襄阳王和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呢。”
  果然,事有由,果有因。
  罗敖生无声的一笑,施礼而去。
  ※ ※ ※
  罗敖生回了丞相府,直到黄昏才放下了公事回到了他的府邸。他一进府门,就看见了大管家脸生着尴尬之色,而一向安静的侯门深宅里面,庭院里却是一片人声吵闹喧哗,郎郎大笑的声音。
  他心中疑惑,管家若着脸说道:“拥平王送了十个人来,说是皇上赐给丞相大人的。”
  罗敖生一楞,他走到院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正堂前面的青石庭里,竟然一大群人正在蹴鞠,人们正在兴高采烈的奔跑着踢球玩着球。这些人都是皇上赏赐给他的。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送来的人儿,不是美女,却都是披着铠甲的十个英俊少年!
  这些少年侍卫们个个身材高大,眉目俊郎,,竟然都是皇上身边禁卫营的骠骑侍卫们。这些侍卫本身都为四品官员,出身在名将豪门之子,都是长安城中走马观花,轻狂年少的骠骑少年郎,一个个也都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掷果潘玉郎。这满城的美少年好似一下子都齐齐聚会在了丞相府里。
  虽然外面是斜雨细洒的蒙蒙春雨之中,几个英武的少年互掷着球,在庭院里飞奔着玩耍。正跟着府内的家人在庭里奔跑玩着蹴鞠和角纸游戏。
  突然,少年侍卫们瞧见了罗敖生走了进来,急忙争前恐后的围了过来施礼,争相取悦他。
  罗敖生哭笑不得。这蔡小王爷真够胆大妄为,天下还没有几人敢这样取笑他。
  他拂了拂衣袖转身欲走。却一转脸看见有一个人溜溜哒哒的从庭院角落里捏着鞠,溜了出来。瞧见了他尴尬的一笑,钻回了正堂门里面。人却忍不住探头看着庭院中美少年们,眉飞色舞眼睛高高的。那人方才正在兴致勃勃地跟着这新来的美少年们玩着游戏,却被罗敖生打扰了。
  罗敖生走进了正堂,淡淡的道:“这是蔡王孙送来的十个美伎,你再去跟他们玩吧。”
  那人霎时间脸现若笑,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气。面上立刻露出了一脸乖顺的表情,低着头分辩;“我却没有玩耍,只是看着他们在玩而已。”
  罗敖生口气淡薄的道:“我并不能管束你,你自己玩得开心就好。”
  他这番话说的却是重了,那个人脸色苍白,眼睛眨眨好似要哭了起来。
  又来这招,罗敖生心中大怒,这么多年来,只要他说得一星、半句的重话,这个人就哭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明知他的眼泪要来就来,好似那泉水一样永不枯竭也不停息,但是,这一招还真的是屡试不爽,他每次看了他的眼泪,他都心不能稳,脸不能绷,口气也不能硬了。
  果然,那个头上还流着汗,刚跟一大群美男子在院落里,兴致勃勃地玩耍着的男人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我并有因为看见美少年才去玩球(才怪),只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玩而已(撒谎),还顺手捡起来飞过来的球抛了回去(你跑的满头大汗,衣服都浸的透了,怎么可能呢)。而且,我一直都是很规矩老实的天天呆在家里(是出不去丞相府才不出去吧?),每日里看书(淫书)画画(画春宫画吧)写信(给四郎写的纯聊天书信)还有写诗(若不是在壁上提了诗,被人家认了出来,哪里会来得这么多麻烦事!),我一向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做人(那人若笑着说,想必这话他说着都心心虚吧),最近都改好了毛病(真的么?想骗谁?)请你不要生气,原谅我吧(说起话来,他的眼珠轻浮乱动,手指过来摸着他的袍子捻捻,一副完全没有悔过的赖痞像,他真想痛打他一顿)。”
  罗敖生“嗯”了一声,他闭起眼睛,好似强迫着自己相信了他的话。他伸了手过去:“庄简,我管教你严些是对你好。你可明白?”
  那个人自然就是庄简,他的脸色一暗,伸出双手接住他的手,微微握着:“我知道。”
  罗敖生睁开眼睛,眼光如刀一刀就穿透了庄简的心肺,他声 音柔和话语钢硬:“你答应的事你可忘记了?”
  庄简低声道:“我喝过毒酒死了,以前的跟刘家的恩怨都杀人偿命,一命还给了刘家。所以醒过来了之后,欠的就是你所救的一条性命。我答应终生跟随你不得有违,不做你不允许的事,不做你不准许的事。这个诺言我终生不敢忘记。”
  罗敖生微微点头:“我是否强你所难,对你不体恤不关照?”
  庄简声音越来越低,他睢着罗敖生的手,道:“没有,你对我很好,还准许我有时去看望襄阳王,我心里很是感激。”
  罗敖生阖首:“你知道就好。以后不准跟那些玩耍。”
  庄简垂着头:“知道了。”他说着突然用力捏捏罗敖生的手,凑过去想抱手他。
  罗敖生脸色一红甩开了他的手,道::“你去休息吧。”
  每次总是这样!都不让他碰他!庄简只好缩回手气狠狠,悻悻然的走了。
  ※ ※ ※
  罗敖生望着庄简的背影远去,严厉的表情趋缓,却涌上了一阵阵的柔情。说也奇怪,明知这个人心恩活络,性喜流连。做人的乐趣也就在左顾右盼,捻花摸草之间。他还是忍不住的疼爱他。明知这个人小错不断,大错却不会犯。做大事上是个有主见而且一诺千金的人,是断断不会背叛了他的,他却还是要忍不住小小的为难、整治他一下。看着他哭哭啼啼的跪在自己膝前他竟然会心生窃喜。
  多少次,深夜他去他的房间里瞧着他熟睡,望着那张鹅蛋脸,细眉,他都会看得痴了,在月光满屋的室内,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在他身边好端端的活着,他竟然说不出的欢喜,不能告诉世间任何人的欢喜。
  幸好,他还活着。
  幸好……
  罗敖生的恩绪一陡然之间就回到了那时间。
  那时间,也是窗外明月照了天下九渠,云云蔼蔼透出了的一点点光高,映照的树影花影窗纸上乱颤。罗敖生低下头一遍一遍地看着折子,彷佛要把奏折看得空了。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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