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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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十四-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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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可就要等到明天了。」伙计谄谀地笑着,「每天的货都是一出来就卖光了呢。」
              「明天大早我的船就到了。」烈儿再扔给他十个小钱,「我想那个雄哥不会不给自己留几个,他家里应该还有吧。我重金买过来就是。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伙计又得了赏钱,笑得更热情,点头不迭道,「知道,知道!人人都知道雄哥家在哪。」立即把雄哥的地址仔奉上,连从酒楼怎么过去,抄哪一条小路更方便些,怎么辨认雄哥的家宅,都认真告诉了烈儿。
              烈儿得了地址,指着桌上未动的酒菜道,「我本来是等朋友的,现在他却还没到。我下去看看,酒菜先放着,你不要给我收了。」
              下了楼,心里筹划道,这事不是雄哥这样的小流氓可以做出来的,就算他有那么一点脑子想到这个坏主意,又怎么能知道鸣王的长相和打扮?
              泥偶虽小,但做工异常精致,栩栩如生,曲线优美诱人,制作这个的作坊一定有大师级人物主持。
              这样的东西才卖七个钱一个,岂不亏本?谁会不惜成本,这样侮辱亵渎鸣王呢?
              假如这东西流传天下,必定会危及鸣王和西雷的荣誉,对于将来大王的大事造成极坏影响。
              烈儿越想,越觉得不妥。他纵使急着赶去同国和鸣王会合,这事却不能不过问,但贸然行事,一旦自己出了什么事,在这芬城连个援手都没有,可千万莽撞不得。
              他边走边想,按照那伙计说的寻人少的杂巷穿梭,不一会就看见一座门前摆着不少大石环的宅子。如那伙计所言,雄哥的宅子比旁边的寻常民宅墙壁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否那个雄哥得罪人太多,担心仇人过来寻仇,所以故意砌高了。
              烈儿唯恐里面有埋伏,在外面街角监视了一会,只见一、两个女人进出,猜想不是雄哥的家眷,就是宅里的丫头。
              他又绕到宅子后面看了一圈,整个宅子和永殷普通民宅差不多,后面也有一个小侧门。烈儿想了想,不从侧门进去,反而攀墙而,到了宅内后院,悄悄蹑到窗边偷窥。
              宅中除了一个老头,其它都是妇孺,总共只有七、八个人,看起来都没有学过武功。烈儿隐藏踪迹,在宅内听众人动静,发现这里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聊的都是锅碗瓢盆之类的琐碎事。他当了多年密探,鼻子对于危险分外敏感,只要这些人中稍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能让他立即惊觉,直到此刻,他才确定至少此宅中并无埋伏,这些人也确实是雄哥的家人,而非有人设下的陷阱。
              烈儿唯恐不够缜密,又将宅子来回查了两遍,他身手敏捷,宅中人竟都没察觉家里被人大模大样察看过一番。
              既然如此,么要追查泥偶的来历,大可从拷问雄哥下手。
              想定之后,烈儿重返酒楼,隔壁那些人完全不知道煞星就在咫尺,大吃大喝过一场,仍余兴未消,吆喝着要砍妓们唱曲。
              烈儿却不着急,知道他们享乐过后终会散去各自回家,那雄哥今天饮了很多,又肆意和歌妓们享乐过,大醉自然会疏于防备,靡乐又会使人心志脆弱,对于准备拷问他的烈儿来说,都算有利条件。
              他一边侧耳倾听隔房中动静,一边自斟自饮,天色渐暗下来,总算听见隔壁一人带着酒意嚷道,「也该回家了……」
              「回什么家?这里有酒有美人,比家好。」
              「你是怕回家晚被老婆打吧?」
              众人发出一阵难听的哄笑。
              烈儿听见那雄哥的声音,「好了,酒也喝够了,美人也玩够了!帮老子卖那么一会西雷鸣王,就捞了大把钱外加一顿好酒好菜,还想要老子请们吃到明天不成?一群贪心得要挨雷劈的小混蛋!都给老子滚蛋!伙计,算帐!」
              外面的伙计扯长了声音应了一声。
              隔壁厢房歌声停了,依稀听见砍妓们谢赏钱,众人大概喝碎了,起来时东倒西歪,拉凳蹭桌,弄得杯碗乒乓乓响个不停。
              烈儿徐徐放下酒杯,抿了抿唇,一抹无情的冷笑从唇边泛上。他站起来朝房走去,却猛地脚步一斜,眼看要摔到。烈儿大惊,伸手往旁边墙壁扶去,意图撑起身子,不料手虽然触墙,小臂却似麻痹了一般,一点力也使不出来,像两根棉花撑着墙似的。他整个人无法借力,只能看着自己朝侧边倒,下腹恰好撞在桌角上,疼得眼冒金星,「咚」一声瘫在地上。
              大事不妙!
              烈儿倒在地上,感觉浑身四肢都没了知觉,心里又惊又疑。难道那雄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个小小芬城的流氓,又为什么这样处心积虑和鸣王的人作对?
              烈儿一边苦苦思索,一边三番四次竭力翻动身体,他现在仰面朝天,不好借力,要是可以翻个身,说不定可以慢慢扶着桌椅站起来。可怕的是,无论怎 么努力,他竟连翻身都做不到,越是挣札,身上越是无力,到后来连动一动手腕都像搬山似的困难。
              这是什么毒药,竟如此可怕?
              隔壁的喧闹声现在已渐渐低下去,隐约听见他们打赏了伙计,离开隔壁的厢房。烈儿料想着那个雄哥片刻后就会过来,得意洋洋地审讯自己,没想到听外面的动静,一行醉醺醺的男人经过自己厢房门口,居然没有停下脚下,彷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似的,步履蹒跚地下了酒楼,越去越远,一会就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下毒的竟不是他们?
              就算不是他们,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烈儿此刻动弹不得,想起临行前永逸千叮万嘱,要他「不要顽皮,不要惹事,最重要是不要多管闲事」,结果如今变成一摊栏泥横在酒楼厢房里,不禁苦笑。
              也怪自己太蠢。
              平时护卫鸣王安全,到了陌生地方,凡鸣王会触碰之物,首先就是查毒。自己到雄哥的宅子去查探,去而复返,一心监视旁边厢房动静,怎么就没想到面前的酒菜可能会被人动过手脚。
              烈儿心里一沈,不祥之感更深。
              不管方是谁,能巧借各种形势,如此娴熟地利用别人的心理缺口,当真不可小视。
              刷……
              门帘忽然被掀开了,这轻微的动静,让烈儿已经接直的神经骤然紧到最高点。
              他仰躺在地,视线倒没有受,循声斜看上去,把掀帘走进来的第一人看得清清楚楚,竟是刚才那个为了赏钱奉承了他好一阵的酒楼伙计,不过现在脸上阿谀媚之色尽去,目光反而显出一派阴狠老成。
              伙计进了房,对着地上的烈儿扫了一眼,毫不诧异这只肥羊直挺挺躺在地上,转身一手托着门帘,用异常恭敬的声调低声道,「这个就是刚才查问雄哥的人,可惜,不是公子等的西雷王。不过他既然追究西雷鸣王的泥偶,应该是与西雷王有关的人。」
              随着他小心翼翼地解释,又一个修长优雅的身影从门后转了进来。
              来人身上穿着简单的长衣,肩上披着一席永殷人人惯用的深色披风,却说不出的潇洒俊逸,脸上总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悠然入房,看清地上的烈儿,似乎微大诧异,不过片刻,脸上微笑更深了,露出一口洁白皓齿,「虽不是西雷王,却是一个比西雷王更叫我欢喜的人。」对那伙计夸道,「你办得很好。」
              伙计原本忐忑不安,生怕没有完成任务,没想到居然被夸奖了,当即心头大定。见主人缓步走向俘虏,也许是要审门,连忙趋前两步,想把烈儿从地上拽起来。
              却被他的主人阻止。
              「别弄伤了他,我自己来。」一双修饰得毫无瑕疵的手伸了过来,将瘫软无力的烈儿从地上轻轻抱起,温柔体贴的悦耳声音道,「我布下这个局,原来是想看能不能把经过这里的西雷王诱来的,没想撞郅网里的是你,你怎么也到了这里?对了,你赶着去和什么人会合,所以要经过芬城这个大码头换船,是吗?芙蕖?」
              他说得如此温柔,笑得如此宠溺,任何人都会有入沐春风的感觉。
              烈儿手脚无力瘫在他怀里,却惊骇得几乎晕死过去。
              「你怎么不和说话?」头顶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一点不耐烦也没有,隔了一会,彷佛恍然般,轻声道,「我明白了,如今你不叫芙蕖,我该叫你烈儿了,对吧?还是……你跟了永逸那个靠山,所以对我变心了?」
              边说着,伸出一指轻轻点着烈儿的下巴,让他将脸转过来面对自己。
              烈儿千不愿万不愿,无奈身上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不得不被拧了过去。他原本紧闭着眼睛,此刻猛然睁开,瞪着头顶上那张斯文俊气的脸,颤抖着牙齿嘶声道,「余浪,你有种就杀了我。」
              这般力竭声嘶叫出来,传入他人耳中,却不过是低微虚弱的一声。
              余浪眼中满是柔情,叹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双臂一展,往里一收,把烈儿在怀里打横抱得更紧。
              烈儿无法反抗地被他抱着,仰面看着头上的酒楼天花板不断地移动,又惊又惧,「你…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余浪听他的声音,虚弱得微如耳语,却满是惊骇恐惧,好笑又好气地低头瞅着他,当然是把你带去我住的地方,你如今这个模样,放你走,你连爬都爬不动吧。」
              烈儿肉在砧板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上若有一丝力气,必然从这人怀里跃起一头撞死。
              自己怎么会蠢成这样?
              这样遍地撒网,固守陷阱,叫人瞧不出破绽的毒计,除了这个表面温柔,内里狠辣可怕的男人,还有谁使得出来?
              芬城是通往同国,追随鸣王的一大要径,赶去和鸣王会合的人,十之八九会在这里落脚一、两个晚上。
              余浪必是随意挑了一个当地流氓地痞,每天白送他们「西雷鸣王」泥偶,说不定交换的唯一条件,就是他们每天卖完之后到酒楼豪饮作乐。
              雄哥他们这群毫不知内情的卖偶人和他们的家人,成了最好的演戏道具,因为他们确实不知里面藏着凶险,才能骗过所有人。
              只要和鸣王有关的人,必然会追查此事,而且要追查货源,必要从雄哥身上下手,跟踪雄哥到了酒楼,有什么比在隔壁包厢监视更为方便?
              任追查的人怎么小心,都会把注意力放在雄哥之流身上,谁想到真正的危险,却在这个不起眼的包厢里?
              「用不着害怕,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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