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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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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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教她跳舞,一种一种的舞步教来。

“真好玩。”云霁从小学的就是武技、谋略、甚至是暗杀、偷窃这些东西。突然接触到这些歌舞娱人的技艺,很是新鲜。用最大的热情跟着安茹学习。

“好玩?我们也是在你这样的年纪,天天的学,学的不好就要被妈妈打。”安茹回忆起当年学艺的时光,不甚唏嘘。

云霁脚底板发痛,索性就地坐下来,“其实我跟你都一样,也是被迫学一些东西,以此求存。”

安茹看她坐得随性,自己却学不来,便拖过一张凳子坐下,“你也是么?看你跟着小侯爷来我还以为你也是天之骄女呢。是那等喜爱女扮男装出来玩的千金小姐。”

“我不是啊。”

云霁跟顾看着安茹从走步到吃饭、喝水,什么都有规定的仪表,都力求把最吸引人的一面展现出来。她跟着学了几日,安茹笑,“不够、不够,你这样在我们明月楼只能去做烧火丫头。”

“烧火丫头啊,级别可真低。”

“那当然,要当上明姬姐姐那样的头牌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呢。”

直到第四日早晨,容愈告诉两人,明姬已然离去。

安茹惊道:“姐姐为什么不带上我?”

容愈笑,“你真想跟她从此遁迹红尘?”

这几日安茹卖力招待云霁,确实有借她进王府的盘算。她自问资质并不比明姬差,可惜一直没有出头之日。

明姬二十三岁,出道不过十年便在容愈相助下自赎自身,飘然而去。

安茹不愿老于青楼,便求了明姬带同她出来。老鸨当日说明姬这样的摇钱树她都放了,何惜一个安茹,痛快给了容愈这个面子。

容愈继续对云霁说:“我要从这里直接上路,不然时间真来不及了。王府的马车会来接你。”

安茹喃喃道:“那、那我怎么办?”

“何去何从你不是早有打算?”容愈没有多做理会,接过手下递上的缰绳一跃上马,“小纪,保重。”

云霁脑中还沉浸在这几日的歌舞里,不想明姬已然离去,而容愈也要走了,楞了一下,“啊,侯爷你也保重。”

一队人马很快离去,而另一条大路上则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

安茹突然跪倒在云霁跟前,“姐姐走了,独留安茹一人在此,荒郊野外,渺无人烟。还望小姐收留!”

云霁很是纳闷他们怎么把安茹留在这里,挠挠头,“王府规矩大,我留不了人。”

“小霁!”马车来到近前,一只手掀开帘子,露出方文清清癯的脸庞。

“爹?”云霁喊了一声,低下头来。

方文清‘嗯’了一声,转头去看还跪在地上的安茹。

云霁忙说:“这个是安茹姑娘,她想进王府。”

“请起来说话。”

安茹站起身,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望着方文清,“先生,小女无亲无友,还望成全。”

方文清捻着胡子,“你出身青楼,到了王府也只能做个歌女。”

“小女但求温饱,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好。”

方文清笑,这个女子眼中有太多东西,也罢,就是这样的人才能用。若真像明姬那般,眼底只剩下了倦色倒是无法用了。

“王府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既要去,就随我们走吧。只不过,进了王府,旦夕祸福可莫怨怪我父女。你且去收拾一番,我们再此稍歇歇,然后一同回去。”

安茹自去收拾细软,云霁引了方文清进去喝茶。

方文清看着云霁,“果然进益了,连茶道都懂得了,只是手法还有些生疏。”

“孩儿贪玩跑出来,惹爹爹劳顿了。”

方文清挥手,“无妨,不是为你而来。”

云霁手上不停,心道我就知道这里头有名堂。

26

云霁没有再问下去,把茶递给方文清:“爹,喝茶!”

方文清待茶能入口抿了一小口,“功夫还不到家,你对这些歌舞娱人感兴趣?”

“没接触过,好玩罢了。”

方文清揉揉额角,“一个歌舞娱人的女子,在王府最大的用处不过是陪客或者慰劳有功之人。我把你当男孩子养大的,一心要你继承我的衣钵,你却喜欢这些么?”

“爹,可是王爷这些年叫我做的,也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呀。”云霁低着头小声说。

“你不满?”

“不敢。”

“小霁,我费心教你,所为何来?”

云霁一点停顿都没有,“打败云家传人。”

“嗯,你还记得就好。可知云家有几个备选人,要从中挑出最杰出的子弟。我知道你辛苦,我几乎不停的向你灌输。所以,你每每找到机会就要溜出去玩。小霁,为父是否也应该再收几名弟子,这才能督促你上进?”

“爹交代的功课,孩儿一日不敢忘记完成。”

“可还是这些东西有意思,你喜欢唱戏,喜欢唱歌跳舞,喜欢和小孩子玩。”

云霁摇头,“不是的,爹教的东西我很喜欢,可是太枯燥了。”

方文清瞠目:“所以,你这是在找调剂?”云霁想学武,这正是他当年疏失的,所以一力赞同。因为当年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比试,他最后是输在体力上的。

“嗯。”

安茹已经收拾好走过来,方文清不再说话,领着二人上马车。在马车上他也合目养神。听着安茹小声跟云霁打听王府的事。

他当年捡到云霁,过得两年,发现这小女孩天资聪颖,就像是当年那个女子一般。从云霁能记事开始,他就抱在膝上教认星象。其后,将自己一生所学一样一样都教给她。他希望借她的手打败云家千挑万选的传人,可以报自己当年之仇,也可了那女子一生心愿。

所以,云霁每次偷跑出去玩,都会被严厉惩罚,这次也不例外。

回到端王府,方文清直接让人令安茹去徐夫人那里报到,然后便让云霁跟他回家,然后跪地思过。他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这孩子真的怕,挨了罚过一段时日肯定又旧态复萌。不过除了唱戏那次和这回,倒也没出格到哪去。

展凤用托盘端了一盘饺子一碗汤到庭院中,云霁正顶着一盆水在地上跪着。一看到她就把嘴张开,展凤塞了一个饺子进去。

“你怎么就不长记性?这回还跟人跑出去这么多天。”展凤恨恨的说。方文清没说给不给云霁说饭,反正展凤就理解成,没说饿她就是要给吃的。方文清对此倒也睁只眼闭只眼。反正跪得久就当练耐力,可是饿着了就不成了。

眼见云霁的嘴又张开,展凤再往里头喂一个,然后继续念叨:“虽然我小时候家里穷,但也知道不该随便跟人出门。唉,先生什么都教你,怎么就不教教这些规矩?”

“凤姨,手上别停了,饿着呢。”嘴上你随便念叨。

“你——”又給一个。

一口气吃了八个,云霁示意要喝汤。展凤搁下盘子喂汤,这水盆是不能离手的。

“凤姨,这水晒热了给你洗头,省柴火。”

“屡教不改的家伙,上回唱戏的事好歹王爷替你说了几句好话,跪一个时辰就让起来了。你这回怎么就不去找王爷求情了?”ZEi8。Com电子书

“王爷的人情不能白欠的。你看我吃了喝了,一会儿上茅房还能不让我去么?我也不是得道高人能辟谷。”

“你个滑头!”展凤收拾好碗筷,伸手摸摸水,“再晒会儿,一会儿我来舀去洗头。”

云霁继续顶着水盆跪着,看来爹这回真的是气大发了。居然跪了一下午还不叫起。

直到日落月升,方文清还是没叫起,云霁快撑不住了。如果不是有每日一个时辰的马步这个扎实的根基,这会儿怕已经摔扒在地上了。

有人走过来,两个人的足音。她掀开眼皮,只看衣服下摆也知是李谪和段康来瞅她的狼狈相。敢情是这会儿吃过晚饭,吃饱喝足,散步到这里来看看她作为消遣。从李谪的书房到此,穿过角门,近的很。所以云霁小时才常常一窜就进去了。

李谪把手伸到盆里洗手,“咦,这水不是晒了一下午了,怎么还这么凉?”他把手抽出来,段康立即捧上雪白的手巾,配合十足的默契。

“无法起身行礼,王爷请恕罪!”

“不妨事,你反正也跪着呢。再说见天给本王磕头,多一个少一个本王不介意。问你呢;水怎么是凉的?”

“回王爷话,凤姨换去洗头去了。”

“噗!”李谪失笑,他再烦恼,也能让这个小活宝逗笑了。不过,这一回,居然先斩后奏跟着容愈跑那么远,还呆了那么几天。

“王爷,安茹到底是谁啊?”

李谪睨她一眼,“你怎不问先生?”

“爹在气头上呢。”

“哦,告诉你也无妨,本王在京中托人找多年前一个案子的遗孤,左找右找才知道人让容愈顺道赎出去了。同他说,他居然说如果安茹和明姬一样有隐世之心,他受明姬所托就不能旁观。”

“所以,你们从她跟我相处就知道她只是借明姬脱身罢了。”

“听说她对你十分巴结呀。”李谪抱着手,好笑的看着她顶着盆,身子却有些歪歪的了。

“那我也算是替王爷办事去了,王爷跟我爹说一声吧。”

“行,不用说了,你起来吧。私自离家的罪,本王替先生恕了你。”

“王爷还要罚?”

“废话,你自己算算,你逃了本王几晚的课?你以为叫你自己练,不到就不算逃课了?”

“王爷,我没有荒废练习,容小侯爷还抽空指点了几招呢。”

她不提容愈还好,一提李谪立即把笑跨了下来,“你才认识他几日呀,就跟着他双骑出奔。”

云霁转转眼珠,“他不是王爷的人么?”

“他不过不得已暂时听命于本王,以后离他远点。”

“是。”人都回京城了,还有什么远不远,近不近的。云霁叫段康,“段总管,麻烦你帮我接一下水盆,我手有些酸,怕自己放下会洒一身水。”

段康笑着上前把水盆接了过来,云霁就势拉着他的手臂起身。

“王爷明日再罚好不好,我今儿可蹲不了马步了。”云霁靠着段康站着。

李谪指着她,“当真毫无规矩,你吊着段康做什么?”

段康立即挥手抖掉靠他撑着的云霁,云霁猝不及防被他一甩,后退了两步才稳住去势。

“算虚岁都是十二的人了,你当你还是孩子呢!”

在云霁心头,段康和展凤是出不多的存在,闻言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应了声,“是,弟子知道了。日后再不如此。”

这声弟子一出,就是撒娇的意思了。

李谪平时不让她叫师傅,说没正式收下她。但是云霁撒娇时常常‘师傅’‘师傅’的叫,他不知怎么听着很顺耳,私底下也就由得她了。不过云霁知道叫师傅有糖吃,等闲也就不叫了。

“滚回去吧!”

“是。”

李谪自然不是特意为了瞧她才出来的,方文清见云霁回去了便从屋里出来,“王爷屋里坐。”他正在屋里绘制一幅草图,“王爷请看,这是这几月朝廷北边人马的动向。除了一支调换副帅,两支动了中等将领,另提拔了几名本地人。其余并没有大的动作。朝中近来也平静,无有大的人事变动。”

“本王就怕是障眼法,何太师为人虚虚实实,揣不透。宫里那些也是笨蛋,年年收本王那么许多银子,在母后耳旁吹的风压根看不出成效。这次这么大事,也没哪个能传递些准确消息出来。若不是容愈来此,本王就要被逼着启动最要紧的那颗棋子了。”

“属下是觉得何太师防得越严,则说明皇子真的有事。”

“等着,咱们不能乱了阵脚。等京里的消息,若是斥候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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