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落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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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 + 番外-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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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 

他突然扳住我的脸,目光是若有所思的深沉和疑惑。他和我在一起从不爱动脑子,这样的目光还是头一次,虽然我希望他能多用点心,可是被人这样近距离地盯着看,谁也受不了。 

我有些无措地摸摸脸,干笑:“我脸上长花了?” 

他不理我的玩笑,问:“你刚才想到什么人?” 

我心一跳:“你啊,这时候我还能想到谁?不过——”我歪着头勾起嘴角:“如果你坚持,我也可以想想别人,譬如说范绰,再譬如说——” 

“你敢,”他抓住我的胳膊狠狠一摇,口中酸气四溢:“范绰那个王八蛋,知道你爱瞎琢磨还给你灌输那些,不安好心,我饶不了他。” 

“谁在瞎琢磨,”我哭笑不得:“石斌,你不是挺自信的?何况我对你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 

狂放的气质化为内敛,他的目光又呈现出若有所思的深沉,这时候的他不再是鲁莽的少年,也不再是蛮横的情人,充满成熟的魅力,不骂人,不无理取闹,不胡搅蛮缠,这是外面的他,是作为石总的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惋惜,他在我面前保持了最纯粹也最恶劣的一面,十年不变。 

他顿了一下又说:“可是某个瞬间,就像刚才,我会突然觉得你心里还有别人。” 

一瞬间呼吸有些困难,我勾住他的脖子,嬉笑道:“猜对了,奖励一下。”说着在他脸上啧啧有声地亲了两口:“想知道那是谁吗?” 

“谁?”他瞪起眼,脸比锅底还黑。 

我笑:“他叫石斌,你不认识的。” 

“坏蛋,”他俯身咬我的嘴唇,气息如炙热的风呼呼吹在耳边:“就知道不可能,你这怪脾气除了我谁受得了?” 

“什么?”我大叫,“你恶人先告状,也不看看你的臭脾气,我觉得我特伟大,比释迦牟尼还释迦牟尼,比观世音还——啊——” 

他突然压上来,一下子把我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挤出。这人真不是君子,我一面躲闪他的嘴唇,一面紧紧抓住秋裤,防止它遭受和外裤一样的下场。 

“什么日子你就穿这么多,也不怕热死,快,自己脱,等我动手你就惨了。” 

“你简直——”我硬生生忍出骂人的话:“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哪怕等我说完话也行。” 

“我看你今儿是成心跟我拗着劲儿,一来兴致你就泼冷水,妈的,什么要紧话,做完再说。” 

“不要。”我抓住他的手。 

“矫情,都这样了还说不要。” 

他大力扯开我的手,大腿硬挤进我的腿间,手指熟练地撩拨我的欲望。 

我承认对于这个我期待,也渴望,程度决不亚于他。可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谁知道以后我是不是还有说的勇气,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听的耐心。 

“行,”我点头,放弃抵抗:“不过我保证,等做完了你一个字也听不到。” 

他抬头瞪我,我冷静地回看他,表明无论如何不会妥协。 

“好,说完再做。” 

他终于同意,我松了口气,如果他要硬来,以我薄弱的意志根本抗拒不了。 

“石斌,你说过你的人生大计包含了婚姻,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付诸实际?” 

“结婚?别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无聊话?” 

他不耐烦地翻翻眼睛,毫不犹豫地把手探进我的后腰,向下一拉,清凉的空气袭上我的腿。 

“睁眼说瞎话,还不守信用,你这人真没劲。”我没有阻止,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嘿嘿,谁不守信用,我是怕你热,帮你把衣服脱了。” 

对我的冷言冷语,他难得没有怪罪,反而心情极好地抱起我:“至于结婚,没挣够钱我是不可能结婚的,我可不想以后给别人当孙子。” 

那就是说挣够了钱就会结婚,我都忘了,钱在他心里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 

世间的事,往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总改不了这个毛病,一得意就会忘形,甚至不切实际起来。就算他爱我,也不太可能为我改变他的人生大计, 

唉,早知道直接做就好了,说什么说,自讨没趣,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 

他从背后抱住我,咬我的耳垂儿:“喂,你的皮肤好像没以前光滑了,一个星期没有我的滋润,不行了吧?” 

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我的腰,湿热的嘴唇落到肩膀,所到之处,皮肤一阵欢快的颤栗,随即流窜到全身,心也开始发痒,我苦笑,这幅身体就是这么贱。 

“还有什么话,快说,我等着呢。” 

灼热的欲望蹭过我的腿,我轻吐一口气:“还有一句话,不过看你这么难受,一会儿再说。” 

我翻身主动吻他,主动张开腿迎接他的冲撞,甚至主动提议换一个姿势,一个我以前坚决反对的像狗一样的姿势。 

我半跪半趴在床上,把脸埋入枕头,他在我身后激烈地进出,汗水淌下来,和我的流在一处。他用手握住我的,不知是他的技术太好,还是我真的像他说的是个骚货,我仍然是先达到高潮的那个。 

发泄后我腿一软,他用沾满湿滑液体的手牢牢扣住我的腰,猛力撞击着,松开手的时候,我已经意识模糊。 

他推了推我:“怎么搞的你,也太孬了吧,这样就不行了?” 

我软软地趴在床上动不了,却敏感地感受到他每一个动作,看不见,却清晰地听到他每一句话。 

“真是懒猪,完事儿就会装死。” 

我哼哼唧唧地动了动,他抬起大脚丫子把我踢到一边,撤下床单,拿热毛巾帮我清洗干净。 

在我印象里,他只有这件事最仔细,因为他不喜欢带套儿,我们还是懵懂少年的时候,常常因为这个导致我生病,那个时候还以为身体突然变差了,直到好几次以后终于总结出规律,才渐渐学会避免,而他帮我清洗的时候总是比我自己弄得干净。 

如果一直没有爱上他,或者没有爱到苛求的地步,这样过其实也不错。 

可是那只是如果,我推了推快睡着的他:“你忘了,我还有一句话没说。” 

“有病啊你,”他愤怒地睁开眼,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就会折腾人,快说。” 

我凑到他耳边,温柔地说:“石斌,我们分手吧。” 

“知道了,快睡——你说什么?” 

他突然睁大眼,手劲大得差点勒死我,我闷哼一声,似乎看到火花在他眼底噼里啪啦地闪。 

“你有胆再说一次。” 

尽管有所准备,我还是被他森冷的语气激得打了个寒颤。 

还是迂回吧,我搂住他的脖子,难过地低下头:“我也不想,可是我妈知道了,石斌,如果我们再这样,她很快就能知道是你,进而可能会找你的父母。” 

“你妈怎么知道的?” 

“她安排我相亲,我没办法就说了,她气得不得了,所以我才提前回来。” 

妈,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没气质的人,可是谁叫你生了个胆小的儿子呢,先委屈一下吧。 

我偷眼看看他的脸,悄悄咽了口唾沫,又加上一句:“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父母知道,所以我们只有——” 

“你再敢说那两个字试试?” 

他阴沉地看着我,我扭过头不看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抱住我,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背:“虽然比预想的提前了,不过这样也好,交给我处理,你别再瞎想了。” 

我惊讶地抬头,他用舌头舔了舔我的眼角,又用力扯了扯我的脸。 

“刚才见你掉眼泪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笨猪,这几天难受了吧,活该!谁叫你不早告诉我,一个人在那儿胡思乱想。” 

我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早晚都会结婚,我们早分——晚分——” 

他的脸色让我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说啊,”他危险地眯眼,手指捏得啪啪直响:“原来你放了套儿等我钻,又是结婚,又是父母的,都是瞎鬼,你真正的目的是这个是不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咬牙:“长痛不如短痛,你放了我吧。” 

胸口突然挨了一拳,我从床上直滚到地上,卷起的双人被在身上缠了几圈。 

“你可以试试看走不走得了。” 

他的声音冷酷地传来,我挣扎着站起身,还没站稳,他一抬脚,我又滚倒在地,这次撞上了五斗橱。 

我抿紧唇,又站起来,他再一脚,我滚到墙边才停下。 

不知道试了多少次,一直到头晕目眩,冷汗淌满额头,面前的身影变成了好几个,绝望的情绪突然抓住了我,我用尽力气大吼:“今儿就是死我也要走,滚——” 

滚字出口,眼泪不可阻挡地奔涌而出。 

我爬起来,绕过呆站在面前的他,捞起搭在床边的衬衣,扯下睡衣,把皱巴巴的衬衣披在身上,颤抖的手却系不上纽扣,我气得撞翻了椅子,把卧室的门摔得山响。 

客厅里,被他推倒的茶几仰着脚横在正中,我迈过躺在地上的细瓷茶杯,光着脚踩上散落一地的报纸,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我挣了一下没挣开,用力掰他的手,他就像没感觉一样。 

我放弃了,只当没他这个人,猫腰勾起地上的裤子,咬着牙把发抖的脚伸进裤腿,裤腿纠缠在一起,我用力一拽,没把裤腿拽开反而差点摔倒,他收紧手臂稳住我,宽厚的胸膛贴着我的背,热烘烘的感觉让我的头更晕。 

“听不懂人话是吗?我叫你滚!” 

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哽咽,我用力咬牙,久久压抑的情绪却像开锅的水吱吱地向上冒。 

“滚哪——” 

手中的裤子狠狠甩向一边,金属的裤带扣砸在穿衣镜上,当啷啷直响。 

“你摔谁呀摔!” 

他猛地把我转过来,冒火的黑眸在看到我的眼时缓和下来。 

“有那么疼吗?我又没使劲儿。你看你,难看死了。”温热的手掌抹过我湿乎乎的脸,表情也随之软化,“你知道我脾气不好,以后不许说那些混账话,我保证再也不跟你动手了。” 

该感激涕零吗?为他的脚下留情,我想和往常一样矜持地说声谢谢,扯了扯嘴角却迸出另一句:“我是说真的,你尽管打死我好了。” 

“你——”浓眉拧起又松开,他硬生生放下拳头,捏紧我的肩膀用力晃:“你到底闹什么?” 

闹什么?哈哈,他问我闹什么? 

“我猜你就不知道。”我仰着头笑,水气却弥漫着集结在眼底:“那么我告诉你,石斌,齐人之福在我这里行不通!” 

“什么齐人之福,你说什么?” 

他皱起好看的眉,我喜欢他的眉,直而浓,非常有性格,还有他的眼,眼窝儿深深的,漆黑的眸子总是散发着自信的神采,还有他的鼻子,线条刚强,是他脸上最神气的所在,还有他的唇,在第一次面的时候就迷惑了我,让我知道什么是性感。 

我的手沿着他的脸轻轻勾画,停在最爱的唇边,苦笑。 

“石斌,如果你爱我,为什么又要结婚?既然要结婚又为什么不肯放开我?” 

“什么跟什么呀,你这颗脑袋让我说什么好?”他狠命揉我的头,愤愤地低吼:“狗东西,放开你我跟谁结婚去?十年是短时间吗?你动不动就疑神疑鬼,旁敲侧击的,累不累?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成心涮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装蒜——”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从他说出“放开你我跟谁结婚”,后面的话恍恍惚惚的听见,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原来真的是我在胡思乱想,原来一切都是庸人自扰。我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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