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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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面具-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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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然后说,'是那个小提琴手吗?他是你的“初拥者”?'我摇了摇头,'哥哥,我喜欢他,请不要对他做出不利的事。'他冷哼了一下,'那个男人可不符合你一向的口味啊,萨可,你要是说你喜欢的是那个坐轮椅的尤加我可能还会相信。''尤加只是朋友……但是哥哥,布拉德是我的理想啊。''我的宝贝,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他无奈地苦笑着,'你以为在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后,还会让你继续留在“诺亚号”上吗?'我的名字?对了,我不是兰卡,我是“血腥萨可”。
  '他不会的,'我说,'布拉德不会的,我相信他。''那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吉尔伯特冷笑着说,'只赌布拉德一个人。如果他仍然接受你,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相反,要是他不再接受你,你就乖乖地跟我回家去。'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朱利安已经平安地醒来。而布拉德则是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这几天下来他整日地陪在朱利安身边,还顺便照顾着病房中的其他人。他的伤没有大碍,现在已经行动自如。看到他的健康我十分高兴,微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
  随着我的到来,病房里弥漫出异样的安静。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这几天下来我已经无数次受到过这样的礼遇。但我不在乎,我只是来找布拉德的。
  '朱利安,听说你已经没事了,真是太好了,'我微笑着向朱利安打招呼,并对布拉德说,'军事检查这几天就结束了,已经证明和“诺亚号”的大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在各位痊愈之后“诺亚号”就可以正常启航了。'有人在角落里用厌恶的声音“呸”了一声,却又立即被他旁边的人拉住。我当作没听见,只对布拉德说,'这次“诺亚号”虽然损失巨大,但好在艺团的成员们大都只是轻伤,以爱斯兰德的医治水平来说绝对不会给大家的职业生涯带来影响。只要大家一起努力,“诺亚号”很快便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的。''……你真的认为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吗,王子殿下?'布拉德终于抬起头,望向我的是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我有些慌,急忙捧着他的脸说,'布拉德,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这里有最好的医护人员,你不用这么担心……'他“啪”地打开我的手,'是我看走了眼……我对不起“诺亚号”,是我把灾难带来的,都是我的错……'我挑了挑眉,'灾难?''“诺亚号”已经平安地航行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遇到你,船上绝不会有任何人会死掉!''布拉德……不是我……''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王子殿下!现在,你该回你的王宫去了!'我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布拉德……你不会赶我走的……你不是说过要我永远也不要离开你吗?''那是我对兰卡的承诺,''我就是兰卡啊!''你不是,'绿眸中泛深深的厌恶,'你是“血腥萨可”。'我的左眼突然模糊,有水滴从那里滑了下来,让一切都在水光中扭曲。然而我的右眼却干得发痛,无比清晰地看着那个温柔对待我的人对我露出厌恶的神色。我再也说不出话来,跟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吉尔伯特的副官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臂,将我带出了病房。
  我居然又哭了,不是作为懦弱的兰卡,而是萨可。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在我回过神来时,尤加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抬着手给我擦眼泪,脸上泛着怜悯的神色。
  '萨可,你要快点长大,这样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同样的话吉尔伯特也曾多次对我说过,难道就算是拥有了“血腥萨可”的名字,我也仍要被当作小孩子吗?
  '他说过……他就站在只要我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但他现在却要赶我走……'尤加说,'萨可,人心是最为复杂的东西。如果我们能简单地看懂,你也不用因为你的选择游戏而成为“血腥萨可”了,不是吗?''尤加,我是真的喜欢他。''不,萨可,喜欢他的是兰卡。'他拉着我的手说,'萨可,你只是还沉浸在兰卡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而已。那时的兰卡一无所有,连记忆也是一片空白。布拉德出现在了这样的兰卡身边,会喜欢上布拉德的兰卡也不过是雏鸟情节罢了。清醒一点吧,兰卡已经不在了,所以萨可也要回到现实。'回到现实?难道“诺亚号”上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吗?
  '忘了吧,萨可,'尤加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一天天地,慢慢地淡忘,忘记“诺亚号”,忘记布拉德,忘记这一年里所发生的一切。让你的记忆一点点地模糊,让你的热情一点点地冷却。那个叫兰卡的钢琴师,不过是星海中的一个梦而已。现在,萨可,梦境结束,是时候醒来了。'结束……?
  ……结束了吗……

  21。吉尔伯特

  '滚开!离他远点!'
  即使脸上已经挂彩,吉尔伯特仍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般朝那三个家伙吼叫着。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孩子们此时脸上的色彩已经把他们装饰着如同三只狂欢节烤猪,相比之下,仍然站在他们面前精神十足地叫嚣着的吉尔伯特便显得特别高大,即使他还尚未成年。
  领头的男孩呸了一声,然后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花园的假山后,吉尔伯特这才转过身,一脸阴沉地向我走来。
  '哥哥……'
  我用比猫叫好不到哪去的声音叫了他,却被他一把拎了起来,径直拖走。跌跌撞撞地回到住处,吉尔伯特把我往沙发上一丢,砰地一声关了门。
  '哥……哥哥……'
  我害怕地往后缩,即使知道他从来不会伤害我,但我也向刚才那些男孩子一样惧怕着他。这是吉尔伯特天生便有的非同一般的气势,在二十几个兄弟中,只有他有着能让人臣服的气势。
  '别叫我!'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吉尔伯特的弟弟可不会是你这样的胆小鬼!'
  我委屈地缩起身子,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却忍着不敢滴下来。银色的眸子收缩了一下,随后别开视线。
  '就算你打不过他们,但你身上不是带着我给你的电击枪吗?!稍微反抗一下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是不是?!'
  '可是……我……'
  '你敢说个怕字今后就别再叫我哥哥!'
  我的确怕,当那些人的拳头落在我身上时,我怕得就想立刻一死了之。但我更怕吉尔伯特,我怕就这样没种地死掉,吉尔伯特连我的灵魂也不放过。
  在这个巨大得可以被称为迷宫的庭院里,有着与我们相同血脉的二十几个兄弟。最大的长兄已经成年,最小的却才刚刚坠地。我和吉尔伯特是父皇的第三位夫人——葵雅夫人所生养,这位生性冷淡在女性在聪明的吉尔伯特长大之后再次向父皇请求了第二个孩子,想要给吉尔伯特找一位同阵营的兄弟来助他争夺那个唯一的位置。然而领她懊悔的是,即使第二个孩子同样选取了优秀的基因,却是个一事无成的胆小鬼。不但没能帮上吉尔伯特的忙,反而成为了他的累缀。
  其实他只要不管我就行了,在这个庭院中,同胞所出最后却反目成仇的例子多不盛数,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他是否关爱兄弟,因为这里有着特殊的生存法则。在对我失望之后,葵雅夫人警告我不要去给吉尔伯特惹麻烦,于是我便总是远远地躲着这位优秀的兄长,尽量远离他的世界。
  当其他兄弟得知我不过是个弃子时,我便成为了他们泄愤的对象。我不懂所谓的人情世故,也没认人的眼力,更没有人来教导我应该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于是这些小小年纪便从各方面积蓄了无数压力的兄弟们就开始了被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所默认的泄愤行为。
  记忆中的第一次与吉尔伯特的对话,是在一个暴雨的傍晚。那群在教师们面前挂着好学生般的微笑的所谓兄弟们在课程结束之后将我拖到了厕所里。数不清的拳头落在我的头上,穿着硬质皮靴的脚胡乱地踹着我的肚子。呕吐物弄脏了他们的裤腿,他们便把脏东西全都涂在我的脸上,扯着我的头发不断地撞击着门板。我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视野里一片黑暗,只能听见他们口中大声的谩骂。仅存的一丝神智在机械地计着时,数着还有多久他们才能满意地离开。
  然后我便晕了过去,醒来时窗外的天空色彩已经开始黯淡。厕所里空无一人,只有身体在疼痛地叫嚣,让我回忆起刚才所遭遇的暴行。原来还没死吗?当然,他们下手从来都是有分寸的,毕竟弄出人命也不是那么好交待的事。
  我躺在地板上动弹不得,脑袋却在思考着生存的意义。我是皇室的弃子,终其一生也只能活在阴影之中。情况与我类似的当然大有人在,一些枉死在那个美丽的庭院中,另一些则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
  只有我还活着,因为我给自己的人生找了一个小小的乐趣。
  教会的钟声响起,唱诗班的孩子们已经在那里聚集。我忍着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就着洗手台冰冷的水将脸洗净。只是惨不忍瞩的青紫与大条的血口子仍然印在脸上,就像个傻瓜。
  穿过众多打扫着教学楼的清洁机器人,我艰难地来到了音乐室的窗外靠着墙坐下。每一天,在教会的圣诗结束之后,音乐教室中便会响起动听的钢琴曲。我知道能弹出如此美丽的曲子的人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因为我能听到她开心地和钢琴老师讨论曲子,或是随意闲聊。她的老师说她是旷世奇才,任何曲子只要教一遍,她便能弹到A级水平。偶尔我也能听到从琴室里发出的另一种声音,能使我脸红心跳,却又嫉妒万分。
  在一次偶然听到了她的琴声之后,我便开始像个跟踪狂一样,每天都来到音乐教室外等待着她的琴声响起。她从不知道我的存在,因为我会张开精神屏障,使自己从所有人的面前消失。只有在听到她的琴声时,我才会发觉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所以我继续忍受着那些人的暴行,只为能呆在有她的琴声的地方。
  天色沉到了极至,暴风雨眼见就要来了吧。但她仍然来练琴了,妙曼的琴声像是一只欢快的云雀,几乎就要冲破那密布的阴云。我微笑了起来,沉醉在她给我带来的幻象世界中,不能自拔。
  直到吉尔伯特出现在我面前,并慢慢地向我走来。我看到他了,我的那位优秀的兄长。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像一位王者一样朝我走来,随着他的靠近,她的琴声在我耳边逐渐远去。我微微地缩起了身子,似乎是可笑地以为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我了。但没用,那双银眸死死地盯着我,像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哦,我忘了。这位优秀的兄长精神力等级在我之上,即使我张开了精神屏障,他也理所当然地能看到我。
  '你很开心?'他奇怪地问,'为什么即使每天都重复着这么痛苦的事,你还能够笑得出来?'
  原来他都知道,他知道他的同胞弟弟每天都被人欺负,但他却表现得像不认识我一样。现在他出现在我面前,却来质问我为什么能够笑得出来。
  '……哥……哥哥……'
  我不知那时为何要这样叫他,只记得发出声音之后,我惊慌地捂住了嘴,想要站起身来逃走,却扯到了伤处,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之后,我便被他带回了庭院中属于我们住所。葵雅夫人在看到吉尔伯特抱着一身狼狈的我进屋时显得十分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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