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牛记(十二生肖系列之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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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牛记(十二生肖系列之牛)-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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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今生默默地看着那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缓缓地张开了口:「只是青玉卧牛?」
              「只是青玉卧牛。」妖娆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却有着勾魂慑魄的妩媚。
              段今生皱了皱眉,手动了动,黑暗里一阵布料破撕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将刚刚撕下来的布料递给了黑暗里的人:「把这个交到我府上一个叫做韩七的人手里,他自然会将你要的东西带过来。」
              「韩七?」邪媚的眼眸微眯,看着那俊朗的面庞。
              段今生为那声音里的困惑而轻笑:「韩七。」
              看着那突如其来的人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段今生的眉头开始拧了起来,韩七。
              韩七,希望你不只是韩七……
              第五章
              江淮寒家。
              黑墙白瓦,曲院回廊,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掩映在随处可见的绿丛中,闹中取静,显得十分清幽,如一幅清幽宁静的水墨画卷。一泓清澈的湖水将这幅水墨画卷缀上了几分灵气,层层迭迭的假山,围绕在湖水四周,就在假山边上,建有一座八角亭,亭子三面环水,显得很是清静。
              寒惊秋站在寒家泌幽湖边的亭子里,看着一幅冬梅傲雪图在那白衣胜雪的人手中一点一点的呈现在那张宣纸上。
              白衣胜雪的人已放下了手中的笔,慢慢地抬起了一双冷冽的眼眸,看着那一身青衫的寒惊秋,雪白的肌肤,与寒惊秋如出一辙的容颜,衬着冷冽的眼眸,美得仿佛是冰雕出来的美人一般,让人远远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寒:「你今天去醉月楼了?」
              对于那白衣胜雪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寒惊秋倒是一点也不吃惊,犹豫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荷包,放在那幅冬梅傲雪图上:「惊秋自知犯了寒家家规,只是,事关青玉卧牛,惊秋才会去醉月楼与段家人相会……」
              雪白的手拿过荷包,打开,取出里面那只晶莹剔透的玉牛,冷冽的眼眸里带着探寻:「他就这么给你了?」
              「不是给。只是按着模样,把那只大的做出来。」寒惊秋看着那双冷冽的眼眸,斟酌着字眼柔声低语。
              「做只大的?」轻哼一声,那张冰彻的容颜流露出一抹不屑,「他是觉得还不够乱吗?」
              「惊秋觉得他的主意还是不错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不按牌理出牌,在暗处的人,若是乱了阵脚,对我们来说不是更有利吗?」寒惊秋看着那张脸庞上的神情,忐忑地低语。
              那双冷冽的眼眸微微一转,在那张清润的脸庞上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忽地皱了皱眉,眉宇之间流露的不悦,让那身冰寒气息更加地浓厚,良久忽地轻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寒惊秋:「惊秋,这是知府的文书。」
              纤细的手指快速展开,看着那纸上所写的,清润的脸庞显出一抹惊异:「爹,知府大人分明是在为难我们玉石斋啊!」
              「为难。」那白衣胜雪的绝美人物,竟然就是玉石斋的当家,寒惊秋的爹——寒文止。与寒惊秋如出一辙的容颜,却因为那股冰冷而显出完全不同的美丽,眼角眉梢淡淡的细纹,让他看起来不再年轻,却让他更多了一种岁月的沧桑感。他低下头,看着那一枝傲雪寒梅图,「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民不与宫斗,我们只能照办,如果不照办,寒家就无法再存续下去。」
              「可是,爹……」看着那冰冷的气息化成浓浓的愁绪,寒惊秋抿了抿嘴,「段今生这样做,未尝没有好处。大的青玉卧牛完全没有下落,假的出来,持有真的那一只的人,必定坐不住,会自暗处现身……」
              静静地抬起眼眸,寒文止看着那个长得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容颜,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段家少爷长得好看吗?」
              愣了愣,寒惊秋眼前浮现出那一双桃花眼,脸忽地一红,讷讷地点了点头。
              寒文止叹了一口气:「为了青牛的事情,也是为了寒家好,这个家规犯得有理由,我不会罚你。青牛的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你去办了,要怎么做就不需要再来问我。我有些累了,你下去吧。还有……」
              看着听到他的话之后转身离去的身影,寒文止忽地出声叫住了寒惊秋:「记住,不要与段家人有太深的纠葛。」
              「是,那么,孩儿告退了。」看着那露出几分疲倦的绝美容颜,寒惊秋低着头,缓缓退出了亭子。
              摆了摆手,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青衫身影,从桌上拿起那只透着莹莹青光的玉牛,寒文止的容颜带着一抹忧虑:「只不过是一对青玉卧牛,想不到竟然牵扯出许多恩怨。段家天绣坊总号被烧,又有人闯进段家,看起来……」
              「老爷。」
              一阵轻悄的足音,在亭子外站定。
              寒文止抬起头,看着那人,低声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
              听了对方的话,白皙的手缓缓地捏紧了掌心里小巧的玉牛,寒文止带着困惑,喃喃地低语了一声:「这青玉卧牛,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竟然有那么多人要找它……段家又与它扯上了什么关系?那些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段家为难?」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玉石斋的小楼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幢两层的小楼,四周高耸的青松,将小楼与玉石斋隔了开来,因此显得很幽静。
              松林里,神色匆匆的孟星海手上捧着一只匣子,正三步并两步的往那小楼走去。推开小楼雕花的大门,楼里的幽静并没有让他感到奇怪,他只是快步地走向楼梯,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他轻轻地叩了叩门:「少爷,您在吗?」
              门里面,清柔的声音飘泄了出来:「进来吧。」
              「是。」孟星海推开门,走了进去。
              幽静的小楼里,飘散着熏香的溺溺青烟和淡雅的香气,让这小楼的气氛很是优雅。孟星海走进去的时候,小楼半卷的竹帘里,修长的身躯衣衫半褪,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低下了头:「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将身上半褪的青衫拉起,遮住了身体,坐在墙角,看着铜镜里那张清俊的容颜,从桌子上取过一张薄薄似纸非纸似皮非皮的东西,对着铜镜缓缓地贴合在脸颊上,镜子里,清俊的脸庞立刻变成了一张普通的脸。
              再从桌子上拾起笔,沾了些许的墨,在那还显得有些细致的脸庞上加上几笔,那份细致立刻隐没。再从桌子上取过一个圆圆的盒子,打开盒盖,从里面挖出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均匀地抹在脸上,手上,白皙的肌肤立刻变成了匀称的黝黑色泽。
              镜子里的人,显得有些憨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乡野村夫,那模样,却是段家新进府没有多久的花农——韩七。
              「少爷,」孟星海只是低下头,当作没有瞧见,将手上的匣子放在桌子上,然后退开了两步。
              韩七,不,寒惊秋清润的眼眸转头看了看,然后站起身,走到桌边,伸手拿过那份量颇沉的匣子,打开,看着里面厚厚的一迭册子。在桌边的椅子上坐定,小心地翻看着里面的每一本册子,看着,看着,眉头忽然皱了皱:「这杜重九是什么人?」
              「杜重九?」孟星海挑着眉头思索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他是段夫人的堂侄。已故的段夫人年幼时便双亲俱亡,是由堂伯一家照顾。嫁入段府后三年,段夫人堂伯一家遭了变故,全数亡故,只留下了杜重九一点血脉。段夫人听说后,便将他接到了段家,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因为段夫人视如己出,所以这杜重九算得上是段家的二少爷。」
              「你是说杜家所有人全部亡故?」寒惊秋皱了皱眉头,脸上的人皮面具显出一点困惑的表情。他的人皮面具制作精良,不但面容生动,连表情也与真正的脸孔一般无二,让人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这杜重九又是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平安活下来?」
              「当年杜家的变故究竟是什么事情,星海一直查不出来。唯一知道的是,这杜重九当年能够活下来也不是他有什么本事,只是恰好他在段家陪段夫人,回家之后才发现全家人都已经亡故了。所幸段夫人还讲一些情谊,照顾了他十几年。」孟星海侧着脑袋摇头,「他在段家长大,前些年他成人礼后,接掌生意的段家少爷将几家天绣坊交给他去经营,不过他在这方面倒没有什么本事,那几家天绣坊生意一直不好。」
              「这里写着他几个月前去了六安和叶歧?」寒惊秋的手指,指着册子里的某一处,低声问着,清润的眼眸里透着冰冷。
              「六安和叶歧……」孟星海愣了愣,低头看着寒惊秋所指的地方,回想了片刻,想起几个月前,这只青玉卧牛就曾经出现在六安和叶岐,「少爷,看起来似乎是过于巧合了。时间上与青玉卧牛出现的机会吻合,看起来,这只青玉卧牛与这杜重九似乎有着不小的关联呢!」
              「杜重九吗?」寒惊秋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这杜重九需要注意着。天色不早了,我该回段家去了。」
              「是。少爷请多加小心。」孟星海看着那修长的身影推开了窗子,然后消失在无尽的黑幕里,眼神中带着几抹忧虑。身后,轻盈的脚步声让他回过神来。转过身,看着那一身白衣的冰艳容颜,他恭敬地行了个礼:「老爷。」
              寒文止看着洞开的窗子,摆了摆手,良久才轻叹了一声道:「这个孩子,竟然易容去了段家,星海,他这样子已经有多久了?」
              「回老爷,少爷到玉石斋第二日,便去了段府。」孟星海低下头,神情有些紧张。
              「第二日……」慢慢地走到窗前,听着窗外传来的幽幽琴声,冰艳的容颜上带着一抹忧虑,「这么算起来,应该有大半个月了呢……这个孩子,莫不是……」
              唉……
              对凡事向来淡然处之的惊秋,为什么会对段家那孩子如此在意呢?
              段今生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深幽的桃花眼眸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一间很小很小的房间,似乎是不想让他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看起来显得很冷清。
              月光,透着床头一个小小的窗户照了进来,给了这昏暗的房间一点清辉。窗子很小,没有办法脱身。但是,窗子虽然小,却可以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子去看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只是……
              浑身酸软无力的他,被捆得紧紧的,根本没有办法站起身去看一看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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