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书 上 by 希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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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情书 上 by 希岚-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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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醉酒後都会忘记其间所发生的事,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我宁愿忘掉,或当作发了一场梦。 

“我都知道自己很帅,但爱上我会很痛苦呐!” 

最後,我的思绪停了在这里。 

我也知道,一定会..很痛苦。 

弟弟: 

   在你看这封信的时候,不知你还愿不愿意理会我这一个哥哥。这麽多年来,你给我写过很多的信,可是我一封也没有回,换了是我早就放弃了,所以我完全想像不到你到底是用甚麽心情继续给我写信,而我自己又是用怎样的铁石心肠去无视你的来信。 

  我不会为自己找借口,事实上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哥哥,甚至不知道能否算是一个好人。虽然如此,可是你给我的每封信我也有看,就是因为看过你的信,看过你的照片,我才会更加狠下心肠的不去见你,不去应你的约和回你的信。 

  不过话虽如此,但在你念中二时,我还是忍不住偷偷的到你学校去找你,那时你正在打篮球,一副健康活泼的样子,我一眼就把你认了出来,有那麽一瞬间,我想叫住你,唤你一声弟。可是,见著你天真的笑颜,我又忍下了。 

 我很少和别人谈自己的事,但我跟你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患上了先天性的脑肿瘤,由孩提时代开始已是医院的常客,由於位置危险,不能动手术, 身边的人说我不能活过十岁,到我十岁生日当天,别人又说我不能活过十五岁, 总之我每活一天,时间都好像是赚来的。 

我七岁时和因车祸去世的父母死别,差不多同时间就和你生离,说真的,我脑海中依稀还记得你一张哭糊了的小脸,拼命用白胖的小手抓著我喊“哥哥! 不要走!” 

不知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曾是一个著名的堪舆家族,偏偏外公帮人家趋吉避凶,却帮不了自己的儿女,他也常说这是因为他泄漏天机太多。他算出我们父母八字相冲,走在一起只会磨折双方的福份,不得善终,生下来的更加不会是甚麽好东西。 

只是他们宁愿订下百世盟约,这生完了,还有下世,生生世世也一定可以找回对方,延续未了宿缘。而父母死後,外公以同一个理由带走你,我也不能做些甚麽,只想著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和你是注定不能一起生活,甚至不能见面。 

从出生当天起,我背负的就是福薄命薄,祸人祸己。有人说今生的际遇是还上生的债,那麽那我肯定我前一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这是我当了十多年人最有把握的肯定。 

我以前是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就算我两眼反白,双脚一伸,也没甚麽遗憾或不舍,不是因为我活得很充实,而是我对这个尘世没甚麽留恋,我以前觉得“生命”这两个字的定义很模糊,也没有甚麽兴趣去探讨,怎样的人生才算有意义。儿女成群,事业有成,长命百岁……是不是就是这些? 

可是有一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他令我第一次有活下去的念头,令我懂得甚麽叫希冀。不过,我还是选择把我的希冀放在你身上,或许你会说我迷信和认命,但我认了,我是一个不祥人,我也没资格得到幸福,我得不到的幸福,我寻不到的梦想,全都交托给你吧,所以我选择完全退出你的生命,只是希望你可以快乐健康的成长。 

我只馀下三个月寿命,有两个人是我放不下的,你是其中一个。不要怪哥哥,哥哥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但人之将死,蓦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现在甚麽也不求,就只求你的原谅,对不起,弟。 

                          你的哥哥 

                            卓伟 

                     二零零零年一月九日   

这天我回到家中带些日用品回宿舍,谁知却收到一封写於二零零零年一月九日的信。 

一口气看完手中的信,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这辈子也很少如此的激动,我泪流满面,第一次看到哥哥的字迹,我的确曾经很恨他,我只不过是想乞求一点点的亲情,为什麽连这样他都不肯给我? 

哥,原来我是你至死都放不低的人吗?这麽多年我都错怪了你,以为你不要我... 

但你知不知道,我愿意舍弃你所说的一切福份,来换取你在我念中二时叫住我,唤我一声弟,给我一个拥抱。 

我已经不恨你了,真要恨的话,就恨你死得太早了...哥,你听到吗?哥... 

抱著怀中应该是由天国寄来的信笺,我完全已经控制不到自己的泣不成声。 

 激动的心情慢慢平伏,我坐在沙发上,看著手中哥哥写给我的信,那个信封很清楚的有邮票和邮戳,我想天国应该还未和香港的邮局有联系吧?信封上清楚写上“卓俊先生收启”。 

那些字迹和信中的字迹不同,显然出於两个人的手笔。哥哥的字迹很清丽,字体不大,力度也不深,很娟秀的一手字。相反信封上的字是行草,苍劲有力的而且起菱起角,相当有气势和漂亮,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字,而我最喜欢就是这种有行气的字体。 

  是哥哥的朋友吗?但他为何会有我的地址?而且哥哥已经死了五年,他为何要拖到现在才把信寄给我?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就是这种暧昧不明的状态,我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 

“可是有一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他令我第一次有活下去的念头,令我懂得甚麽叫希冀。”信中哥哥提到了这麽一个“他”,我直觉这个他就是寄信给我的人,他是哥哥的同学?朋友?还是...情人? 

当一个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到底是会怎样去看他生命中所作出过的每一个决定,包括错和对的? 

他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想的又是谁?或许就是失去亲情的缺憾和出於对我的内疚,哥哥才会写这一封信,可是到最後他还是没有勇气把它寄出。 

这又是了,我们已十多年不见,虽然有著最亲的血缘关系,却又比陌生人还疏远,也难怪他不把信寄出。 

说到亲情,这是我由小就最渴望得到的。在我四岁的时候,父母因车祸去世,却又不可和哥哥一起,为此我哭了很久,不过还是不能扳平局面,最後我住进了阿姨叶芷琇那儿,不过阿姨和姨丈因为工作而经常往返香港和台湾,常常也不在家,所以大部份时间都是我和表弟凌秀枫相依为命。 

阿姨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对我也很亲切,但其後不知为了什麽,她连对自己的儿子也很冷淡,何况我这个外人呢?有些时候我甚至感受到阿姨厌恶和嫌弃的目光。 

直到最近我才知道阿姨是因为误会了姨丈把她当成我妈的替身,所以把怒火发泄在我和阿秀身上。 

阿姨从来也不多和我说话,也不会骂我,感觉就像我是透明的,所以有时我宁愿她骂我,不过我就是没有像阿秀一样刻意闹麻烦来博取父母的注意,因为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人,我甚至连一种会有人关心我的自信也没有,想来也真可悲,倒不知自己是怎样捱过来的。 

那时我的感觉就是很想念哥哥,不想再过这寄人篱下的生活,於是我不断给哥哥寄信,可是无论我怎样写也得不到哥哥的回覆,好几次我也因为觉得委屈而哭了出来。 

有时我会想,可能因为阿姨那时的嘴脸,令我讨厌女人,转而喜欢男人;或是渴望由别的男人身上寻求哥哥不肯给我的温暖,既然连亲人也不肯关心我,那就让我自己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一个肯对我温柔的男人。 

不过事实是刚相反,我以前的两个情人也不是温柔的人,反倒两人在和我分手的时候也对我说:「你很温柔。」 

想到这里,我突然对哥哥的感情生活产生了兴趣,不知怎的,我就是认为哥肯定是被爱的。 

而我,从来就没有被爱过,别人需要的只是我的温柔,给出一颗完整的心,甚至奉上自己的身体,却只换来伤痕累累,我也不敢再奢望有人会全心全意的爱自己。 

在哥哥死後,我接收了他一袋遗物,里面好像有一些信和笔记,想必会提及他的感情世界,那我应该就可以知道谁寄信给我了。 

我走到床沿,拉开那个尘封的柜子,拿起哥哥的遗物,心情好像是正要打开潘朵拉的宝盒,七上八下的。 

虽然哥哥人已经不在了,但我不想侵犯他的私隐,正如我也不想有人去看我的日记和情信,不过好奇心是足以杀死一只猫的,终於我还是决定翻开哥哥的日记... 

看著哥哥的日记,发现里面几乎全是断句和短句。没甚麽连接词,也没太多形容词。而且看得出哥哥这人也挺冷漠的,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太关心。 

8/3 雾 

看著弟弟的信,知道他病了,犹豫著应不应该探望他。 

走到他的中学,知道他已告了一个星期假。 

进入他的班房,在他课桌的抽屉放下了一串千羽鹤。 

我不信这些东西,但希望弟弟早日康复。 

不过看到这篇让我很感动,这件事应发生在我中二那年吧,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喜欢我的女同学干的呢。 

啊!那些千羽鹤我还保留著! 

我立即从床上跃下来,千羽鹤..千羽鹤..我放了在哪? 

想起了!我弯身在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一个尘封的盒子。 

有一段时间我很喜欢收集这些摺纸小手艺,而所有收藏品我都放了在这个盒子。 

是这串了!只有这串千羽鹤是用橡皮圈束起的,所以令我印象深刻。 

这是我们分开後,哥哥送我的第一份也是最後的一份礼物。 

咦?怎麽千羽鹤上有些黑黑的迹?好像是..字迹! 

小心的拆开其中一只千羽鹤,发现上面写著“弟,康复” 

字写得很小,可能怕我看到吧,刚平伏的心情又开始激动,心怀感激的哽咽著。 

我继续翻著哥哥的日记,分享他生前的点点滴滴。 

但严格来说,这根本就不可以说是哥哥的日记,因为里面只是不停说“他”这天不太精神,“他”这天又留下了字条。 

看到这里,我已经肯定那个“他”一定是哥哥的情人,而且“他”几乎是哥哥生活的全部。 

想不到原来我们两兄弟也是同性恋!无论如何,卓家都是绝後的了,爸爸妈妈,请恕孩儿不孝! 

  彻夜翻著哥哥的日记,可一直也看不到那个“他”的名字,最後我还是放弃了,草草的翻著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究竟看过甚麽,我本来还想翻那些信,但我真的太累,而且偷看别人的信件我始终还是不太想。 

  正巧後天是哥哥的忌日,我应该要去拜祭他,谢谢他送我的这份宝贵礼物。 

  正巧後天是哥哥的忌日,我应该要去拜祭他,谢谢他送我的这份宝贵礼物。 

  说来惭愧,哥哥死了五年,我也不是经常去拜祭他。 

  一来是以前要照顾阿秀,二来是根深柢固的认为哥哥不要我。 

  这一直是我心头的刺,没想到在哥哥死後,这根刺才拔了出来。 

抱著一束小黄菊和拿著一个小蛋糕,我乘火车到坟场。 

走上一条长楼梯就见几到了个小房间,墙壁有很多格来放骨灰,哥哥的灵位就在里面。 

  今天并不是甚麽特别的日子,所以小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的手抚上哥哥的灵位照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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