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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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行-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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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引云笑道:“我们可不见得会认识啊。” 
“不一定。”唐断皱眉道:“我怀疑还会有事情发生。” 

事情果然便发生了。 
不过,并不是在外城,而是在内城。 
唐断和秋引云守了一夜回来,尚不及向唐老爷子报告有什么新发现,便听人说出事了。 
风嫣死了。 
死在后花园。 
被一利刃从左边后背刺入,直透心脏而死。 
尸体已经冰冷,是在前一晚亥时时分死去的。 
唐愁在与同系的哥哥唐末喝酒聊天后回房,发现风嫣不在房内,以为她寻人玩去了,也没在意。直到半夜仍未见风嫣回转,也无丫鬟送信说她在哪位小姐房中玩耍,便四处找寻,却在后花园找到了她的尸体。 



四十二 
                  回归 

最后看见风嫣的人是谁? 
秋停玉忙摇手告诉唐断:“不是我,我走的时候,唐倩来了,她应该是最后看见风姐姐的人。” 
唐倩也不承认,“戊时刚过我便回房了。” 
“那么,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唐断一边等着助手唐容的验尸结果一边问道:“亥时的时候,大家应该都已经睡了,她为何会独自跑去后花园?除非,是有人约她去那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唐倩冰着一张脸,淡淡的道:“我想,问丫鬟会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吧?” 
唐断道:“我已经问过风嫣的贴身丫鬟小桃,她是在戊时一刻的时候离开,而唐愁在亥时初发现了她的尸体。也就是说,她就在这近一个时辰内被杀。详细的时间,要等阿容验完尸体后才知道。” 
在里间的唐容扬声道:“死亡时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在戊时三刻到亥时之间,可见十八嫂在那里呆了至少有一刻钟的时间后才被杀。” 
“听见了吧?”唐断看着她们俩,“戊时一到,东院大门会上锁,所以,南院西院和北院里的人都不可能进得了东院去杀风嫣,因为杀了人后走不掉。所以,住在东院的人我会一个个问过来,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时近亥时,大家不是都睡了吗?”秋停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个个都跟你那么闲,半夜蹲城头上吹风呢?”秋引云一回来就蒙头大睡,唐断却精神奕奕的揪着她问东问西,把这位未来的女侠问得好不耐烦。 
唐断只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问道:“那么,你那个时候在房间里睡觉了?谁能作证?” 
“睡觉就睡觉了,难道我能把周公从梦里抓出来给你证明?”秋停玉越发不耐起来,粉白的颊微微涨红,瞪着他道:“你要不是昨天跑出去蹲城头,难道你就能说出自己睡着后有什么人来证明吗?” 
唐倩忍不住微笑,发现唐断冰冷的眼光扫了过来,赶紧收住笑,正色道:“从我的房间到后花园,一来一回也得一刻时间,近亥时的时候,我觉得嗓子不舒服,叫丫鬟给我端了一壶茶进来。” 
“我想,风嫣之死,总不能再说是与程子宁有关了吧?”李红剑挥手击退欲拦下他的刑堂弟子闯了进来。 
唐断向那几名跟着他冲进来的刑堂弟子点一点,示意他们退下,转身看向李红剑:“好象一开始我就没说过风嫣的死和程子宁有关吧?不过,一日一夜间,两起命案,实在很难说是毫无关联。” 
李红剑哼了一声道:“我能不能见见程子宁,问她几件事?” 
微一沉吟,唐断点头道:“好,便让你去见她,希望你可以知道一点新的线索。”招过一名刑堂弟子,让他带李红剑去关押程子宁的地方。 
李红剑挑眉一笑,转身刚要走,忽又回头看他,问道:“听秋引云说你昨天发现了可疑之人?” 
唐断皱眉道:“不是可疑之人,只是刚开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江湖中人罢了。” 
“哦?是谁?”李红剑起了好奇心。 
“是你我都认识的人,杜还剑和路君玉。” 
李红剑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他们来唐门干什么?有趣!” 
“你不是要去见程子宁?还在这里罗嗦什么?”唐断瞪了他一眼道:“要秋姑娘和你一起去吗?” 
“要!” 
“不要!” 
李红剑哼了一声道:“是一些私事,不方便让旁人知道。” 
“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事不方便让人知道啊?不过,本姑娘也不稀罕。”秋停玉大眼珠滴溜一转,笑道:“唐断啊,路君玉他们在哪里?我猜大哥应该很想和他们见见面,问问镜花的近况才是。” 
“哦,我已经安排他们住进了客房,就在秋姑娘你们住的那所园子里。”唐断道:“令兄和他们昨夜已经见过了。” 

路君玉斜躺在床上,一双眼却紧盯着杜还剑不放:“我说,你干嘛好好的卸剑阁不呆,非得跑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为了不被你甩开,跑得多辛苦啊。” 
“我并没有叫你随我一起来。”杜还剑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乍展,给自己倒了杯茶。阳光自微敞的窗透入,碎花般散在他身上,他提壶、翻杯、注茶,腕舒肘抬,一动便是一种风姿,千动便是千般风情。 
路君玉低声一笑道:“你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你来的,你知道我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行走。在那山上,在镜花身世未卜时,我曾怀疑镜花真是你的儿子。你们其实很像,和郭傲也像。” 
杜还剑侧过头看他,阳光滑过他琥珀色的眸,有一抹眩惑。 
“为什么?”他问,不在意的抬手浅饮了一口茶。 
“不是长得像,只是给人的感觉很像。”路君玉偏着头看他,低笑道:“而且,你从小疼镜花多过疼我。” 
杜还剑横了他一眼,冷然道:“那是因为他比你乖,比你听话,不会惹我生气……” 
“你还说?你从小就对我有偏见。”路君玉躺不住了,坐起身来道:“镜花才五岁的时候,你就开始教他练剑,而我呢?你只会把我关在书房里念书,却不能教我一招半式。你早说嘛,你早说他是你师傅的儿子,和我这孤儿关系不同,我也不会生你那么久的气。” 
杜还剑扫了他一眼,微笑道:“你怪我偏心镜花,所以便不肯管我叫一声爹,或是师傅,对不对?” 
“小时候孩子气,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那些陈年旧事,我早也不在乎了。”路君玉只是淡淡一笑。 
杜还剑怪有趣的看着他,小口喝着茶,笑道:“既然你已经不在乎了,那么,叫一声师傅来听听吧。你还那么小一点的时候,”他用手比划着,笑吟吟的显然很高兴,“实在很乖很可爱,肉呼呼的,我一捏你的脸颊,你就会嘴嘟嘟的流口水,太好玩了。” 
他说得欢喜,猛抬头见身前一道黑影逼近,路君玉冷着一张脸道:“你就趁我那时候小,还不会说话,所以就用力欺负我,是不是?” 
杜还剑发现自己一时得意说漏了嘴,有点心虚的缩了缩肩,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挺胸的道:“你还不是一样,不知道上哪里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了功夫,居然敢反过来向我挑战。” 
“那是因为你不肯教我,别人肯教我。”路君玉“啪”的一掌拍在桌上,低头正对他的脸,沉声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之所以那次我敢于向你挑战,是因为我知道你胜不了我。教我剑术的那个家伙为了提高我的内力修为,把他全身功力都给了我。” 
杜还剑脸色渐渐凝重,直视着他,问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肯这样做?” 
“我资质好,他想找传人。”路君玉缓缓逼近他的脸,“我不在乎他有什么用心,那个时候,我唯一想的就是可以打倒你,可以让你再也无法忽视我。” 
“我不曾忽视过你,”杜还剑开始感觉到压迫感,他几乎想逃开,但,他不想让路君玉觉得他在害怕。“不让你习武,是因为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再三叮嘱说不能教你武功。” 
“但你不喜欢正眼看我,为什么?”路君玉紧紧盯着他,有如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不容他逃脱,“还是说,你怕我?” 
杜还剑心里微微一颤,扬眉道:“我怎会怕你?”他仍然是害怕的啊,害怕那孩子仿佛看透一切的眼光,盯着他,就似天涯海角他都逃不掉了一般。 
轻叹一声,路君玉退开两步,低声一笑道:“你果然没有注意,我果然还是太奢望了。”他倏地一转身,对门外喝道:“谁?滚进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俏生生的身影闪了进来,声音脆如银铃:“哎呀,不好意思,我太笨了,不知道要怎样才可以滚得进来,不如你示范一下?” 
“是你?”路君玉皱了皱眉,转过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杜还剑觉得有点眼熟,听路君玉好象认识的样子,一时也想不起是谁,问道:“姑娘是哪位?有事吗?” 
“我姓秋,我哥哥秋引云,和路镜花是好朋友。”秋停玉走了进来,裙摆在晨风中微扬,双手负在身后,浅笑的脸在阳光下鲜艳如花。 
“原来是秋姑娘,怪道眼熟得紧。”杜还剑伸手一引道:“请进来坐坐。” 
秋停玉便老实不客气的坐下,转脸向杜还剑道:“你是路镜花的师傅,我哥哥是路镜花的好朋友,那我是不是该管你叫一声叔叔呢?可是,你看起来又实在太年轻。” 
“镜花的父亲是他的师傅,所以,他和镜花平辈,叫叔叔干嘛?他有那么老吗?”路君玉哼笑了一声。 
秋停玉眼珠流转,笑道:“那我便叫一声杜大哥了,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呀。” 
杜还剑也不好和她计较什么,点点头道:“秋姑娘随便称呼便是,不知道秋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啦,只是觉得很好奇,为什么杜大哥你会带着他……”秋停玉回身一指路君玉,甜笑道:“你的弟子兼义子,也就是比我们都矮了一辈的路君玉来唐门呢?” 
“你这个丫头!”路君玉暴喝一声,跳起身便想出手。 
“你想干什么?”杜还剑微一皱眉,左手斜晃,挡在了秋停玉身前。 
路君玉悻悻的瞪了秋停玉一眼:“丫头,给我说话注意着点。” 
杜还剑向秋停玉微微一笑道:“秋姑娘,小徒无礼,千万不要见怪。其实这次我是带他来唐门认祖归宗的。” 
“认祖归宗?”不只是秋停玉大吃一惊,路君玉仿佛也并不知道杜还剑来此的目的,同样是一脸诧异的瞪大了眼。 



四十三 
                  忆往昔 

当年,杜还剑独身一人带着刚出世的路镜花茫然不知去路,在君山脚下偶遇一群盗贼围攻一男一女。 
那男子身体虚弱,眼见已是病得奄奄一息,却强坐在马车边上,不让盗贼攻进去。那女子使一柄长剑,身法灵动,曼妙如仙子起舞,招式并不狠辣,只求逼得对方知难而退,倒是不落下风。杜还剑因手中抱着路镜花,不敢贸然出手惹事。 
但那伙盗贼虽然伤了数人,却坚守不退,那女子战得性起,大喝道:“你们再不退开,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只听得“哇”一声,却不是那女子出手,而是一名盗贼无意中一刀砍翻了马车顶蓬,车中传出小儿啼声。那男子大惊,顾不得有敌人围上,反身扑入车中,双臂撑起了顶蓬。 
那女子尖叫道:“阿越——” 
数口大刀,已没入那男子背心,那男子一声不吭,仍用手臂托着车蓬,只怕压到了车中的孩子,硬生生受了这几刀。 
“你还不死?”又是一刀,刺穿了那男子背心。接着,便有一人伸手到车中抓出一个仍在襁褓中的婴儿,啐道:“我道是什么好东西,还来是个不中用的孩子。”举得高高便要将那孩子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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