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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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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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啊!”
  二人大喊高叫,落于百丈外浪涛之上,复先前滑去。又一道巨浪,于其二人身后席卷而来。不足二人受其传送,直飞岛上沙滩。


第一百六十四集

  “轰!”
  一声山响,一道海浪冲撞上岛上海滩侧旁石崖,水涛散尽,如同晶莹露珠儿,四下飞扬。
  正是那第一道浪击石岩时,那不足轰轰然撞上岛上一颗大树,大树即刻折断,然那轰然之声息相较浪破山崖之巨响,居然悄然如无声无息!不足撞断大树,身形并未停至,打着筋斗,复翻出百十丈远近方罢!
  “噢!娘也!这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想起朱匀。急向四面寻去,那朱匀身居一颗大树杈上,闭了眼,呼吸均匀,似是睡熟了般。
  “汝倒好!居然无丝毫伤残!某家却摔得七荤八素,若非体坚愈金石,只怕此时已然死翘翘矣!”
  “嗷呜!吓煞吾也!金大哥,金大哥!”
  “某家在此!”
  不足没好气道。
  “金大哥,汝没有事吧?”
  “倒是汝盼某家有事么?”
  “喔!不是!······哦!天也!······啊呀!船!”
  朱匀突然大叫道。
  “啊!飞舟!飞舟!”
  不足忽然回头查视,只见一块船帆裹着一片石崖上凸起之山石,余物哪里可以目睹之!
  “船啊!船啊!呜呜呜······”
  那朱匀忽然大哭。
  不足观其巨浪滔天冲击着小岛,一道一道渐渐和缓,及至最后尽皆缓缓退回沙滩下,长叹口气自语道:
  “自古道无风不起浪!今日观之此言虚也!今无飓风雷暴,然巨浪十数丈之高,与狂风中之滔滔何异也!”
  待得半日过去,海面复归宁静。
  “朱匀,且莫要再哭!好在你我二人尚有性命未丢,况舍却一舟何?昔日,有赛翁者,失马一,邻人悯之。翁曰,无他!吾今失马,焉知非福?后,其所失之马复引一马归。”
  “然,无舟何以返家?老母之疾痛无钱可医,其痛何忍?”
  不足感佩而赞曰:
  “历险境不患是危,患其母之病痛!匀,仁孝之人也!”
  待得朱匀平静,不足遂引其入岛觅水。岛上山崖侧畔一石坑,凡数十丈之广,其内之水清洌可鉴,虽有一二败叶浮水上,然顺水而流,出于一小溪中,直入大海。此小石泉也。
  不足与朱匀拾级而下,坐水边,以手掬水而饮,虽无古大陆泉水甘甜,然已然可用也。
  “朱匀,有水可饮,岂非大运气哉!哈哈哈!”
  “金大哥,奈何总这般兴致好?已历险境,不虑性命之忧耶?”
  “有得清水,有得鱼虾,你我二人活命无虑。唯脱身出海为一难也!然及至此地,便是痛哭又有何益?不如如古人般既来之则安之也!呵呵呵······”
  “然无舟可用,难不成终老此荒岛?”
  “朱匀,目下且将那飞舟破损所遗绳索收来。有此物,不虑无舟出海也!”
  “绳索?收得此物又有何用?”
  “呵呵呵······有绳索,且岛上有巨木成林,难道不能再筑轻舟?”
  “金大哥果然了得!”
  朱匀衷心道。
  孤岛虽小,方圆依然是有七八十里之广。其上草木密布,有鸥鸟之类筑窝其上,余无他物。然与不足二人,却是大益。盖其所食已然为熟食也!
  “金大哥,半载生食鱼虾,饮雨水,吾之感触已然为兽属野人!今柴火烤制而熟食之,顿觉甘美若霖!人生之乐无过苦尽甘来了!”
  “呵呵!苦乐,人之感!常乐者,视苦为乐!戚戚者,身在乐中依然不知其乐何乐也!”
  “金大哥,其心广阔可纳海天!小弟感佩!”
  “呵呵!先是在舟上食生鱼,饮苦水,何乐之有!然历险而磨砺心性,此机缘仙佛难遇也。是故虽难中而不觉其苦!大凡常人,皆喜安享平和,视享美色,食美味,握重权之类为乐也。然非常之人须非常之事以苦其心志,劳其体肤而后方能坚其道心,以助其达成志向,成就非常之人!”
  “金大哥非常人也!小弟惭愧,一路行来,仿若女流,失之坚强。往后之人生,必当勇而知耻,勇往直前!”
  由是不足二人暂歇岛上数月有余。朱匀日日熏烤鱼干,贮藏以为用。不足却以石刃为斧,伐木造筏。
  岛上巨木,虽木质疏松,然其沉重已然非常人可以挪动。不足数月得伐二木,取小圆木为轮,放置其下,顺坡使力,运输巨木至临水石埠。而后取火为用,燃木断截,得三丈长短圆木数截,并排成筏,以稍细圆木横置,将绳索并藤条牢牢绑缚。其木筏两端,以细木设三角支架,有长木杆为浆,筏上一竖木做桅杆,四下里木杆支持,桅杆上,细藤条编制成丈许宽大木匾,固定其上以为船帆。有短截中空圆木盛水,加之战舟碎裂后随浪涛而搁置树杈上之水袋等物盛水,节省饮用,当有半月清水可用。
  “朱匀,熏鱼、清水等物齐备,木筏已然成功,今日且好生将息,
  明日吾等二人即可下海再行!”
  “金大哥,此岛上劳作已然近乎一年,小弟亦虽日日不息,然木筏之功尽数为大哥劳力而成,小弟惭愧!”
  “何须如此!你我同陷危难中,自当互助!”
  第二日,晨曦渐明之时,不足二人拖筏入水,上了木筏,向北方而行。先时,二人于驾木筏而行,颇多不顺,而至三五日之后,已然驾轻就熟矣!
  岛上一年时日,不足二人于海风、潮汐已是了然于胸。其时航行,顺风顺水。差不多临近五个月之时候,二人已然复以生鱼为食矣。至于饮水,唯雨水可用。
  又二月。
  一日不足正挥动木叉捕鱼,忽然,朱匀大叫道:
  “大船!大船!”
  “嗯!何物?大船?”
  不足怪而问曰。
  “那边!正南方向!大船!喂!救救我们!救命啊!”
  不足回头往南而视。入目之中果然一条大船,船体油彩斑驳,隐隐约约有‘海龙’二字其上。不足急忙将木筏驶向大船之航向左近,那朱匀不停高声嚎叫:
  “救救吾二人!救命啊!······”
  大船上,数十水手依甲板栏杆上瞭望。
  “船长,前边海中有人求救!”
  “什么?”
  一黑脸大汉,铁塔似的身躯,嗒嗒嗒行过来。众水手纷纷将路让开。那船长以手搭在眼眉上望去。入目之中见一座怪异木筏飘荡水中,其上二人一俊一丑,衣物褴褛,蓬头垢面。
  “放软梯,将此二人弄上船来。”
  “是,船长。”


第一百六十五集

  大海船上。
  不足二人已然在此。船舱中,那黑脸船长望着大口饮水之二人道:
  “尔等何方人士?怎得在海中飘荡?”
  “唉!一眼难尽。”
  不足怕朱匀一时不查将实情泄露,坏了自己埋名隐姓之事由,急忙接言道:
  “吾等本小商贩,遭遇海盗,舟船损毁,侥幸逃了性命,落脚一座海岛上。那岛上树木众多,长势甚好。后吾二人伐木造筏,飘荡海上已然半年矣!今幸得大人解救,得以逃脱。吾二人上岸必当结草衔环以为报答。”
  “汝等遇到洒家,真好运气!否则不明情况,再往北行,定然入北海绝地中。”
  “北海绝地?”
  “汝不闻北海绝地?”
  “请教船长大人,吾等南地之人,北海绝地确乎未曾听闻。”
  “北海绝地乃是古大陆周边至险之地!为航海客子心中阴曹地府之所在也。入此绝地绝然十死无生!北地海客闻此色变!自古至今亦不知有几多客子、渔夫入内,终不得出,死于此地也。”
  “啊呀!险而又险也!纵然吾等木筏坚固,不遇大人舟船解救,入此绝地,亦然无可救药也。多谢船长大人!多谢船上水手大哥!”
  不足二人诚恳道谢。
  于是,不足与那朱匀随了此船而行。
  不过又复一月有余,此名唤海龙号之大船停靠一座海港名唤乌鸡口者。船上水手大多下船进了此间海边港口城市。两两三三,结对而行。有下馆子吃酒者,入得赌场耍博者,去妓院者,去集市贩卖物品者。不足与朱匀谢了船长并船上相救之众水手,亦下了舟船。两人行入一座小酒馆中。不足于怀中小心摸出几钱纹银,要了两盘熟牛肉,打了两角烧酒,于近窗坐下默默享用。已然近两年无如此般享乐也。
  “朱匀,此番下船大约汝便可回返防城家中了。某家身贫,无物可赠,此有纹银十余两,相助回返。”
  不足将一个小皮袋丢给朱匀。
  “金大哥,此是何意?难道大哥不想返回防城么?”
  “某家独身,四海为家。及至此地,焉有不游之理?就此别理,此后相会只怕无期也。”
  “大哥,小弟······”
  那朱匀忽然垂泪。
  “大哥,一路之上若非大哥照顾,小弟已然身死鱼腹矣!小弟心中已是感激不尽,又岂敢再纳大哥养命之钱财?”
  “某家一人,一身好气力。随地打打短工,便有得饮、食。老弟莫要再推辞!”
  “大哥!小弟······吾······”
  “朱匀,告辞!”
  不足言罢,付了酒钱下楼而去,再不回首。
  那朱匀呆呆注视不足离去,双目泪光闪动。想起近两年相助漂泊,无数次救难于危难死亡时,不禁泪水奔流如注。
  那不足此时复穿了一件青色长袍,从此海边城郭行处,向夕阳坠落处去了。
  一年后。
  朱匀之家中。朱匀语与其母道:
  “便是此人,丑陋不可比拟,相救孩儿于危难之间。使孩儿能回返尽孝,照顾母亲。”
  “好人!救了我儿!此后我定当日日念经,求菩萨保佑恩人长命百岁!”
  后,朱匀行事再不怕危难,年五十时,为凡间名将,名垂青史。世人称其无敌大将军是也。
  有史家为其作传,问于朱匀,其道:
  “所历成就,恩在奇人金足也!”
  古大陆东方濒海小国渤,乃城邦小国。一座大城其名为渤,周围三座小城池相拱卫,地阔不及六百里。此城名渤,国名亦然。
  渤之外城中央大道上人山人海。大道两旁商家店铺外,高声叫买之伙计,竭尽其能大声揽客。临街设摊者,巧舌如簧,诱其往来客子驻足流连。有一卦摊,招牌上书“九宫以寻机,八卦能解难。”其卦摊长桌旁,一长者斜倚其案眯眼打盹。其后一家破旧药铺之中,几声粗鄙之咆哮声传出。
  “去去去!滚!这般模样倒来拉拉杂杂烦人!莫说药铺之中不要伙计,便是要,也非如此尊容可用。”
  “掌柜,莫要以貌取人。某家于药理颇有心得,且某之薪酬不过普通伙计之三五成罢了,若雇某家,掌柜绝不会吃亏呢!”
  “哼!虽说薪酬少,然客人观汝之容貌,难道还敢来此购药?”
  “掌柜,此为药店,又非衣帽之类,某······”
  “住口!滚出去!莫要耽误了吾之生意!”
  那青衣薄袍、面目狰狞、丑陋不堪之汉子叹一口气,慢慢退了出来。
  “唉!此乃今日第十几次遭拒,已然不记得也!容貌之于世人,果然其重无两。”
  “我说汉子,来此药铺自荐遭拒了吧?”
  那挂摊老者斜眯了眼,望着沮丧出门之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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