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江湖系列(江湖 强强 虐 清水 he)作者:江左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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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江湖系列(江湖 强强 虐 清水 he)作者:江左遗民-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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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西把他的手拿下,死死攥着,手指都要扣到肉里,低声恶狠狠道:“他不会伤到我,只有你会伤到我!”

  “不管怎样,苏温存的事我一定要解决。”苏鸿握住他的手,微微闭起眼睛,苦笑道,“我已经违背爹娘的一个遗愿了,我不能违背第二个。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我要保证苏家的安全,”他睁开眼,定定看着苏西,“还有你。”

  苏西心中泛起一阵苦味,过了一会,勉强笑道:“你用一只价值连城的碧玉琉璃盏收买邹雨师,叫他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一定要恨死你。”

  “他不会恨我,他只会感激我。”苏鸿笑道,“他一直缺一把刀,我自动给他送过去,他高兴还来不及。”

  苏西脸色一沉,指着他的脑门,怒道:“好好的少爷不做,偏要给别人做借刀杀人的工具,你真是越大越糊涂。”

  苏鸿笑着坐下,翘起二郎腿,曲臂支着脑袋,道:“我这把刀,剑走偏锋,一击即便不中,也能叫他措手不及。”

  苏西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等。”苏鸿似笑非笑。

  第四章

  韦家大老爷韦寅之死,惊动了刑部。现如今,官兵包围了案发地点——分花拂柳斋。

  分花拂柳斋的老板宋时巳急得团团转,却苦于毫无门路。苏州大大小小的官员能打点的都打点了,却没有几个能帮上忙。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坐在酒馆里喝着闷酒。正喝得闷气的时候,一件青色袍子落入眼帘,他抬头一看,却是斜对面“吉羽斋”的邹老板,于是拱手道:“邹老板,好久不见。”

  邹雨师看着他,叹了一声,道:“宋老板,可不是好久不见?自从那件事后,你的‘分花拂柳斋’一直关着门,叫我连双飞燕的小手都摸不到,我可想死你了。”

  宋时巳道:“不瞒你说,倘若可以,我真想给你摸一下双飞燕的手。别说双飞燕,就是头牌淡淡风也可啊!我这‘分花拂柳斋’不做生意,这几百口人的,可怎么过呀!”

  邹雨师蹙着眉,不解道:“怎么,官府一直不撤销搜查令?”

  “可不,到现在还把守着官兵呢。不光如此,当初在场的十八人全进了号子,还赔了我一个红牌。官老爷说可能是最近江湖上挺有名的一个杀手做的……你说那该死的家伙,他哪杀人不好,非要在我楼子里,做什么呀!”宋时巳抱怨道。

  邹雨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消沉,好歹没把你牵扯进去,算不错了。据说长风帮的帮主是在丽香院去的,好家伙,那群人把丽香院砸了个稀巴烂,把老板掉在房梁上抽……”

  宋时巳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道:“邹老板,您看,这个‘刺蝶’到底是个什么杀手啊?怎么长江水运的龙头老大他也敢动,江南四大家族的家长他也敢动,那还有什么他不敢动的?”

  邹雨师拍开一壶酒的封泥,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杀手接的是生意,真正要杀人的人,可不知躲在哪呢。”

  “既是杀手,那行事须得隐蔽,怎么这人这样嚣张,杀完了人还留下个印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邹雨师呆了一下,缓缓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道:“也许,人家是要将杀手精神发扬光大,以此作为宣传手段吧。”

  宋时巳脸色一正,摇头道:“这主意也太破了,宣传手段须得符合生意形式。像我‘分花拂柳斋’,当年打的牌子就是‘色艺双全,温柔如乡’,这才在苏州风流之地站得一席之位。倘若我像你邹老板到处宣传什么‘岁月沉淀,精华细品’,还有谁会光顾?同样的,道上的生意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这样故弄玄虚,大肆宣扬,有什么意思?不是我说,当初韦老爷带了韦淮韦汜两兄弟并十二护卫,个个是高手,就是给我们溶溶月壮声势的。你说那杀手蠢不蠢?那时候据说都受了好重的伤,到现在也没找到踪迹,八成是死在外面了。他要是趁韦老板在望乡居谈生意时出手,那时候韦老板通常不带许多人,大概也不会挂那么重的彩……哎,说来说去,我今年真是犯小人。”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邹雨师早灌掉了一壶酒,醉眼朦胧地望着他,竖起大拇指道:“宋老板,你还真能说。”

  宋时巳长叹一声,也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下一大坛,无限悲摧道:“我能不会说吗?我现在只剩下这张嘴还有用些了!”

  邹雨师第一次见到喝醉酒的宋时巳。当年温柔乡纵情,宋时巳号称“千杯不醉”,凭借着清醒的神经赚得酒客银钱无数。今日两坛花雕就撂倒了他,委实叫邹雨师啧啧称奇。

  他架着宋时巳回到宋宅,出门迎接的是一个沉默的看门人,名唤哑仆。邹雨师叮嘱哑仆几句,忽觉背后一凉,心下一惊,四处看去,毫无可疑之处。他惴惴不安地回到铺子,刚要从后门进去,忽见一辆朱红色帘幕掩映的马车停在门口,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那马车上的车夫回头,恰好看见邹雨师。邹雨师只感到头上猛地敲了一记,立刻弹起来,拔腿要逃。岂料那车夫飞身而起,几步掠到他面前,竟是一位面沉如水的中年人,严肃地站在他面前,拱手道:“姑爷,小姐有请。”

  邹雨师发了一会抖,战战兢兢道:“老莫,不要乱说。我……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姑爷了……”

  “哈哈,代之,这话的确不能乱说。你家小姐和邹老板现在已经各不相干了,你再叫他姑爷,你家小姐可嫁不出去了!”

  说话的是一身着黄色麻衣的俊美青年,正从马车上缓缓而下。他慢慢走到邹雨师跟前,上下打量了两眼,不由得叹道:“许久不见,你更市侩了,拇指上怎么套了那么大一个扳指?”

  邹雨师朝上翻了个白眼,道:“套个扳指怎么了?这表示我有钱!总比你自诩清高的庄南柯强,只能靠着你男人的女儿吃饭,这‘继母’当得划来。”

  庄南柯丝毫未动怒,只展眉一笑,如画的眉目更为生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邹雨师,许久不见,你胆子倒大了,敢拿我爹和我开玩笑了?”那声音平和如水,却听得人毛骨悚然。话音刚落,只见车帘被一把华丽折扇挑起,出来一位男装女子,玉面朱唇,轮廓宛然。她整一整身上的百蝶穿花深衣,扶着掠到她身边的莫代之的手,稳步走了下来。她的每一步都稳健轻巧,却重重烙在邹雨师心上,一下一下击得他头疼。

  叶欺霜,天下最叫人头疼的女人,就这样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苏鸿从韦夫人处出来,刚走到假山后头,就看到韦燕生正对着小厮吩咐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见是苏鸿,便露出欣喜的表情,挥退了小厮,朝苏鸿走了过来,笑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大表哥呢?”

  苏鸿也笑道:“陪着舅母呢。舅母想让他给绣一件袍子,作表妹的嫁妆,正商议着花样。我听着没意思,就出来了。”

  韦燕生皱眉道:“什么袍子要劳烦大表哥?想是母亲自觉体弱,绣不出韦家家传的‘韦氏绣法’,这才央了大表哥。也是,母亲年纪大了,针脚也看不清了;小妹年纪还小,还绣不出来,我家的男子又没有像大表哥那般天赋……哎,‘韦氏绣法’也只能靠苏西了。”

  苏鸿一笑:“按道理来说,这样感叹的你应该怨恨我们的呀,怎么你也没事一样?”

  韦燕生摇头道:“怨恨又怎样。当初姑母非姑父不嫁,又生下苏西这样的天才,‘韦氏绣法’别落,也是天意……”他抬起头,看向苏鸿的眼光有些含情,“至少我感谢姑母,生下了你。”

  苏鸿不着痕迹地避过他的目光,看着肩上落下的一片落叶,道:“官府对舅舅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韦燕生掩住一丝落寞,强笑道:“前几天官差前来说,毫无头绪。分花拂柳斋到现在还封着呢。可能因为和‘刺蝶’有关的缘故,官府极为重视。刑部前几日下达了公文,可能要派人前来查探。”

  “你可知是谁来?”苏鸿问道。

  韦燕生摇头道:“不知。应当是刑部官员。”他叹了口气,道,“若是大理寺方予璧还在,应该有水落石出的希望吧。”

  苏鸿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道:“既是如此,一切就交给官府办理吧。你也不要太操劳了,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吩咐。”

  韦燕生高兴地笑了起来,点点头。

  第五章

  叶欺霜摇着朱红色乌金骨的扇子,微闭着眼听着六儿将茶水倒进茶杯里。邹雨师在一旁自暴自弃地饮着茶水,却听她皱着眉头道:“上好的白毫银针,就这么给你牛饮了去。你也只配做暴发户。”

  邹雨师被茶水一呛,哀怨地瞧向叶欺霜,只见她一手端着茶托,一手捻着茶盖,也不喝,只轻轻划着,一边划一边道:“听说你前一段时间交了桃花运,万年铁骨朵桃花树上开了棵牡丹,恭喜。”

  邹雨师忙摆手道:“哪有,哪有,哪个白痴说的,这可能吗?”

  庄南柯笑呵呵地接道:“怎么不可能?杏林还和我说,‘小邹这次发达了,傍上了大理寺卿,今后可无忧了。’”

  邹雨师才要说话,叶欺霜眼睛一睁,直盯着他:“难道你想说,我爹说的是瞎话?”邹雨师一激灵,什么话都溜到肚子里去了。叶欺霜微微一笑,对庄南柯道,“可惜邹老板没有成为牡丹花下鬼,那牡丹花却成了鬼。”庄南柯皱了一下眉,才要开口,只听邹雨师幽幽道:“叶大掌柜前来,就是说这些的么?”

  叶欺霜瞥向邹雨师,眼角一挑,笑道:“邹老板莫要动怒,我们这就来说正事。”她打了个响指,莫代之搬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珠光宝气。“在下此次前来,乃是为了谈一桩生意。生意谈成,十箱赠与。”

  邹雨师愣愣瞧向那箱子,自言自语道:“我最近看来很有财运么。”说罢,正色道,“先说说看,你要谈什么生意?”

  叶欺霜合上扇子,扇头轻扣桌面,慢慢道:“我要用十箱价值连城的珠宝,换你一只蛊。”

  邹雨师目光一凝,手指慢慢抚过扳指,沉声道:“什么蛊?”

  “万念成灰。”

  邹雨师眼中光芒一扫而逝,笑道:“若是这蛊的话,光十箱珠宝可不够。”

  叶欺霜向他投过去一眼,冷笑道:“邹老板预备狮子大开口吗?”

  邹雨师悠然坐在椅子上,又灌下一杯茶,慢条斯理道:“‘万念成灰’是我邹氏一门至宝,不是我夸口,当年我爷爷传此蛊与我,说天下间无人可解此蛊。有了此蛊,莫说一般人,就是天王老子也在你的手心里。收你十箱珠宝,可真是不划来。”

  叶欺霜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随即笑道:“不错,几年不见,你倒是有了长进,不再做亏本生意了……罢了,你还要什么,说出来便是。”

  “我不要别的,”邹雨师看着叶欺霜,“我只想要一个人的消息。”

  叶欺霜一愣,随即大笑,声音柔和了些,道:“你还是和往日一样,性情中人。也罢,你好不容易得到心中所求,我们夫妻一场,这个忙我帮了。”她起身丢下一句,“过几日我派代之过来取,你要的东西会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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