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蓝f-j by 纯白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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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天蓝f-j by 纯白阴影-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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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兴浓的时候,两个人会像孩子一样,在房间里大声唱歌,从“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可爱的蓝精灵”到“红星闪闪放光芒”再到“只盼日头它落西山沟让你亲个够”。很多歌手的歌,想起来了,拿来哼上几句,吼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大笑起来。真是痛快。就像两只趴在洞口晒太阳的小老鼠。纯粹的满足。
  这些,都曾经陪伴自己走过青春。但是在时间的轮回里,一切物是人非。
  
I
  又是失眠。苏城直至凌晨两点半才朦胧睡去。
  他听见有人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他奔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伸出手,只抓得住一片虚空。
  中间起来几回,就着昏黄的灯光摸索水和食物。
  为自己煮粥。很有耐心的。一点一点地磨损时光。
  绿豆。百合。薏仁。梗米。一样一样洗干净。
  水烧开,放进绿豆和薏仁。
  再烧开,放入梗米和百合。
  守在炉边,用长柄的勺子轻轻地搅一下。又搅一下。
  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清香滑润,绿白粘糯。
  加冰糖。关煤气。熄火。
  把蒜蓉瓜片和榨菜肉丝放在茶几上摆好。用白底碎花的细瓷小碗盛上粥,加入冰块,搅匀。
  绿豆消暑。百合清热。薏仁祛湿。梗米健脾。
  这些,都是杨懿说过的吧。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而现在,他还记得吗。在遥远的地方,可有人会为他熬一碗清凉的粥?
  喝着粥,看着碟片。钝重的,激烈的细节和视觉。
  这个夜晚,选择看《绊》。
  男主角一生为情义所绊:
  母亲再嫁,继父处得父爱。继父海难亡,黑社会生父纠缠,母亲自焚。继长,枪杀生父。欲继承继父衣钵,终沦为黑社会。
  虽与朋友妻相爱,宁可找妓女,也孑然一身。
  妹由人领养长大,将入上层社会,八卦记者欲揭短,孤儿院朋友用当年凶器毙之。为洗朋友嫌疑拟重用凶器。
  为报老大情义,冒死用该凶器毙死对头。
  其实人生,又何尝没有面对多少牵绊?作梗的,总是人心。
  《霸王别姬》里至情至性的戏子程蝶衣,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在多桀的命运里,逐渐安静苍凉的眼神。曾经那样相濡以沫过,终也是相忘于江湖了。
  苏城看着碟片盒子。杨懿,距离你离开,已经两年多了。你说,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但是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携手江湖。我们去看上海,看西藏,看大海。还要去意大利定居。
  “杨懿,将来我们一起去意大利。”
  “好啊。那时候,大概是四十岁的样子吧。也许有了可以挥霍的大把的钱。”
  “我们在佛罗伦萨开一间茶肆。在海边弄一座房子,有落地窗,不要窗帘,墙漆成纯白色。”
  “我可以为你做饭。”
  “哈哈,你可真贤惠嘛,苏城。那我们的老婆就闲着?”
  “啊——”苏城说,“她们,她们当然带孩子去了。或者去了加勒比海游玩。”
  有人曾经问穆罕慕德为什么要去即山,他只说了一句,因为山在那里。同样的道理,为什么要爱着他呢,因为他在心里。
  怨不得人。
  也许并不见得是最好的吧,因为找不到可以代替者,也就格外好了。
  以为面对感情,自己可以理性地控制住的,其实不过是因为置身事外,一旦燃烧,依然身不由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走鸟,刚看完余杰的书。他说,每个人都掌握着进攻的主动权,即使是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将军,最后还可以对准自己的头颅开枪,这一枪,就是将军最后一次伟大的进攻。我们的进攻其实或者是对自己最后的放逐。真爱失去后没有能力再爱,所以,请始终坚持如一的等待。
  阿末匆匆。
  
  只睡了两个小时。七点的时候被闹钟惊醒。已经不能再睡。得赶8点40分的飞机,到重庆。
  洗漱,换衣服,将地图册放入包中。很多年了,随身的包里,总放着两本地图册,一本旅游,一本关于纯粹的地理。
  滴答醒了。听见它的叫声,苏城跑过去看它。它趴在床边的矮凳上,轻轻摇尾巴。看见他起身就拼命地想爬上来,但是怎么努力也没用。它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发出幽怨的低低的叫声。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搂着它。它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手臂里,他抱着它。它用湿湿的鼻子轻轻在他的手臂上磨擦。从它纯洁无辜的眼神里,苏城会感觉到远离尘世的宁静与安详。他耐心地给它喂食,留下它三天的口粮,放在滴答所熟识的角落上。
  这是一只调皮可爱的小动物,喜欢咬自己的尾巴,在原地打转,直到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尽管如此,它还是乐此不疲。看着它顽皮的样子,苏城微笑。
  它很喜欢玩家里的拖鞋和塑料袋,拖得到处都是。独自玩一根筷子都能玩得很开心。会突然地仰面躺在地上,眯起眼睛等人轻轻地揉它的肚子。
  下班回家的时候一开门它就会很快地跑出来,摇着尾巴半扬着前爪在他的脚边嬉戏,即使被踩过很多次也不厌倦。喜欢躺在脚下打盹,用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他的脚趾。这是一个无欲无求温暖的生命,它有着非比寻常的单纯的快乐。
  看着它,苏城会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滴答,我走了,你要乖乖的啊。”
  “滴答滴答,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滴答……”
  深夜;或是想念时;和滴答说说悄悄话;逗它乐。其实;是在逗自己乐吧。苏城想。
  直到飞机上,他的脑海中还闪现出滴答脸上纯真和无辜的表情。忍不住微笑。因为睡眠不足,他感觉有些疲倦,飞机起飞的瞬间觉得轻微的眩晕,舷窗外的白云将整个机身团团围住。往上,天蓝得纯净至极。白云似乎轻盈且薄。
  有过那么一刹,窗外只有深蓝,幻觉般地感觉像是来到太空。但也仅此一刻。随后就感觉耳鸣,头晕。所幸持续的时间不长。 
  机上分发的小点心很精美,蛋糕很可口。橙汁味道新鲜。感觉惬意。飞机开始下落的时候,窗外的白云薄得透明,淡淡的,很轻的气体,悬浮在空中。机上飘着王杰的歌,沧桑而悦耳。
  到达重庆市内已经将近11点。
  这次面对的谈判对手是一家国际知名、但相当难缠的客户。由于这个客户是首次来到中国,又占有很大的零售份额,对于公司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如果谈成了,公司将和它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谈判一开始,对方就拿来一些国际惯例跟苏城谈。由于双方文化背景、思维方式、运作方法的不同,使谈判很快进入了僵局。连续的互提条件,事情仍然眉目不清。对公司来说这是一个极具潜力的销售,成功了会给公司带来很高的销售额和利润。苏城感到棘手,却也不言放弃。
  争取。
  真的很艰难。但是竞标终于成功。赢得定单,标书的质量以及报价策略都是非常关键的。多亏了技术开发部的一干人连续奋战多日才攻关下来,以完美的技术力量取胜。
  这样的竞争,就如同打一场硬仗。努力寻求双方都可接受的契合点,有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苏城需要烂醉和释放。光鲜的表面之下,是一颗疲惫的心。当年的柳永,忍把浮名,换作浅吟低唱,可如今这个社会,浅吟低唱要,浮名也要。
  再次出现在“继续”酒吧,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仍是弥漫着烟草和香水的空间。光线是暧昧的紫色,以及人的喧嚣夹杂着音乐。有男人坐在高脚椅上自弹自唱,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平头和黑色高领毛衣。
  肖山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苏城啊,那个女人天天来等你。”
  苏城微笑:“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我倒好,未曾多情,却……”
  “你看看你,也真是想不开。搞销售很辛苦的,你看——”肖山凑近他,“你可别小觑了Daisy,听说她父亲黑白两道,生意做得很大,她自己又是爽快人,肯照顾你,保你穿金戴银香车宝马。”
  苏城不答反问:“听说你很有钱?”
  肖山一怔,呵呵地笑。
  “那倒也谈不上,手头上略为宽裕罢了。”
  “也就是不缺钱花?”
  “是啊。怎么?”
  苏城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还要开这间店铺?”
  “我总得找点事情干吧。不然坐在家里闷都闷死人。人总该有点追求嘛。哈哈。”
  “店铺是自己开的?”
  “那当然。借助别人之力成功也没那么痛快了。”
  “哈哈,我也是这么以为。现在你知道我的答案了吧。”苏城道。
  肖山楞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好!吃自己的饭——”
  苏城接了下去:“淌自己的汗——”
  “靠天靠地靠朋友,都不是好汉!”两人和。击掌。笑得舒心。
  然后找出棋盘,杀上一局。
  Daisy站在角落里,拿一杯酒,仰脖喝下。
  音乐很舒服。她把长发散开来。闻到发梢的香水味道。凛冽的清香。
  她又看到苏城了。他仍是一副迷人的姿态。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有着令人看不见阴霾的灿烂。不笑的时候,脸上那种心不在焉的寥落感觉,在酒吧往来的人群中犹甚,却反而于喧哗的俗闹中衬出个性浮凸。值得探究与追寻。
  她走到他的身旁。
  苏城发觉是她,短促地犹豫,还是微笑:“好啊。”
  “好。一起喝一杯?”
  “好。”
  交谈了十几分钟。无关紧要的对白。Daisy感觉到自己已经疲累了。她掏出打火机点烟。
  当那簇蓝紫色的火苗跳跃的时候。苏城的手为她围住了它。
  “不要抽烟。”他沙哑地说。
  Daisy深吸了一口烟抬起头仔细地看他英俊的脸,她不知道那一瞬间是哪儿来的力气,苏城被她推到墙壁上。她吻住他。
  苏城直起身体。“Daisy。”他叫她的名字。他说,“少抽点烟。”
  Daisy在沉默中听到厚重的云层从窗外急速地掠过。她习惯性地去拿烟。可是她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到烟盒。
  苏城微笑:“好好照顾自己。BYE。”他转身欲离去。
  Daisy叫住他:“可以抱你一下吗?”
  那一天,她尾随着苏城来到“继续”,两个人隔得其实并不远,她望向他,能感觉到调侃而不羁的气息迎面扑来。
  Daisy习惯从一丝微笑一句话里判断某种气息,她自然是明白苏城和自己绝对不属同一个世界的,但是每次看到他,她总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柔软温暖。
  这个男人,他的言谈,有时是天真而冲动的,有时是淡漠而不羁的,有时是犀利而精准的。却始终令Daisy通彻至心,难以忘记。
  曾经以为,就这么相处着,一种无声的存在,足够了。她愿意这样宁静地与他交往,不用表达,只虚无存在于时间,于心灵空隙里星点温暖。
  可是后来的一天,Daisy的生日,很多鲜花和礼品,却得不到苏城哪怕一句祝福。
  那天,Daisy的父母特地从上海坐飞机过来给任性的女儿庆祝生日。非常热闹。名流显贵,相谈甚欢。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笙歌处处,香衣鬓影,欢笑晏晏,Daisy一袭华衣,如灼灼桃花般穿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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