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以后by郑二(父子年上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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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以后by郑二(父子年上he)-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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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悦说:“您见过我父亲吗?” 
    “呃,我来此上任时令尊已经仙逝。” 
    “我这么跟您说吧,我见过蒋良了,他应该是我父亲。” 
    刘忠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拳头抵着嘴巴咳嗽,好一会儿才断续说:“……咳,不、不可能!咳咳……” 
    梁悦静静等他咳完了说理由。 
    “梁院长,你肯定搞错了,我跟蒋良是小学同学,他有妻子有孩子,也不是本地人,绝对不是令尊,再说,令尊都已经去世三年了!” 
    梁悦说:“你不了解我父亲的为人,如果他想消失,他可以有很多办法。” 
    刘忠良哭笑不得:“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梁悦自嘲的笑了笑,说:“大概是因为我太不争气吧。” 
    刘忠良站起来踱步,说:“除了长相,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明蒋良是你父亲?” 
    “如果他愿意,我想跟他做个DNA鉴定,这是最直接最可靠的。” 
    刘忠良沉吟了片刻,说:“好吧,我试试看说服他。” 
    梁悦告辞,司机赶紧把那包厚重的“礼物”放在办公桌上。托人办事,自然是要客气的。刘忠良扫了一眼,并没有表示什么,却因此送到了大门口。 
    梁悦说:“为了这样荒唐的理由来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希望您能看在我为人子一片心,帮帮我。” 
    刘忠良点头说:“我尽力而为。” 
    等目送梁悦的车离开,他才转回来,想了想,摇头笑,这孩子怕是想他爸爸想疯了,权当是卖个人情吧,毕竟是在市里有着强大人际关系网的人,难免日后会接触。 

    孙副见着梁悦出差回来以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的,忍了又忍,正要上去问究竟。刑墨雷先找上来了,如此这般一说,孙副差点跳脚:“什么?!你怎么不把人带回来!” 
    刑墨雷拿掉嘴上的烟,皱眉低吼:“我怎么带,他说他不是!” 
    “他头上的疤呢?!” 
    “我疯了我上去就揪他头发?!再说,他要真是,那脆玻璃脑袋能随便碰吗?!” 
    孙副横竖一想说:“不行!我得去找他!” 
    刑墨雷拽着他:“回来!你就这么去啊?!他要还不认那怎么办呢?!你跟他说,求求你让我看看你的头?!” 
    孙副也没了主意了,说:“都是你!我说不行不行!那是多大的事儿!能瞒天过海吗?!” 
    刑墨雷抽着烟,说:“行了吧啊,能嚷嚷你当时怎么不跟他直接说啊,敢说个不字,他当场咽气给你看信不信?” 
    孙副说:“那你说怎么办吧?!” 
    刑墨雷说:“他要不是,那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要是,依他的性子,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溜达,自己早想好怎么应付他那宝贝儿子了,你先歇了,看看他玩什么把戏!” 

    梁悦总算接到了蒋良的电话,那人很恼火,问:“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你跟他们一样认为我是你爸爸!” 
    梁悦压抑着难受说:“爸爸,你别这样。” 
    “我不是你爸爸!” 
    “那你就跟我去做DNA。” 
    “你们这些人,跟个死人较什么劲,他活着的时候你们好好对他的那就成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活在幻想里啊!” 
    “跟我去做DNA。” 
    蒋良沉默了,大概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半响才听到他咬牙说:“好!我跟你去!让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别再缠着我了!” 
    梁悦被那头甩电话的声音震得身体一晃,握着电话把脸埋在手臂上,无声哭泣。 


两人定了时间一道去DNA鉴定中心,梁悦说我来接你,蒋良警惕的说不用,梁悦说,爸爸,如果我想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只需要一个电话。 
    蒋良突然冷冰冰的说:“有你这样的孩子,难怪你父亲走得早。” 
    这话太过伤人,梁悦正握着电话下楼,腿发软踩了空,幸亏只有几格台阶,他摔在地上,第一念头却是掐了电话。如果被爸爸听到,这样大的动静,他一定会很担心的。 
    小的时候梁宰平牵着他在小区散步,他跑在前面不小心摔倒了,邻居看在眼里,对梁宰平说,别去扶啊梁院长,你不能扶他一辈子。可梁宰平还是紧张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察看无恙后对邻居无奈笑说,不行啊,我摔不起。 
    可就是这样的梁宰平,却舍得那么早就撒手离开,走的洒脱无情,根本不管他一个人在后面摔得头破血流。 

    孙副赶到急诊看人,梁悦已经打了石膏坐在小手术室休息了,额头和一侧脸颊都有些擦伤,看起来更加落魄,哪里还有一院之长的气势风度。 
    孙副要推门进去,被骨科主任拉住了,说院长说他想静静。 
    孙副说:“怎么弄的?” 
    骨科主任说:“护工阿姨发现他摔倒在楼梯口,都不知道躺了多久了,身上冰凉的。老孙,他这样子不对啊,我看着怎么跟老院长刚去世那会儿一样了啊,掉了魂似的?” 
    孙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按下了猜测,问:“伤得严重吗?” 
    “右手腕骨裂,要休息一两个礼拜。我估计也就是三四格台阶踩空了。” 
    孙副没说话,透过玻璃看坐在窗边眼神茫然的梁悦,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只猫崽仔。孙副走到暗处给刑墨雷打电话,低声说:“梁悦可能见过你说的那个人了。” 
    刑墨雷正在手术台上,小护士拿着他的手机让他听,他说:“怎么会这么巧?” 
    孙副说:“是不是你不小心透露了风声?” 
    刑墨雷看了一眼对面主刀的佟西言,说:“我在手术室,说话不方便。结束了打给你。” 
    挂了电话他问佟西言:“那天的电视节目,你告诉梁悦了?” 
    佟西言被打断了思路,茫然抬头:“啊?” 
    不用答案了。刑墨雷没多说话,低头继续做事。 

    梁悦这副样子回了家,保姆自然是吓坏了,前后看,小心摸那支打了石膏的手臂的样子,好像石膏也知道疼一样。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老太太那眼泪说下来就下来了。 
    梁悦头疼的厉害,揉着一侧太阳穴说:“一点小伤而已。” 
    保姆突然呜呜哭出声来,梁悦一手倒水喝,觉得不对劲,又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保姆哆嗦着嘴唇死死憋着呜咽,说:“没事,没事。”连忙转身去厨房准备开饭。 
    梁悦在后面问:“你是不是去找过蒋良?” 
    保姆回头慌张说:“没有!” 
    梁悦疲惫的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看向梁宰平的遗照,香炉里半截香袅袅起烟。 
    保姆慌张解释:“小悦,他不是你爸爸。” 
    “他是。”梁悦几乎是斩钉截铁。 
    保姆垂泪:“阿姨也希望他是,可他不是,你别再欺骗自己……” 
    梁悦瞪着眼睛,带伤的脸表情有些恐怖,他说:“他是。一个礼拜以后,我会给你看证据。” 

    蒋良本想见到那孩子,一定不要再给什么好脸色看了,他觉得这孩子比前头找他那两个大人都要难对付,丧父之痛对他的打击想必非常之大,他几乎有些走火入魔。 
    梁悦已经等了一刻多钟,见了他,这回倒没有大喜大悲,只是引了去抽血留标本,一道出来时,才在门口挽留他,说是想请他喝杯茶,聊聊天。 
    蒋良说:“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梁悦微笑:“难道你不想跟我说说你的家庭你的生活以打消我的疑虑吗?” 
    蒋良犹豫了一下,想想也好,这孩子的情绪似乎比上次稳定多了,手上打了石膏,脸上还有些褐色的伤痂,虽然狼狈,动作说话却显得很有修养。看得出来他家境良好,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公子哥,只是不知道他们父子间到底有什么不能释然的,他要这样纠缠一个只是外貌相像的陌生人。 
    梁悦吩咐司机去文澜阁,下车抬头看了一眼三楼高挂的漆木招牌,边往内走边对蒋良说:“我爸还在的时候,有时会和医院里的几个科主任来这里打麻将,小的时候我经常在旁边捣乱,我爸就会点一盘卤凤爪给我,说啃完了就回家。我就一个人傻乎乎的坐在太师椅里翘着腿啃啊啃啊,呵呵。” 
    蒋良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事实上他没注意听梁悦说话,一旁经过的女服务员端了碟子差点滑到,他伸手扶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问梁悦。 
    梁悦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微笑说:“没什么。” 
    两个人上了一壶铁观音,包厢里开头安静的只剩呼噜噜作响的水壶声,梁悦突然的情绪低落,没有主动开口。 
    蒋良不动声色看他,他穿了件简简单单的宽领羊毛衫,里面白衬衫微敞着,如果不是这么瘦,应该算得上是个清秀的男人,只是实在看不出来有二十七岁。 
    他把精致的紫砂杯推过去给他,说:“你不是要问我的事吗?” 
    梁悦抬头哦了一声,说:“你跟我爸要是有缘能见上一面,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蒋良说:“我没有你爸爸年轻。” 
    “嗯?” 
    “你家里保姆说的。你爸爸应该比我年轻。” 
    “他今年四十七,如果他还在。” 
    “……那就是我看起来比他老相。”蒋良摸摸自己的鼻子。 
    梁悦笑着说:“我爸虽然工作忙,可他很会保养,以前他还经常带我去做温泉SPA,那里的按摩师都说他看起来很年轻。” 
    “你爸爸倒是很洋气。”蒋良也笑。 
    梁悦说:“那当然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本来在澳洲考察制药厂,千里迢迢飞回来送了我一大捆红玫瑰呢,你不知道他当时多拉风,穿了件黑大衣,跟黑马王子似的,把医院的小护士迷得七荤八素的。” 
    蒋良大笑。 
    梁悦只是勾了勾嘴角,低头喝茶。 


梁悦只是勾了勾嘴角,低头喝茶。等蒋良笑声淡了,他才问:“你呢?说说你。” 
    蒋良说:“我啊,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的儿子跟你像吗?” 
    “像啊,怎么不像。是我生的嘛。”蒋良抿了口茶,微微笑。 
    梁悦说:“我真想见见。” 
    蒋良挤挤眼睛,从兜里掏出钱包摇了摇说:“你有我也有。” 
    梁悦接过来打开来看,险些捏碎茶杯。那是张全家福,虽然至少是十几年前的,但还是看得出来照片里的一家三口,父亲跟儿子虽不是同一模子,但血亲才有的相像,任谁都看得出来。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子里有些费力的透气,镇定了些,再看照片,在他看来那像是什么电视剧或者电影的剧照,梁宰平参与其中,只是那男孩是谁,这世上最像梁宰平的,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蒋良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伸手夺钱包:“啊呀你别把它捏破了!” 
    梁悦把茶杯放了,左手握住了颤抖的右手,坐着听蒋良自顾自说:“是不是很像?比你跟你爸爸像得多吧?他刚出生那会儿,没有一个人说他像他妈,都说是我一个人生的,把他妈给气的啊,呵……不过啊,越大越不像了,脾气也是一点都不像我了,毕竟也是我做错了事,我不求他们母子能原谅。” 
    梁悦听他说他的孩子,那种疼惜语气令他有耐不住要掀桌子的冲动,一股子闷气在胸口来回盘旋,几乎要憋过去了,幸好他最后的那句话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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