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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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官-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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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太多,而自己不可以的,也太多了。几个皇子的家势不相上下,母妃得宠的程度也不相上下,自然使足了劲勾心斗角,争着讨好大皇兄。他只是不起眼的老四,默默地读自己的书,但读得好了也招人嫉妒,他索性提出替大皇兄包了所有功课,这一来就再没人找他的碴,大皇兄对这个听话老实的弟弟也没了不满。 
但是他想的。 
坐到那张明黄椅上。 
他想的。 
他对自己说:只要父皇在,我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后来桢儿也入了宗学。第一天,小小的孩子站在门口,用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怯怯地往里张望的那一刻,只有他看到了。 
那么粉雕玉琢的人儿,我见犹怜。 
桢儿的母妃早去,娘家又无权无势,桢儿幼时性子乖巧柔弱,天天被几个年长皇兄欺负。他思虑良久,终于决定把这个孩子保下来,为此没少挨斥骂挨拳脚,但换得桢儿的死心塌地,便也值得。桢儿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后来他嘱咐桢儿去讨父皇欢喜,在父皇面前说些他不便说不好说的话,他也做得很好。只是有一点意外——他大婚那天,小小的桢儿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任他怎么哄怎么劝,就是不肯听话,后来他一狠心,丢下桢儿径自去了。晚上却又放不下,悄悄回来看时,发现桢儿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一地,闹得累了睡了,梦里犹自一脸的泪。 
后来桢儿却又一如往常,依然甜甜地唤着他皇兄讨他欢喜,只是在外时不知怎地竟多了任性骄纵,处处惹祸,他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悄悄地嘱了人收拾残局。 
可在几个皇兄先后不是夭折就是获罪削籍,只剩了他与桢儿两人后,先皇,那个曾经也是一代明主的先皇,老来许是糊涂了,居然想立桢儿继承大统。他眼瞧着桢儿以十岁年纪,与自己一样封了郡王,开府建牙。 
不知桢儿可有想过…… 

现在也能清晰回忆起,宣先皇遗诏时,桢儿眼中那一点点,一点点的惊异。 
桢儿很聪明。他一早就知道,桢儿很聪明。 
只是不知道怎地,他下不了手。 
除去那几个皇兄时没有半点迟疑的他,对桢儿,下不了手。 
如果反过来笼络他,是不是也可以?桢儿心里只有他不是么?一登基他就封他作世袭罔替亲王,作总理王大臣,重权在握,荣宠不衰,看来桢儿也是满足了,全心全意为他办事。 
桢儿,除了这个天下,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因为是我欠了你的,而我还不起。 

但想起五年前那一场风波,仍然心惊胆寒。虽然谢昭阳被下了狱判斩监候,后来在狱中畏罪自尽。但他知道那不是真的。 
谢昭阳,是桢儿放走的。 
在那之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提拔李维臣与桢儿分庭抗礼。桢儿却似一无所知,还几次在他面前抱怨李维臣和自己作对。他只是宠溺地笑着,听着,不发一言。 

谢无心送了佳官回去时,江雁回早已几次在门口张望,一见他们俩立时迎过去切切地问:医生怎么说? 
佳官扬起细长的眉瞥了谢无心一眼,说:唐先生说不妨事,让我以后每天去他那里。 
雁回松了口气:那就好,进来吃饭罢。今儿得了个彩头,加菜呢。 
佳官便笑了,水色的薄唇弯起秀丽的弧度,直能看得人心醉神迷:什么彩头? 
前方大捷,圣上命翰林院拟定迎大将军回朝的颁诏奖谕,几稿都被打回来,后来皇上不知怎地想起我来,传旨要我当场草拟,谁知竟就对了圣上的心,很夸奖了一番,还赏了点东西呢。 
佳官也开心,回首说:谢先生,难得高兴…… 
谢无心忽然一笑:你们吃罢,我定了在回春堂住,今儿不过是送佳官回来而已。 

小唐见他回来,有些意外,笑道:谢大哥,你的小美人呢?不用陪他? 
谢无心定定地望了他半晌,直看得他背上发寒,才缓缓地说:佳官自然有人陪,哪轮得到我。说罢就进内堂找唐先生去了。 
小唐站在原地发愣:就算官官名花有主,好歹也不是我横刀夺爱,你犯得着用这么酸的口气说话么?怎么说我也是可爱聪明纯洁大方的唐小神医,挂了个太医院医正的虚名。当年要不是我的那一包药,你能横着出天牢? 
说着忽然自己笑起来:我怎地这么会翻旧账?说好了不提那些事么。 
官官,你好幸福呢。 

他乃是灯干油尽之症。世间身病皆可药医,心疾只能心医;惟此全身无病而无处不病,心尽而神竭,归于司命之所辖。便是我尽所学使其恢复信心、勉进饮食,若依医嘱,尚可延五年之寿,过此则不敢妄言。 
回天……乏术了? 
是。 

五年。 
五年…… 
只有五年么…… 
这才真正地知道,什么是君命可抗,天意难违。 


PS:活活,江江今天好勤劳的说~~~飞扑~~~要抱~~~ 
本来说要挖大坑,怎么越写越像快完了呢?不要不要不要,江江不要写完~~~一定多写几章的说~~~抱抱大家~~~ 
情节是不是有点老套?可是……汗……江江想象力贫乏……用了很多二月河老先生的东东……表说偶抄袭……对不起……鞠躬~~~m(_ 
                  _)m~~~5555……想象力贫乏不是江江的责任……5555…… 
看完了木村拓哉的《礼物》和《沉睡森林》,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好想抱着他亲一口哦~~~江江的学校都是BEAST的说……5555…… 
十个回帖=明天的下一章~~~江江说到做到,记录良好~~~鞠躬~~~ 
UNICORN,你有没有什么想叫的名字?偶在考虑的说,啊,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有什么想叫的名字,告诉我下下。江江最不喜欢起名字的说。 
欢迎来江江的家~~~ 
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24454/index。asp密云无雨寒江雪 
——十个回帖~~明天下一章~~江江抱抱~~~ 

十八 

这日一到翰林院,就觉得气氛不对,众人一见雁回便掩口葫芦而笑,眉目间都是讥诮。雁回不明所以,问来却又无人理会。走到自己桌前才发现上面端端正正摆了张帖子,工工整整录着首七律: 
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少年润无瑕。 
为采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 
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 
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 
雁回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又不好发作,狠狠地抓起来揉作一团,丢又没地方丢,只得塞进袖中。 
打上回作文皇上面嘉后还算顺利,也多次奉昭觐见得瞻天颜,因晓得文人相轻最好口诛笔伐,官场得意易招人嫉,也晓得韬光养晦不露形迹,但没想竟拣了这件事作靶子,真真叫他气得半死却又无从分说。正气得没理会处,座师杨尧臣派人唤了他去。雁回心想着自上回拜座师后就还不曾去过,近来得沐圣恩,春风得意,也无暇去,许是老师生气了,便忙忙地随来人去了。 
见了面,杨尧臣却并没说甚别的,淡淡地客套了几句,问问了皇上昭见的情形,嘱他切不可得意忘形,放浪形骸,雁回喏喏地应着,略觉安心些。 
对了。杨尧臣似是才想起来顺便一说:听说你还未成亲? 
雁回一愣,老师虽向来颇看好他,却极有分寸,并不涉私事,怎地今天问起这个?但仍是答道:不曾。 
说着成亲就想起佳官,心里甜煞人。 
大丈夫当以国为重,何患无妻,成亲确不急在一时。杨尧臣淡淡地说:且未成亲时年少轻狂些好风月事倒也不打紧,不过若行为太过谬误,随时下风气学甚南风,却是礼法不轻容。须记得你可不是那些士人墨客,而是堂堂翰林。且今上最不喜这些荒唐事体。你来得时日浅,许是不知,年前南京国子监博士臧懋循因风流放诞,与所欢小史衣红衣,并马出凤台门而受弹劾罢官归里。再早些,礼部主事也是为着好南风之事被罢了官。你十年寒窗,一朝跻身龙门,皇上又嘉许有加,可不要为了个小唱伶人轻毁前程啊。 
袖中那张帖子仿佛块烧红的炭,烫得雁回坐立不安,勉强辩说道:老师许是误会了,雁回现是与人同住,不过那是舍弟,并非不端之人。 
杨尧臣一笑:我可有说你什么?不过规诫几句罢了。你若不曾行差步错,对得起圣上,对得起李相,便也不用与我辩说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是恍恍惚惚间就向家走去。这一盆冷水当真是浇得凉透,把个追荣逐耀之心尽歇了,怎么也想不出这冷不防的一只箭是打哪儿来的。想起佳官,心里似翻倒了五味瓶,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阵寒阵暖。 
进了屋,佳官还不曾回来,冷冷清清的。 

谁说李维臣是铁板一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我偏就要从江雁回身上打开个缺口。慕容桢在心里说着,笑得轻轻清清:他要荒唐,谁也救不得。 
谢无心,你执意不肯离去,我倒要看你可能眼瞧着别人受牵累。 
他忽然转过头来问身边的侍卫:今儿个什么日子? 
那侍卫约摸二十来岁,容长脸儿,眉目清朗,躬身道:回王爷,今儿是十七。 
慕容桢一笑:倒还早。不过我交待你的事,还是今儿就办了罢。 
是,王爷。 

唐先生治病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药剂针灸之类,再加上谢无心的行功。时间虽长,但佳官自小就习惯了静坐独处,倒也不觉得难过。反正就算闷了,也还有小唐在旁边絮絮地说个没完,也不知他二十来岁年纪如何知道这许多奇闻趣事,总能让佳官解颐开颜。谢无心却越发沉默寡言了。佳官有时会定定地瞧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回春堂前后竟似是毫无关系的,从来不见唐先生出去诊病,小唐偶尔出去,却又不说是做什么去了,难得他居然忍得住不说。这两天佳官的精神好了许多,连吃饭都比以前多了些,虽然小唐还是笑他吃得比猫儿还少。谢无心每日接送,也是遵唐先生医嘱,要佳官少思多动。 
送佳官回去时已是下午,街上行人正多。谢无心走在佳官身边,神情很有些恍惚。 
慕容桢那次逼自己离京未果,一怒而去,却不见之后有什么行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会拿自己没办法?虽然已招了甄继祖的手下来盯住江雁回的寓所,可他若真想做什么又哪里防得住?江湖中人,再强也斗不过官府,何况他是怡亲王。 
有个年轻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边跑边回头看,不意间险些撞上佳官。谢无心虽然心不在焉,却还有大半是放在佳官身上的,猛然惊醒将他一把扯开,只是动作大力了些竟一下把个弱不胜衣轻飘飘的人儿揽进了怀里。 
佳官还没反应过来,已整个人撞在他胸膛上。两人都很有些讷讷。谢无心喃喃地说了声对不住。 
伊人不在,那一股幽幽冷香却还是在的。隐隐在衣,在身。 

看着佳官进了屋,谢无心才放心地转身离去,没走几步便远远瞧见三个人迎面走来。 
那三人虽走得随意,却丝毫不见破绽,有意无意间已封住了他的去路退路。谢无心深吸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彬彬有礼一拱手:几位是来寻谢某的? 
那三人似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互看一眼,中间一人微笑道:谢先生,我兄弟三人一点微学末技,原不敢在谢先生面前卖弄,但为人臣者,必得忠人之事,只好拼了出丑也要请谢先生跟我等走一趟了。 
话说得软中带硬,却又挑不出错。谢无心并不想与他们多纠缠,但这三人既寻到这里,必也知道了佳官与他有关,他若不从必会给佳官惹上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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