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菁 明月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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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菁 明月倾情-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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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知道我没死,便自行离开了吧?”独孤明月自语地道,“这样也好,离开了我,她才能真正地过她自己的生活。”顿了一下,“关大哥,你派人沿途打探一下她的行踪。找到后,暗中保护她,别让她成为独孤天要挟我的工具。”

  “是,属下即刻就办。”

  正说着,他们已走出了岩洞,星光下,一排精致的竹舍呈现在眼前。

  关五当先一步走到门前,推开房门。

  “王八蛋!你还敢来……”

  一阵清脆的喝骂声从屋里传出,随之而来的是一件暗器,关五伸手抓住,呃……是绣鞋!想来,身边能丢的东西已被她丢光了吧?他神色尴尬地将鞋递给独孤明月。

  独孤明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赶在她将另一只绣鞋扔出来之前开口道:“静儿!是我!”

  “‘公子’?‘公子’……救我!”

  屋内传来静儿惊喜的声音。独孤明月迈步走进,关五迅速点亮房中的蜡烛,灯光下,触目所及,一片狼藉,好好的一间雅致的房间已被毁了。罪魁祸首正端坐床沿,头发散乱,手上拿着另一只鞋。

  待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果真是独孤明月后,她喜极而泣,跳下床来,“‘公子’!”突然看到站在独孤明月身后的关五,怒骂道:“‘公子’,这个混蛋,废了我的武功,还把我拘禁在这里,说你一日不来,他便关我一日;一年不来,他便关我一年……我要杀了他!”

  独孤明月使个眼色,示意关五离开。

  待房间只剩两人后,独孤明月由着她又骂了一会儿,才从怀中取出一药丸,递给静儿。

  “这是什么?”静儿看着手中的黑丸。

  “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不恢复武功,你怎么杀他啊?”独孤明月淡淡地说道。

  静儿吞下药丸,过了一会儿,心绪平静得差不多了,终于问道:“这么说,那混蛋没骗我,是你下的命令了?”

  独孤明月冷哼:“没有我的命令,天下有几个人敢动你?”

  “姐!为什么?”静儿不服气地嚷道。

  “叫‘公子’!”独孤明月冷声喝令道。

  “哦,好嘛!”静儿噘起嘴,静静地站在一旁。

  独孤明月无奈地看着她,许久,叹息道:“他叫关五,你以后就叫他关大哥……别顶嘴,听我说完。以后我若死了,他会代替我照顾你。即使……他将来又废了你的武功,又把你关起来,那也是我的主意……唉!这样……总比你死在别人的刀下强吧。”

  “姐!哦!不,‘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不对你说,而是你性子太浮躁,知道得太多,反而会坏事。”独孤明月解释道,眸光柔和地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妹妹,爹娘去世的时候把妹妹托给她照顾,她便发誓一定要让静儿快乐无忧地过完一生。

  岂知,静儿十一岁那年,误杀了正欲对菲儿凌辱的青龙堂的副堂主。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十七岁的她,冒险与独孤天谈了笔交易——月余的时间内除去白虎堂。

  那是她第一次以她智慧,以她生平所学,绞尽脑汁、无所无用其极地除去独孤天的劲敌——白虎堂,也第一次接触到残暴与血腥杀戮。

  起初,她还残留着一丝善念,也夜夜受到良心的煎熬。但六年过去了,江湖的血腥改变了她,独孤天的残虐改变了她,人性的丑恶改变了她。她已不再是她。林明月六年前已经死了,活在世上的是独孤明月——独孤公子。

  伸手揉揉静儿散乱的秀发,她微笑地道:“整理一下,别像个疯子似的。明儿个去跟关大哥道个歉。”

  “‘公子’,我不喜欢他。”静儿坐上床沿,弯腰穿上绣鞋,不情愿地说道。

  独孤明月叹了口气,拿起蓖子为静儿边梳理边说道:“或许,你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就不会这样排斥他了。”

  静儿轻哼了一声。

  独孤明月不理她,继续说道:“他是关伯的儿子,也是这世上我所能信任的少数人之一。”

  “什么?关伯……爹爹生前的侍卫,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静儿一脸震惊地问。

  “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讲。静儿,灵石你有没有带在身上?”独孤明月突然转过话题。

  “一直带在身上啊。”静儿边答边从颈上解下荷包,递给独孤明月。

  红丝线绣成的荷包里装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扁平石头,质地幽暗,上有十二个小孔,在灯光的折射下,小孔中隐隐约约有紫色的光波缭绕。独孤明月慢慢地将它把玩在手中,眼光闪烁变幻着,似在沉思,许久……

  ◎        ◎        ◎        ◎

  “‘公子’,下雨了!”

  清晨,升祥客栈的上房内,静儿刚推开竹窗,雨丝便顺着风刮进了房间里,丝丝晾晾的。

  然而,独孤明月只是漫应了一声:“是吗?”一整个早上,她都在想着事情,淡眉不时轻蹙着,良久无语。

  静儿有些无聊地撇撇嘴,唉!不知道“公子”又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竟然思虑了那么久,一晚上都没休息啊!若是菲儿在这就好了,起码可以猜测出个七八分。

  正胡乱想着,耳边却听到了敲门声,“谁啊?进来!”静儿清脆地喊道。

  独孤明月的脸色变了一下,抬起头。进来的人正是萧强。

  “萧兄,休息得可好?”独孤明月站起身,微笑着拱手道。

  萧强正想开口,忽然,一边的静儿却震惊得大声叫了起来:“哎呀!你不是早该死了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静儿,不得无礼,萧兄现在是我的朋友。”独孤明月轻斥道,“你先下去,我有事跟萧兄谈。”

  “可是……他!”

  “下去!”

  静儿终于一脸狐疑地退了出去。

  “萧兄是来取灵石的吗?”独孤明月表情淡淡地问。然而,当看到萧强淡漠的眼神时,心却不由得颤动了一下,昨晚那个眸光雪亮,询问她愿不愿做他掌心花的萧强,好像只是一场幻梦。

  “这已是白集镇了……”萧强叹息着。青衣,长剑,清俊的脸,淡漠的表情。

  独孤明月淡笑着,“江湖上都说我独孤明月阴险狡诈,难得萧兄还肯相信我,送我到白集镇,就冲着你这份信任,我独孤明月也绝不会失诺。”她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件荷包,“这就是你要的灵石,现在它是你的了。”

  灵石由荷包内滑出,落到萧强的掌心,质地幽暗,上有十二小孔。萧强脸上表情复杂,许久,只说出两个字:“多谢!”

  “你……真的不能留下吗?”独孤明月犹豫许久,声音微颤地问。

  萧强的手蓦地握紧,掌心的灵石就像一块烧红的铁块,烧伤了他的手,更灼伤他的心。他沉默着。

  沉默中,独孤明月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这桌上有两杯淡酒,萧兄能否与我对饮一杯,也算不枉你我相识一场。如何?”

  萧强看了一眼清瓷怀中的水酒,忽然走过去拿起,仰首,一饮而尽,转身,不再迟疑,迈步走出房间。

  独孤明月站在楼花窗口,眼眸迷惘。窗外,雨中的天显得那么空旷、苍茫。迷蒙之中,她看着他走下楼梯,看着他骑上马背,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风雨中,看着白墙、青瓦……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忽然间察觉到身后的异样。陡然转身,竟是关五。

  独孤明月微微笑了一下,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清幽幽的天色,怕是会下一整天吧?她突然将手伸向窗外,任如涓的细雨丝丝缕缕地打在她的手上、腕上,清清凉凉。忽然,她开口了:“关大哥,说说你对萧强的看法吧。”

  关五略微沉吟了一下,才慎重地开口道:“他能将身上凌厉的气势做到收发自如,应是个绝顶高手。眸光淡漠,举止从容,超然物外,像是……修禅的人。”

  “是吗?原来你是这样看他的。”独孤明月仍是淡淡的语气。她没有看关五,却把伸出窗外的手撤了回来。袖口早已被雨淋透了,湿湿地贴在手腕上。

  “还记不记得,两年前那个太乙门门主郑沧海?”

  “记得,太乙门是‘公子’花费三个月的时间收降的,只是郑沧海刚归顺‘公子’不久,便莫明其妙地死在自己的卧房里,直至现在也没查出凶手是谁。”关五回话道。

  “是啊!”独孤明月微微轻叹道,“攻下太乙门的确损失了不少青龙堂的弟子,那个郑沧海武功不错,我腰间一道伤疤还是拜他所赐呢!”她淡淡地笑笑,“只是性情残暴乖张了些,竟会为孩童一句辱骂而杀死全村的人。本不想留他,但那时却是我用人之际,寻思着,他若成为我攻打天下的前路先锋也不错,至少有几分震慑人心的作用。谁知却死了!而他身上致命的剑伤,却是十分诡异。让我一直猜想不出是哪路剑法,直到昨天……”

  “‘公子’一定是有眉目了。”关五道,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公子’怀疑此人就是萧强?”

  独孤明月微微蹙眉,明亮的双眸现出一丝迷惘之色,“我昨日无意中看到了他的剑法……但也只是怀疑而已。据我所知,最近这几年来,还有几个人的死法与郑沧海的一样。我思索了一夜,他们这些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是很大,并非什么黑道的魔头,互相之间也没什么联系,而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们皆杀过很多不诸武功的平民百姓。”

  她沉思着,回忆着萧强一再说江湖的打杀恩怨他不会参与,但若不是江湖事呢?她深思了许久,望着窗外的雨帘,最后,她说道:“放个风出去,就说……灵石不但能助人修炼武功,那里面还蕴藏了巨大的宝藏……还有绝世的神功,总之越夸大、越夸张就越好。面且,灵石正在一个青衣剑客的手上,剑客的名字叫……萧强!”

  “是!”关五领命正要退出房间。

  “等等!昨晚交待的事情做好了吗?”

  “已全部备齐。”

  “那好,准备马车,我也该出发了。”

  关五离开后,独孤明月神情有些恍惚地呆坐在椅子上,许久,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我不忍杀你,只有想办法留住你了。”她喃喃自语着。

  突然,她的眼光扫向桌面那只清瓷杯,伸出手,指尖轻触,“嚓”的一声,清瓷杯居然早已碎成千万片。独孤明月眼光闪烁着。忽然,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萧强,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

  ◎        ◎        ◎        ◎

  雨中,官道,一匹白马四蹄飞扬,风驰电疾般奔跑着,忽然,马匹一阵长声嘶鸣,前蹄扬起,待落下时,奔驰的白马终于停顿下来,鼻腔“嗤嗤”地喷出白气。马上的青衣男子,利落地跃下马背,牵着缓绳走进路旁一家小店。

  青衣人已经全身湿透,被雨水淋湿的黑发贴在清俊的脸颊上,湿答答地滴着水。淡漠的眸光随意扫了一眼,便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不久,一身穿蓑衣,头带斗笠的汉子走了进来,背对青衣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前。

  青衣人眼神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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