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名妓 by 沙砾 (虐心+淡淡忧伤+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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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名妓 by 沙砾 (虐心+淡淡忧伤+推荐)-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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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用过早膳,丁一询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冷冷扫了我们一眼,站了起来,道:〃都给我出来。〃



太阳很热,小腿肚子不停得打著颤,几乎站不住,汗水自额头滑下,我斜眼看向一旁的小皓,他同我一样,扎著马步,四平八稳,没有丝毫力不从心的模样,只是左脸上赫然印著五条指痕,破坏了好不容易维持出来的小小威严。

见我望向他,他一扬眉,瞪了我一眼,我哪里还有心情与他继续闹,太阳晒得我昏沈。丁一临行前吩咐过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要他看好我们,不到晌午不许停下,可现在才过了多少时辰?

正迷糊著,小皓突然道:〃挨不住干脆直接晕。〃

强打了精神,向他看去,只见那孩子目不斜视,压低了声音道:〃装晕呗,我也能早些解脱。〃我眨了眨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下一刻,就见小皓抬起一只脚,一挑,一粒原本安稳躺在地上的石子就借力落入他手中,随後,一甩手,我只觉得膝弯处一痛,当下立刻跌在地上,还未及反应,就听他急切呼起:〃刘管事!他昏倒了!〃我正欲说话,小小的手立时捂住我的口,直听得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小皓伸手拍了拍我的双颊,用力之大,只让我觉得火辣辣的疼,去掰他的手,他一笑,反而先松开了,随即露出惊喜般的神色,道:〃总算醒了,吓死我了。〃这时被称为刘管事的人恰好赶到,小皓往後一退,在一旁道:〃刘管事,还是先让他回去歇下。〃

攀著刘管事的胳膊站起,双腿还在发颤,又被小皓故意报复了了两巴掌,眼中微微有了湿意,我看向刘管事,他一愣,咳了一声,撇开视线,道:〃凌公子还是先回屋中休息。〃

得到赦令,我挪著沈重的步子回了屋,小皓自然也不用在继续扎马步,一溜烟的跑进屋中,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对著口,猛灌一气。末了,又吩咐刘管事再弄些茶水。

刘管事一出门,小皓就笑起,对我道:〃你那模样真是惹人怜,难怪刘管事都招架不住,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的。〃

我从他手中夺了壶,道:〃你这是在糊弄人。〃

〃你要是喜欢,继续去外面站著,我可不拦。〃

小皓踮起脚,够著我的胳膊,往下一拉,又把茶壶抓到手中,斜眼看向我,道:〃做什麽那麽认死理,对自己又没好处。〃

我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沈默。

灌了几口水,小皓又道:〃要是在我家中,像你这般,我都不知脱过几层皮了,你还真是单纯。〃

我气结,说不出半句话来,明明比我小,偏偏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皓看了我一眼,忽得开怀笑起,道:〃我要是你,别人欺负我,我就哭给他看。〃

我看向他,奇道:〃为什麽?〃

〃你委屈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我扯了扯唇角,不知露出怎样表情才好。



晌午时,没见著丁一,只是他身边的侍从送来口信,说是有事在朝中耽搁,让我自行用膳,不必等他。

偌大的房间,顿时空荡下来,拿了些藏书,随手翻看,却怎样也入不了眼。撂开书,又无所事事。望著园中几点青竹,想起听竹苑,指尖一点一点冰凉下来,我想我是惧怕君笑的,可是总是不由自主的忆起他。伸手摸了摸系在颈间的丝线,下面连著的是丁一给的玉牌。起身,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如此反复多次,咬咬牙,心道:〃我只是回去看看,丁一送的琴还留在听竹苑中。〃

向刘管事讨了匹马,本来还准备了一套说辞,没料到他什麽也没说,就将马具等诸多东西准备妥当,只是问道:〃凌公子何时回来?〃

想了想,我道:〃酉时。〃说罢,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朱漆大门敞开著,两排大红灯笼整齐的挂在檐下,一直从门旁延伸至庭院深处。未到掌灯时分,那红色颇显得空茫寂寞。

稀稀落落的人穿梭於其间,夹杂著偶尔几声暧昧调笑之音,刚行至门前,就有童子迎上前,见是我,愣了一下,道:〃凌小公子。〃随後向我身後看去。我回道:〃就我一人。〃然後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与他,跨过高高门槛,径自向里走去。

途经君笑所居的院落,牡丹花期已过,败了许多,满地残瓣,半埋在土中,失了原本丽色。绕过几处假山,扑面而来的是一阵茶香,远远的就瞧见君笑立於繁枝密叶中,身旁摆放著矮几及其它物什,蝉潭则在一旁伺候著。

待走近了,才发觉他正在烹茶,碧绿的叶片在沸腾的水中翻滚颠离。听到声响,君笑并没停止手上动作,只是抬首,看了我一眼,道:〃回来了?〃

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停了片刻,见他没再做声,我才小心回道:〃酉时前回去。〃

君笑了然的应了一声,道:〃枯木龙吟收在听竹苑中,去了便能见到。〃然後又在拨弄起一壶碧波。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再开口,我惴惴不安的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忐忑著,忽听君笑对蝉潭道:〃你退下吧。〃

待蝉潭远去,君笑才对我道:〃烹茶要揣著一颗平常心,心不静,茶不香,品茶也是如此。〃

我接过君笑递来的茶盏,浅尝一口,清谈的苦味後余香不散,久久眷恋於唇齿之间。

君笑自斟了一杯,坐於一旁矮榻上,道:〃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不拦你?〃

我如实的点了点头,在他面前,所有的隐瞒都是多余的。君笑品著茶,笑厣看向我,悠然道:〃你现在既然站在这里了,就算离去,终究还是会回来。〃

一字一字,犹如锥子般敲在心上,铭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我一抖,险些翻了手中之物。慢慢咽下热茶,直到快见了底,我道:〃丁一不是好人却待我极好。。。。。。〃

君笑哂道:〃一年?一季?或是一月?他能宠你多久?〃

我搓揉著茶盏,不言。

君笑见我不答,也不追究,只是品著茶,道:〃既然回来了,顺道去漆夜那里,劝他几句。〃

我怔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君笑,道:〃怎麽了?〃

君笑抿著茶,淡淡道:〃不过是梦醒了罢。〃



那一天,天空蓝得惊人,自遥远的彼方延伸至小小的院落中,阳光烂漫,似是能灼伤眼睛



我在蝉潭的引导下去了漆夜所居的屋子。这是我与漆夜分开来,头一次到他的住处。我在重叠纱缦笼罩的内室中见到了漆夜,他依著窗,一身紫绛色镶边的素白衣袍,安静的坐在那里,望向院落中,目光清澈,惟有发红的眼眶证明著方才发生过什麽。

听到声响,他转过头,对我轻轻一笑,道:〃正在想著你呢。〃

未等我反应,漆夜起身,拉了我的手,向外走去,道:〃许久没在一起玩闹了。〃

刚至门前,蝉潭连同几个护卫拦住我们,道:〃君老板不许漆夜出这个屋子。〃

漆夜道:〃我与凌夷随意走走也不成麽?〃

见他们面露难色,我道:〃君笑让我来劝他,又不出阁门。〃

他们依旧坚持,不肯让步,道:〃凌小公子去哪里我们犯不著多事,只是。。。。。。〃

漆夜握紧了我的手,看著我,不语,那目光直瞧得我心中微微抽痛起来。我转向挡在面前的几人,撇了嘴,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看他们怔了下,停了片刻,其中领头的人道:〃。。。。。。在这附近走走就好,别溜远了。君老板那里不好交代。〃

得他许可,漆夜更加紧密 的握住我的手,拉著我向院中跑去。

我任凭他牵著,一路小跑,转过错落楼阁,来至以前常去的望辉台。当我们手牵手气喘吁吁的登至顶楼,漆夜扶著一旁朱漆柱子,看著我,墨色眼睛稍稍弯起,开怀笑起。

时光仿佛倒流至牡丹花盛开之前。

我喘著气,瘫在地上,望向他,忍不住翘了唇。

待笑够了,漆夜也累瘫在地上,他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我,我反手抓住,於是我们双手交接,扣在一起,并排坐在木制地板上,俯视著偌大的素心阁。

望辉台是这里最高的建筑,轻易就能瞧见厚实院墙外围的世界。

什麽都不必说,什麽都不必做,就这麽静谧的呆在这里,看著远方面目不清的嘈杂路人,这样就可以满足。

高处风很大,吹得遍体生凉,我们渐渐依偎在一起,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良久,我才犹豫道:〃出了什麽事?〃

漆夜抱住我,轻描淡写道:〃没什麽,不过被元大人抛弃了。〃

我惊讶与他的淡然,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说什麽好,徒劳得张了张口,最终,搂住漆夜,安抚般得拍著他的背。漆夜抱紧了我,轻声道:〃君笑早就料到了罢,否则当初也不会开口阻拦我离去。〃想了想,他又道:〃其实他是好人。〃

风吹起他未绾起的长发,丝丝缕缕悠然飘荡。

〃我真的好想走出去。〃漆夜几不可闻的轻叹。越过他的肩,就能瞧见繁华街道,但那太遥远,竭力去够也碰不找分毫。

〃凌夷,你说什麽样的情最恒久?〃

我摇头。

他起身,微笑著,衬著鸦色长发,犹如暗夜中绽放的昙花。

〃绝情。〃

冰冷冷的字眼自然的从漆夜的口中抛出,一如平常谈论天气般淡然。我反搂住漆夜,他不著痕迹的拉开我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转身,仰头看向天空,喃喃道:〃若是能飞,是否能逃开这红尘。〃

我恐慌起来,忙拉住他的衣袂,道:〃你下来。〃漆夜挣开,一步一步向後退却,看向我,道:〃梦该醒了。〃

然後,那一脚就这麽落空,栽了下去。展开的双臂,飞扬的衣袂,在碧蓝的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裁出一方自由空间,轻盈无声,翩若鸿鹄。最终落入残败的牡丹丛中,铺开来的长发,密密实实的盖在地上,掩去了原本褐黄的色泽。他伏在那里,安静、高贵,如同在毫无生息夜中盛开的昙花,热烈,璀璨。暗红的血,渐渐自他的身下洇出,浸润了一方土地,零落的牡丹残瓣,仿佛吸食了他的生命,再度灼然生辉。

我颤抖著,跌伏在地上,以手勉力支撑著自身重量,望著下方,大颗大颗的泪水,珠子般落下。



漆夜就这麽走了,没有任何预料,前一刻还言笑宴宴,後一刻就化为败落牡丹丛中的一朵昙花,冰冷,炙烈。

手上还残留著漆夜的温度,那麽真实,仿佛他仍然同我依在一起,交结著双手,看素心阁外面的世界。



9章 情何堪

随著蝉潭一声尖叫,人越聚越多,君笑也在其中,站在败落牡丹丛中,看向我,目光平静异常。

漆夜被一席白绢裹起,抬离。

隐约听见底下有人唤我的名字,甚至夹杂著几声惊呼。

不知君笑说了些什麽,众人渐渐散了去,仅剩他一人,玄色深衣被风吹起,带起一片漪涟。他深深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指甲深深抠进木制地板的缝隙间,一缕缕细细的血蜿蜒流出,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融进血中,晕开,冲淡了血色。

当我被一双手抱起的时候,依然懵懂著,直到感触到那份熟悉的凉意,才惊觉,我哭著挣扎,丁一不顾那许多,直到下了望辉台,来到听竹苑,才松开了手。

一离开他的桎梏,我就向一旁逃开,远远的从他身边逃开。

他向前一步,我就後退一步,直至墙边,再也无路可逃,丁一伸出手抚我的脸颊,我撇头,躲开。见状,丁一收了手,立在原地,看著我,那目光似乎要把我剥开一般,停了片刻,他才道:〃乖凌夷,来我这里。〃

我不答,摇头,慢慢蹲下,缩成一团,大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阵离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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