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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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尘香-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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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力勒我么?恼恼瞪他。

曲航宇只摇头浅笑,拉开凳子坐下,筷子却来抢我碗中鸡翅。忙双手掩碗,还是晚了一步,遂作白牙森森然状,却引得他失笑,筷头一转,目标是——我齐暂暂的白牙。很不好意思地咬咬,我也夹一只喂他。结果这人还喂上瘾了哩,我还没吃完,就又一样菜来到我唇边。为了不被撑死,我只好很努力地去撑他。阿弥佗佛,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就努力多撑点吧!


酒足饭饱,是该散散步消化消化。可……不是这种散法吧?这人难道一点也不懂养生之道么?哪有这样顶着圆圆一西瓜肚一路狂奔的道理?而且!为什么我要被你拽着一块儿跑?拉几下,没反应?哼哼,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爬我爬我爬爬爬!呼~~~不用腆着个大肚子陪人狂奔的感觉真是好呀!趴在某人背上,很是惬意地长长吐口气。


三弯两拐,目的地到达。很自觉地跳下,安全着陆。
屋中一人,青衣潇洒,斜坐翻书。见曲航宇负我进来,也只是微微一笑。及看清我的面貌,方微怔。细细观察,忍不住叹气——一般无二的长相,怎么看上去,就是截然的不同呢?这一个如火,那一个……看上去如水,但……眼睛深处却冷硬若冰,又似乎是有点莫名的忧郁与悲伤。不认识这般奇特的人,却予我以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曲翔宇,我的双胞胎哥哥;云风卿,我的救命恩人兼——”偷得我一吻,这人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没空理他,另外一件事比较重要。“曲翔宇……曲翔宇……翔……有点相像……不过那小鬼没这么……斯文呀……莫不是碰巧重名?”边皱着眉寻找二人的异同,边嘟嘟囔囔。

咦,出什么事了吗?怎的这人忽变一关公脸还两眼放光,生生破坏那种忧郁小生形象还……哇!救命呀!我不要被勒死啦!为什么这两兄弟都喜欢用这种不人道的方式待我?谋杀啦!救命啊!

“小猫咪,是你么?你还活着?”这人激动莫名,连声音都在发颤。
翻翻白眼,很想告诉他在他面前的是鬼魂一个,还有——“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小、猫、咪’!还有,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的要死翘翘了!”

翔哦了一声,放松了力道,仍一脸傻傻的盯着我看,直看得我以为自己是哪来的濒临绝种珍稀动物。
“到底怎么回事?翔宇的小猫咪不是名叫白君潋吗?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那位已开始暴走了。
“云风卿是我现在的名字,白君潋则属于已亡的魂灵。”这是最真实的答案,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懂也不懂?
“是么?”翔宇落寞航宇开心——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搔搔头,不解。
“我也属于你要遗忘的那部分记忆?”很奇怪的说辞。
“为什么?我不是你的云哥哥么?”
咦?这人的表情怎的这般多变?这忽儿摆的却是笑逐言开。我有说什么好笑的事了吗?那一个……呃,还是不提为妙。


13

移位书房,我将三年前事情的始末枝节一一道来,顺便将带出的灵药各取一份相赠。这些奇药制法和许多毒药制法洞中均有,三年洞中岁月,想不记住都难,前些天已制出一部分
治伤祛毒的好药,毒药却是我不喜的,那些见血封喉的药物,我一样也不想带在身上,亦不想由我之手施于他人之身。许多事情不能看表象,善恶忠奸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表现得出来,万一用错,可真的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不愿日后懊悔愧疚负罪,因为这些会束缚我的心,让我不得自由。

待二人听说我三年来以月髓为食,俱是又喜又忧,唯怕我之血肉亦有同等功效,他日遭人觊觎,不得安生。幸而这三年月髓喝下来,只是使我身轻如燕,愈伤能力强于常人,血液对他人却是无用。幸甚幸甚,不必担心成天有人追着吸我的血了,成为干尸可不是我想要的死法,好丑的说。

还有奇事一件——每回吹箫,身上都会发出那股似兰非兰似梅非梅似莲非莲似花非花的飘渺香气,萦绕周身,满室皆香,曲起香来,曲停香亦消,拨弄其他乐器则无此事发生。以致每回吹箫时都有两只小狗在我身上嗅啊嗅的。真是的,满室均香,何必非在我身上蹭?


数日相处,总算是见识到双胞胎的可怕了,什么都要一样的,多可以,少不得。吃个饭是这样,喝杯茶是这样,讲句话是这样,连给个笑脸都是这样!真想知道是不是他们日后找的妻子都得是双胞胎?每次提出抗议他们就摆出摇尾小狗的嘴脸来欺骗我。说实在话,这兄弟俩现在真真当得起人中龙凤之誉,翔冷静且不失锐意,航活跃又不乏谋略,都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不知哪家的姑娘有福能得此夫婿?如此说辞却是他们所不愿闻的,每回提及都会引来两人的瞪视。嘻嘻,还会害羞呢!好可爱的说~~~~


还是睡不惯木枕,央他们换个羽枕。这一说,引来翔提起当年的枕头心得。于是乎,两大人肉抱枕纷纷前来应征。晚上习惯独眠,不喜欢有热乎乎的东西在身侧。数次踢人出门后,终于无人相扰,但他们却以不给我羽枕作为抗议。可怜的我只好自力更生,衣服裹一裹,睡得委委屈屈。白天则躺人肉沙发——不知这两人怎么想的,处理宫中事件居然不避讳我。那些做人下属的,开始时还会拿眼瞟我,期期艾艾不愿禀报事情,到后来却都是熟视无睹了,说话还溜着呢,害我有点点呕——他们若能再坚持几日,没准我就可以自己睡了的说……好在人肉沙发躺起来还是满舒服的,那一点不开心不乐意也便作云散烟消了。


这些时日,与那兄弟两人倒达成共识,他们不时弄些个伤患来让我练练针,复习复习缝补技术及加强炼药开方的本领,我则不四处乱跑,专心提高自己的医术。人若无一技之长,到哪都得仰人鼻息,这道理很早便懂,只是因为家境的关系,从未发生于己身。即使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我亦不想用自己的尊严去换取生存的外物。我虽是随遇而安的人,却也不愿看人脸色吃饭,会消化不良的!更何况,本亦不打算就这么做人门下食客一辈子,亦不愿揪着救人之恩不放。我的愿望,自来便是潇潇洒洒活在这世间,不做什么救国济民大英雄,只求当好我的闲云野鹤一隐客便足矣。

刚开始时,他们只敢弄几个小伤小患给我玩,后来偶尔串门子跑山庄的药堂救回一个伤甚重眼看将不治之人,他们才敢让我医重症。看来洞中医术俱是经典,居然很少有我救不活的人。渐渐医名传开,自动上门当白老鼠的人亦增多,只是不知翔和航在想些什么,外人求医均以布蒙眼,不让他们见我面容。有些奇怪,但又觉得无甚大碍——反正我亦不想日后被一大帮子人追在后面央我救人,也就随他们去了。其实,神秘一点也不错噢,呵呵,想到那些人会怎生猜测我的身份就觉得好有趣。

上门求医的多是武林人士,剑伤毒伤,不一而足。真是不明白这些江湖中人,打打杀杀就那么有趣么?虽说在这里江湖中的械斗不受朝廷控制,东朝、北庭、武林三足鼎立,都不便管彼此的事情,亦知道有些东西的形成,自有其出现与存在的必然意义,但……
哎,有的事,实在于我观念不合。幸而不是那种喜欢强将自己的观念加于人之人,在一定范围内,对非特殊人群,我的包容力是很强的,管不到的事情何必强要出头?何苦让人视作沽名钓誉之辈?翔和航亦知我一些心性为人,故于我容忍范围之外的人,一概挡于山庄之外。好在擎天宫威名赫赫,那些人又是有所求而来,也没人敢惹是生非,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


诸般均好,只是——
我受够了!气咻咻收拾包裹,“重雪,我们浪迹江湖去!”
小鹅猴“吱——”的一声蹿到我身上吊在我颈间,猴脸猛蹭,开心的不得了。这是我决定离开的原因之一——自从上次闲来无事焚香操琴,引得园中丫鬟护卫纷纷前来围观。出于礼貌我点点头微微笑,然后浠淅沥沥口水流成河,几个夸张的丫鬟捧心作西子状,弱柳扶风摇几摇就一头载倒后,他们就不许我和别人说笑,还把原来的人统统换下,换来的丫鬟护卫又统统是铁面金刚木头一群。甚至连重雪也不许靠近我。常常是重雪还在半空中作跳跃运动,就被他们拎着尾巴丢了出去,害我连和它相对两苦颜都得偷偷摸摸,简直是精神虐待!

其二是他们不许我出这个园子。虽说这园中风景是山庄中最PP的,但——看久了也会腻呀!还说什么怕家中下人见了我工作效率变差。切!我又不是病毒!找借口也不知挑个过得去的,这种烂借口,哄小孩都行不通。摆明了就是在软禁我!我最讨厌别人限制我的自由了!

还有,就是!嘟嘟嘴,有些气愤。天已逐渐转热,我又偏生是畏寒惧热的体质,那两人却是当沙发当上瘾了,偏不许我自己睡去,非要伴我。真不知这两人怎么想的,若要我静静独坐保持同一姿势三两小时,我一准视为畏途,这两人不单如此动也不动的静坐,腿上还压一重重人头,居然一点不嫌累还乐在其中。各人有各人的癖好,我也不说了。可是!己所欲,施于人可就大大的不对了。更何况,有时睡得迷迷糊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爬来爬去游来荡去,很痒很不舒服让我睡得很不安稳。一次无意之间醒来发现那居然是手一只!抗议数次,不见悔改。真真让我生气——我最最讨厌别人打扰我睡觉!睡眠不足会让我心情极度恶劣!看来,不给点教训他们是不会懂收敛二字怎么写的!





   




14


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准备开溜。奇怪?那几尊金刚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亏我还为他们调制了很美味的佐料喏。咦?什么味道?出于制药之人本能猛嗅两口。唔,是……醉魂乡……的……味……道……



有小狗在舔我……好象还听到口水声了……唔……讨厌……不要舔那里……很难受的呀……
扭扭身子,想躲开。唔?我左扭右扭上扭下扭可是怎么总也总也扭不开?讨厌!我最最讨厌别人碰我小腹了!一脚踹去!砰咚!什么掉地上了?迷迷蒙蒙睁眼,唔……是做梦呀!就说嘛,哪只坏狗能躲过翔和航的耳目?连重雪都不让靠近我,他们又怎可能弄一只小狗来?噫……这是哪里?不是我的卧室呀?啊呀!我不是被人绑架了吗?

一骨碌坐起,发现床头一人,顶半边熊猫眼,怒火熊熊正瞪着我,一付要将我拆吃下腹的神情。咿……我有认识此人么?歪歪头,很费神地眨眼思索。

食指一勾,下巴被挑起。“美目盼兮,明眸善睐。方才海棠春睡已是足以让人血脉贲张,这忽儿醒来,竟让人连魂都要被勾走了,无怪乎曲家自视甚高的两兄弟都视你若珍宝,甚至连八卫都派来守你了——若没有醉魂乡,只怕在下还不能一亲芳泽哩。”一脸的风流自许,可惜在那大大乌青眼眶映衬下,那付洋洋得意的表情……

“噗嗤!哇哈哈……”我笑得满床打滚,险些跌到地上。
某只变种不完全熊猫显然耐性不足,扑上来打断我的笑声,很是有些切齿:“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本公子在你眼中就那么可笑吗?”

这个,人在他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努力把笑声咽回肚内。四处张望,恩,在那里呀。推开身上这只凶巴巴大熊猫,伸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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