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与攻-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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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与攻-月关-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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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落下来的月月的鼻息,还好,没死,糖也吐出来了。 

  经过漫长的类似于A钱和索命的检查,月月终于被北北拖回去折磨了,至于折磨的内容,唯一肯定的是,月月还顽强的活着。 

  半个月后,血液病房的人都知道,不,几乎医院里有点新闻意识的人就知道,医院里那个美的妖艳的病美人,有个“公老虎”的贤……贤……内助。 

  当然这完全不折损月月的美貌,也不会有任何人不尊重他们。 

  一个严酷的死亡现实下,人人都是平等的。 

  有多少夫妻都挨不过这一关? 

  你的容颜减退,你的生命流逝的时候,你落难的时候,你最无助的时候,你最窘迫的时候,你的爱人还能无悔的站在你身边。一个男人最深的爱就是体现在他伴侣落难的时候。这是多么让人羡慕。是同性反而更难得。 

  死亡叫人类学会宽容,提起这一对,有良心的人口里不敢轻亵,没良心的都被月月整的无法说三道四了。 

  人间小说吧,春风拂面刮脸皮。 

  北北坐在一片含苞的紫丁香中等月月最后检查出来,小留在他旁边吃着甘草杏,有一眼没一眼的瞪他,正拍着几个月月给他的,代替气球玩的避孕套。 

  “你爱我叔叔是不是啊。” 

  “不知道。”北北凶小留,死小孩,你才几岁,牙还没长全呢。 

  “那我叔叔爱不爱你啊。”小留阴阳怪气的。 

  “你找挨打啊?”北北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小留脸上。 

  小留翻了个大白眼给他,这傻瓜,唉──他叔叔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有问题了。 

  有几个孩子顶着大光头在玩风筝,总也放不起来。 

  不论生活命运多么不公平,人类总有一些小乐观支持着自己向前,向前,和死亡打着拉锯战,经过的一个冬天的封闭,住院的人们不顾各种肆虐的病毒都打开了窗子,呼吸消毒水以外的味道。 

  月月的出场有巨星味道,刚做完各种检查,他显然有点疲惫,从住院部大门口走出来,还在阴影里磨蹭了一下,有点灿烂的日光照的他眯着眼睛。阳光不小心就从他光滑的皮肤上滑倒了,带着人们的目光,一直顺着开敞了两个扣子,往衣服里面滑。 

  风筝无声的掉在丁香丛中,情景是暖洋洋的懒散,有着暧昧的花草香。 

  尽管知道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月月还是娉婷的走向北北,风吹起他柔软的头发,风吹起他蓝白条的病号服,隐约着可看见他白皙的小肚皮。 

  青蓝色的眼珠四处这么轻轻一扫,不知道多少心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美人如玉也如剑,美丽的耀眼。 

  走路走成他这么妩媚的,要不然就是在演夸张的喜剧片,要不就是晚上做太多,几乎是有点夸张的,月月象一只血红的吗啡一样,暂时使人们忘记了病疼和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观赏着舞台艺术一样被他吸牢了眼球。 

  有点无奈的揽住慢慢蹭过来的月月,北北无声的询问着。 

  皱着黛色剑眉,月月故意的先长长叹一口气,眼角瞥到北北吊起一双虎目,才高兴的热吻在他唇上:“一切顺利,明天手术。” 

  开始只是一声惊叹,然后是轰动的欢呼,每一个窗子里探出的头都在尖叫,整个住院部好象闹一场大暴动,有人打口哨,有人尖叫,有月月命的在哀号。 

  欢呼声震天动地,为了这种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感情,也为了他们喜欢的人也许有希望获救。 北北脸涨红的发紫,推开还不断攀上来勾他舌头的月月,一路拖着月月回去,月月边笑边一路挥手飞吻,最后攀在北北的背上,一路装死狗的赖在上面。 

  他很快乐,死了也值得。 

  舌头挨个检阅那些牙齿,口腔里充满了粘稠的液体。咬破的嘴唇和口腔,带着一点咸咸的味道。

  前一个晚上,北北用一个小时去吻他的嘴唇和口腔,然后和他说:“我不去看你手术了。”

  月月点头,然后住进隔离的无菌病房。 

  次日,他被急速的拉动着向手术室走去,猛然就有一点心慌了。不只月月心慌,越立和司觅也心慌,怎么那人失踪了一样,千万不要上演个梁祝或者罗米欧与朱丽叶之类的。 

  上了电梯到四楼,正一拐角,月月突然竭嘶底里的大声喊停。北北就在拐角站着,目光冷森森,抽着一根烟,看见月月看过来的时候牵了一下嘴角,生硬的没有笑出来,挥了一下手,消失在拐弯处。 

  松了一口气,月月瘫软回床上。 

  手术病房灯打开了,月月的心跳的厉害,给他打麻醉药的医生干扎扎不进去,拉下口罩说:“你别紧张啊,你欠刚才那人多少钱,做完手术还上就好了。” 

  肌肉一软,月月想起北北看自己的恶狠狠眼光,不由笑出来。 

  我欠他,一辈子都还不上。 

 
尾声 
 
作者:月关 
  位于澳洲北部的兹那新,平均气温25度,天气舒适宜人。

  连绵26公里的细沙海滩,接通着被列为世界自然遗产的大堡礁及茂密的热带森林,自然风光旖旎,生物资源丰富,可知的鱼类品种高达1500种,软珊瑚的数量占全球的三分之一,形成九百多个珊瑚岛,还有多种鸟类和水系生物。

  更兼各种娱乐、豪华赌场、设施高级的饭店,是各地的有钱有闲的趋之若骛的休闲度假胜地。 

  变换的故事场景徒然增添的是陌生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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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你好。” 

  “你好。”北北把草帽从脸上挪开,看着扶着单车向他打招呼的金发小孩。 

  “呃,先生,我经常看到你呢,你这样能钓到什么,你总这样躺着,你的鱼都跑了。”小孩子搓搓鼻子。“嘿,其实我是想说,你是中国人么?” 

  “是的,我是。”北北从小艇上的小冰箱里拿出啤酒喝,顺便拿出瓶西瓜汁问小孩子:“来一瓶么?” 

  “啊,谢谢。”小孩把车停在一边接住北北扔过来的饮料,坐在码头上喝着。“我想你怎么不这样这样?”小孩子比划着几个姿势。“你一发功,那些鱼就会自己跳上来。” 

  北北暴寒,直到今天西方人对中国人的认识还是一生出来就会打太极,一不开心就发功,发功的程度比导弹还厉害,全民都是东方不败的形象。 

  “啊,我想你可能没有练吧。”小孩子竟然完全不是北北想的外行,北北正松口气想给他解释一下,不料他继续接着说:“怎么也要练一两个月的。” 

  完全没有解释的欲望了,北北一脸黑线的讪笑。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来度假的么?可我看见你住在这里半年了。” 

  “啊……”北北的脸色黯然。“不,我是来逃避的,我爱的人病死了,我不能在他呆过的地方呼吸了,我必须离开我的国家。” 

  “对不起。”将瓶子放下,小孩跨上单车,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成年男人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真对不起。” 

  “不,孩子,不关你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聊。” 

  “好的,先生。” 

  踌躇的走回船舱,北北看着月月的照片。 

  凑近了看,然后“哈哈哈哈哈——”几声长笑,拔起上面的飞刀退几步,“嗖——”的扔过去,正中月月的笑脸,中国工夫还是有的,过几年他可以改名字叫小北飞刀。 

  “你就这么恨我。”正看着一本裸男裸女画报的月月拿掉墨镜问。 

  “恨死你了,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你,真比臭虫更讨厌。” 

  “唉……北北啊,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给我西瓜汁。”懒洋洋的伸着跟阳光不协调的雪白的手臂,月月大小姐第一万次哀叹美人不幸。 

  将西瓜汁拿出来,推开月月坐在躺椅上自顾自的喝着,北北厌恶的说:“走开,不要在我眼前乱晃。” 

  “国王殿下,可怜可怜我吧,给口水喝吧。”月月懒到北北眼前,伸着手臂紧紧抱住他,从他嘴角吻起,一点一点把果汁抢过来,舌头舔到北北的喉咙里,慢慢的身体也摩擦起来,手指按着北北短裤移动。 

  你不能带着我的吻死,那时候北北吻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北北在梦中还是会紧紧地搂着他,好几次北北惊惶的看着他意外的伤口。 

  你不要害怕,这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月月独自温情着,北北已经握着他的一只手臂一个大转身把他撂倒在地板上,一只脚踏上去道:“告诉你,不要轻易碰我了,我想去玩四驱车,想去潜水,想去坐热气球,买了那么久我也没坐过,都是你,一天到晚只会做做做,我只好每天在这里做姜太公。” 

  “我养家啊,老婆,你是这样对待你男人的?”月月除了自己买下一个小岛,还在本地投资一家中国餐馆,客如云来,不过这个老板只出来秀过两次,其中一次还因为一个客人要求搂着他合影,而大打出手,毁去器具无数。 

  “你养家?那是我在管理的吧,帐是我查,师傅是我请的,连桌子都是我选的。”北北将月月拎起来,遗憾自己的快艇没有桅杆,不然就把月月挂上去风干。 

  “你……你好坏啊,”月月一个媚眼过去,恶心的北北立刻放手。“你不但学会骗小孩子,还越来越暴力。”嗲声嗲气的持续妩媚下,北北被折磨的要生不能,要吐不行,吐了也得是他自己擦。 

  心中暗道,我这是和谁学的? 

  “北北啊——”月月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为什么不论你在那里,好象都没以前老实了呢?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什么?北北,你要不要回北京。” 

  三年来他们走过世界上公认最美丽的城市,然后半年前在这里落脚。 

  但是少了点什么?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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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月月和北北,从北北想象中的火星回来,北北在他出生的土地上踩了一脚,兴奋的几乎叫起来。 

  北北太恋根,这块生他的土地就算再不好,他也甘之如饴,何况他还看着挺美的。 

  他拉着月月以逃荒难民的速度,迅速侵占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小餐馆,拍着桌子要了两碗炸酱面,只一刻钟,北北就消灭掉这两碗面,并且开始叫第三碗,一边吃一边象饿了八辈子一样泫然欲泣,嘴里还像老头一样念念叨叨。 

  餐馆服务人员都看怪兽一样参观北北,月月脸红的到处找地缝,他自己觉得从来没让北北饿着了,怎么今天就这么给他长脸? 

  打从回来,北北就有没打算离开的意思,但是月月不习惯,国内的大街上不可以接吻,国内的餐馆里太过亲热会被瞩目,国内两个男人住时间长了肯定被八卦到家,即使他们结婚了,即使他们家长都认同了,他们仍然每天都紧张的象地下工作者,国内的障碍也多的让人无法承受。 

  他想找北北好好谈谈,不过只要说起这件事情,北北的性欲立刻变的亢奋起来,用各种小色情伎俩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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