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舞冰莲 by 九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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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舞冰莲 by 九梨-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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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拖他下水,让他做我的替罪羊。”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帝尧事不关己的道出。 

  她向他眨眨眼睛,渐渐地靠向他,悠悠地开口——以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算是对了一半,你以为幻幽录的人会放过这次查出你身份的大好机会?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一根似曾相识的银针,一双美眸淘气的眨着。 

  帝尧神色一凛,俊朗的笑容僵了一僵,又于刹那之间恢复了温和,动作快得让人无法抓住。 

  说不气愤是骗人的,堂堂末世王朝的首席杀手——圣骑士居然被一个女人所伤,即使是为了保住到手的货物,想着想着,握着少女像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轻点好不好,这可是你负伤带回的珍宝哦!”罂粟一边加重“负伤”这两个字,一边伸手抚上了帝尧还未结痂的左臂,惹得他一阵刺痛。 

  她咯咯地笑,他亦笑着瞪回去。 

  这一切看在外人眼里却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在互诉衷肠。 

  收回哀怨的视线,银怜自嘲着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去的结果就是看到别人的亲亲我我,才转身,就对上一双不善意的眼。 

  “小美人,你的舞跳得那么美,床上功夫定也很了得喽?就让哥哥……” 

  “让开!”银怜冷傲地开口,隐含着怒气打断男子猥亵的话语。 

  “呃!”男子有一刻的怔楞,瞧瞧他听到了什么,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呢。回过神后,他笑眯眯地对着银怜:“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会好好疼惜你的……哎哟!”伴随着骨骼断裂的声音,男子哀号着,那委琐的脸因痛苦而扭曲。 

  银怜松开手任他跌到了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挣扎着的身躯,那魔魅的眼在月光下更显得摄人心魄,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该……死的,我……一定……会折下你这朵……冰莲。”地上的男子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眼里尽是报复的阴狠。 

  鄙视地瞅了他一眼,银怜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何时早已躲在一旁看戏的罂粟含笑着来到门口,优雅地蹲下身子,将趴在地上的男子那只横过门槛的手放到地上,“本店要打烊了,明天请早哦!” 

  起身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看到了不该会出现在此的景象,一个约莫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子站在街对面,睁着无限可爱的双眼看着罂粟,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布偶。 

  呃?有点眼熟,但忘记在哪见过了,这样特别的娃娃应该不多才是,罂粟错愕了好一阵子,遂张开甜美的笑容:“小弟弟,迷路了吗,出口在那边哦。”边笑边指着街的一端,她艳丽的笑被掩盖在清晨的第一屡阳光中,看不清表情的脸上透露着一股虚无。 

  “谢谢姐姐。”抱着娃娃的男孩眨着眼睛朝罂粟所指的方向跑去了。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恩?”罂粟对着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的帝尧说着。 

  “记得锁门。”没有回答他的话,帝尧劲自走了。 

  “知道拉!”罂粟托着腮,仍望着男孩跑走的那个方向,止不住瞬间膨胀的母性情怀,“不过真是奇怪呢,竟然会迷路走到这种地方!” 

  暗夜的气息已经全数退去,随着旭日东升这繁华的城市又开始了喧嚣的一天,对于游走在黑夜的人来说现在应该是补眠的时候了。可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的银怜辗转难眠,脑中尽是那个站在吧台后面舞着手臂调着酒的男人。 

  银怜苦涩地闭上眼睛,右手抚上左臂上的伤痕,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鲜红的血印子分外刺目。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从来都是为他所不屑的,可是自从来到“醉生梦死”以后,银怜知道,自己的目光再也离不开那个人了。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攫住他。 

  指甲深深地嵌入手臂中,原本已结痂的伤口再度渗出了血,憎恨的情绪像是闪过嗜血光芒的利刃,在心口上一刀刀的划着,仿佛这不该存在的情感会随着刺痛的蔓延而消隐。 

  他伸手拉开抽屉,从药盒里倒出一粒胶囊,急切地吞入口中,想借着麻痹换来暂时的忘却。两个星期以来,这已成了每天必要重复的动作。 

  不足片刻,银怜便携着苦痛的心情沉沉地睡去了。 

  2 末世王朝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的市郊,一座不起眼的小型别墅位于山间,在世人所看到的鲜华表象之下,这里隐藏着的是阳光无法照亮的黑暗,而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只有一种,即是全球最大的神秘组织之一——末世王朝的成员,而别墅的名字叫做:朔夜公馆。 

  此刻,偌大的客厅里,一干人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 

  “这就是所谓的名玉‘莲尖舞者’?太普通了吧,你确定不是赝品?”召唤师水残一边端详着手中的少女像,挑眉瞅住帝尧,一双灵动的美眸帅气的眨着。 

  “抱歉,我目前还不具备鉴别石头的能力。”帝尧回以一笑却毫不掩饰隐藏着的怒气。 

  “也难怪你会不高兴啊,没想到曜会派你这个首席杀手去当小偷。”摇晃着手中的玉像,水残大咧咧的笑着。 

  刹时一把银器贴到了水残的颈间,咽了咽口水,他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帝尧的脸:“只有身手矫健如你,才能顺利完成任务。”识时务者叫什么来着,俊杰嘛,他才不笨。 

  “别紧张,不是什么危险物品。”收回抵在水残项上的冰冷物体,帝尧笑得灿烂,“调羹而已。” 

  “脖子上突然被冷冰冰的东西碰到,谁都会以为是刀的拉!”水残气急败坏地朝一旁笑歪的人吼到。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每次被嘲笑的人总是他啊? 

  “我要的东西呢?”一道严肃的声音冷不防插了进来,刹那间室内温度降至冰点。 

  声音来自立于楼梯间的男子,带着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到他的样貌,然而那强健的体魄、低沉而不失浑厚的嗓音,以及自面具下射出锐利光芒的一双鹰眼,无不向世人昭示了他丑陋的面具下必有一张刚毅的脸。 

  如此威仪,似一只盘旋于云端的雄鹰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小动物,仿佛弹指之间就能从万丈高空急速而下,将猎物吞入腹中。即便只是静静的站着,也能让人轻易的感受到遍布于周身的王者的气息——他,便是末世王朝的领导人,教皇黑曜。 

  “喏,这不就是。”水残一改方才嬉皮笑脸的样子,将名为“莲尖舞者”的玉石抛给了黑曜,玉像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安稳地落入他扬起的手中。 

  以指尖轻轻摩挲着少女踩在莲尖上的双足,黑曜的脑中浮上一张稚气的脸,苦涩的记忆刹那间涌了上来,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阴晴不定的眼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东西带到,我先走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黑曜一抬头,便对上帝尧带笑的眼。 

  “保重。”虽然那人的脸上总挂着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可是这笑容背后残酷的性情他并非察觉不到,面对隐藏在那温柔皮相下的温怒,黑曜也不想置喙什么,只因他要做的事,从来就不需要对任何人解释——他,只需下命令即可。 

  “帝,我提前恭喜你!”放下最后一张牌,占星师星臣对着正要步出门的帝尧天外飞来一笔,一双妖媚的过于勾魂的眼里尽是绵绵笑意,波光鳞转中透着无限风情,乌黑的长发顺从的伏在背上,自有一袭颓废的妖美。 

  若是在外人看来,必少不了一番迷醉,可是在帝尧看来,厚,真是XXX的恶心,让他不期然想到最近新来的舞娘,同样是邪魅的眼,人家的可是顺眼多了,哪像眼前这个死人妖。 

  “我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星臣笑得一脸暧昧。 

  啧,无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帝尧踩着重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瞬间化为哈巴狗,流着口水攀上星臣的肩,水残再次发挥他鸡婆的本性,“臣~~~~~~~~~~!” 

  恶!祭司罂粟暗自庆幸自己方才吃的不多,不然此刻华丽的地毯上少不了一滩秽物——她吐的,“我看我还是先走吧。”再不离开的话,不知道又会看到什么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场面。 

  “告诉我嘛~~~~~”这厢堂堂七尺男儿撒娇的剧码持续上演。 

  星臣轻松扯下已成八爪鱼状的水残,“天机不可泄露。”呵呵,他已经知道如何打发未来几个月的无聊日子了。 

  “等等我拉!”水残嘟着嘴,紧跟着星臣也跑了出去。 

  于是,夜幕中的朔夜公馆又回复了平静,在众人离去的片刻之间。 

  今晚的“醉生梦死”似平常般灯火通明,银怜疯狂的扭动着腰枝,在绚烂的舞镁灯下,在他中意的那个人面前,尽力地展现出他绝美的一面。只有在这一刻,当他沉醉于艳舞中的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放纵,将隐藏于心底的热情,尽情地释放出来。一曲舞毕,他又要戴上冷漠的面具,继续作他的“冰莲”。 

  忽然间,靠近舞池的角落里,两个醉酒男子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即便在这分外喧嚣的地方,他仍将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还记得……九……九年前那一系列的,儿童失踪案吗?”剃着小平头的A男子问道,说完还不忘打了个酒嗝,顺便奉送一大口酸气。 

  “你是说那……个轰动全国的案子?”尖嘴猴腮的B男子道。 

  九年前?儿童失踪?银怜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姐姐,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就是那时失踪的,而他最初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是为了在这情报汇集地打探姐姐的消息,他不相信她已死。 

  “是……啊,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又找不到尸尸尸……体,所以,这桩离奇失踪案才不了了知。”A男子豪迈地灌了口酒,接着道,“不过……” 

  “不过什么?” 

  “据说那些失踪的孩子……”说道这里,A男子还刻意压低了嗓音,“是被末世王朝的教皇拐去,训练成为杀手。”最后这一句话,倒是说的异常清醒。 

  末世王朝?那个赫赫有名的神秘组织?姐姐,会在那里吗?银怜怔楞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脑中尽是九年前的那个下午,明艳的春光下,一个幼小的身影于漫天落樱中翩翩舞动。 

  “呵呵,怜儿,快来啊!”他唯一的姐姐——银樱总爱在樱树下如此唤着他。 

  “好。”树后,探出一小颗头颅,缩小版的银怜娇笑着回应她,小巧的脸上挂满了讨人喜爱的羞怯。 

  “我等着你哦!”像只扑动着双翅的美丽彩蝶,银樱舞动着飞进了樱花深处,只是,从那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一天,他找遍了整个树林,可是姐姐却像是消失于林中的樱花树精般,于袅袅尘世间,再无她的身影。 

  而当初那个只知躲在樱树后的娇羞的小男孩已渐渐长大,在不断受屈辱与被排挤的过程中成长为一个能够经受得住风浪的男人。他,不再是昔日那个要依赖姐姐才能生存的孩子了。然而,就算如此,想找回姐姐的心情依然,孤单的日子已经过的够久了,对亲人的迫切想望渗透进他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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