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番外_by_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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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番外_by_杀欲-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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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会乱来,在这麽忙的时候旷工一个星期!你底下的人都快疯了,知道这是什麽後果吗?” 
  他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像使不上力似的,“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给你个交代。” 
  说完,他拿出一个皱皱的信封扔在我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说到这儿,他飘忽的目光连接上了我的视线,“我想……我们都已经忍受不了和对方一起工作了,就这麽办吧,以後我不会来碍你的眼了,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实话我有些措手不及,却在瞟了一眼他的辞职信後,满不在乎地说,“行啊……算你狠,你就没想过,离了旭升你还能去哪儿?”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他语气憔悴,却依旧没被削弱反击的能力,“你倒是该想想,寰宇现在要扔给谁管着比较好。” 
  在他前脚离开我的办公室不过一分锺後,我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终於无法再按捺住压抑至今的焦躁,於是後脚跟着追了出去,好不容易在底楼过厅里截住了他。 
  “顾鹏飞,你给我站住!” 
  他停住脚步,无动於衷地望着我,我急忙赶上去,一把将他拉到了旁边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 
  “我问你,你找到苏锐了吗?他在哪里?” 
  “……” 
  “少装聋作哑,你见过他了吧?”我特沈不住气地追问,已经不得不把之前装模做样的矜持抛到了脑後,总是放不下的面子,好象也就很容易放下了。 
  “……没有。” 
  “我可没这麽好糊弄,你老实告诉我,他在家里吗?” 
  “我说过我没有找到他。” 
  “你撒谎!”我一急之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领。 
  “陈总,请你自重,你这样很难看知道吗?”他冷漠地看着我,不慌不忙地说,“被别人看到了可不好。” 
  我悻悻地松开了手,对方铁了心要咬紧牙关也没办法,反正追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狠狠挖苦的心理准备,事到如今也没什麽好顾及的了。 
  “……好吧,我承认,”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上次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他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摇了摇头。 
  我没有忘记我的主要目的,继续穷追不舍地问,“……他在家里吧,是在家里对不对?” 
  “……” 
  “告诉我吧,”我说着抓住他的肩膀,深深埋下了头,“……算我求你了。” 
  顾鹏飞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最後他偏过了脸避开我的视线,终於淡淡地说,“他不会见你的。” 
  我几乎在那话音刚落的同时丢开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回跑,出了电梯後直接冲进秘书的办公室,吓得她正端在手里的咖啡洒出来一半。 
  “小芹,我有急事要立刻到D市去一趟!你马上帮我订最近的机票,越快越好,还有,我说不准什麽时候能回来,可能会有个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把工作照进度安排下去,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清楚了吗?” 
  我这辈子最难忘的经历,就是与死神手拉着手进入沈睡的那段日子,感觉像漂浮在寂静蒙昧的宇宙中,不知经过了一秒锺还是一万年,终於在某个时刻,我做了梦,後来医生说,那是大脑开始活动的表现,也是病情好转的迹象。 
  而我清晰记得的是,梦的结局非常悲伤,苏锐离开了我,逃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随後我就醒了,还无法站稳的时候,就拔了身上的管子跳下床,在夜半的医院里发疯似的找他。 
  当我终於将活生生的苏锐重新抱在怀里,我以为自己永远摆脱了那个梦。 
  等我再次回到重庆的时候,连顾鹏飞也跟着失去了下落,为此寰宇那边的一些工作几乎要陷入瘫痪状态。 
  身边密切相关的人突然之间淡出了自己的生活,那种感觉竟然如此辛苦,像整个人都被抽成了真空,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我问遍了所有有可能知道顾鹏飞去向的人,包括他的房东、他的下属,甚至四海那边有关系的人,却收获甚微。最後,我抱着一线仅存的希望去了他和苏锐过去所在的学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他的消息。当天的傍晚,我终於在学校後园的小山丘上,找到了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的顾鹏飞。 
  “……你果然在这里。”我看着他的背影,这麽多天来总算安心地喘了一口气,“真让我好找啊,前几天我去了你住的地方,房东说你早就搬出去了,所以才来这里碰碰运气,好不容易找到收留你的那个教授,他告诉我你在这里。” 
  他连头也没回,专心致志地望着远方,很久之後才淡淡地问,“为什麽找我?” 
  “我没有见到苏锐,晚了一步。”我说着点燃了嘴上的烟,吐出一口浓烈的郁闷,顷刻被高处的风卷得不见踪影,“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他的父母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怎麽都不愿透露他的去向。” 
  “……” 
  “你可以告诉我,他对你说过什麽吗?” 
  “如果你是想找他的话,我这里一点线索也没有,省省力气吧。” 
  “你误会了,”我随後慢慢坐在背对他的台阶上,看着前方安静幽深的树林,“我只是想知道……你所说的那些‘我不明白、我不知道、我不懂’的事情。” 
  “我想你说得没错,”我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苦笑了一声,“我不闻不问睡了那麽久,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真正清醒过来,却从来没问过他遇到了什麽事,心里想些什麽,有什麽不开心……” 
  “你可以走了,陈旭阳,”他漠然地打断我,“这是只属於我和苏锐的地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以後也不要再来这里打扰我了。” 
  我用力地吸了几口烟,没有再说什麽,也许我选的时间和地点错了,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对他来说有什麽特殊意义,但现在的顾鹏飞大概正沈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对任何人的任何话都听不进去了。 
  当我站起来顺着台阶缓慢地向下移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一瞬间我以为他在对我说话,可立刻明白那不是。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小,却在这只有树叶沙沙响动的寂静中格外清晰,清晰得连喉咙的每一点颤动都感觉得到。 
  “这里……已经看不到海了,锐。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也看不到。” 
  “你一个人走会寂寞吗?” 
  “……我会寂寞啊。” 
  我呆呆地停留在原地,听着那微弱的声音慢慢扭曲变调,失去了韵律和节奏,在轻风中越来越强烈,到足够震慑人心,如同一种诀别。 
  原本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定他们在学生时代建立起来的关系只是个草率堆积的沙堡,所谓的爱莫不过是精神的空虚、身体的欲望、心理的寂寞乃至学习的乏味、生活的单调等种种无聊因素参合起来的,看上去很美却不切实际,一遇到现实的洪流就会彻底坍塌,分崩离析,那种脆弱幼稚的牵绊对我造不成任何的阻碍。 
  而当我第一次这麽直接地体验到了他的心情,我想在没有通过感官亲身证实之前,我也根本不会相信,不相信人和人之间的依恋真的会深入骨髓,牢固得像扎了根,甚至直到分开了,还在暗地里如影随形。 
  不知道在山脚的路灯旁站了多久,当我觉得小腿肌肉都开始僵硬了,烟蒂也丢了五六个,视线中才终於出现了人影。 
  “你……还在这里做什麽?”他看见我时停了下来,睁大了还在泛红的眼。 
  “你感伤完了?”我习惯性冷嘲热讽了一句,跺了跺失去知觉的脚,“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现在可以了吗?” 
  他扭曲了一下眉毛,估计搞不明白我什麽时候也变得这麽会缠人。 
  我加快几步跟上他有意十分高速的步伐,在夜晚冷清的校园小道上一前一後地走着。 
  “顾鹏飞,跟我回去吧。”我直话直说,再也没跟他扯些不干不脆的东西,“你的辞职信,我当没有看到,我要你回来继续工作。” 
  “不好意思,我没那个打算了。” 
  “别得理不饶人好不好。” 
  “我没有在跟你抬杠,”他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就离开重庆。” 
  就这样直到他暂住的居民楼门口,他稍微停了一下,对随後的我说,“时候不早了,你请回吧。” 
  我一点都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想了想说,“这样吧,顾鹏飞,我也不要你什麽代价了。你不在,寰宇我留着也是个包袱,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就把它还给你。” 
  有利可诱果然有效,这次他总算没有立马拒绝,而是不置可否地望着我。 
  我於是再加上一句欲擒故纵,“我话最多只能说到这里了,你自己做决定吧。” 
  “……告诉我理由。”他突然问,“你为什麽这麽做?”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留在重庆的话,他回来的可能性总会高一点吧。” 
  他沈默良久,最後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十分不屑的样子,径自向楼道入口走去。我无可奈何地目送着他顽固的背影,因为这十足的挫败感而一连叹了几口气,就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叫住了。 
  “喂,”他的臭脸色从头到尾就没好过,像是有意刁难我以求心理平衡般。 
  “你说话算数吗?” 
  我愣了愣,旋即冷笑一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回公司之後,我遵照承诺,开始将寰宇照原样分割出去。撤回了旭升调去那里的工作人员,资料库和公司所有信息也都重新一分为二,互不相干。而寰宇所有原始档案和重要文件,以及全部股份都物归原主,至於目前还在进行中的项目,则作为两个公司之间的合作来继续完成,其间所有协议都是由我和顾鹏飞拟订,自然花费了相当大的时间和精力,然而总算是轰轰烈烈地结束了,一切又缓慢步上正轨。 
  当顾鹏飞最後一次来我的办公室办理完相关手续,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我好象记得你说过,我留在重庆的话,苏锐再回来的几率会高一些,是吧?” 
  “有什麽不对吗?”我反问。 
  “看来你直到现在都没搞懂,还是说,你比我想象中要自卑?已经过去的感情再继续强求也没有意义,这一点苏锐早就觉悟了,就算他有一天真的回来,也只会是因为你。” 
  “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证,他有多爱你。” 
  说完他停了停,看着完全呆掉的我,自嘲般地轻笑,“……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退出麽。” 
  一年之後,四海的案子有了最终结果,听说因为考虑到时间久远,牵涉面广,证据不足,调查困难,无法更明确地确定责任方等种种原因而比想象中轻判很多,当然其中不排除人为因素的影响,所以本来铁定关门大吉的四海只被降了一级资质,直接责任人也不过关个有期,至於那笔数额可观的罚金究竟是补偿给了受害者家属、入了国库还是支援地方建设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而我唯一关心的是,尽管我时时刻刻都在尽力寻找,苏锐依旧音讯全无。 
  这一年,刚好什麽都不会淡忘,思念却堆积到溢出的长度,才发现这整个城市好象就是被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片段拼凑起来的,任何细小的事物都能引发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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