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皇妃- 第124节

齐天翔无比头大，你当皇上是吃饱了没事干？

“我还真就看他们不爽快，还真就想找他们麻烦，以前咱们燕夏打仗的时候，那天启国得意成什么样儿，如今也让他们尝尝这滋味……”

“是啊，这么久没有上战场，手脚闲得都快生锈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齐天翔彻底被这些人打败了，怎么说着说着，越说越兴奋，好像把皇上失踪的事都忘记了，忍不住插话提醒：“喂，你们现在该想的应该尽快找到皇上，别心心念念想打仗，那种劳民伤财刀锋舔血的日子以前还没过够啊。”

头哗啦啦地低下了一大片：额，也是，皇上好像还没有找到呢。

相比天启将士忧心忡忡的状态，燕夏的将士倒是淡定得多。

吕尘在旁边看了半天，有点担忧，又有点释然。

楚墨麟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对楚墨崎的栽培上，这次出来就把所有的国事一并交给楚墨崎，让慕容博从旁辅助，其实就是想减少周围人对他的依赖和依靠。

对于众将士，也可以在他不在场的状态下依旧保持昂扬的斗志，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只是可怜了苦命的十一殿下，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皇上对十一殿下还真是不客气。

吕尘还记得出京前十一殿下听到这个消息时欲哭无泪楚楚可怜的样子，毫不客气地蹦出令众位师傅心惊胆颤的话：“楚墨麟，你想要本殿下英年早逝就明说，本殿下成全你！”

吓得常泰公公赶紧捂住了十一殿下的嘴巴：“呸呸呸，老奴的小祖宗，这种话可别乱说。”

也就是十一殿下，换做其他人敢这么大呼小叫，直呼楚墨麟的名字，肯定被拖出去杖毙。

楚墨麟笑哈哈地将十一殿下的头发揉来揉去：“朕对你寄予厚望，巴不得你多福多寿，长命百岁，谁要你英年早逝了？朕要御驾亲征，国事总要有人打理，正好有这个机会，据让你跟着慕容博历练历练，不很好吗？”

“小鬼，要理解朕的一片苦心。”这一句话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啊。

“你的苦心总是暗藏歹心……”后面的歹心两字的声音明显比较小，小眼珠子咕噜噜直转，露出谄媚的笑脸，“崎儿的好六哥，你最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六哥了……”

“所以呢？”这马屁拍得挺响。

“所以——”十一殿下的眼睛瞬间放光，如星星般璀璨，“带崎儿一块去吧，崎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上阵杀敌的经验，也需要磨练一下，对吧。”

搞半天，这个小东西存的是这个心思。

“嗯，这个白日梦做得还是挺好的。”楚墨麟点点头，笑眯眯地说，“就是白日梦比较难实现。”

十一殿下气得直跺脚：“凭什么你可以去，本殿下就非得替你扛担子？你才是燕夏的皇帝，可不是本殿下！”

楚墨麟压根儿没有一点虐待儿童身心健康，然后自我反省的意思，笑得灿烂：“小鬼，你这么想去天启，难不成是在那边有小媳妇儿让你牵挂着？”

十一殿下冷汗直冒：“本殿下才几岁啊！哪来的小媳妇儿？”

“咦，还说没有，瞧，脸红了，脸红了……小鬼，有就有，有就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告诉六哥，是谁家的小女娃？长得漂亮不？她家住哪儿？你放心，六哥就算坑蒙拐骗也会把她带回来的，快说快说……”

楚墨麟嘻嘻哈哈地就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楚墨崎小朋友总是边看那些无聊的奏折边骂楚墨麟，用尽了世上所有骂人的字眼。

耳濡目染，近墨者黑后，我们一向谦虚有礼的慕容丞相也会在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加上某些字眼……

“行了，兄弟们就不要在这里怨愤不平了，我们巴不得天下太平，你们巴不得天天打仗，劳民伤财，流血牺牲，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你们是怎么想的？”吕尘悠悠缓缓地开口，斯条慢理。

“就是，眼下之急是赶紧找到皇上，兄弟们该操练的操练，该巡逻的巡逻，没有吕相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行动！”齐天翔辞严厉色，口气严肃。

“可是，要是一直找不着皇上该怎么办？”

一个胆大的兄弟不怕死地开口询问，立刻引起众多兄弟的围攻：“说什么呢？皇上是什么人，真命天子啊，怎么会找不着，别胡说八道！”

打死他们也不会真的相信皇上会这么消失不见，讹传讹传。

可事实是他们的皇帝确实掉下悬崖，确实失踪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众人散去后，吕尘和齐天翔在军营中巡视，吕尘淡淡地问：“查到那天围杀皇上的是什么人了吗？”

“暂时还没有。”齐天翔有些扼腕，“不过，他们既然连玉皓辰都杀，那只有两个可能，要不就是其他国家的人，要不就是天启和晋王有仇的人，看样子，他们是早有预谋，先前就潜入天启大军中伺机而动的。”

吕尘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启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乱得多。”

“报——”一个小兵捧着一支箭高声来报，单膝跪到了吕尘跟前，“相爷，这是刚刚从天启城楼上射来的箭，上头绑着一封信！”

“信？难道是……”吕尘心里猜测着，皇后娘娘恐怕是知道了皇上坠崖的消息了。

第289章　静汐的信

展信，上书：

吕相爷，吾闻皇上坠崖，下落不明，甚忧。恐将士心怀报仇之念，特以书信告之。望相爷安抚将士，寻皇上之下落。天启战祸，吾与天启的恩怨纠葛，本与燕夏无关，切勿再行出兵。若皇上有幸生还，劝君回朝，切勿因一己之念而陷燕夏子民于水火之中，此乃燕夏子民之福，亦谭静汐之愿。若皇上未得上天庇佑，不幸薨，静汐了却心愿，自当相随，他日有幸，与君同穴，黄泉相伴。燕夏诸事，两位相爷费心周全，安民心，平天下。静汐字。

在皇后娘娘的眼里，燕夏的安定比她自己的心痛重要得多，她的心小得只装得下皇上，却又大得装得下天下苍生。

自当相随，与君同穴，黄泉相伴……

她这是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吕尘望着熟悉的字体，十二个字，字字含泪，字字带痛，他能从字里行间看出皇后娘娘那种毅然决然的心性和信念，若然皇上真的不幸薨逝，皇后娘娘的痛苦恐怕比当初皇上失去她的那种痛还要痛上千倍百倍。

望着吕尘黯然神伤的表情，齐天翔心里已经猜到信出自谁手。

“了却心愿，了却心愿……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吕尘无力地笑了笑，却笑得悲怆，沉沉叹息，“天启国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谁害死了她的心上人，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他们的皇后娘娘和皇上一样，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从不见得有多大方。

“天翔，传令下去，全力寻找皇上的下落，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军营，更不得擅自出兵挑衅，违者，按军法论处！”吕尘面沉如水，肃然正色，冷冷下令。

他会好好地守着燕夏，绝对不会让燕夏出丝毫动乱！

“末将领命！”齐天翔也抱拳正色。

吕尘的命令一下，燕夏将士不满了，他们的皇上被天启逼得坠崖，生死不明，他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凭什么不出兵？

难道就这样让人白白欺负了吗？谁受得了这个闷气？难道怕了他天启国不成？

于是有些听到小道消息的将士就开始揣测，并在军中慢慢盛传——

听说吕相爷是收到那封从天启射来的书信后才下的命令，那是谁传来的？

经过一部又一部的演绎和编纂，衍生出以下几个版本的流言。

一是说，皇上在天启国安插了眼线，这是眼线出来的信，想必是探听到了什么内情，当下不适合出兵，所以吕相爷才下命令。

二是说，其实皇上根本就没有失踪，不过是借着坠崖混入了天启，这封信就是皇上传来的，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吕相爷怎么会这么严厉地下命令。

三是说，燕夏出兵天启其实只是个假象，真正的目的是和天启有了交易，特意来帮天启退敌的。

除了这三种说法，无数种说法继续流传，燕夏军营好不热闹。

每个传这些话的将士都会在最后伸出食指在嘴边，神秘兮兮：“嘘——这可是机密，你们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出去，要是让天启的探子知道了，那就坏事了！”

“嘘————”然后，周围都是一片嘘声。

这是秘密啊秘密。

对于这些流言，吕尘也懒得去澄清，既然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将士们更不会傻里吧唧地来找吕尘问清楚，指不定来问还会遭一顿军法，吃几大板子。

吕尘看信的时候，静汐和凌雪衣一直站在城头远眺，护城河的波光映在她如水月般的脸颊上，潋滟明媚。

凌雪衣将手中的弩箭交给小将收起，玉皓辰要是知道他的王妃用他的弩箭站在他天启国的城楼上公然传信给燕夏大军，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其实他们也不想这么明目张胆，关键是没有更好的传信办法了，现在城门紧闭，任何人都不能出入，用信鸽又显得多余，说不定还会被哪个多事的人一箭射下来。与其偷偷摸摸，索性光明正大。反正燕夏大军就在前方扎营，用弩箭传信，倒也不错。

两人并排静静地站立，都是一袭白衣，不染铅华。

一个是血腥杀戮过后，白衣遮住一切罪恶，一个是治病救人，真正的谪仙，心怀仁慈。

微薄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随着清风拂过，衣袂翻卷，缕缕发丝泛着金色，周身泛起迷离的光晕。

那种感觉，令周围守城的将士们无端产生一种错觉，恍若他们即将要羽化登仙，乘风而去。

低眸，城下的将士在清理着战后的残骸，一具具尸体狰狞扭曲，浑身血污，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那场战乱中消失。而她心里一直住着的那个人，也曾在这里出现过。

静汐阖眼，转身过来，不愿去看那血淋淋毫无生气的场面，这样血腥的场面是因她而起的。还有他，也是因为自己才会挥兵天启，才会坠落悬崖。

恍然间又想起姬若水那番诅咒——

“云汐，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辈子不得安宁，诅咒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这一辈子，你休想好过！”

“你永远是手染血腥的恶魔，生生世世，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生生世世——”

你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你永远都是手染血腥的恶魔……

自从和楚墨麟在一起，她几乎淡忘了姬若水的这一番话，或者说，到如今，这番话已经不会再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了。

可现在，静汐忽然想问一句，墨麟的死，究竟是因为你的诅咒还是因为我是恶魔？

既然我是手染血腥的恶魔，那怎么还会不忍心看见这一切？

是不是，手上染得血腥还不够多？

第290章　返京

“我们回京吧！”静汐说话的语气轻薄无力。

她要回京查清楚是谁害了他，在军中，根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完全是天启人的模样。如今负责守城的主将傅云生傅将军自晋王坠崖生死不明之后，就在军中调查，但毫无线索。

想要对付玉皓辰的人很多，但真正敢下手的却没几个，回京探查，恐怕要简单的多。

能将人混入军中，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些心存不轨的人就算再怎么想要得到权势，应该不至于杀了玉皓辰，毁了天启，很有可能是外族的人，那么，皇后似乎最为可疑。

王妃离去的时候脸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