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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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皇妃-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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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告诉他比较好吧。

他不是别人,他是楚墨麟,是那个一心一意守护着自己的楚墨麟,是自己心里珍视的那个人,既是如此,还有什么理由再瞒着他。

楚墨麟为她的身世设定了千百种,惟独没有想到——

她会是公子烨。

公子烨不应该是男的吗?

惶惑不安地紧握住静汐冰凉的手,双眸凝定地望向她澄明如许的眼睛,微微敛神,思绪纷呈。如果她是公子烨,纵然她光环萦绕,但看她在雪地里那般痛苦的神情,他便明白,她肯定吃了很多苦。

“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开心的也不要想不要提,无论你是谁,我知道你是我在意的那个人就够了。”楚墨麟的目光饱含深情,说罢,便起身准备出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既然知道她以前过得不好,又何必让她再去回忆。

静汐自顾自地说起来,并没有理会楚墨麟将要离去的脚步:“我真正的身份是云泽山庄的二小姐云汐,云烨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轻轻的几句话,硬是将楚墨麟将走的脚步拽回,坐到她的身边,不再阻止,只是握紧她的手,静静地听着,双手竟忍不住发抖。他明白,他即将知道的是静汐隐藏了很多年的记忆,也是她最不愿记起的回忆。

静汐靠在床榻上,淡淡的、静静的,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般云淡风轻。

有谁知道,这云淡风轻的背后,其实是承载痛苦多年之后的麻木和悲凉。

云泽山庄本是江湖门派,门徒遍及各地,个个身手不凡,武艺高强,在武林中也算是小有威名。可是到了云凯(云汐的曾祖父)这一代,云泽山庄逐渐没落,尤其朝廷几次围剿江湖势力,杀一儆百,云泽山庄便在围剿之列,几经波折,云泽山庄元气大伤,大不如前。

云汐的祖父云舒继承庄主之位后,为了重振云泽山庄,便娶了武学世家出身、熟知武林绝学的姬若水为妻。在姬若水的帮助下,学得一身绝世的武功,之后便四处挑战各门各派的高手,各派武林高手纷纷败下阵来。一时间,云舒的名气大增,云泽山庄的地位也在武林中直线上升。

太过耀眼瞩目的星星,总是夺走了其他星星的光芒,显得其他星星黯淡无光。

云舒就是那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太过扎眼,被他打败的各路高手表面上服气,实则暗中早已经怀恨在心,云舒之死也成了必然。

若论武功,云舒在当时武林中已是第一,无人可及。但,武功高又如何,论使阴谋诡计,一向自负且不屑那些下流手段的云舒又怎会是其他人的对手。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云舒武功卓群,武林盟主之位一点悬念都没有,谁知,就在武林大会的前两日,云舒居然被一群黑衣人下毒算计,死在了荒郊竹林。

此事一出,武林哗然,云泽山庄的地位动摇。尤其姬若水和云舒的独子云穆(云汐的亲爹),贪图安逸,根本不成器,于是,云泽山庄的重担就落在了姬若水的身上。姬若水和云舒感情深厚,夫君莫名惨死,她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为夫君报仇雪恨,为云泽山庄雪耻。儿子不成气候,姬若水自然就将心思放在了孙子云烨身上。

云穆有一妻一妾,正妻是云烨的生母,姬若水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儿。而小妾,自然是云汐的娘了。

听到此处,楚墨麟原本就悬着的心更加跳得厉害,那样子看起来比静汐紧张千百倍。

静汐微微叹息:“我娘是我爹的小妾,娘遇上爹的那一年,正值燕夏藩王叛乱。朝廷和藩王各据一方,四处征丁,我的外公和舅舅都被拉去当兵,死在了战场上,外婆和娘相依为命,艰难度日。我娘长得很美,偶然被我纨绔不成材的爹撞见,便强占了娘,外婆为此一病不起,不到一个月就郁郁而终。爹把娘带回云泽山庄关了起来,百般凌辱。祖母并不喜欢我娘,这也是我娘能一直活到后来的原因。哥哥的亲娘生下他后,本来没死,却被祖母活活闷死,谎说难产而死,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第125章 云汐

“在祖母的意识里,是不想让大娘成为哥哥的束缚,她要将哥哥培养成云泽山庄新一代的继承人,一个有手段有谋略,冷血的继承人。我好歹是云家的血脉,我出生后便被爹交给了奶娘抚养,而我娘却被软禁在房内。自小,哥哥就很喜欢和我呆在一起玩,无论祖母怎么惩罚哥哥,哥哥还是会偷偷来找我,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哥哥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至于我娘,我每隔一个月才能被允许见她一次,我不明白爹为什么要这么对娘,让娘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我曾经哭着求祖母,求她放了我娘,可是,祖母只是冷冷地瞪我一眼,警告我不许再接近哥哥,否则就杀了我娘。我害怕了,总是小心翼翼地躲着哥哥,可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来找我,逗我开心,教我认字。从祖父惨死的身上,祖母吸取了教训,为人不仅要武功卓群,也要有手段,有心计。为此,祖母把号称‘第一谋士’的徐羽修抓来给哥哥做师傅,还有很多擅于用毒的江湖奇人。所以,从小哥哥便生活在无止尽的学习中,学得不好便被祖母罚跪,不许吃饭睡觉。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跑去厨房,藏些吃的东西带到祠堂给哥哥充饥,被祖母发现后,免不了一番斥责,然后和哥哥一起被罚跪。”

“那天,哥哥偷偷地跑来拉我去后花园玩,我去了。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没有去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是云烨,也不会变成谭静汐了。”

如果没有那场无可挽回的意外,也许世间还会有公子烨,但不会是她。

也许云穆会死,但绝不会是死在自己亲生女儿的剑下。静汐的娘也会死,但也绝不会是死在她的毒药下。

可惜,没有如果,时光早已回不到从前。“如果”这个词,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无力,如果什么都有如果,世间怎么还会留有遗憾?

那天,云烨躲开了姬若水派来监督他习文习武的人,拉着静汐跑到了后花园。云烨给自己的妹妹讲故事,教她在地上写字,抱怨祖母如何如何严厉,怒骂徐羽修这个师傅如何顽固不堪,甚至讲起他如何捉弄那些教他本领的师傅。

像云汐这种从小就要自己面对很多,没有承欢父母膝下的孩子,总是要比同龄的孩子早早明事晓事。云汐听着哥哥眉飞色舞地给她讲这些趣事,乐得“咯咯咯”直笑,笑声清脆。小时候的记忆中,哥哥是她在云泽山庄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快乐。

云汐捉弄云烨,抓了一只小虫子塞到哥哥的衣领里,云烨作势要回敬她,她便往前跑,边跑边叫:“哥哥追不到我,哥哥追不到我……”

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妹妹,小心!”云汐只听见哥哥的一声惊叫,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冲力直直地推了出去,摔倒了地上,手臂“嘎吱”一声,居然骨折。

回头时,看见哥哥倒在了血泊里,身上压着一根横木。云汐吓坏了,挣扎着爬过去,大声叫:“哥哥,哥哥,哥哥……”

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听见她唤他的声音,只知道,哥哥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再也不会笑着叫她“妹妹”了。

云烨的死令姬若水几乎丧失了理智,她苦心栽培的人居然就这样没了,要她情何以堪。双眼因痛心和恼怒而布满红丝,面目狰狞,双手狠狠掐紧了她细嫩的脖子,掐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小小的她,内心充满恐惧,瞪着眼睛看着那个要夺取她生命的祖母,像发疯的狮子一样,嗜血而残忍。

楚墨麟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小小的年纪居然被自己的亲人如此对待,她当时一定很害怕,一定也渴望父母能够站在身边保护她吧。

他只有用力握紧她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的双手,不敢松开,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身后原来有这么多的遭遇。公子烨,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公子烨,居然就是这个淡然清雅的女子。

静汐,我的心,好痛!

静汐的表情有些动容,有些凄然,还有点绝望,双眸没有焦点,只是静静地讲述着这些尘封多年却从未忘却的往事,应该说是没办法忘却。因为太伤太痛,早已深深扎在了心上。

“哥哥死了,哥哥为了救我,被房梁上掉下的横木压死了。眼见祖母要活活掐死我,庄里上上下下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就连我爹也只是随意看了我一眼,便又抱着他的酒壶喝酒去了。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想到,是师傅救了我。师傅说,云穆不成器,就云烨和云汐两个孩子,现在云烨没了,你再掐死了云汐,那将来谁来继承云泽山庄?”静汐微微叹气,“师傅的一句话,保了我的命,却也将我推入了另一个火坑……”

姬若水将云汐关在酒窖整整十天,一粒米,一口饭都未曾送过。

四岁的孩子,在闷潮的地窖里,感觉到的是难于忍受的饥饿和害怕,还有哥哥死去是流了一地的猩红。畏缩地蜷在酒窖的小角落里,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慌不已,祖母狰狞的面孔还在眼前徘徊……

“娘,娘……”

一声声低低的啜泣,她渴望母亲的怀抱。

“哥哥,哥哥,云汐想哥哥……”

一句句如血的哭诉,她渴望那个总是疼她的哥哥。

“云汐好怕……这里好黑,云汐害怕……”

声音细若蚊音,可是身边没有人,只有一个她。

刚开始的几天,云汐一直在哭,哭到双眼模糊干涩,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可是,她的哭泣哭不回死去的哥哥,哭不来娘的怀抱,更哭不到祖母的怜悯。

自这一次哭泣过后,云汐便再也没有哭过。直到楚墨麟千里迢迢赶来寒阳,一番温情如许,体贴怜爱的话,才令她感动得泪流满面。

她的泪,不再因为软弱无助而流,而只为幸福感动而流。

第126章 逼迫她杀人

被关在地窖里的那些日子,自始至终没有人来看过她,一个人都没有。没了哥哥,就算有爹有娘有祖母,谁又能真正关心她一句呢?

如此境遇,第一次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冷漠。小小的心在几日之间发生了改变,几日间迅速成长,一点一点冷硬,一点一点开始怨恨。眼神不再是四岁的孩子该有的神采,不再澄明,不再纯净,更多的是阴霾和深邃。

我要活!

面对饥饿,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个四岁的孩子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甚至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思——我要活!

连日的酒气熏扰,早已让她习惯了浓烈的酒香。看着一坛坛酒,眼底是强烈的求生**,这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费力地打开酒坛,酒气熏天,刺激着云汐的鼻孔。想也不想,低头饮食那些陈年老酒,腥辣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喉咙,她的食道,她的肠胃。长时间空腹,酒才流到胃里,便引起强烈的灼烧感,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胃痛。

她记得哥哥说过,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对身体不好。可是哥哥,云汐好饿。

云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的,只知道每天都喝几小口酒,以此维持生命,苟延残喘。

以至于后来跟楚腾烈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楚腾烈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打趣她道:“那么小就喝酒,居然没喝坏脑子,反而这么聪明,奇迹呀。”

十天,整整熬了十天,终于听到了酒窖外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的是沉重的铁燎拖地的清脆响声。换做是以前的云汐,定然会拍着小手,兴奋地叫着,高兴有人来了。可是,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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