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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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燕铁衣][楚燕]铁衣飘飘-柳残阳-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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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一片死寂。

  毕竟,暗袭与明袭,可是两回事。他瞧这帮三天前就开始缀上自己的人,对所谓“光明磊落”也没多少偏执。

  “连续三天的偷袭也就算了。”楚回风长叹,“居然随意伤及无辜,迫得我不得不尽挑些偏僻的地方行走。你们行事也未免太猖狂了。”他忽然有些郁闷,“连写信的时间也没有了……”喃喃低语道。

  他皱眉,取腰间的竹笛。

  虽然做笛子的竹子来自唐门禁地,但却和唐门没甚联系,不过寻常之物。

  但是配上师门的心法就不一样了。

  现下正是野外,无须担心误伤,且试。

  笛声慢起,浅扬,宛转……慢慢透出一抹杀气。

  杀气荡。

  有闷哼,重物落地。正是有人受不住露了行踪。

  于是影影绰绰,人影出现,训练有素地形成包围之势。

  楚回风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倒不是因为对方那从头黑到脚连头带脸一并遮住只余一双眼睛的异常打扮,而是因为这异常的打扮偏偏他见过,当年就是好奇才去想方设法看了“别人”的脸。

  淡笑,施礼:“原来是贵教。”

  为首之人目光炯炯,开口时声音铿锵,甚是怪异:“圣命在天,圣威如海!奉九天无上圣女命,请楚公子叙旧!”

  楚回风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兴趣叙旧。一想到“圣女”的“癖好”,半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还是逃跑吧!

  楚回风干脆利落地转身。一边逃一边想着:大哥啊大哥,你在忙什么呢?

  燕铁衣待在自己的书房里。

  因为喜欢待在这个地方,所以很多时候他会就在这个房间和几个领主商量社里的事。久而久之,这书房居然也就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手指轻扣着桌面,他面前摊的是一堆屠长牧整理的情报。

  屠长牧是“青龙社”的首席领主,过于平常的外貌很难让人相信他事实上是个异常冷静,擅长筹划的人,很多事不用燕铁衣自己烦心,在他那里便会获得解决。

  但是,此番与青龙社有生意往来的几个大商家,一夜之间全家暴毙身亡,钱财不翼而飞。屠长牧偏偏查不出一点头绪。

  现下燕铁衣回来,他只觉得浑身轻松,心中暗想:这牵连甚广大局不明的事,我果然还是应付得吃力。

  燕铁衣看了一遍所有相关情报,若有所思。

  他那张娃娃脸依旧稚气,但是深思的眸子却隐隐流动着一种光华。

  流光溢彩。

  屠长牧不觉屏息,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

  “长牧你做得很好。”燕铁衣沉吟,“既然连你也查不出什么线索……那么换一个角度……将搜索范围扩大……近几个月来江湖上的,非江湖上的,但凡灭门案的情况通通查……必要时可以向官府借阅一下相关的案宗。”

  屠长牧眸中精光一闪:“魁首的意思是……”

  “不错。既然查不出是谁要对付我们青龙社,要么,对方过于神秘——但是这种灭门的手段,不是一两个人做的出来的……”一两个人可以保持神秘,但一群人就很难在行动后还能保持连青龙社也查不出的神秘。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不是针对青龙社……”燕铁衣思索着。

  屠长牧眼角突地一跳,切齿:“那他们可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和那几个商家的联盟一直是暗的,可能对方不清楚吧。其实清不清楚,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也无所谓知道不知道……触怒青龙社,向来只有一种结局而已。”燕铁衣抿了抿唇,酒窝若隐若现,应该是可爱的容颜却透着一股的血腥味。因这血腥味太浓,以致满溢,四散,粘滞了空气,令人窒息。

  懒懒地伸了个腰,他目光微转,眉头一蹙,指着桌边一个小匣子问:“这是什么?”

  屠长牧苦笑,打开。

  白色银纹,飞鸽传书……

  “魁首,您人还没回来,这信就已经一封接一封地飞来了……属下等又不敢拆,只好标记了日期等魁首回来处理。”

  屠长牧说的时候有点尴尬。

  燕铁衣听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尴尬。

  这段插曲冲淡了室内的肃杀之气,凝滞的空气仿佛又恢复了流动。

  屠长牧欠身行了一礼,匆匆出去调遣人手了。

  燕铁衣坐在桌前,拨了拨信管,鸣声清脆,标注的日期清晰可见。

  他心中一动——到了三日前便停了?

  一夜无话,天色将晓。

  燕铁衣推开窗户。

  风清冽。

  他不由精神一振。

  一道灰色的身影飞快地过来了,燕铁衣很清楚地瞧见他眸中的激动——即使那脸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

  倾青龙社全帮之力,两位领主又亲自出动,再查不出什么,不如金盆洗手,安安心心回家抱孩子算了。

  屠长牧看到燕铁衣,沉声说:“果然如魁首所料。”

  近三个月来,陆陆续续发生了不少灭门案,有的与江湖有关连,有的却只是普通商家。

  燕铁衣仔细看着传过来的信息,道:“如此,我们推测一下。全部是洗劫一空,对方的目的定是敛财。而如此急功近利的敛财方式,至少可以说明,他们急需钱!武力极强,急需用钱……有这两个注意点,搜索的目标可就小多了。”他笑了起来。

  阳光下,笑容生寒。

  20

  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

  圣人的话,有时还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现下楚回风正在反省。

  反省为何被“圣理教”粘上。

  连吃个饭的时间也不给了啊——追得可是越来越紧。

  可以断定,“圣女”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莫非……种下的因,到了收果的时候?

  来到一处山林处,他停了下来。

  他不爱杀人。

  不代表他不能杀人。

  今日开杀戒。

  他发狠。

  他很少发狠。

  所以很多人都认为他没有脾气。

  事实是,魔宗子弟,再温良的,也有脾气。

  不用笛。

  笛音于他,只可伤人。他还未到音波杀人的地步。

  软剑出。

  剑气横。

  厉呼,怒骂,惨叫。

  楚回风面无表情,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片刻,林中已是一片修罗场。

  楚回风站立其中,忽然想,若是“他”,“他”此时会想些什么?

  他心念一动,躬身为礼:“师父。”

  场中飘下一个黄衫人。

  不是因为行迹被楚回风看破,只是因为修炼的是同一种心法,气息牵引。

  黄衫人淡淡地“恩”了一声,目光如电,看着楚回风。后者规规矩矩地执弟子礼站在对面,不敢造次。

  黄衫人说道:“为何还迟迟停留在‘钟情’?”

  楚回风低头,不语。

  黄衫人冷冷说道:“以你昔年修为,终其一生,也不过‘多情’。今日观你,早该入了‘薄情’才对。若说不清楚,为师的脾气你不是不明白。”

  楚回风咬咬牙,道:“回风当年若非师父相救,不过是街头一死尸。师父恩重,恩同再造……”

  黄衫人脸上依旧无甚表情,弹指间一缕劲风,已然割破他脸颊。楚回风知道师父向来不耐烦兜圈子,几年未见,这脾气竟似更厉害了。

  他叹了口气,抬起了头,目光冷静,道:“本门心法名为‘上情’,师父,可是取‘太上忘情’之意?”

  黄衫人默然,而后道:“不错。”

  “师父性情,在我10岁那年、18岁那年,都有了变化。若弟子没有猜错,前者师父练至‘移情’,后者,是师父到了‘绝情’。”

  黄衫人淡然:“不错。本门既‘以情入道’,自然也因心法影响性情。”

  “于是,弟子就想,那练到最后,练的人会不会真的无欲无求无牵无挂了……我不想自己变成这样。”

  黄衫人听着,人渐渐透出了冷意。原本看上去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变作了冷酷,叫人看了一眼就觉得骨髓也快被冻僵了。

  楚回风自他出现,原本颇为拘谨,抬起头后却一扫局促。面对黄衫客的气势,却忽然想起心里那个人,发起怒来,也是这般迫人。只是少了一分森寒,多出几分威煞……他不觉口角含笑,风流倜傥的调调不觉又回到了身上。自此,才真正消了师门心法先天的克制。

  “我不想变成师父这模样。”楚回风说得很慢,很清晰,“我怕淡了相思。我怕自己忘了他。我更怕他忘了我!”

  黄衫人大怒。

  他一生醉心武学,几近殉道。原想着唯一收的弟子突破瓶颈,说不定能有大成。此时听得分明,楚回风竟似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在武道上的追求,如此不成器,焉能不怒?!

  掌动。

  狂风起,林木折。

  鸟惊,飞乱。

  楚回风看着这一掌劈来,却避无可避。

  提气。

  只希望师父盛怒下的一掌,能捱得下。

  捱得下了,才有机会说话。

  怒叱。

  剑鸣。

  剑光流星般划破这漫漫杀意。

  黄衫人收掌。

  剑光的本意也只是以攻止攻。见掌势已收,剑气便回转,落到来人手中。

  寒光吞吐,有若活物。

  却是一把宽只两指的短剑。

  持剑的手很小。

  手的主人年纪也不大。

  很年轻。很稚气。

  但这个看上去应该很年轻很稚气的人,眸中却涌着一波一波的血意。

  枭霸,燕铁衣。

  楚回风苦笑:“大哥,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你救的情节。”

  燕铁衣斜了他一眼,而后对黄衫人道:“尊下何人?”

  黄衫人怒气已过,气质又是微变,满身的萧瑟:“你可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女子是否值得?好自为之罢。”

  他身形微晃,已如轻烟飘散般不见。以燕铁衣修为,竟未能看清。

  他心中一惊,正欲开口相询,身边楚回风却笑吟吟地说道:“大哥,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你有没有想我?”

  燕铁衣虽说习惯了他时常冒出的不太正经的语气,听得此句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楚回风没有了消息,他是叫人下去查了,不过还没消息回头。

  他来此地,只是因为此地有灭门案的线索。

  没料到却遇上了没料到会遇上的人。

  听到这些后的楚回风依旧兴致很高,一把抱住了燕铁衣,亲亲热热:“这样还能遇到,我们真的有缘哪!”

  燕铁衣“哈”了一声,说道:“有缘没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此刻却是甚有‘味道’!”

  楚回风讪讪然:“我被追杀呢,自然没空打理自己了。”

  于是,燕铁衣一脚。

  踢。

  踢人到数丈外的湖中。

  水花四溅。

  看楚回风狼狈的样子,他不由大笑。

  先前因那黄衫人一句“为了一个女子是否值得”带来的一丝不快,也似乎淡了下来。

  福记是家很小的客栈。

  地段不好,生意自然有限。

  老板坐着打着瞌睡,小李也蔫头蔫脑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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