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解释一下。”小珞开玩笑地说。
“嗯。他家离我家就只有一站的距离，那时他经常去我们附近的公园练习网球，我也经常坐在他练习网球的场地旁边的高台上看夕阳。渐渐就认识了，然后经常一起打网球。Tezuka不太喜欢说话，所以我们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熟悉。认识只有一年我就去了洛杉矶，直到第一次班委会上才见面。就这样。”唯一淡然地说。
“难怪你们是很有默契的样子。”小珞说。
“那你和手冢是什么关系？”小爱说。
“不知道算不算朋友。Tezuka好像对什么都比较冷漠的样子，就算把对方当成朋友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不过我当他是我的朋友的。”唯一说。
“只是这么简单？”小爱不可置信地看着唯一说。
“嗯。”唯一的回答让两个人觉得有些失望。但是仔细想想，唯一和手冢确实很平淡，没有一丝不同寻常的踪迹可寻。这件事也就就此放下了。
“下一个话题，”小珞说，“小爱，你真是气死我了，给你制造了机会你却躲在一边一点都不主动。”
“咦？制造什么机会？”唯一听得有些不明白。
“昨天的聚会啊，其实最重要的是给小爱和不二同学机会拉近距离。”
“哦。他们是双打，相处的机会应该很多吧？”唯一说。
小爱看着两个人，表情变得很无奈，等她们说完了才叹了口气，说：“不二真的很吸引人，越是接触的多就越觉得他有魅力。但是，无论和他站在多近的距离，始终好像有一步之遥怎么也跨越不过去。”
“就是因为有距离，才要主动去把距离拉得更近啊。”小珞说。
“随遇而安吧。”小爱平静地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喜欢的人就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喜欢见面时的快乐，却又为那小小的距离而苦恼着，很纠结的情绪。
虽然同在网球部，又身为各自班的班长，唯一与手冢却极少交谈。即便面对时也多是简单的打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比起同学似乎多了些默契，比起朋友却又显得过于疏离。只是同学，还是朋友？手冢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除了学习，更多的是对网球的热情。
唯一习惯性地侧过头，不二的目光条件反射地迎了过来。她轻轻挑起嘴角微笑以回应因为目光相接而笑意加深的脸，然后将视线的焦距投向窗外，笑意渐渐褪去。藤原唯一在上课的时候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最初老师发现这个不专心听课的学生时还会出其不意地将她叫起来回答问题，但因为每次都能精确地回答也便放弃了这一举措。老师是不喜欢所有问题都可以完美解答的学生的，那样会让老师觉得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当然，老师也不喜欢所有问题都解答不了的学生，那样他会觉得自己的努力全部白费了——人类还真是矛盾。
其实多数时候唯一是不用与不二对视的，因为差不多每次她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都能瞥见不二的一张侧脸，那时他已经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在看着窗外了。随性的天才与严刻的部长都被列在优等生的范畴，但听课的风格却是截然不同。其实就算不二看着窗外时，也能感觉到藤原唯一什么时候侧过了头，什么时候转回去。他很奇怪这个怎么看都是乖乖女的同学上课时会有二分之一的时间是专注地看着窗外而不是听讲的。在加入网球部熟悉之后，菊丸曾经问唯一：“藤原同学，上课的时候你几乎都是在看着窗外，怎么还能准确地回答问题nia？”
“是呢，我也很好奇。”不二依旧用他惯有的微笑示人。
“在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想找些事情做，比如听课的话用耳朵就好了，眼睛就想做些别的。医生说这是意识多动，就是不能集中注意力。”唯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同时做两件事还能做得很好，很厉害Nia。”
“的确。”不二说。
“前天藤原同学走得太早了，都没和大家在一起，有机会再一起去吃寿司吧，大家聚到一起才开心啊。”菊丸笑容灿烂地说。
“好啊。”唯一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一定会很愉快的。”不二用一惯温和的语气说。
唯一的笑脸与不二的笑脸重叠，两个人的微笑竟然如此神似。不二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清楚，总之那滋味有点涩涩的。
第九章 文化祭
文化祭的日期定在6月3日到5日，举办三天。中等部和高等部全部参加，场地就设在中等部园区。项目可以以班级、年级、社团为单位组织参加，一个班级单位最少组织三个项目，最多可以有七个项目。现在是4月29日，各单位必须在5月5日前将项目资料提交学生会审核，最终审定结果在5月10日公布。
安排好班里的活动，网球部也不甘落于其它社团之后，决定策划一个节目。提交的几个方案几乎全部获批，但因网球部的大部分成员都担任着班委的职务，事务繁忙，最终只保留了小珞编写的音乐舞台剧。这个节目得到了学生会的大力支持，将钢琴教室分给他们用来排练。音乐舞台剧的导演由小珞来担任，小珞指定由小爱来演女主角，原因是其中有一段舞蹈，而小爱的舞蹈是非常出色的，这个角色非她莫属。男主角小珞指定不二，原因很简单就是形象相符。为了把这场剧演好，不二还是尊重了小珞的决定。依若担任第二女主角，其余队员均有角色演出，手冢也被迫参与其中。剩下的就是音乐了，但是很明显人手不足，而且这需要一定的水准。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用CD伴奏，但要求完美的小珞还是希望作为主旋律的钢琴由现场演奏。结果唯一毛遂自荐负责钢琴部分，试弹了一段之后令小珞开心不已，并把音乐改成单纯的古典钢琴演奏。一切都定位好了，接下来就是排练了，距离文化祭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对于这部音乐舞台剧来说着实有些紧张。
为了能表演好，没有表演经验也不喜欢古典文学的小爱特别去图书馆找这方面的书打算临时恶补一番，竟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不二。
“星野同学。”
小爱抬头，迎上的是不二微笑的脸。
不二看了看小爱手中拿的莎士比亚文集，笑意深了几许，说：“为了演出？”
“嗯。这个任务对于我来说有点困难。”小爱自嘲地说。
“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就可以了。”
“Fuji同学是怎么理解的呢？”小爱看着不二波澜不惊的笑脸，有些疑惑地问。
有了共同的话题，相处起来自然融洽了许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自然。尤其他们是这场演出的男女主角，有很多对手戏，互相沟通交流也是必要的。正如小爱所说，越是接近就越容易被他所吸引。不二的样子总是让人觉得暖暖的，很随和，但那也只是透过玻璃窗的阳光，这让小爱觉得有些伤感。就这样隔着玻璃沉迷着，越是沉迷心里就越哀伤。
看着舞台上的少女与骑士甜蜜相拥，小珞的心一阵抽搐，酸涩而疼痛，忍不住别过头不去看他们。
总是不自觉地将视线停留在不二身上，心情毫无预兆地就慌乱起来，然后一股罪恶感也紧随其后地赶来。她非常希望小爱能尽快和不二在一起，但又害怕看到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那样她会觉得苦涩。但越是苦涩就越想看到不二，越想看到他罪恶感就越强烈，这让她觉得心力憔悴。
排练节目比网球训练更快地拉近了大家的距离。文化祭开始的时候，这个团队的成员已经基本融合在了一起，如同一家人。
演出开始前，大家约定先到依若办的茶室去喝茶，只有手冢没来，小爱说手冢在照顾班里的项目，手冢一向如此，大家聚会娱乐的时候他几乎都在忙着工作。依若觉得有些失望，手冢国光到底还是站在彼岸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唯一觉得很无奈，手冢似乎比自己还要不擅于与别人相处。转头对身边的小爱说：“小爱，Tezuka大概在哪里？”
“应该在画展那边吧。”
“我去看看。”
小爱点头，唯一向依若打了招呼就走了出去，依若大概猜出了她的去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唯一安静地站到手冢身边，看着画展的会场，说；“工作已经安排得很完美了。”
手冢侧头见是唯一，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说：“差不多了，该准备演出的事了。”
“大家已经开始准备了。”
“不是五点三十分开始准备，六点演出吗？”
“之前还有一项准备是去南宫同学的茶室喝茶调节精神啊。尤其是你，一定要先好好放松一下，否则会影响演出情绪的。”
“你先去吧，我十分钟后到。”
“好的。我请南宫同学煮好茶等你。”
手冢微笑着点头，待唯一转身离开又投入到工作中。然后准时到达茶室，虽然不是和唯一一起来的，但是依若或者大家都能感觉到，手冢之所以会来，和唯一一定脱离不了关系，但也都没有在意，只是依若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谷低，很沉重的感觉。
中等部三年六班的早川夏若抱着一摞画稿朝自己班的油画展走着，不知是哪个项目没有将道具清理干净，夏若不小心踢到了一根木棍上，身体向前一扑，虽然没有摔倒，但画稿却散了一地。顾不得去察看原因，忙蹲下身捡画稿。
捡完了一数还差几张，不知道散到了哪里，四处张望着寻找。
“给。”隔壁班的海堂熏面无表情地将画稿递到夏若面前。
接过画稿数了数，刚好是没有找到的几张。微笑着对海堂说：“谢谢。真是多亏了你，海堂同学。”声音清脆爽朗。
“不……不用客气。”海堂不改以往的羞涩，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喂，腹蛇居然脸红了，好奇怪。”桃城不知怎的就出现在了两个人面前。
听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声音海堂觉得非常窘迫，大声说：“没什么。我还有事。”说完转身就走。
夏若没想到平时很严肃看样子还有些凶的海堂部长竟然这么羞涩，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桃城反手用食指在夏若的头上敲了一下，说：“人家帮了你你还笑。”语气自然流露出一份亲昵。
“哦。”夏若忍住笑说，“海堂同学原来这么可爱。”
“可爱！”桃城疑惑地做思考状，他实在想不出海堂可爱在哪里。
“Momo，你没事做吗？这么悠闲的样子。”
“啊！学长们表演的舞台剧一会就要开演了，我过去看看。不知道手冢部长会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桃城一下子把刚才的疑惑抛到了九宵云外。
“你说的是原来网球部的学长？”
“是啊。六位学长全部都有演出，好像还有原来女网的学姐。”
“我也去。”
“你没有工作吗？还拿着这些东西。”
“把这些送到油画展就好了，你没事就和我一起去吧。”
“OK。”桃城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自然地从夏若的手里拿过画稿跟着她朝油画展的场地走去。
桃城和夏若从幼儿园就在同一所学校，两家相距走路不过几分钟的路程，相识已经有十年了，可谓青梅竹马。从来没有刻意去接近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来促进关系的两个人，就在平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