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试金石 作者:年呈(晋江2013.12.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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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家教]试金石 作者:年呈(晋江2013.12.18完结)-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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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了……”
  “是这样吗?”我反问:“一个月前我被彭格列家族的成员用枪抵着头,回到罗马的这一个月有四拨人日夜轮流监视我。我要提心吊胆以防被人暗杀,从我接下苏艾特的案子起。”
  他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恐惧使他不住地摇头:“你不该与波维诺家做对,艾丽,他们……他们好歹把你抚养成人,给你提供了最好的教育。”
  “在那之前还让我成为孤儿。”我插嘴道。
  对面的男人埋下头看着自己皲裂的双手:“艾丽,我理解你,真的,我……我能理解你。”他嘶哑的声音压抑着哭腔:
  “爸爸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什么也不理解。”正是这句话让我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害死了妈妈,然后从此人间蒸发,只留给我波尔塞林诺和波维诺两个姓氏,一个抛弃了我和母亲,一个把我拥有的一切全部夺走!我不需要你理解,你能理解什么?是我眼睁睁看着母亲去世还是我无数次被仇家威胁?”
  我几乎是朝他吼起来:“你不投靠波维诺为虎作伥,今天的一切都可以不发生,波尔塞林诺先生!”
  他捂着脸痛哭起来:“孩子,这不是我的……不是我愿意的选择……当时的我除了为波维诺工作没有其他路可走,你那时刚出生,刚刚出生,你母亲乳汁不足天天生病……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是个律师,可在那之前我是个男人,是个丈夫,是个父亲!”
  “别拿养家糊口的借口糊弄我!”我怒道:“我只知道在您的全力帮助下波维诺逃掉了无数制裁,再看看蓝波父亲出事后他们是怎么把你一脚踹出去充当的替罪羊!妈妈怎么为了救你出的车祸!你能懂什么,在监狱里一待二十年连时间都不曾感知的你又了解什么!”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也声嘶力竭地吼道:“埃莉卡,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恳求首领收养你,那时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不对……”我喘着粗气说:“你还有一件事能做,可这二十年你一直在逃避。”
  
  我把戒指卸了下来。
  
  “忏悔。”
  我说:“对着你们结婚时誓言所用的戒指,向我母亲忏悔。”
  他几乎用看待恶魔的眼神看着我。
  
  “忏悔,波尔塞林诺先生!”我喝斥道:“就算你逃避,我也会追到七层地狱去!就在这里,在我面前,在诸神面前向她忏悔!你害了她,你杀了她,你毁了她的孩子!忏悔!”我把戒指砸在他脸上:“向你发誓生死与共的妻子,向我死得不明不白的母亲忏悔!向当年懦弱得臣服于黑手党的你忏悔!你这不知羞耻的黑手党徒!”
  
  戒指在他粗糙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如注涌出,如同母亲最后嘴角的嫣红,美丽鲜明,预示着死亡的接近与到来。
  
  时隔二十年,我在他面前哭了出来。
  “忏悔,”我说,“她在等你的道歉,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艾丽:埃莉卡的昵称。
  PS:最后一段借鉴了《冰与火之歌》中魔山与红毒蛇之战。




☆、我是谁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与波尔塞林诺先生交谈的四个小时度日如年,每一个小时长如一季。在工作人员提醒我会话结束时,我的感觉不亚于犯人听到狱警宣布他服刑结束,因此我收拾起纸笔不带任何留恋地准备离开。
  “艾丽,”那男人在被警察拽起来时喃喃道,“我们以后……”
  “不会再见面了。”我把戒指戴回手指,“再见。或许换个说法,”走出接待室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永别,波尔塞林诺先生。”
  他半张着嘴愣在原地,房门在我身后关闭时,我听见他不易察觉的低语:
  “……诸神祝你好运,孩子。”
  
  我一路走出安保处,博士男抱着我的背包在楼梯下徘徊,见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我绕过他把背包夺过来:“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请你起码有一天像个成年人吧。”
  “如何?你从令尊那里问出什么了吗?
  “多多少少有一点吧。”我发动汽车引擎,顺便打开了GPS导航仪:“你身上有多少钱?”
  “诶?”说话间他从身上摸出几张银行卡,哪个行业爬到高处生活都不会太过窘迫,我接过卡:“足够了,回来后还给你。加利息。”
  我的助手竟也没有抓狂:“你又要去哪里?”
  我在GPS上输入地址,他果不其然再一次惊呼道:“去墨西拿干什么?看足球?”他真的手机登录意甲联赛官网:“这个月没有墨西拿俱乐部的主场。”
  我开始后悔向他说明行程:“别用你低下的情商来揣测我的智商。”
  “但你没有理由去西西里岛。”
  “我去找蓝波。”
  
  波维诺家族总部位于西西里岛墨西拿,距首府巴勒莫相隔不远。蓝波不会继续待在威尼斯,我只有重回大本营去找他,有些问题我必须选择相信他的亲口回答。
  既然那个被我视作耻辱的父亲向我证明他对母亲的悔意,我或许也可以听听蓝波的话。
  
  博士男坚持开车送我一程,刚上路他问我:“你家在墨西拿吗?”
  “曾经的。”我扣好安全带,困意随着夜晚的雾气蒸腾而上。就在我昏昏欲睡时他又道:“他是你弟弟吧?”
  我不满地回头:“是,又怎样?”
  “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多久?”
  “我从出生起就跟着母亲进入波维诺家族了。”
  他专注地开车,过了一会说:“你不打算给你父亲争取减刑吗?”
  “你很烦。”再次被吵醒的我无比烦躁:“他是黑手党。”
  博士男一脚踩下了刹车。
  
  “你干什么!”
  
  汽车稳稳停在刹车带上,他看我时表情紧绷得如同换了个人。
  “埃莉卡,我是不太了解你在什么波维诺的那十八年是怎么度过的,但如果是我,假使我妹妹当了黑手党,即使我劝不回她,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我也生气了:“我告诉你,我没错。”
  “没错?”他质问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苏艾特是可怜,但如果被告没有撒谎,你这等行径与谋害无辜无异;你爸爸在狱中一待二十年,你连减刑都不愿意帮他申请吗?”
  “黑手党都该死!”我失态吼道。
  “他们是你的家人!”他厉声吼了回来。
  “即使如此也该死!!”
  争执而起的业火无故燃烧起来:“就算把我这句话拿去发报纸头版,我向上帝保证也不会有谁说我错了!他们的资本是建立在什么之上的?他们的手上染了多少无辜的血?他们甘愿做老鼠危害社会,这群渣滓就是被全部送进油锅,也会有无数人为我鼓掌叫好!我只是惩罚他们罢了,我哪里做错了?!”
  他的手掐破了方向盘的皮套:“埃莉卡,你也是黑手党”
  “所以我妈妈被车撞死了,从小只能靠一张照片认识爸爸,家族里处处有人管我叫‘小波尔塞林诺’!”怒火把午夜里的寒冷驱散殆尽,我只想把长久以来压抑的怨气全部吐净:“我告诉你我没错!我就是公报私仇,我就是六亲不认,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呼出的空气在寒夜里凝结成水珠,汇聚而成的白雾在昏黄的车灯下发散消失。冰冷的空气里,这个陪我从大学一路走到现在的男人神里透出的,是不亚于蓝波的冷漠。
  “好吧,你公报私仇,六亲不认,不惜手段报复黑手党……好吧,好吧,”他用力按住我的肩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当律师呢,埃莉卡·波尔塞林诺?”
  
  ……诶?
  
  “你说过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因为法律绝对公正。‘犯错就会被惩罚,若遭陷害必将被拯救’……”
  “可为了复仇不惜玷污法律的你,跟令尊有什么区别?”
  
  诶?
  
  四下里流动的空气,阻碍的呼吸,还有黑夜里窗外的蝉鸣,被全部排斥于一个车厢大小的自我空间外。
  很久一段时间,我忘记了人类如何汲取氧气。等我反应过来时,某些恶心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回放,母亲的尖叫,爷爷的叱骂,父亲的嘶吼,襁褓里蓝波的哭泣……那些话,平日充当我跟班的男人质问我的话疯狂地在脑海中爆炸,所有一切我往日拼命逃避的痛苦争先恐后地向我袭来。
  
  真的吗,我被一连串的质疑压得喘不过气,真的吗,我不停地问自己,真的吗——
  我不配做律师?!
  
  不可能的……
  我当然配做律师,我当然……我比谁都喜欢这个职业,而且我比谁都做得更好!这样不就够了吗?为什么问我理由,理由很重要么……
  
  我选择当律师当然是因为……
  因为……
  
  可以脱口而出的理由,被我挂在嘴边的名头,全部在问题真正来临时堵塞住了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如喉中之刺划破了我仅剩的自尊。
  我那时终于意识到他是对的。
  其他人可以目无王法任意妄为,唯独我不行。
  我是律师。
  
  “我的职业是拿人钱财j□j,但我服务的对象不止是我的委托人。”
  “请继续保持下去吧。不出三年,你会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我倒在车座上,想起毕业入职那年的宣誓词。
  在我宣誓前帕茨老师问我,你真的想好了吗,做好准备了吗?
  我那时想也不想地说,我想好了,接触这门职业的那一刻我便准备好了。老师笑了笑:“那么踏出这一步后,就不要再后悔了。”
  ——你已无路可退。
  
  【我宣誓,为了实现公平正义和维护国家利益,我一定公正无私,认真努力地履行我的职责。】
  【从今天起您就是意大利律师的一份子了,恭喜您,波尔塞林诺小姐。】
  
  余音消散,往事消弭,回忆倒带,记忆开始清晰。
  多年前我摩拳擦掌准备进入这个圈子时的心情,终于被我在这不知方向的黑暗里挖掘而出。
  回忆起当年的感觉很是微妙,来自于学生时代的幼稚,来自于家族温室中不知疾苦的理想主义,然而更多的是被我遗忘多年的一心一意。我还记得当年坚信不疑善恶终有所报,我也记得十六岁提前进入大学选修法律时第一次跟爷爷争执不下。那些法律条文我倒背如流,时至今日却在私欲之下忘记了职业的真正守则。
  
  很多年前我还坐在大学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帕茨老师说,理智与情感就像冰与火,它们或许可以相映成趣,但绝不会共存相惜。很多人做一份工作是为了谋生,而你选择它做为终身追求,既然你并未为名利所困,我希望你能在真正踏入社会时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纵使是我也没有听懂她的教诲。
  她善意地笑道:法律也平衡不了一切纠纷,在踏入死板的条文也无法破解的困境时,并非逃避,而是面对。
  
  “并非逃避,而是面对。”我默念了很多遍,直到他下车离开。
  车子重新发动,一路向西西里岛驶去。晨雾渐开,彼时东方天空隐现鱼肚白,不过多久,新一天的第一缕光线将会突破云层罅隙洒向大地。我想我还不知道自己在追逐哪里,但我不会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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