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试金石 作者:年呈(晋江2013.12.1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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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同人)[家教]试金石 作者:年呈(晋江2013.12.18完结)-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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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要跟埃莉卡小姐谈谈。”
  她又用那种老板娘的口气说起话来:“你我都不在乎他那些……”
  “不,我在乎。”我忧心忡忡地打断她:“我不是你的公主,杀了太多人毫无知觉;我只会,而且只将会杀一个人,所以我了解生命可贵。”
  她怪异地看看我。
  我急忙拿过酒杯也喝了口酒:“在我跟蓝波彻底谈崩后,我重新确认了自己想要什么。蓝波说的对,我差点被逼疯了……黑手党和普通人,我的亲人和同事朋友,我哪一方都放不下,明明离开那么久,蓝波一出事还是一头扎进来。”
  “我想得很清楚,波维诺已将我除名,蓝波也不将是我弟弟,我在安宁世界里又有前途可观的事业,为何我还要执念于此……”
  “你选择‘正义’的那一边?”斯图亚特问我。
  “不,”我注视着她的眼睛:“我选择于我有益的那一边。”
  “你在坚持什么?”凯莉抬头看我:“你要的是对黑手党的报仇,还是对律师职业的操守,或者是你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正义感?”
  
  “都不要。”我坚定地说:“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公正’这个可笑的概念是人类发明的,在人类以与作弊无异的头脑创造出科技称霸地球前,‘弱肉强食’的真理已统治地球几十亿年。”
  “现代人的社会是漂亮伪装下的屠宰场。贫富差异,工作薪水,非洲和西欧,你从哪里得出‘公正’二字?从富豪们拿出一次下午茶钱救济饥肠辘辘得了浮肿都没钱治的贫民窟孩子那里,还是你曾经称霸里世界、如今被彭格列收作人质的古老家族那里?”
  我能看见她眼里的倒影,就像我眼中反射的血光可怖无比:“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并尽己之力帮扶无辜。这才是真正的公正。”
  
  这个世界上没有公正。
  当尖刀刺破他人的心脏,同类的血流淌满我双手时我便一清二楚。
  
  他没有错,奉家族之命铲除异己;我也没有错,只想留存性命。
  那么杀了他的我是恶吗,被夺去生命再无希望的他是善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那刻我觉得呼吸都那么困难。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知道这个在人吃人的地下社会看尽风雨的老江湖在家族失势后看透了什么。
  我净身出户,因为我看不惯黑手党里的背叛杀戮,但当我进入“干净先进”的光鲜社会后,我发现其实哪里都一样。人们依旧口是心非,依旧出口伤人,依旧为了一点点的不顺心便针锋相对不留情面。每每站上辩护席看着迎面相对满眼通红的原告被告,我总庆幸幼年残忍的经历反而使我习惯了勾心斗角。
  当人可以为了股权钞票六亲不认,身为旁观者,只会觉得一阵阵恶心反胃。
  
  “所以才阻止。”
  “因为知道人可以为了一己私利而吃人,我才相信自己是对的,并竭力阻止同类残杀。”
  
  医术治疗的是伤痛,法律抚平的是整个失控的社会不堪重负的道德神经。
  我不想看弱者被欺辱,不想看强权者为所欲为。即使这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也请别忘了一切建立在我们同是人类的基础之上。
  法律最终维护的是人的权利,律师最终保护的不过是自己相信的人心。
  我只能相信自己,而非相信什么公平。
  
  “做错事要付出代价,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人不懂,你让我有什么办法。”
  “我杀了人……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于情,我被逼至死角才心生杀意;于理,我正当防卫过失杀人……法律的变通和死板都像是一把双刃剑,你不可能永远抱着除恶扬善的佛祖心肠去面对,哪一方都会有隐情,判决也不可能侧重单独的一方。”
  “我只能站在于我有益的那一边——根据本身价值观的判断来行事。我是这么想的。”
  
  “那你相信什么?”凯莉反问我:“抛弃社会给你灌输的思想,你相信什么。”
  心跳就卡在嗓子眼。“所有人都能幸福地活着。”
  
  “——你不觉得可笑吗?”
  “随你的便吧。”我摇头:“我决意如此。”
  “谁会在乎呢?”凯莉不平地说:“谁会在乎你呢?”
  “我在乎。”我指着自己:“我在乎。”
  
  那时,我用我所能庄重的口吻说,我在乎。
  坚信这世界还存在道德良知的我,很在乎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幸福地活着。
  
  我不知道还能抱着这天真的梦想走多远,那位律师说不出三年我就能明白自己是对是错,然而时至今日我唯一能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然而这把双刃的剑在手,刺向何方仍是由我自己定量。
  我并不在乎无路可走,
  
  一语终了,我去为自己倒了杯水。斯图亚特保持了罕见的沉默,在我冒烟的嗓子被水滋润过后,她才用一副前功尽弃的表情对我说:“我差点就把埃莉卡小姐诱导到复仇之路了。”
  “你这女人……”我白了一眼她:“苏艾特老爸是你亲自举报的吧。”
  “嗯,Bingo~”
  “滚你的。”我顶着头顶青筋咬牙切齿:“一边忠诚于家族不择手段地坑我,一边想救自己的公主不停劝诱我回黑手党,你是精神分裂了么?”
  她反倒恬不知耻地笑道:“埃莉卡小姐难道不是该称赞一下我的面面俱到吗?”
  “在由衷感叹你的两面三刀之后,我的理智选择是立刻报警。”
  
  斯图亚特对此一笑了之:“世界上大多数人的行事动机都是利己,不论是生前利还是死后名,连法律公知埃莉卡小姐也是。有伟大牺牲精神的人少得可怜,我算一个,但因为我愿意为之献出一切的人是位黑手党,在世人看来我比单纯执念于己身正义的埃莉卡小姐低贱不少……世道如此,您又何必紧抓所谓公平正义这种洗脑主义不放,照您认为正确的去做就是了。”
  我怀着敌意与敬畏看着她:“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
  “旁观者清。”斯图亚特举起酒杯,红酒如注流进玻璃禁锢中:“我知道你们这些经常跟黑手党打交道的律师在想些什么,无非是发现了残忍之人埋藏于心的善意后,自己一直坚信不疑的‘善恶有别’理念产生动摇罢了。始终不敢正视人性,不敢承认黑与白间存有灰色地带,您才被我轻而易举地牵着鼻子走。”
  
  “看在主公的份上我送您一句话。”她与我碰杯,怀着与初次见面时无二致的礼貌与疏离:“法律仅是秩序的标尺,唯有人心才是善恶的试金石。”
  
  陈年红酒在无色的杯底转动,与她暗红的唇彩溶为一色。半透明的液体倾斜流淌,从雪白桌布的一端扩散成浆花的形状,鲜红耀眼,直至顺沿桌角滴落在了地上。
  就像破裂的杯口划破柔软的现实,浅灰色的面目并非可憎,识破真相的时间里甜蜜入口,唇破血流。
  
  “埃莉卡·波尔塞林诺小姐。”斯图亚特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您的酒洒了。”
  
  我低头看见满手的酒水,双手同样是亮眼的明红,却停止了抖动。
  我叹了口气,拿过纸巾擦干双手。刀依然在我手,即使再次想起那晚也再无恐惧袭来。我知道她说的没错,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您想好了?”斯图亚特问我。
  我点头道:“想好了。”
  




☆、夺宝游戏

  帕茨老师走进酒吧时,蓝波正手舞足蹈地向我汇报探监情况:
  “说通啦,多简单啊。蓝波大人的首战告捷!……知道吗,我就像阿纲在谈判桌上一边笑得跟见到京子姐一样,一边把话说得难听又委婉至极……‘跟我们说实话吧,谁把毒品卖给你,又是谁给你提供了货源’,用这句结尾,他的脸色就像腐败掉的牛奶……”
  我正整理着从法院拿来的诉讼材料,抽出空档喝水,帕茨老师已走到蓝波身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得出你长大了不少,埃莉卡的小弟弟。”
  
  我一口水喷了出来:“哦诸神慈悲,老师……咳咳,求您别用这么带有歧义的形容……”
  蓝波半是畏惧半是惊吓得逃到我身后,还不忘在我耳边悄声说:“我算知道老姐你那么孟浪的言行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了。”
  “只是理解偏差罢了。不怪你们,我年轻的时候也讨厌长辈开玩笑。”帕茨老师朝蓝波笑道,但我留意到她眉头紧锁,眼中也堆积着深沉的阴影。
  我主动站起来:“您怎么会来这里?”
  “埃莉卡,你还在为二审作准备吗……”帕茨老师在桌边坐下,假装翻看着那叠废纸,我注意到她偷瞥向我的眼睛同样闪动着暗光。
  “蓝波?”我转头喊蓝波,才发现他早已溜上楼,我听见楼道上苏艾特一声惊呼,而后蓝波尴尬的喊声响了起来:“小姐,我朝天上诸神发誓还不行吗,我从来没有轻薄过你!我可是有……”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帕茨老师在此时清了清嗓子:“埃莉卡,有个坏消息……”
  “老师,从来到威尼斯的那天起我就不知道自己哪天听到过好消息。”我为她倒了杯水:“是什么?”
  帕茨老师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眸里此刻盛满忧虑,她抓住我的手:“埃莉卡,我在司法部有几个熟人,他们刚刚告诉我……虽然你很快也会被通知到,但我认为由我告诉你比较妥当。”
  胸口开始有巨石堵塞的感觉。“您说吧。”
  帕茨老师露出那种母亲才有的怜惜:“艾丽,我很遗憾……他们查出你和波维诺家族的收养关系,禁止身为被告亲属的你参与本次案件,并要求审查你的律师资格。”
  
  玻璃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为什么!”我跳起来,强压着蹿进眼中的怒火:“是哪个天杀的告了密?!”
  帕茨老师扶住额头叹了口气,苍老的手依然紧紧握着我的:“坐下,孩子。”
  “不要!”我正怒火中烧,口气比任何时候更冲:“司法部那群只会跟黑手党狼狈为奸的蠢货!他们怎么可能有闲情雅致来管这么小的案子!”
  “别着急,艾丽。”老师柔声道。
  “不要!”我挥手把第二个杯子打碎在地上:“他们有什么资格审查我的律师资格!只会使阴招的货色,有本事把我的律师证直接吊销好了!”
  “埃莉卡!冷静点!”帕茨老师低声呵斥道。
  我的心猛地一颤。
  帕茨老师看我一脸不甘,无奈地用手指关节敲了敲木桌:“听我的话,艾丽。”
  
  我闭紧嘴巴慢慢坐回椅子上。
  帕茨老师喝了口水,缓慢地说:“奥斯塔(Aostar)告诉我你接下这个案子后就一天天地失去冷静,我起先还未相信,毕竟你的镇静是出了名的。”
  “不用他多嘴。”我推开她递来的信件:“他只是我的助教,若想对我指手画脚,等他念完博士再说。”
  “但他没说错。”老师尖锐地指出,“奥斯塔很关心你,他也是你的师兄。”
  “谁要他的关——”话未吐净,我撞见老师如黑曜石闪亮的黑眼睛,只好把视线连同话题移向一边:“他不理我。”
  “你不是小孩子了,得先道歉才行。”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师:“那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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