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死； 为了生。 为了正义。
为了什么都可以； 只要他没事。 谁来救救他？ 谁来救我们？
“龙崎； 龙崎！” 黑暗中； 有人推着我的肩膀； 有好几张脸在我眼前摇晃。
“龙崎； 你冷静； 先把月放开； 我看看他的伤势。”
谁在说话？ 放开月？ 不放不放！ 不能放。
我摇头； 努力的摇头； 再抱紧一点； 我一定要抱紧他。
“不行了； 渡； 他听不到我们说话。”
“月只是晕过去了； 头部有伤口。 龙崎； 你放开他； 我帮他包扎。”
“我进去看过浴室了； 浴缸旁边有血痕； 有撞击的痕迹； 他可能是用头狠狠的撞墙。”
“怎么办？ 龙崎死不放开； 我没办法替月包扎和检查啊。”
“没办法了。”
颈后骤然一痛。
声音嘎然而止； 眼前堕入一片黑暗。
什么也听不到； 看不到。
“龙崎。 醒醒。” 温柔的声音萦绕耳边； 是我最爱听的声音。
“龙崎。” 伴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 一道温热的呼吸闯进嘴里； 如灵动的小鱼跳动； 搅乱一池春水； 清香从鼻端窜进来； 如夜月流动； 魅影残香。
要说这样我还没醒过来的话； 肯定是骗人的。
“月。 你怎样了？” 惊慌的伸手摸摸身边的人； 月捉着我的手说没事。
“龙崎； 你也该放开我了吧？”
啊？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紧紧抱着月睡在床上。
“害渡都几乎不能帮我包扎了。” 月笑着埋怨。
“那； 这个绷带怎么来的？” 我心痛地抚过月头上的白色绷带。
“你像傻瓜一样死死抱着我； 不肯松手； 渡也没办法帮我检查伤势； 也不能替我包扎。 你又不知为何突然听不懂他们说话。 不得已； Mello把你劈晕了； 你还是不肯放手； 渡只好草草替我包扎完； 让我休息。 等你醒过来再替我看看。 这是我醒过来后渡跟我说的。 那时你已经晕了。”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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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现在； 我和龙崎正坐在平时由渡开的那辆黑色轿车内。 下午的时候； 我和龙崎还有Mello来到这座位于东京都千代区的大宅前。 Mello带着某件东西已经进去了。 我和龙崎则在车内守候； 并看着由Mello携带的小型摄像头实时传送回来的影像。
“龙崎； 你捉痛我了。” 龙崎捉着我的手低头想得入神； 根本没有看录像。 一会皱眉； 一会咧嘴傻笑； 他想什么我可清楚得很。
“啊； 对不起。 想得太入神。” 龙崎抬头望着我说。
“没什么。 别想了。 我没事。”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龙崎的面突然在我面前放大； 揽过我的肩； 唇吻下来； 带着他独有的甜腻的味道。 一下下地蹂躏着我已经泛肿的唇。
“月； 我想要你。” 一边吻一边梦呓般的说。 手指自动掀起我的外衣； 爬到里面去。
我一下拍掉他的手； “少来。 昨晚弄得我腰酸背痛。”
自从他知道我恢复了部分记忆； 并且有昨晚疯狂的一夜后； 似乎再没有什么需要顾忌； 想吻就吻； 想咬就咬； 再下去肯定是想做就做。 辛苦的可是我。
不过； 不可否认； 我还是挺高兴的； 龙崎在我沉睡的期间也做了很多事； 在我需要的时候他每次都在我身边。 记忆这东西其实很奇妙； 没特意想起； 可是； 他总是会时不时跑出来； 提醒我过去发生的一点一滴。
丝丝暖意在心底化开。
回想昨晚； 其实我也是心惊胆颤的。 事情远没有我告诉龙崎的那么云淡风轻。
创始人的精神力我可是深有体会的。 所以； 当他开始在我脑中说话的时候； 我开始运起小金教授的方法抵御。 无奈； 两人的差距太远； 根本不堪一击。
如果死命抵挡的话； 不知道会不会反而引起他的怀疑； 知道我掌握了这种方法； 可能会对之后的调查不利。
当时正是抱着这种想法； 才导致之后的生不如死。
“关于你上次拾到的那本黑色的东西； 我需要再看多些； 你赶快想想相关的记忆。”
不想让龙崎他们知道担心；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时； 我借口说洗澡休息先行离开。
强忍着些微的头痛； 背着他们； 如常地走上楼上的房间； 我先是躺在床上； 慢慢在脑中回想上次曾被读取记忆的情形。
上次创始人入侵我的脑袋； 很痛； 痛到意识模糊； 连自己被入侵也不知道。 然后我看到了自己拾到Death Note的情形； 我回到了学校； 拾起了笔记； 然后回家； 拿起笔写下第一个名字。 然后； 龙崎跑来找我。 我不想让他看到龙崎； 抱着这强烈的想法； 然后； 一股清凉的力量就把这种令人痛楚的感觉反弹回去了。 这时； 我已经知道； 那是属于我自己的精神力。
这次； 或许精神力的防御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至少我暂时还没有上次那么痛。 而我试图用想象的信息去蒙骗他。
脑海中想着黑色封面的Death Note； 一边闪过其它的念头。
“朝日月； 我不需要你用臆想的假像来欺骗我。” 一声低沉磁性却带着明显怒意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的时候； 我顿时全身震了一下。
来了。 脑中的钝痛加剧； 像有一把刀慢慢一刀一刀的在脑中挑开表层； 查看里面的记忆一样。
我知道； 脑细胞在强烈叫嚣着抗议。 可是； 我无法保护我的脑细胞； 只能任由他查看。
能保持我意识清醒已是几乎用尽力气。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 脱去衣服； 开大水龙头； 把水调教至高温； 把自己浸在热水里； 试图全身放松； 把所有的精神和力气都集中到脑里； 想象自己置身在草原中； 慢慢一层层的筑起屏障。
可是； 想象的速度远不如他读取的速度； 我一层层辛苦地建立起来的意识城堡正摇摇欲坠； 似乎随时会土崩瓦解。 仿佛这堵墙并不是用水泥建的； 而是用纸搭的； 微风吹过也要晃两晃。
黑色的封面； 用英文写着Death Note。 翻开内页； 是简单的并行线白纸张； 跟一般的笔记没有不同。
黑色的封面翻过来是How to use it…… 封底也是用笔写成的规则。
规则的第一条。
“The human whose name is……”
不； 不能让他看到。 不可以； 不可以。 停！！！
龙崎； 救我。 救我！
黑发； 白衣； 蓝色牛仔裤； 微微弯曲的背； 稍显凌乱的黑发； 赤脚。 这个人正背对着我站在我的前面。
“月……月” 他叫我月。
前面的人慢慢扭头过来； 再慢慢转身； 逆着光；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还是一直叫着； “月……”； 并向我走过来； 伸出手。
不行！！ 别过来。 别过来。 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脸。 他的背后还有一个金色的人影； 和一个白色的人影。
不可以把龙崎他们也卷进来；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可以； 所以； 千万不要过来； 离开！你们赶快离开！！ 不要向我伸出手； 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要握紧。 但是； 不能……
如果要牺牲； 那么牺牲我一个人足够了。 我的命还给你也没关系。 只是； 不要夺走属于我们的记忆。 不要夺走我重要的人的生命。
人影越来越近； 越来越清晰； 已经可以见到那个宽阔的胸膛； 已经可以闻到属于他的温暖的气息； 已经可以听到他温柔的呼唤； 已经可以看到他长年不见天日的过于苍白的颈项。
我知道我已经抵挡不了了； 既然精神力不够； 那么； 只好采取最后也是最直接的手段； 物理力量解决。
没时间让我再想其它的办法了； 我把脑袋狠狠的撞向墙壁； 冰冷坚硬的墙壁碰上脑袋； 是不同于精神力入侵的钝痛； 但是； 还是很痛。 不过； 只要不死； 会不会脑震荡已经不是我考虑的范围了。
扶着墙壁； 额头狠狠的撞过去； 一下； 两下； 疼痛的知觉盖过了精神力； 注意力集中在传导疼痛的纤细神经上； 尖锐的痛楚内外交困般轮番折磨我的脑袋； 而我还得不停地刻意地去感受痛楚； 以忘却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三下； 四下； 让我晕过去吧； 让我晕过去吧； 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的盼望黑暗将我吞没。
红色的血顺着额头留下来； 流过眼角； 抹一下； 再流下来； 再抹。 粘腻的猩红流过鼻梁； 从嘴角渗进口里； 血腥的气息在口中浓浓的化开。
几滴来不及擦掉的血珠流下来滴进水中； 化开一个个殷红的圆。 血融于水； 滴答滴答； 水被染成迷人的淡红； 更多的血滴下来； 模糊了双眼；世界一片赤红。
血沾上手指； 手掌抓划过浴缸的边缘； 死命的捉着； 抑制想要制止这种疼痛的冲动。 只要我昏过去； 那就结束了； 所以； 快点让我晕吧。
或者； 如果那是我自己的精神力的话； 请快点苏醒； 请快点出现。 不然； 我会永远后悔。
在我终于如愿以常昏过去前； 终于把那个白色的身影成功从脑中驱除； 那么； 你就安全了。
黑暗的迷茫中； 一个黑色的身影隐隐约约的出现。 他有着橘色的头发； 琥珀色的眼睛； 高挺的鼻梁； 薄薄的唇； 最重要的是； 他和我有着同一张脸。
他向我伸出手； 慢慢飘过来； 带着那道清新的风； 如春天太阳刚升起的清爽纯洁的气息； 我也伸出手； 慢慢靠近； 最后； 我们十指相贴。 暖融融的气流从他的手流向我的手； 他的记忆流进我的脑里； 于是； 我终于知道； 他就是我。 沉浸在宛如母体羊水中的温暖海洋里； 我见到了部分我以前的记忆。
当我慢慢恢复知觉的时候； 感觉到一双温暖却在颤抖的手紧紧抱着我。 抱得那么紧； 紧得我心头发疼； 那双手颤抖地诉说着主人的心情。
然后； 突然； 手的力度减弱了； 虽然没有颤抖； 可是仍然抱着； 固执地不肯放松。
“龙崎还是不肯放手； 算了； 我先替月包扎吧。”
我睁开眼； “渡？”
“啊； 你醒了。 你头部受伤了； 我先替你包扎。”
我略微点头； 头依旧很晕； 不能太用力的晃。
然后； Mello简单向我说明了情况； Near问 “夜神没事了？” 语气透露着担忧。
“嗯。 抱歉； 我想休息； 晚点再找你们谈可以吗？”
“当然。 龙崎醒后随时叫我们好了。”
“明天带着笔记去找小夜子。” 是我听到那个声音说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Mello手中正拿着一本黑色封面； 上面写着Death Note的本子进入小夜子的指定地点。
44
视线转到Mello传送回来影像的车内小型监视器上； 旁边是全球定位系统的屏幕； 显示着他们这辆车的位置及附近五百米范围内的道路。 调查总部的Near现在也正看着同样的屏幕。 四人像上次一样； 通过小型的通讯器对话。
定位系统下面是CD唱机。 打开唱机； 我问“月； 要听些什么么？”
“随便。” 月点头说。
随便抽了张古典乐的CD放进里面。 第一首是月光奏鸣曲。 舒缓的乐声回荡在小小的车厢内。 我握着月的手； 望着屏幕； 听着音乐； 如果就蛋糕就是完美的下午了。
Mello进入这座大宅的黑色大门后； 还没有遇见一个人。
进入大门后； 在门口换了拖鞋； 走上一条铺着深褐色木地板的长廊； 长廊很静； 每隔五米有一盏小小的黄色射灯； 走廊的光线全依靠这些灯了。
侧耳倾听； 完全听不到人声； 或者是其它证明有人生活在这里的声音； 可能是事先已经把所有的人调走了吧。
Mello用带着黑手套的手小心的试着旋开房间的门； 但是； 长廊上的三个房间都上锁了； 一无所获。
继续向前走； 大概走了五分钟； 在长廊尽头的一个小矮柜上有一张白色的卡片。 上面是一个小小的水晶天使纸镇。 Mello移开纸镇； 小心地拿起卡片； 打开； 上面写着； “向前走； 走过回廊； 到达湖中央的小花坛来见我。 期待你的光临。”卡片透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字迹清秀洒脱；看起来让人很有好感。
就在Mello拿着卡片站在黄色灯下看的时候； 在某个角度之下；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