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慕容复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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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慕容复同人-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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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将喧声不绝,慕容复却只侧目瞟着萧峰的反应。只见那统军一个火字出口,萧峰双眉便是一皱。众将说的越是兴奋,他眼前便越是看到当日河董城大火之后那一片惨状,连呻吟辗转的声音也清清楚楚冲进耳来;然身为主帅,重责在肩,如何能对敌仁慈,只是一双浓眉愈皱愈紧,本来按在地图上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拳头,沉思默默,一语不发。

    慕容复一见这神情,眼光刹那转冷,面色也是一沉,但转瞬之间,便将阴沉之色尽数敛去,云淡风轻地一笑,道:“众位只说对了一半。火攻虽快,但须知现下秋高气燥,草木皆干,一旦风势反转,反误了自身,却是不可不防。”

    众将闻言一愣,暗道这样好计不用,又有什么法子能全歼敌方大队人马了?但这时已对他大是信服,倒也围拢来问道:“那么依慕容公子说,又有甚么妙计?”

    慕容复斜睨萧峰,果见他容色转霁,眼底深处不由划过了一丝笑意,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上蜿蜒奔流的胪驹河,道:“我们中原有一句话,道是‘水火无情’。若不宜火攻,何不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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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卜敌烈联军兵过十万,乃是倾族而出,除阻卜王身在镇州戍守,其余各部落酋长、夷离堇,都各率本部军屯在胪驹河畔。辽军这一把住了南岸渡口,阻卜军尚不怎样,敌烈八部人马眼见自己部族的归路截断,却早已慌了;数日猛攻不下,更是焦躁。这一日清晨,敌烈各酋长方聚营中,忽报辽军挑战,真是喜上心头,大叫:“这些契丹人自己来找死,可放他不过!”冲出营帐,提刀上马,山呼海啸般向阵前猛扑过来。

    双方短兵相接,顿时人喊马嘶,刀光枪影,弦声箭风厮混作了一团。辽军虽然人少,却个个骁勇,死战不退;敌烈军心急求胜,更是蛮打恶拼,一场厮杀震得尘烟飞卷,地动山摇。这场仗直打了一个多时辰,自晨光熹微杀到白日高悬。敌烈军见连番冲锋都被挡住,不觉烦躁起来,仗着已方人多势众,令旗一挥,兵分三路,放马猛冲,自左右两翼同时向辽军包抄下来。这一来辽军登时应付维艰,勉强抵抗了几个回合,中军帅旗忽然高举,号角声呜呜大作,潮水般溃退了下去。

    敌烈各部一见大喜,都道:“须不能放他们逃了去!”左右两股军马斜插上来,箭如雨发,截断了辽军回营道路。辽军见无去路,号角声中,一路便顺着胪驹河岸直退而去。

    敌烈诸酋长哪肯放过,一声令下,道:“追!今日一个辽人也不可放走!凡斩敌首一名,马匹武器就归本人所有!”这些部族平日生活艰苦,全凭战场上掠夺,一听更是人人争先、个个恐后,呼哨大作,纵马紧追不舍。阻卜军本在后观望,一见辽军败退,也不肯平白失了抢夺的机会,鼓声一起,分一半人在营戍守,另一半跟着敌烈军便猛追下来。

    这支辽军所骑的都是上选良马,阻卜敌烈联军虽然气势汹汹,一时却也追赶不上。赶出一百余里,早见辽军的军器旗帜,沿路丢得满地都是,这部族军本无甚军纪,许多兵士忍不住下马便夺。又绕过一个河湾,只见辽军烟尘远去,当地咩咩声大作,竟是遗下了上千头牛羊。这联军前日给抢了辎重,正焦火中烧,一见更是大喜。诸酋长虽是喝止不住,但心急歼敌,也不肯停留,当即各自分兵,留下来收拾抢夺,主力则毫不放松,继续衔尾急追。眼见前方辽军愈奔愈是队伍散乱,旗帜歪斜,众酋精神更长,都指着那面风中飘摆的帅字大旗,叫道:“谁夺到这面大旗,契丹主将财物都是他的!”众兵卒高声呐喊,谁也不甘落于人后。辽军给追得紧了,只得暂且停步,回身拼杀一阵,但敌众我寡,悬殊过大,不一时,又只得掉头逃奔。

    这般追追停停,不觉已红日西坠。辽军当先奔到了下游一处三面环水的河谷,只见马蹄所踏,土泥四溅,长草几有一人来高,只北面半片高岗生着一片疏林,四下里除却水声,更不闻别物。但听身后蹄声如雷,追兵已至,帅旗举处,一支军都奔上了高岗。

    阻卜联军随后便至,也欲冲上高岗去,但辽军居高临下,箭如飞蝗,却不易攻上,连冲两次,都丢下了几百具尸首。待要再冲,阻卜军主帅定睛看了看四下地势,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虽是蛮族,不曾读过什么“山头扎营,兵家大忌”的兵书,但多年鏖战,经验极丰,见辽军全数驻于高地,辎重又失,岂非正是自处绝境,当下叫过敌烈诸酋长,指点道:“如此这般,我们只需四下团团围定,这一点残兵败将,还怕他们飞上了天去!”众人看时果然,忍不住都大笑起来,当下指挥大军就地扎营,将这高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铁桶般水泄不通。

    高岗上辽军见了,许多人目中不禁微现忧色。其中一名统军详稳不是别个,正是那急性子的耶律葛,这时看着天边晚霞似火,更有些忍耐不住,走上两步,大声道:“慕容公子,你看天气这等晴法,当真会下雨么?”

    这支军,自然便是慕容复设计中的诱敌之部。

    原来那日定计时,慕容复说到用水,听得众将都是一呆,不明所以。慕容复一笑,徐徐解释,却是他料两日之内将有大雨,“这河谷地势低洼,一遇雨水,必成泥淖,草原行军全凭马力,一旦陷身于内,纵有天大兵力,只同虚设;那时我军前后夹攻,胜又何难!”

    众将听得明白,脸上惊愕之色却丝毫不散,竟没一人做声。萧峰微一皱眉,低头沉吟了片刻,沉声道:“慕容,以大雨陷敌,当有几成把握?”

    慕容复毫不犹豫,应声便道:“十成!景福二年时,西夏有李元昊伐肃州之事。那时他兵威之盛,远过回鹘,便是因天降大雨才致无功。在城池之下尚且如此,何况身处旷野,无处可避,陷敌只有更易。”

    这话不说犹可,一说之下众将愈发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有人道:“慕容公子,你莫忘了,现下可不是夏秋之际,常有大雨。眼见已交十月,过不几日,雪也要下了,哪里还有甚么雨水?这……这未免……”

    这人虽没说出口,但众将脸上表情,分明便写着“哪个能信?”慕容复面色不动,目光却瞬间沉了下来,长眉一挑,便要开言。然而一个我字刚到唇边,萧峰已然淡淡地截道:

    “我信!”

    今日之战,遂便依了慕容复之计,由他自率太和宫卫军诱敌,萧峰则统撒里葛部于后,预备夹攻。跟随慕容复的众将对那降雨之策虽是难以置信,但想若成前后夹攻之势,破敌亦有把握,故而一路上都依足了他的佯输诈败,果然诱敌至此。但这时眼见重兵合围,天气又是这般晴朗得紧,许多人心头都有些发毛。听耶律葛一问,呼啦啦便围了上来。

    慕容复唇边冷冷一晒,倏然回身,并不回答,低叱道:“众军,速速休整,不得喧哗!”

    众将结结实实碰了个大钉子。然见他手中闪烁生光,正是主帅所颁令箭,有此在手,便是军令大如山,不敢多问,一个个摸了摸鼻子,自去扎营,只是心中兀自嘀咕,都想:罢了!事已至此,等候大王前来就是,就算没甚大雨,也不过是跟阻卜军拼命,老子们还怕了不成!

    山上忙着扎营休整,岗下也是一般。阻卜军穷追一日,人困马乏,见辽军已是瓮中之鳖,更加放心,都忙着将夺来的牛羊宰杀了,饱餐一顿,倒头便睡,只待明晨杀上山去。

    睡到黎明时分,阻卜军主帅忽听得异声大作,竟如万马奔腾,征鼓震地,一惊跳起,冲出帐来,不由大吃了一惊——不知何时,这千里草原上风雨大作,白茫茫的雨水犹如天河倒泻,劈头盖脸直浇下来。天地之间,唯闻水声,对面三尺已不见人形。这样大雨,休说眼下已近深秋,便是夏日也难得一遇,枉他土生土长四十余载,竟是丝毫也没料到这一番变故。

    阻卜敌烈军梦中惊觉,都知道不妙,急忙上马欲寻地避雨。怎奈此一地既低且湿,泥土格外松软,大雨一浇,顷刻变成泥浆。战马陷在泥中,一匹匹被浇得咴咴暴叫,却只拔不动步子。而四下里莽莽都是长草,不见半株大树,唯一一片林木,却在辽军扎营之处。阻卜军叫苦连天,这才知道辽军高岗扎营的用意。诸酋长都是老手,情知再过一时,全军都要陷在这大泥淖中,当下冒着风雨,高声传令,命全军最强壮的几百匹健马连成一排,彼此以绳索牵住,同时前冲,为大军开路。

    众军趟泥踏水,并力前冲,艰难地行了约半个时辰,雨雾中已望见前方河口,就要脱离谷地,不由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一刻,那几百前锋健马突然暴跳起来,发疯也似地掉头狂奔,碗口粗的绳索都被挣脱,马上骑士呼叫连连,一个个甩落在地上,挣扎不起。众酋长隐约瞧见前方有变,刚要询问,前军中猛然已响起了一片完全不似人声的狂号:“土龙!土龙翻身了!”

    只听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真似天地间倒了半座须弥山,胪驹河浊浪滔天,夹着无数石块、泥土、草叶,滚滚黄水犹似困龙脱缚,野马离缰,向着大军直冲过来!

    原来这一带河谷地势低凹,更兼着河道迂回,水流不畅,这时暴雨之下,那洪水无处迅速流泄,只得在平地上寻一个出口,泥沙石块,随水俱下,一泻千里,无可阻挡,这便是今人称之为泥石流的天灾!

    辽军立在高岗之上,水势难及,又有树木避雨,卷不进这一场天灾,然而脚下大地猛烈颤抖,风雨的怒号直如要吞没万物,将天空都撕成粉末。顷刻之间,眼见那一支昨日还威威赫赫的十万大军,已在浊水泥浪中冲得七零八散。人头马影,上下浮动,在茫茫雨雾中转瞬便被吞没。但一声声凄厉的悲嘶惨嚎,却纵然狂风暴雨也难以湮没。饶是众辽将胆大豪勇,此时也不由得面如土色,都屏声静气,紧紧抓着坐骑缰绳,唯恐马匹受惊逃去。那马儿则紧紧靠着主人,人和马的身子贴在一起,都感觉到彼此在不住发抖。

    唯一镇定如恒的人,只有那个慕容复。瓢泼般雨水不住打在他身上,青衫长发都已湿透,他却恍如不觉,当日决策,他只说了一个雨字,连萧峰也并不知道,这泥石流之灾方是他设计的真正用意所在!直到这时候,众将才略有所悟,只见他唇边笑意冷如寒铁,眼光却如火灼热,只看得不寒而栗,偌大辽营,再无一人敢私语半字。

    泥石流威势极猛,但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得片刻,雨势已渐渐变小,泥流在低地也奔流不远,慢慢凝固下来。忽然雨止风住,天地间声息忽弱,几令人怀疑方才那一场变化,不过是自己所做的一个噩梦。然而对阻卜敌烈大军,这却不是梦寐,而是比梦更可怖的现实。十停中只三停仗人马强健,硬冲出一条水路,踏上了河岸边实地,死里逃生,其余大部,则都已葬身在那滚滚澎湃的浊流之下,连尸骨也早已寻之不见了。

    慕容复紧抿着双唇,在腰间一按,呛啷一声,一痕秋水跃在掌中,只映得面色如雪,正是“永康”长刀。他并不言语,只向岗下敌军残部当头一指,众辽军蓄势已久,立即同声高喊,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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