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种阴谋论都上场了,当然还有一些花边新闻。
官宦之家都是知道的,这忠顺王爷与皇帝在朝堂上势成水火,这会儿忠顺王爷又和异族人见面,那可就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一行为导致很多曾经中立的老学究们往皇帝那儿开始靠了。本来人家不愿意掺和的,再怎么争,最后天下还不是姓岳的。但是你勾结外族人就犯了那些清流的忌讳了,你们皇家怎么内斗我们不管,但是你决计不能把这中原的天下拉上外族人。
再者说,前天夜里边下了一场雷暴雨,那忠顺王爷家的主屋就被雷给劈了,房子直接就塌了一个角,好歹那天忠顺王爷没歇在那屋子里头。民间谣言四起,都说那忠顺王爷勾结外族让岳家先祖震怒,这是警告啊!
皇帝听闻很是震怒,对着这样的鬼怪只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忠顺王爷被罚俸禄一年,同时去皇陵守墓反思一年,这一年中军队管理的权利就暂时移交到睿亲王手中。
不过这朝中事情没完,家事又赶上了。
昨天一大批的刺客闯入忠顺王府里边要刺杀忠顺王爷,说是要为民除害,当然,最后是没得逞的,忠顺王府的守备都快赶上皇宫了。不过,倒是把忠顺王爷刚刚三岁的外孙给吓着了,据说到今儿个还有些痴傻,太医说怕是不好了。
这忠顺王妃一听就暴怒了,满京城都知道忠顺王府有只母老虎,当年还在做姑娘的时候,忠顺王妃就是闺阁奇谈,谁让人家家中世代为国出征,不管男女,皆有一身好本事。嫁到忠顺王府以后,别说是妾了,就是通房丫头都没准忠顺王爷有一个,不过好在人家身子骨好,能生养,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这会儿好了,忠顺王不仅去逛了花街,还间接导致了她心尖子的孙子变得痴傻了,于是她发威了,整个忠顺王府从主子到下人没一个好过的。这忠顺王爷一下子被这么多事给打击到了,很是干脆的病倒了。
“说,那些个刺客是怎么回事?”忠顺王爷挣扎着靠在床上问道,一张本来保养得宜的老脸蜡黄蜡黄的,“还有我不是让你们在王子走后就把那些花楼的姑娘处理掉的么,怎么还会传出这种事情?”
几句话说的有气无力,没过一会儿便喘上了。
站在旁边的下人战战兢兢的答道:“王爷,那些姑娘我们确实让人处理了,可是就是不晓得为什么她们居然还好好活着,要不要我们把她们再次······”
“蠢货!咳咳咳······”费力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忠顺王爷是怒上心头,“现在她们死了,那不是明显我干的么?就让她们先萧遥几日,等这风声停了,我要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些刺客呢?”
“就是上次我们雇佣去在睿亲王府寿宴的那个杀手组织的人,您也知道,那个组织咱们动不了。”这回这下人的话中全是无奈,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忠顺王爷听到这里,一阵气闷,脸色通红,过了好久才把气理顺了:“滚滚滚!”
疯狂的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一双精明的眸子里边全是算计,到底是谁干的?
他知道不仅如此,连宫中埋下好久的贾元春那个钉子居然因为得罪了皇帝而被直接被打了板子扔进了浣衣局。每每想到自己辛苦了许久的布局被打乱他就心如刀绞。
不过没过一会而,他便笑了,即使如此又能怎么样?
兵权交出去一年那又怎样,军中全是自己的人,即使睿亲王掌握了一年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到最后兵权还是自己的。
至于那些流言,呵,谁在意呢,只要他掌握了这个国家,登上大位,看还有谁敢说三道四,倒向皇帝的不过是些无用的老学究,他要之何用?
至于贾元春倒是有些可惜了,不过他有的是更多的人来代替她。
只不过他想到的这些,别人怎么会没想到呢,这厢林恪也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林清泽这两天心情颇好,好的不行,笑眯眯的给林恪解释了。
“你以为爹爹我会想不到这些?没错,兵权不过一年时间,但是你忘了,云邈可是已经去了军中,并且不过几个月便已经战功卓着,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天。至于那些个老学究们,千万不要小看他们的笔杆子和人脉。也许他们并未手握重权,但是他们却是清流的代表,是士子们的典范,他们在仕林中的实力可不是一二般的,皇上正在慢慢启用那些年轻的寒门士子,他们刚刚进入朝廷并且拥有一席之地,那些流言会在他们还只是白衣时候便影响他们的政治方向,也许一开始效果并不明显,但是当累积起来以后,你便可以看到那巨大的成效。”
林清泽越说道最后,心情越是好的很。他知道以忠顺王那种自负的心理,是决计不会去考虑那些寒门的势力以及朝廷中现在还看似不成气候的新鲜血液的。
林恪默默的听了,心下暗道,原来自己还是差的远,准确来说,小打小闹他可以,但是论长远的布置他就捉襟见肘了,想来父亲他们这计划已经默默布置很久了,就等一个契机,而睿亲王府的寿诞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他甚至怀疑,连王府寿宴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父亲,你们这是计划多久的事情?那寿诞也是计划中的吗?听岳峥说他们家似乎从不会这般奢华的办一个寿宴。”有想法就要问出来。
林清泽听林恪这么问,倒是颇有些安慰:“此话不假,只是我们算到了结果,却没有算到过程。本来却是要拿寿宴发难,但是没想到的是忠顺自己往枪口上送,居然见了外族人,也没料到你姐姐会重伤。”说道林素重伤,林清泽自责不已。
“那刺客呢?还有为什么那么巧雷雨夜的雷会劈到忠顺王府?”林恪觉着现在自己就像一个相当无知的人,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那些刺客我们暂时还动不了,以后再说。”
“至于打雷的问题,问你姐姐去。”
☆、25第二十五章 元春归属
“老太太,太太,可是不好了!”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者除了王熙凤不作二想。
贾母正和孙女们玩笑呢,正好王夫人也跟她说了些日常里的好事,才把她说的心花怒放,这边怎么就叫上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鸡脚的,没得给丫头们看笑话。”虽说这话是斥责,可是口气明显带着笑意。
王熙凤现在哪里还管什么平时的八面玲珑啊,这都火烧眉毛了:“老太太,抱琴让宫里头带口信出来说大姑娘被贬到浣衣局去了,而且还挨了一百大板,现在都去了半条命了。”
“什么!”反应最为强烈的不是贾母,反而是王夫人,她连茶水烫了嘴都顾不及,直接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元春一向在宫里头乖觉,怎么就会被贬进浣衣局呢?”
贾母到底稳重些,虽是脸色变了,但是好歹撑住了,向底下的姑娘说道:“你们就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且不许提起,我们自有主张的。”
待孙女们都下去了,贾母才开始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个原因被贬进了浣衣局?里里外外都给说清楚了。”
王熙凤堪堪定下心来,那厢王夫人总算是坐回了位子上,就是手里的佛珠拨动的速度有些不正常。
“说是大姑娘因为顶撞了一位资历极深的老嬷嬷,而且不小心还把人给推下了水,皇上震怒,直接把人给弄进了浣衣局。”王熙凤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给说了,而且连字眼都是用挑的,深怕惹怒了面前两位大佛。
王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了,手一拍桌子:“就因为一个老婆子?元春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别说推了一个老婆子,就算是······”
“住口!”王夫人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贾母喝止了,任谁都知道她后边要说什么,“老二家的,有些话可不是你我能说的,宫里边那些个有品级的老嬷嬷们可是金贵的很得。”
转眼又看向王熙凤问道:“那嬷嬷可是有什么来历?”
王熙凤算是知道了,这厉害的还是老太太,一下子就戳重点上了。
“那位老嬷嬷本是皇上的奶嬷嬷,后来也伺候过皇太后好几年,是个有品级的。但是前两年因为身子不好求着皇太后,被放出宫去了,没想到竟然成了现在林家的嬷嬷,这次便是皇帝召见她进宫叙旧的。”
王熙凤瞄了一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王夫人,想来她也是晓得了这嬷嬷的身份不一样,别说是皇上的奶嬷嬷了,就是光伺候过皇太后,就是了不得。
贾母脸色暗沉,但是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熙凤见没人叫停也就继续说下去了:“本来也是好好的,谁知道后来那嬷嬷突然说想去看看安宁公主,当时公主又正好在水边看鱼。大姑娘和嬷嬷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便吵了起来,结果嬷嬷就掉进了水池。”
王熙凤说完后便不再说什么了,眼观鼻鼻观心,这时候不是该她显摆的时候。
王夫人脸色青白,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只得把希望寄托在贾母身上:“老太太,这可如何是好?对方是皇上的奶嬷嬷,皇上自是有感情的,难不成元春便要一直呆在浣衣局里边。我可怜的孩子啊,当时我就说不该往宫里头送,老太太可是您说的这是给家里头添光的啊,我可怜······”
“行了,别哭了,现在哭能解决事情吗?”贾母眉头一皱,眼里全是不悦,本来事情就够乱的,这愚妇还要在这里添乱子,“当年我们也是托了忠顺王爷的关系才让元春成了伴读的,但是王爷现在也是事情缠身,必然顾及不上。对了,刚才说那嬷嬷现在是林家的人?”
王夫人像是立刻找到了救命稻草,眼泪也顾不上擦了,急急忙忙的看向王熙凤道:“对对对!你赶紧往林府去一趟,让林家的人找那嬷嬷说一说,让她改个口。”
“改口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欺君之罪,人家怎么可能改口?”贾母相当不满的说道,这儿媳妇果然是个蠢的,“倒是可以让她去求个情。凤姐儿,你快些带上些上好的药材和好玩意去看看那嬷嬷,或许她软和下来就能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好歹让元春好过些。”
贾母的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这样也不晓得行不行。现在这宫里皇帝尚幼,还未有嫔妃,也没个求情的人。本来就是皇上自己下的旨意,去求皇上必然没结果,再说,皇上又哪里是我们能见着的,看来只能去求皇太后了,但愿我豁出这把老脸,皇太后能卖我个好。”
王夫人一见事情还是有转机的,立刻脸上就爬满了喜色,连忙去扶那要站起身的老太太:“那么媳妇一切就交给老太太了,元春那丫头的品貌将来自是要做娘娘的,到时候也给老太太长脸不是。”
这句话贾母倒是没反驳,在她的眼中元春也一定是个有大造化的,否则哪里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出生呢。
“那么老太太,我就先去林府了。”
王熙凤说完这话就在贾母的示意下急匆匆地往库里去挑东西,准备去林家了。
而贾母也是立刻吩咐了鸳鸯给她穿上品级大装,使人往宫里递帖子了。
“贾史氏,今儿个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太后端坐于凤座之上,一副雍容华贵之相,“可别跟哀家说你是来找哀家喝茶的。”
太后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母,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唬的贾母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