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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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轮回-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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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其实老天待他似乎已是不薄:有谁能在死亡之后又以另一具躯体体验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又有谁能在死亡以后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好像是没有的吧,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好吧,他承认,如果现在还是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如果现在他的躯壳能平凡一点的话,他会更满意的! 
  现在是在哪里?哪个年代?这具漂亮得不可思议又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是他娘的怎么回事?好吧,他承认,即使以他“前世”的久经商场,位高权重,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也无法保持平静了。是的,他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放下手中的一切,孤身一人飘然遨游于天地间,没有名利的牵绊,没有众人的注目,自由自在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看尽天下美景,体验各种不同的生活,可现在这样也太离谱了吧,他的新身份竟是一个男妓,而且是一个自幼被卖入妓院的16岁的男妓!!!! 
  从不知自己也会现出一副瞠目结舌的呆样,但在他于这个世界里醒来的刹那,他知道了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另一面。所幸,他很快便恢复过来,回到了21世纪里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商界奇人的本来面目。虽然他很少看小说,但他至少知道接下来要以一种名曰“失心疯”的奇症来搪塞一切,可当这里的主人——也就是这所男妓馆“藏心阁”的老板慎行讲诉这里的一切与这具身体主人的过往时,他又一次发现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他也是会一种叫“昏倒”的活动的,而且技术之纯熟,当场吓倒了一群人。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比较能接受老天给他安排的这一切,虽然他发现自己快被这一切逼疯了。在昨天的一个意外以后,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21世纪里的那个名叫“欧阳”的商界传奇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异时空里的另一个人,一个16岁的美貌少年,一个叫“月”的可任人玩弄的卑下的男妓。从昨天起,他已不再是原本的那个器宇轩昂的俊伟男人了,不再是一个万人瞩目,众所景仰的人,现在装载他灵魂的躯体美丽而纤细,青涩而脆弱,这是一个遭人凌虐受尽鄙夷与折磨的人。老天爷于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从天上跌落到地狱的滋味怕也不过如此了吧,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想想眼前这该死的一切。 
  细看这具躯体,苍白而无力,细致的肌肤上满是青紫丑恶的疤痕,下身更是惨不忍睹,看着这样一具身体,它以后就是他的了吗?从慎行的口中,他知道了“月”以前的事。这是一个注定了要受尽苦难的人,出生不久就被人丢弃于“藏心阁”的门口,不管那人是谁,他行动中的恶意昭然若揭,而“月”也确实没能逃开命运的安排,在10岁时,他有了一生里第一个恩客,也从此开始了他短暂而悲哀的一生。 
  随着月的成长,他日益引人的绝世容貌使他成为“藏心阁”里的头牌,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一亲芳泽,月从此便以一童稚之身辗转于许多叔爷辈的好色者怀里。尽管如此,但他小心的保护自己的心,将它深深的藏在无人可及的地方,直到他成为天下著名的“傲龙堡”堡主的禁脔。这次天真的月没能逃过厄运,他轻易的被虚假的温柔所迷惑,他深深的爱上了他的主人,终于有一天,他的主人厌倦了,将他随手送给了别人以换取利益,在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与痛苦以后,月逃了出来,虽是遍体鳞伤,却只为了问那个人一句话,最后,月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因为那人已成亲了。当日月回来并未说什么,却在当晚自尽了。 
  摸着脖子上深深的淤痕,欧阳的心里涌上一丝怜惜,他从来看不起那些所谓的弱者,认为一切是他们本不及人,但也许是出于这具身体的特殊联系吧,这时的他竟似能感受到月心底浓浓的哀伤,虽然他无从理解月那浓烈的感情。 
  欧阳忽然感到一阵释然,月的一生悲哀而不幸,死亡对他而言也许是一种幸运。无论这具躯体的过去种种如何,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灵魂,从此这个身体与欧阳的灵魂一体,在他眼前的是全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虽然在另一个时空里,一个欧阳已因车祸而亡。但在这里,另一个自己才刚刚诞生。这样的事实虽与自己的愿望相去甚远,但可能已是老天难得的恩赐。 
  不过几天,欧阳已经对身处之地有了大致的了解。“藏心阁”位于炎国“徐湖城”东面。现今天下三国鼎立,分为左“炎”,右“完”,中“琥”,炎国位居三国之首,国力强盛。炎国国君炎翼年及而立,雄才大略,极有抱负。这“藏心阁”原名“越草楼”,五年前慎行由病逝的老楼主手中接任时方改为“藏心阁”。慎行年约二十八九,当年也是楼里著名的美人,后来忽然销声匿迹,直至出任阁主才又现身,并将此楼更名为“藏心阁”。慎行自小看着月长大,一直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疼爱。当年月沦入妓行,慎行曾多方拦阻,终无法如意,对月更为怜惜,到其掌阁,更多方照顾,对于许多客人,更是能推则推,因而也曾得罪不少人,幸而月也懂事,从不让他为难。那“傲龙堡”堡主要买下月时,慎行原也不同意,后见月早已心向着那人,又迫于压力才勉强同意。及至后来月遭遇不幸,到欧阳“死里逃生”,慎行更是寸步不离,到最近才放下心来。 
拜“前世”身为家族领导者所受的完美训练之赐,欧阳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虽然是不知名的异世界,但这里的一切与中国古代却有着惊人的相似。而欧阳“以前”作为于西方世界里的华人贵族后裔,自小就学习祖先所遗留的珍贵财产,举凡书法、国画、古乐、棋艺等,甚至武术,欧阳都稍有涉猎,而又因其世所罕见的智商,这般稍微通晓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已足够。在养好了身上的伤之后,欧阳不顾慎行的反对,易容在阁里作了一个叫“欧阳”的普通的乐师。毕竟现在的“月”已经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了,他作为“欧阳”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吃白饭的闲人,即使现在他在这里一无所有,甚至还要背负“月”所留下来的麻烦。欧阳是骄傲的,但同时他又十分谨慎,他知道出色耀眼几乎与麻烦划上等号(这他在前世便已非常清楚了),因此他行事小心翼翼,尽量使自己变得平凡。在这阁里,除了慎行与他的贴身小厮小竹外便没有人知道欧阳的“真实身份”了。 

  这段日子对欧阳来说真是多姿多彩了,每日里看由大门里人进人出,众美貌男子如女子般倚门卖笑。古老的行业,即使身为男身,本质里还是一般无二。“藏心阁”是一私营妓馆,阁里男子来历不一,有自幼家贫被家人卖入阁里的,有被豪门丢弃的失宠的娈童,也有如月般自幼在阁里长大的,还有的便是家贫无法自愿卖身的。阁里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些是执杂役的下人与一般的乐师。当此之时男色盛行,“藏心阁”便是这一带几家有名的男馆中之佼佼者。然则男妓在世人眼中更贱于妓女,打大门前过的一般百姓眼里那赤裸裸的鄙夷与不屑,那些色迷迷的老少爷们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轻贱还是刺人。即使是阁里的下人与乐师也为同济所不齿。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人愿意在此讨生活的。这样的态度对于欧阳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以前即使不论其显赫的身份,光凭其傲人的外表与出众的气度便吸引无数欣羡的目光。如今的感受,可谓新鲜。然这些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三十几年来由小养成的自信坚不可摧,不论过去或者现在,他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欧阳”。只是有一点不同了。因着与月身体上的联系,他开始有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似乎可以隐约地感觉到阁里人心里深沉的悲哀与无奈,虽然这样的感觉一闪即逝,但却是清晰可辨的。 
  日子再往前推,欧阳在这里已快两年了,两年来,欧阳衣物遮盖下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变化,原本的单薄与苍白在欧阳配合以前所学的基本锻炼、健身操、气功、武术、空手道,自由搏击术等的改造之下,变为结实有力,个头长高了些,身材比例完美,虽然限于先天骨架纤细,表面看来身形较一般男子单薄,但内里却真正长成了一个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男人了。当然,这样的变化无声无息,即使亲近如慎行也无从察觉。 
  来到这里以后,欧阳很快便发现了新的人生乐趣。就像哥伦布当年发现新大陆一样,欧阳发现了自己身上已经消失许久的热情,好像回到年轻时在商场上开疆辟壤的时候,未知的一切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使这曾经一度厌世的人全心地投入到这神秘的一切里。这时候对于他来说,一切打扰他的事物都是麻烦。只可惜老天爷的安排从来叫人无从猜度… 
  这一天,阁里来了一个贵客,据说是由城里的城官大老爷亲自招待,包下阁里最大的奕楼,叫了一大帮人去伺候。欧阳本不必去,可偏偏今天阁里有个乐师闹肚子,只好让他补上。进得大厅,只见闹哄哄开了三大桌,一个俊朗的年轻人高据正中上座,城首大人则陪坐一边,散坐四周的还有许多本城的士绅,个个恭敬异常。欧阳低垂着头敛身站立一旁,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众人。这样的场面似乎古今如一,所不同的是他已成为一个旁观者,而不再是正中为众人围绕的那一个。首座的年轻人虽然年轻,但举手投足中散发着尊贵与威严,看得出来不是简单的人物。看那年轻人于众人中泰然自若,谈笑自如,让欧阳不经意间仿佛看到“从前”的自己。忽然一股异样掠过心头,欧阳不着痕迹地往左侧看去,那边座中正谈笑盈盈,似乎无甚不妥,但欧阳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事。霎那间,欧阳面临着来到“这里”以后最艰难的抉择。 
  大厅里觥筹交错,忽然堂边一个年轻乐师口出惊叫,抖着手指向 大厅一角,一时所有的声音消失了,异变忽起,一阵黑雾无声无息往厅正中的年轻人扑去。间不容发时,那年轻人敏捷地往桌下一闪,下一刻,在他原来所坐之处已钉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细针,甚至周围的人都遭了鱼池之殃,一时惨叫声四起,夹杂着兵器出鞘声与各种喝骂,大厅里乱成一团,一团黑影迅速由大厅左侧投向窗外,后面很快跟上几个身影,瞬息远去。当众人缓过气来,这才发现那年轻人座位周围的所有人早已中针断气,这其中也包括那位城官大人。 
  城里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据说城官大老爷被刺客暗杀,出事地点“藏心阁”被封了起来,所有人不得出入,一切可疑人物都被带到官府听候发落。这里面包括了那“藏心阁”的老板慎行和那在堂上惊呼的年轻乐师—欧阳。 
  “你在大堂里为什么忽然出声惊叫?”官衙大堂里那年轻人高据桌后,眯眼打量了许久,终于问道。 
  颤颤巍巍地站着,似乎是从口里挤出来的:“小人当时无意中看了那。。。。。。那人一眼,他。。。。。。他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俺,好像要用眼睛杀人似的,所。。。。。。所以小。。。。。。小人才叫。。。。。。”;忽然激动起来,“大人 ,大爷,您相信小人,俺真的什么也没干啊!那位爷忽然发疯,可跟小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大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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