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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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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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微微抬眉看了看他,略有羞赧,这才承认:“好吧,很喜欢,简直是……快开心死了。”

瞧着她那娇羞承认的模样,贺均平心弦又被拨动,当真喜欢的很。

喝了一口汤,暖了暖胃,他才说道:“在边城,碰见过两回大虫,幸好有弓箭手在,当晚就炖了肉吃。”见安然看自己,笑问,“怎么了?”

安然低声:“这些你没在信上说过。”方才满眸是泪,根本没仔细看他,现在认真看,比起他离开时,似乎……更是冷峻成熟了,肤色也偏于古铜不再白皙,哪里像养尊处优的皇族子弟。再翻了他的手掌看,掌上也有茧子,不由心疼,“世子哥哥,你吃了很多的苦吧,可是从来不说。”

贺均平笑道:“看,没告诉你已经难过成这样,要是再告诉你,岂非要更伤心。”

安然气道:“借口,以后我也报喜不报忧。”

贺均平笑笑:“连生起气来也好看。”

这话并不是故意夸赞,而是当真如此。离别两年,一举一动都觉喜欢,蹙眉生气也觉可人。只想这么瞧一晚,不对,一直这么看着,便觉开心。

安然苦笑,不但是晒黑了,连脸皮也晒厚了吧,如今说这些话倒是自自在在的了,她又夹菜给他:“快吃,瞧我做什么。”

贺均平笑了笑,继续吃饭。安然给他倒茶,只是看着他吃就觉幸福。那么多的千言万语已不想说了,还是仔细看吧。

贺均平想起来,问道:“你吃了没?”

安然这才想起来:“没。”

贺均平笑道:“傻姑娘,难道真将我当老虎,想吃了我不成。你素来爱吃,如此淡定,我倒以为你吃过了。”伸手拿了碗筷给她,“快吃。”

安然接过,贺均平便给她夹了菜。吃了两口她便轻声问道:“这次回来,不用去边城了吧。”

“嗯。”

安然当即喜的又忘了吃饭,已开始计划起来:“我们今年一起去赏梅吧,还有登塔放烟火,苑塘那边的鱼也肥了,要赶紧的,不然年后我就要被押在家里不能出去了。”

贺均平笑着看她,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就觉满足。看着她的样子,更觉人生无憾。他的小媳妇就快真的要做他的媳妇,再不用担心她会做了别人的新娘。这么一想,顿觉在边城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李仲扬很晚才回来,到了房门,见里头灯还亮着,进了里面,就见沈氏还未睡下,皱眉:“这么晚还不睡。”

沈氏上前为他宽衣,让丫鬟打了热水给他净脸,笑道:“倒也不困。”见他心神不宁,轻声,“莫非……皇上又留你训斥了?”

李仲扬轻点了头,沈氏蹙眉:“今年怎的这般不太平,这都已经好几回了。”

有此感慨,只因圣上越发偏颇二皇子,大皇子身边的近臣多多少少都受了责罚,连李二郎也没幸免。今年与那些官夫人一同饮宴看戏,也少不得要说到这些。沈氏心下也觉不安,可李仲扬却从不多说这些。他主外,自己主内,早就像是商议好的了。

李仲扬叹道:“莫非圣上欲立二皇子为储君……”

沈氏轻声:“二郎莫多想。”

夜里睡下,李仲扬又睡的不安稳,梦魇醒来,惊的里衣湿透。

沈氏忙起身给他斟茶。

李仲扬面色惨淡:“我又梦见那贱妇了。”

去年腊月莫白青做出那种混账事,翌年一月,莫文房病逝的消息传来,李二郎便让人送了毒药过去。自此以后却常入梦魇,请道士来做法,却也不得好转。唯有李仲扬明白,他年轻时做过的造孽事,已经一一开始向他寻报应了。又常想起莫白青的那话,死后也会夜夜站在他枕边。

这是心魔,无法驱除。

沈氏好好安慰了一番,李仲扬这才再躺下。她默默想着,明日去寺庙烧香祈福吧,若是厉鬼要缠,就缠着她好了。李二郎不能垮,他一垮,这家便完了。

翌日,沈氏早早出门去了,盼着能烧上寺庙的第一炷香,得方丈第一句吉言。

吃过早食,清妍便来接安然,一起去苑塘吃肥美的鱼。到了那,安然却没看见贺均平,正想着难道清妍这坏姑娘转了性子不“坑”她了。清妍一脸坏笑:“我就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坏姑娘,我哥进宫去了,约摸中午过来。”

安然说道:“我才不是在等他。”

清妍伸手挠她痒痒,逗她直笑,这才求饶:“好好,你赢了,别再逗我了。”

“哼,都快做我们贺家人了,还不听我这小姑子的话。”

安然脸红了,拍拍她的手:“不许再说这种话,让别人听见,我们两个都要被扣上不矜持的帽子。”

清妍嬉笑道:“谁敢,我拔了他们的舌头。”

到了正午,鱼已经钓上好几条,贺均平还未来。清妍在一旁哼着小曲,见她时而望望外头,说道:“安然,昨晚我哥刚回来,母妃就拿了一叠姑娘家的生辰八字给他,唠叨了他大半夜。”

安然想到贺均平被顺王妃唠叨的场面,笑了笑,清妍说道:“然后我趁着母妃不注意,把那些东西全都丢到外面池塘去了。王兄当即夸我乃英雄也。”

安然干咳两声:“然后你被王妃暴揍了一顿?”

清妍听见暴揍二字,顿觉形象,当即笑趴。许久才道:“王兄回来也好,母妃就不会总烦我了。”

安然顿了顿,清妍比她长一岁,眼见着就要十六了,虽然不比往日那般常出来走,但想玩的时候,还是四处跑。她素来就是家里的霸王,顺王爷不管,顺王妃管不住。骂的凶了,反倒跑的更欢。有时她觉得,清妍比她更像现世来的,这般潇洒:“清妍……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是喜欢我哥吗?”

拿着鱼竿的手微微一漾,在平静的湖面打开一圈圈水纹。清妍点点头:“嗯,喜欢。可是你和王兄不用介意,真的……不许再做那种成全傻事,否则我会一世不安。而且……尚清哥哥也不会喜欢我的,他喜欢的是那种柔情似水的姑娘,而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那种人。如果要我为了喜欢的人而改变那么多,我做不到。我可以为了他学女工,因为那不会改变我,可若要为了他而移除本性,我不想,也不愿意。或许是……还没有喜欢到那种程度吧。”

安然摇头:“不是的清妍,如果让我为了世子哥哥做出性格上的改变,我也不愿意,无关乎喜欢的深与浅。”

清妍长吁一气,笑道:“好吧,随缘好了。说不定明日我就喜欢上别人了,然后成亲,生孩子。”

安然见她笑的欢喜,却从那声音里听出一丝惆怅来。这种不能一起获得幸福的无奈……实在是很不喜欢。

贺均平到了后,清妍便立刻拿鱼去给厨子,借故跑开了。昨日是夜里见他,灯火再明亮也瞧的不是十分清楚。现在白昼一瞧,那胡渣已经刮干净了,发束的整整齐齐,眯眼看着,真是俊朗非凡。

贺均平见她毫不避讳的盯来,笑道:“莫非我脸上的胡渣又冒出来了?”

安然笑笑:“世子哥哥长的真好看。”

贺均平微挑了眉:“自然要衬得起媳妇的美貌。”

安然被他呛了一声,这种话真是连反驳都不能反驳呀。在湖边坐了一会,不见他说话,偏头看去,眉头微拧,似有心事,轻声:“世子哥哥怎么了?”

贺均平微微笑笑:“在边城两年,比在京城二十载学到的更多,懂的也更多。”

安然转了转眼眸:“世子哥哥喜欢上边城了?”

“嗯。”贺均平迟疑许久,才问道,“若……成亲后,你可愿随我去边城。像当年父王携带一家人过去,一住便是七八年。”

安然愣了愣,去边城她并不在意,只要不要再受这分离之苦。可是守在边城的时日未免太长,忍不住问道:“一年半载的可以回来一次么?”

贺均平笑笑:“每年来回便差不多要花费两个多月的时日,舟车劳顿,无妨么?”

安然笑笑:“世子哥哥这么说,那就是可以了?”

一口一个世子哥哥,声音又软腻软腻的,真是铁汉的心都要被叫化了。贺均平分外不忍,缓声:“边城不比京城,没有歌舞升平,没有彻夜灯盏,也没有吟诗花会,更没人前后伺候。我只怕……苦了你。”

安然笑笑,音调微轻:“是,那里很多都没有,但……那里有你,这就足够了。”

贺均平愣了愣,末了笑道:“我当真是没喜欢错人。”

安然看着他:“我也没……世子哥哥如果一辈子享受在皇恩下,倒是让人瞧不起的。还好没有……”

说罢,已经撑不住那灼灼目光,急忙将视线投回鱼竿上,嗯,还是钓鱼吧。

贺均平沉思许久,愈发珍惜她。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般的女子了,没有半句埋怨,一句有你,就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

明天是大年初一,照例要进宫饮宴。安然如今依旧很害怕,不是还未习惯那肃穆氛围,而是因为装扮了一番,祖母在旁笑道“真真是与你三姑姑长的一模一样了”,这话提醒了尘封在心里许久的事。

三姑姑今年未归,之前安宁与她一起时倒是“常”回来的,想来也是为了三姐而回。现在安宁在家了,她更没什么可牵挂的。

安宁此时正拿着米糊看百里长贴对联,也不知他是斜视还什么,贴的歪歪斜斜,还得意洋洋的说“这回贴正了吧”,待瞧见她脸都黑了,又默默的歪了歪,小心问“贴正了没?”。

安宁皱眉:“我来贴。”

百里长无奈道:“哎哎,又被媳妇嫌弃了。”

安宁早就习惯了他的轻佻,虽然说话总是花花公子的语气,可是住在一间房快两年,他睡长椅,她睡床,也一直相安无事。

百里长将桃符给她,自己扶凳子。等贴好了,一瞧门口,真是喜气啊。

安宁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鸡肉。”

安宁点点头:“待会去买。”见百里长盯着自己,她又皱眉,“做什么?”

百里长笑道:“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以前的她从来不会问自己。可似乎真是处的久了,最近几个月变化越发明显。会给他盖被子,还会在身边放个炭盆。也会问他想吃什么,然后认真去做。从宫里回来,进了巷子瞧见小院炊烟袅袅,便觉自己有家了。进了门后,安宁在炒菜,顿觉美好。

他摇了摇头,这种感觉绝对不要是动心,只要是感动就好。李家……安宁可是李家的人啊……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残酷。

大年初一,安然随爹娘入宫赴宴。刚拜见完圣上说了吉利话,就听见贺奉年说道:“去年未见,今年出落的越发好看了,抬头让朕仔细瞧瞧。”

安然只好硬着头皮看去,这一抬头,就见贺奉年的眼眸一顿,直勾勾盯来,锐利的眼神盯的她冒了一脊背的冷汗。许久贺奉年才道:“今日可要喝的开心些。”

安然忙埋头说了一番谢话。回到位置上,也没像往年那般得到赏赐。并非是想要赏赐,只是之前有人曾说,这赏的不是她,而是变相赏给李丞相的。那今年没有,席上又听见圣上嘉奖二皇子,莫非……这是要被抛弃的节奏?

神思不定了一会,就听见贺奉年又褒奖了贺均平,安然看着他在堂中拜谢,身姿挺拔,答的铿锵有力,又多看了几眼。沈氏扯了扯她的袖子,眼神示意摇头。安然这才收回视线。

宫宴结束后,一家人乘车回家。李瑾轩见李仲扬面色沉沉,问道:“爹可是在想方才宫宴上的事?”

李仲扬点点头:“翰林院可有什么消息?”

李瑾轩默了片刻,才道:“腊月时院中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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