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中的标的 琦月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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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中的标的 琦月阵-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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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右手臂包着绷带,右脚打石膏固定。稍微动一下全身的烧伤痛得不得了,因此暂时办了休学,可是他要把我丢任这里,太过份了。 
  “那干脆把我带走吧!难道你不担心我吗?” 
  他完全无视于我的撒娇,照样打包,真是太过份了。 
  “在烈火之中你裸露上半身,可是却没有一点灼伤,也没受伤,我们同样都是人类吧!” 
  说了这么多,他依然无动于衷,我忿忿的踢了一下他的背,没想到自己却摔了一跤。 
  他依然没有反应,我只好又把话题转回这件事情的始末。 
  “这真是太蠢的结局吧!豊岛那家伙把我丢下自己逃走,没想到警察已经埋伏在公寓下面,以携带大麻的现行犯当场逮捕,那个家伙运气真差。可是啊,史朗……” 
  整理好行李要去青森捉犯人的史朗,已经站在玄关,我紧紧贴着他的背说: 
  “听说豊岛骗你说我不在里面,可是你相信我绝对在里面,也不顾藤代的阻止就冲进火场里,是真的吗?” 
  史朗隔着肩膀看我,露出困惑的眼神。 
  “你没有拋弃我,谢谢你。” 
  我坦白说出心中的感激,史朗玻ё叛劬λ担骸
  “因为我怕睡觉时,你的阴魂站在旁边。” 
  微微泛着笑的嘴角,显得格外高兴。 
  史朗眼珠子的颜色很淡,看起来很冰冷,可是偶尔会温暖得让人悲切。所以我才会成为他的俘虏,希望有一天他的眼睛里只有我。我知道他的眼睛里除了犯人外什么都看不到,我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歹命! 
  史朗轻轻推开我,穿上鞋子,我抓着他,用不太方便的脚勉强站立,史朗给了我一个不像他作风的慈悲眼神。 
  “有事就连络藤代?如果不方便就叫他帮你安排病房。好吗?” 
  这种时候还提起藤代,我希望早点高中毕业后,可以当刑警,希望你能依靠我。 
  于是我逞强说不用了,我会乖乖看家,不过有一个条件。 
  “史朗,你出差回来后会照顾我吧!” 
  “照顾你?” 
  “是呀,比如说换衣服、吃饭,啊,也要跟我一起洗澡才可以。” 
  “洗澡?” 
  “是呀,我这个样子,自己一个人怎么洗呢?所以你回来之后要替我洗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地方,各部位都要仔仔细细温柔的洗,当然,身为同居人,这种程度的协助是应该的吧!” 
  史朗瞪大眼睛,无话可说。我搂住他的脖子。 
  “史朗,你要快一点回来喔,在我完全治好之前,知道吗?” 
  趁着史朗还发着呆,我就像新婚要出门一样,给他一个又长又热的吻。 
  *     *     * 
  两个礼拜后,我完全痊愈了。 
  史朗终于逮捕到犯人,今晚会回东京。我认为他是在躲避我,否则时间怎么会这么凑巧。 
  每当有人问我运气好不好,我还是没有自信。可是,如果思及过往被种种情势逼迫的痛楚,而今能安定下来也算是幸运吧! 
  总而言之,命运的领域,还是由我自己主宰。 
  我一边换上为了今天而买下的情趣三角裤,心中暗自窃笑。 
  今夜运气一定会很好。 


下 
“那月,你好吗?” 
自从我来到东京拘留所之后,已经三个月了。每夜都在梦中和你谈话,这是受刑的我唯一的乐趣。 
前几天的第一次公审,听到开头的陈述,我才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是多么重大,死刑恐怕是避免不了的;当然,我杀了四个人。 
那时,我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只有那么做才能救你,只要消除掉那些晚上买下你的男人,总有一天你会察觉到我对你的爱,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太傻了,不是吗? 
下个星期是第二次公审,请你务必要来看我。 
我想见你,一眼就好,那月。 
我只爱你一个人,虽然在狱中,我的罹仍不会改变。” 
“大家要做好笔记,这一段法国历史,下个月的期末考一定会出题。” 
教室里响起咦?咦?的惊叫声。有一副体育老师身材教世界史的老师竹协,得意洋洋地说:“一大早第一堂课就在打瞌睡的大冢、早上就在吃便当的马场、在桌下玩电动的大宫!”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学生都跳了起来,在竹协老师的怒视之下,三个人不情愿的缩小了身体。 
“看你们的胆子,倒是可以给你们满分!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课呀?” 
大冢老实地回答说没有听课。班上同学全都大笑起来,跟在后面笑出来的竹协,把眼睛眯成细细一条线,说:“天野那月。”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全班的视线突然集中到坐在窗边最后角落的我。竹协大步的向我走过来。 
我装作若无其事,把老板的信藏在课本底下。 
法律上是禁止还在公审中的缣犯与外界有书信往来的,但是老板的律师昨天偷偷地交给我这封信。 
律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最近很忙,所以信送得晚了一点,看过信之后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第二次公审在昨天结束了。 
知道公审的日子之后,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结果还是没去。 
因为不想看到憔悴的老板,而且他杀人的动机是出自于我。 
“你很认真地在看东西,莫非是在看情书?” 
竹协好奇地盯着我看,“不要!”女生们在发出抗议的声音,竹协这家伙是故意的,等我瞪回去之后,他恶作剧地笑着说:“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天野。” 
我挑起眉毛,整个身子往后靠,接受他的挑战。竹协开始认真地发问。 
“法国革命在那一年发生?” 
“一七八九年。” 
“第三身分宣言是?” 
“国民议会。” 
“所谓网球场的誓言是什么?” 
“在宪法制定之前不召开国民会议。” 
“急进的革命派结成什么?” 
“雅各宾党。” 
竹协这家伙到底怎么搞的,尽问一些无聊的问题,太小看我了吧! 
“法国革命是什么呢?” 
面对他不怀好意的微笑,我从容不迫的回答他。 
“法国革命是以中产阶级为中心,为了要打倒王权,和寄生在这之下的特权阶级所发展出来的市民革命。在革命的过程里,暂时被劳动者、小市民或下层农民们掌握了主导权,使得这场革命彻底化。” 
对于我流畅的回答,引起一阵sao动,不用看也知道那些女生们都流露出爱慕之情。 
据她们的说法,我在学校好象成了偶像,有一段长长地形容词说我是“头脑清晰,运动神经发达,又酷又不爱讲话的超级帅哥,连明星都不及的超级酷哥”。 
这时候我的周围有人吃吃地笑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我何以能回答得如此流畅的原因被发现了。 
事实上,我是照着教科书一字不漏地念。刚才把信藏在课本下,随手打开的那一页刚好是法国史。 
“成果特别是在法律之前国民得到的自由——” 
“好,可以了,谢谢。” 
竹协终于察觉到我的视线就在课本上,也只有耸耸肩笑了。不过光是前面的几个问题,他大概已经承认我是有实力的。 
“看来这次的期末考会考得不错。只不过上课中至少要看我这边吧!” 
竹协眨了一下眼睛。恐怕只有我才能了解这话的意思。 
其实竹协是下不折不扣的同性恋,而我也不输给他,有一段时间在新宿二丁目是很有名的男娼,这件事在校内只有我和他知道。 
因此我和竹协已经超越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现在好象已经变成了知心的朋友。 
“OK,我会照你的要求做。” 
对于我的回答,女生们又有了过度的反应。这些女生真是太聒噪了。 
“受欢迎的男人很辛苦呀!” 
竹协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出同情的话,拍拍我的肩膀。可是这样的接触又让女生们高声地尖叫起来。我和竹协互相注视着对方,耸耸肩膀。 
这时候有人在敲教室的门,在门上小窗挥舞双手的是大家的克星——校长。竹协急忙地走过去打开门,跟校长谈话中不时地点着头,然后回过头看我。 
“天野,过来一下。” 
教室内又是一阵sao动,我弯过头,才发现校长身后站着的是—— 
“藤代?” 
我惊讶地站起身来,椅子同时倒地。如此失态并不符合我一贯的形象,教室内突然安静下来。我急急忙忙地走到走廊,反手把门关上。 
“对不起,那月,在上课中——” 
“史朗发生什么事吗?”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急忙反问他。 
史朗是我的同居人兼保护者,今年二十七岁,在警视厅上班的刑警,也是一个我想将身心奉献给他的男人。但史朗绝对不会接受我的。 
眼前这个藤代,有一张少爷般的脸孔,是史朗的晚辈。 
“不,不是神崎一前辈的事,那个——” 
藤代话讲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察觉他意思的校长向藤代点了点头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是不是也该回避?” 
对一脸担心的竹协,我用眼神向他道歉。 
“下次再跟你解释。” 
说完,竹协把脸靠过来说:“他是刑警吗?不像嘛。” 
我瞪大了眼睛,竹协这家伙的眼神有点怪异,藤代不可能会是同性恋,可是,嗯,他的确是有点柴犬般的可爱。 
“他是一个纯朴的人,你别去碰他。” 
碰了一个钉子,也不知道同不同意我的话,竹协就转身走了。 
竹协回到教室后,对那些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学生大声一喊,再度开始上课。我转头面向藤代,他专程跑到学校来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你还记得山口清次吗?” 
当然,我点点头。怎么可能忘掉呢?刚才还看着他写给我的信。 
那件事发生在暑假的最后一天。 
曾经是职业摔角手的老板,在新宿二丁目开了一家酒吧叫“根”,他被史朗以杀人未遂逮捕了。 
那个时候的我是二丁目很红的高级男娼,老板因为很珍惜我,并没碰过我,但他对我的感情在压抑之下,却转为嫉妒,以至于犯下连续杀人案。 
“昨天是山口第二次公审,你不知道吗?” 
“啊——” 
我是知道的,但要我回答我却心怀内疚,所以不得不撒谎。因此语焉不详的蒙骗过去。 
“公审结束之后,山口突然暴燥起来,嘴里大叫那月的名字,一直问那月为什么不来?把那月带来!大家应付他应付得满辛苦的。” 
“怎么会这样?” 
发出的声音有点哽咽。没想到他这么想见我,我非常后悔没有去看他。 
“那么我今天去看他,如果他能原谅我的话,我就——” 
“已经来不及?” 
“来不及?” 
“他逃亡了。” 
“逃亡?” 
不知不觉中提高了音量,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告诉自己要冷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逃得掉呢?” 
“今天早上才发现的,有一名警卫被杀害。已经发布紧急通缉令,但是到目前为止消息还不明朗,所以——” 
藤代有点尴尬的看着我。他的身高跟我差不多,不过看他一副不可靠的表情,有时会觉得他比我小。 
“你是不是想说老板逃亡的原因是在于我吧?” 
我开门见山的问他,他倒也很老实的回答说:“是”。 
“新宿署这段时间要保护你,我是来接你的。” 
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我大地叹了口气说:“去叫史朗吧!” 
“啊?” 
“是史朗的犯人逃走了,叫他直接来跟我说吧!这样我就跟你走。” 
藤代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我瞪着他,语带威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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