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的小小赖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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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的小小赖皮妃-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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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宁天歌步履微跄,挪了两步便扑通跪在地上,“微臣知道太子殿下与安王殿下素有嫌隙,若因微臣与安王殿下走得太近令太子殿下心中生怒而对微臣不满,微臣不敢有半句怨言,可微臣竟不知太子殿下对微臣已痛恨至此,竟想置微臣于此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要赔上家父与宁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微臣何其冤枉!”

皇帝神情难辨,目光阴鸷,只是沉沉地看着她,未置一词。

“皇上,宁相一生勤勉,恪尽职守,对皇上亦是忠心耿耿,断不会行下如此荒唐之事。”说此话者,正是与宁相同朝为官二十年,私交极好的礼部尚书贺之敬。

底下附和声虽不大,却有不少人同时点头。

“太子殿下既说宁主簿是女子,可有何证据?”一名年轻官员提出质疑,却是宁桓的门生,年纪轻轻便位居吏部侍郎的陈同章。

墨承冷眼扫过为宁天歌说话的众人,道:“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男子,你们觉得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倒认为,用一个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就可以证明。”

“什么方法?”陈同章问道。

墨承看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验身!”

“嘶——”不知是谁倒抽了口冷气,要说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确实一验便知,可要让一名男子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脱去衣服,却无疑是一种羞辱。

“皇上。”宁天歌身子虚虚一晃,满眼的受伤与隐忍的屈辱,“若要微臣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验身,微臣宁可一头触死在殿柱上以死明志,也不愿受此莫大的侮辱。”

“怎么,不敢么?”墨承英俊的五官因眼中那抹残忍而显得有些扭曲。

宁天歌缓缓回头,直直地看着他,“如果让太子殿下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接受上百双眼睛的查验,可愿意?”

墨承语气一滞,嘴唇张合了两下,轻哼一声道:“若是为示清白,在众人面前脱衣又算得了什么。再者,此处皆是男子,你若非女子,看一眼又有何妨。”

这句话,道理无可反驳。

“宁卿,既如此,就按太子说的做吧。”皇帝终于开了口,却是顺着墨承的意思。

也许,这也是他一直想做,却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做的事,毕竟,他的怀疑始终未曾完全消除,如今墨承既然给了这个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

“父皇,儿臣认为不妥。”墨离上前一步,正好挡在宁天歌身前,语气虽淡却坚决。

“有何不妥。”皇帝脸色越发阴郁。

“宁主簿虽然位卑职小,但毕竟是儿臣的主簿,在去天祈这些日子,她与儿臣数度经历生死,还曾用自己的身体替儿臣挡过羽箭,这份情儿臣不敢忘记。”墨离平视着对面面色不豫的皇帝,平静地说道,“当着朝中这么多大臣的面脱去身上衣衫,儿臣自认做不到,相信在场没有几人能做到。”

说到此处,他环顾一周,见众人皆沉默,却不乏点头之人,遂道:“父皇向来以仁治国,对臣下亦施行仁政,以德服人,如今若以权势压人,就算宁主簿最终迫于父皇的威仪不得不接受脱衣验身,然而此事若传扬出去,世人又会如何看待此事,又会如何看待父皇。”

“放肆!”皇帝大怒,“朕如何做事,难道还要由他人来置喙不成!”

“儿臣不敢。”墨离掀起袍摆跪于地上,双手伏地望着地面,“儿臣只希望,父皇能给宁主簿一个证明自己清白,又不会感到受了羞辱的机会。”

皇帝重重地拂了下袍袖,压下心中怒意,言语里仍有余怒,“那你倒说说,怎样既可证明清白,又能让他不觉得委屈。”

“儿臣认为,不妨找一个人对宁主簿进行单独验身。只不过,那个人必须公正无私,与朝中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纠葛,才能以示公正。”

“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心中已有人选了?”皇帝冷冷地说道。

“儿臣只是提个建议,至于人选,还需要由父皇来定夺。”墨离恭声应答,平淡的语气并未因皇帝的发怒而起伏。

皇帝不再言语,只是在墨离身上沉沉地盯了片刻,之后才将目光转向两列大臣,缓声道:“你们倒是说说,这个公正无私又与朝中任何人没有关系的人,由谁来当最为合适?”

殿内一片寂静,众臣皆低着头,不敢随意开口。

皇帝露出一丝嘲讽,“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当此任么?”

“父皇,此事就由儿臣来吧。”墨承开口。

“五哥,你觉得此事由你来做合适么?”墨离抬起头来,唇边讽意毫不掩饰,“这件事,你不合适,我不合适,便是连三哥……也不合适。”

墨承阴沉沉地盯他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墨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并不开口。

“臣愿为皇上分忧。”一人出列,是兵部的一名侍郎。

“你?”墨离一眼瞟过去,笑了起来,“你觉得你合适么?”

太子一派的人,自己不率先避嫌,反倒主动蹦了出来,未免可笑。

那人脸一红,讪讪地退了回去。

经此一来,殿内更无人敢出头,太子派系的人自不必说,便是连安王派系,或者少数站在成王这边的大臣,为了“公正”二字,都不可能站出来。

皇帝脸色越发不好看,手指不断地敲击着御案,已有发作之兆。

“皇上,臣倒是有一人举荐,就不知皇上是否觉得合适。”在一片连大气都不出的压抑气氛中,礼部尚书贺之敬朗声说道。

皇上面色稍霁,“说说看。”

“就是太医院冉院正。”

话音落下,殿内先是一静,之后便见众臣纷纷抬起头,与身边的同僚点头称是,而这种低语声渐渐变大,最后成了齐声请奏,“皇上,冉院正确属最合适的人选。”

宁天歌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敛起。

冉忻尘。

这个既不失公正无私,又与朝中任何党派无任何瓜葛的人,除了冉忻尘,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谁都知道,他够迂腐,够板正,不懂得人情变通,没有地位阶级观念,更不会偏向于哪一方,言行举止又十分直接,甚至连皇帝的脸色都不放在眼里,此事若由他来办,定能能做到公正二字。

眼梢处,是一角碧色的袍摆,墨离不曾回头,甚至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然而,在他提出要由人单独验身,并说出那两点要求之时,她便已知道,他想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冉忻尘。

但他不能直接向皇帝提出,一旦提出,冉忻尘再合适也变成了不合适。

贺之敬的位置就在他刚才所站的旁边,她并未看到他有何动作,却能肯定贺之敬定是得到他的授意。

“宣冉忻尘过来。”皇帝最终没有反对。

事实上,他也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冉忻尘本身就没有可被挑剔的地方。

墨承稍有放松,虽然这个人选不是他这边的人,但对冉忻尘,他还是较为放心,因为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也不会被任何人收买。

御前太监急忙领旨前往太医院,在经过殿门处,险些被一膝高的门槛给绊倒。

当差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面对这几番风波,且每一次皆是风急浪高,劈头盖下,一颗心悬着欲落不落。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可每个人都觉得度时如年,每一刻都是煎熬。

没有人敢去想,若是次此太子获胜,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其实谁都明白,如若宁大公子果真是宁大千金,那么,宁相一家的人头很快便会被悬挂在城门口,而被诛连的,将不仅仅是宁府那上百口人,而是但凡与宁府有丁点关系便要被杀头的几百条性命。

也正是因为清楚这后果,所以才不敢想。

“皇上,冉院正到了。”御前太监步履匆匆地步入大殿,来到皇帝身边低声通禀。

“宣他进来。”

御前太监忙直起身子,尖着嗓子唱道:“宣,冉忻尘进殿——”

宁天歌慢慢转头,但见天光敞亮处,一道白影背对着漫天晨光从殿外踏入,胜雪的白衣边缘隐隐透光,象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圣洁光芒,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纵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却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进入大殿的那一刻,一道清澈无尘的眸光便落在了她身上,待走得近了,在她对上他视线的刹那,那道眸光却突然转了开去,望向了正前方。

“忻尘见过皇上。”一板一眼却干净纯粹的声音,一如他本人。

“忻尘,朕今日召你来,有件事需要你去办。”皇帝的目光稍稍和缓了些,脸部线条亦软了下来。

“可是有谁身体不适,需要忻尘诊脉?”冉忻尘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眼梢也不自觉地瞥向了宁天歌。

“不,今日不需要你诊脉,朕只需要你给一个人验身。”皇帝竟流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冉忻尘,便是连他都心生出一分爱护之心。

“验身?”冉忻尘的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皇上,验身并不在忻尘的职责之内。”

“朕知道。”皇帝点点头,“只是此事特殊,只有你最为合适。”

“皇上,忻尘只会看病,不会验身,还请皇上另择人选吧。”冉忻尘却是不悦,将药箱的肩带往肩上挪了挪,转身就要往外走。

“冉院正请留步。”墨离微笑着回头说道,“冉院正若不肯为宁主簿验身,则宁主簿的清白便无人能证明了。”

冉忻尘脚步顿止,墨黑的长睫微垂着,眸光在宁天歌身上停留了片刻,淡淡道:“别人清不清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墨离的笑容凝在唇边,象是被他的话给噎住,却听得旁边响起一声轻嗤,是墨承。

而众臣则是无奈。

这就是冉忻尘,只有冉忻尘,才有这样的脾气,不管你是皇帝也好,亲王也罢,谁也休想改变他的原则。

“冉院正为人诊病,不就是为了救人么?”宁天歌突然低低开口,眸光轻触着地面,光可鉴人的地砖正映着冉忻尘的身影,“我现在也算是个将死之人,冉院正难道就忍心见死不救?同样是救人,不过是方法不同,冉院正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三句反问,让冉忻尘默了一默,半晌,他才蹙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那就快验吧,验完了我也好回去配我的药。”

“那就谢过冉院正了。”宁天歌轻垂的眸中笑意轻扬。

所有人舒出一口气,皇帝亦松懈下来,朝御前太监说道:“带他们去偏殿,验完了告诉朕结果。”

御前太监领命步下御阶,朝冉忻尘笑道:“冉院正,请随奴才来。”

冉忻尘看了眼宁天歌撑着地面艰难的样子,很是不耐地拂袖先行。

宁天歌朝皇帝又躬了躬身,才蹒跚地跟在他后头,脚下虚浮,任谁都能看出她双腿血脉不畅,身体虚弱。

殿外有风声刮过,幽冷的长风穿堂入殿,带着一股难言的萧瑟,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灰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芒,不带一丝血肉的温度。

远离了众人的视线,转过一处拐角,宁天歌挺直了腰背转身回望着先前所处的大殿,眸中冷茫如银针闪烁。

皇帝,太子,今日所受的屈辱,她的,还是墨离的,终有一日,统统都要他们偿还。

行至一处偏殿,御前太监停了下来,冉忻尘突然想起什么,瞪着那太监问:“验什么身?”

御前太监赔着笑道:“验宁主簿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冉忻尘脸色骤然大变,一瞬间似羞似恼似怒,猛然抬头直直地盯着后面的宁天歌,淡绯色的双唇蠕动了几次,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冉院正,请吧。”那御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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