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不止十年(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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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魂同人]不止十年(亮光)-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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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藤光,他就坐在医院门口愣愣的望著前方不知所在的虚空,眼里没有焦距。
  
  心脏陡然被掐紧,传来一阵阵的生疼,高永夏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动作粗鲁的一把揪起进藤光,自他身上传来寒冷的温度让他拼尽全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拥抱他,不要无意义的在他耳畔吼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进藤光……你到底做了什麽!」高永夏狠狠摇著眼前静默如死的人,看著被突然提起仍没有一点反应的进藤光慢慢找回了自己的视线扫向他,「为什麽塔矢亮会摔在地上?为什麽他会扯破伤口流了那麽多血?」为什麽进藤光你要这麽这麽折腾自己?
  
  他因震怒而呼哧呼哧的喘著气,看著进藤光因听到『塔矢』而刹那瞠大的眸,心口一阵颤抖。
  
  『啪——』揪住他衣服的手被猛然挥开,「……什麽?」方才还怔楞的光此刻好容易拢回了全部的心绪,却在转眼又将它们无一遗漏的丢在塔矢亮身上,「他摔倒了?他的伤口破了?」他重复的问著,冻僵的双手在身侧痉挛成一个诡异的形状……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消化掉这不啻炸弹的消息,满脸错愕拔腿便冲向医院的方向。
  
  —◆—
  
  光在床畔的椅子上坐著,静静看著又睡过去的塔矢亮,看著与他头一次来这里时一样睡颜的塔矢亮。
  
  高永夏仰首倚在门边的墙壁上,沉默的陪著一脸愁容不像进藤光的进藤光。然而这安静却仍是由他来打破:「你还记得在超市见到塔矢亮的那天吧?」
  
  琥珀随著主人转过来的脸一起看向发声体,进藤的眼底泛著清澈的光,满是『你怎麽会知道』的疑问。
  
  高永夏低头笑了笑,「市河小姐说的。她每次拉著塔矢逛街回来都会抱怨一顿,说塔矢亮明明是要买这个东西却又莫名其妙的跑到与之无关味增区。可是那天她抱怨的最严重。」他顿了顿,第一次不避的看进进藤光的眼睛,看到那里面的渴望知道所错过的,有关自己恋人的一切的光芒,「你那天不是撞到他麽?市河小姐就说你撞了他跑掉了,留下他在那里收拾残局,还说要是没有去那里就好了。」
  
  「所以你该想到些什麽吧?」红发男人扯出一贯的皮笑,却仍掩不去眼底隐忍的凄楚,他想要看看你喜欢的东西,看著那些东西回想你的全部,让你的一切更加深刻的烙入他的生命,「塔矢亮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你该知道的吧?」
  
  高永夏说著停了一下,似乎想要听到光一点回应,然而看见他还是偏首专心致志的盯著他时,就知道连多听听他的声音都是奢侈的妄想,「我说过当年你离开後他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之後他就开始频繁的买醉,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什麽一直的坚持那般,自甘堕落。後来他恢复状态也是因为你,有人跟他说或许你出国了,让他去国外找找看。」 那时的塔矢亮太好骗,前所未有的好骗,因为连他自己都在欺骗著自己。所以那个建议塔矢亮出国的人——他,高永夏,便轻而易举的获得成功。
  
  当时他想世界那麽大,塔矢亮找到进藤光的几率几乎没有,而进藤光或许只是为了躲开塔矢亮,只要躲开了塔矢亮,他就会回来东京。所以他在这里等著……那个时候是想趁人之危的,不过没料到进藤光竟然消失的那麽彻底,过了三年後才再次见到他。然而那时的进藤光凝视著塔矢亮的背影,那副神情已经足够让他放弃。
  
  「那时塔矢亮十九岁,没有资金,所以只有到一个国家便不停的参加棋赛去赚。他自己也是想增加曝光度的吧,为了让你看到他。」既然无法找到你,就让你看到他,让他满满的占据你的视线你的心。呵,塔矢亮,你果然霸道的可以,「所以都过了六年这麽久了,他的段级还是当年你离开时的九段。」
  
  「中午那会我还没说完,就有麻烦找上门了。」高永夏颔首示意躺在床上的亮,「那个吊坠他扔了再捡回来捡了又扔掉这样重复了很多次,可是始终没有舍得把它扔掉。」
  
  ……
  
  塔矢的那些过往让听著它们的光有些怔,高永夏继续说什麽他已经听不清了,只是直直的盯著说话的人不知何时又开始闪避的瞳孔,仿佛隐约在那里面看到了悲凉和挣扎,却只是隐约,看不真切也不敢确定。
  
  他只是兀自想著,如果高永夏喜欢亮的话,那麽他们就是情敌吧?那麽如果是情敌的话,会有人这麽鞠躬尽瘁的把自己喜欢的人推给情敌麽?
  
  有什麽东西一瞬间闪过脑海,光好像即将明白,可是一个恍惚,那种直觉又消弭无踪。
  
  那天高永夏最後留给他的,是「我明天还要回东京比赛,他就交给你了」之後的关门声。不大不小却震得整个空间的气体都颤抖起来。
  
  天那麽黑,半夜好像又突然下起雨来。光关了大灯只留了床头的小灯,坐在床边握紧了塔矢冰凉的手,仿佛这一生都要依赖著那双手的主人永远不放开。
  
  没有人知道,楼下一名红发男子一直淋了一夜的寒雨。他明明有从棋会所老板那里得到的塔矢亮的皮夹和住宅地址加钥匙,他可以去塔矢亮那里避一夜的,可是他却没有。一直不遮不躲执拗的站在雨中,仿佛在送别著什麽。
  
  天哭了,却没有人哭。




章十·只是活着

  清晨的阳光和煦而下,穿过澄澈明净的玻璃投映在光洁地面上,晕出一片明媚的碎片。610病室,进藤急急忙忙的洗漱好推开房门时,原先眯著眼神似小憩的人陡然挑动眼皮,露出一对宛如瑶华的冰绿瞳孔,径直盯向门这边。
  
  「啊?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光又看到塔矢那更衬得他眼底隐隐的青黑愈发明显的苍白面色,不知以何心情瞪著眼前的这个人,他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不可避及的疼痛,「手臂还麻麽?」他问道,一面兀自在床边坐下来抓起他的手臂按摩著。
  
  眼前这个所谓的重症病人已经说不上一夜,也差不多小半夜没有合眼了,因为他的那只没有挂上消炎点滴的空閒手臂昨晚被用来当了他进藤光的枕头。
  
  光回想著方才所见的那一幕便又耐不住责怪的送了躺在床上双眸闭起唇角微翘一脸享受的人一个白眼。
  
  昨晚他明明是握著塔矢的手睡在床边的,谁知塔矢亮这家伙居然自找麻烦,半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竟然将自己的手臂奉献出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垫在了他头底下……
  
  等到他醒来时,秋末的天都已晨曦初露了,塔矢亮的手臂更不用说,被他压过的地方红了一片,臂上肌肉又僵又硬。而且塔矢这个家伙自己还不开口告诉他,等他拿毛巾帮他擦脸,在床边坐下来不小心压到他的胳膊时,连声道歉兼嘘寒问暖後诧异的问起塔矢不会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吧。
  
  结果那个人垂下眼看了看那搁在身侧一动不动保持原状的手,表情漠然极其无辜的哑著嗓子用对他说:「麻了。」
  
  他当时愣了半天才想出个所以然,之後因为迟来的顿悟让他真的很想痛扁塔矢一顿,可是他不能,塔矢才被推出手术室两天,病情仍在危险期的边缘徘徊,他只能对他吼,吼出满腔怒火:「我说你就不会把它从我头底下拿出来麽?」
  
  塔矢因为开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而挣扎半晌说不清楚话,只得停下缓了缓捡最短的答案道,「不会……」
  
  「……」那时光已经不知道说什麽好了,帮塔矢揉了几下手臂,又好像被什麽刺激了似的站起身,「我去洗把脸。」而後小跑著出了病房。
  
  等到离开了塔矢的气息范围,他才闷闷吁出了堵在心头的那口气。
  
  按摩塔矢的手臂,本就费不了多大的力气,何况迟一阵洗脸对他也没什麽影响,所以说出那样的话的进藤光的确是被刺激了,被方才一抬眸去看他便措手不及的接触了满眼的塔矢亮那充盈宠溺的目光所刺激,所以他逃了,再次。纵然拼命说服自己去适应此刻的温度,可光觉得自己的心底总是缭绕著一片晦涩的阴影,在他即将沉沦於塔矢那暌违已久的温情时,那片阴影便用难以言喻的心疼让他望而却步。
  
  微微勾起的唇角又出现了下坠的幅度,然而进藤未待那微不可见的变化被人看出,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啪啪』的响声停止後,他还是那个神采奕奕永远阳光的进藤光。他浅浅笑著想,好不容易能够这样平静的与塔矢在一起,那麽就什麽都不要去想。如果以後注定要分离,那麽他要珍惜现在,起码若是存有回忆,思念便不会那麽容易的泛滥成灾。譬如他们那些不过两年看似短暂的过往,便支撑著他一人走过这与塔矢分离的六年……
  
  这之前不好的回忆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光泄了口气再度效仿先前极度不敬业的扔下手中的胳膊,「啊啊,我忘了要先去帮你通知医生过来。」而後倏地站起身又跑出病房。
  
  真是不诚实的孩子。塔矢只是凝视著门的那方,眼底便淡淡动盪起些微的笑意。
  
  自几天前进藤光再度从他身边逃走时,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然容不得纵其自然。他不是没想过要逼著光告诉他为什麽会有这莫名其妙介入他们生命中的六年空白,不是没想过去逼著光向他坦白阴魂不散的缭绕在他心头六年的,关於那时他为什麽对他提出分手的疑问。他不是没想过,他做梦都在想,想要知道一切,想要保护他的光想要承受进藤光所有的痛苦。
  
  然而他怎样都无法对他狠心,他倾尽全力也无法做出逼迫进藤光、会为进藤光带来一丝一毫的痛苦的事。
  
  他可是他的光啊!
  
  塔矢想起小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棋力与身为名人儿子的关系,被同龄人上下其手嫉妒鄙薄。就在他以为大家都孤立了他,准备好接受这一切时,进藤出现了。那时他还是十二岁,他们都是十二岁,在市河小姐的围棋会所相遇。於是便有了他对外的第一场不认为会败的败局,也有了他们之间理不清弄不明的相互追逐,更有了之後的一切。
  
  那个时候让他不解的,是进藤光总是可以那样自然的与他相处。有段时间他一直认为光是不知道他父亲的身份,才能那麽坦诚的对他的,可是後来光知道了关於他的一切,也仍是不改最初憎恶分明的态度。所以如果有那麽一天,那麽一天如果塔矢亮的生命里失去了光,那麽他会活著,但只是活著,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染尽黑暗。
  
  那麽要怎麽办才好?塔矢紧紧蹙起眉,他想进藤光总是有办法让他手足无措这般狼狈。塔矢抿紧了唇看著顶上雕镂的天花板静静回想在北海道与光相处的这些日子,似乎隐隐约约感受到光在畏惧著什麽。然而到底是在畏惧什麽呢?有什麽好畏惧的?他想不通,还是想不通,却隐隐有个直觉在他脑海中一直盘桓,告诉他如果不想失去光的话,除了弄清一切别无他法。
  
  ……只有问他试试看了。
  
  很久很久的烦乱,他才顿了顿吐出憋在胸腔里半天的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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