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全身而退。
走著走著，脚一软，突然双腿无力，站不起来。
「小狐狸……，我走不动了。」言深对走在前面的狐狸说著，无助的
靠著墙壁。
82
『搞什麽啊？你最近的身体也太虚了吧。』狐狸走回来，快速扛起他。
言深靠著他，总觉得这场景在梦里也看过，就这样靠在狐狸身上。
梦……梦……梦，梦。梦！！！
「狐狸！狐狸！等等！」言深惊呼，他跳下来，慌张看著四周。他想起来了！他昨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先是跟锺奎大吵一架，然後狐狸背他，接著……。
接著，那个人就出现了。
言深恐惧的回头，诚惶诚恐看著暗处，好像会出现什麽。
『你在……』看什麽？话还没说出口，被言深一手抓住手臂，狐狸被他全身戒备的模样吓到。
「他要来了。」言深慌张的看著暗处，隐约看到影子在动。
『谁？』狐狸竖起耳朵，认真聆听。果然，有东西靠近。一股陌生的气息。
「我。」小奎从暗处走了出来，和锺奎长得一模一样，却有鬼魅的气息。感觉不出来他是活著的。
狐狸感觉出危险的气息，将言深挡在身後，全身警戒，迅速释放结界，隔绝对方的气息。
「这算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小奎随手一算，露出可怕的微笑。不像人该有的笑容。身边乌鸦起舞，声势浩大。
『他就是三番两次找碴的人？』狐狸问，一点也不敢大意。
「狐…狸……」言深拉著狐狸，连手指都在发抖，「你快走。」要他赶快离开。
『什麽！？』狐狸还以为自己听错。
「你快走。」
狐狸错愕的看著他，差点露出破绽。因为一向最喜欢逼他上战场的言深，竟然破例叫他先走！天是不是要塌啦！
『你发烧啊？』不知不觉，已经把心里的疑惑说出口了。
「小狐狸，你先走，我们不要惹火他。」言深边说边吞口水，明明恐惧得要死，却还要他先走。「听话，快走。」
听话？快走？狐狸眼一挑，暴青筋。
『你叫我走就走，还真以为我是狗啊！还要我听话！你几岁我几岁啊！』狐狸不合时机的暴走。
「求求你，快走。」言深根本不将它的怒火看在眼底，他死盯著一步一步接近的小奎，推著狐狸，想赶快让他离开。
『我偏不走！』狐狸任性的说，根本不知道言深在惧怕什麽，对方也
不是什麽三头六臂，若法力他还略高一筹！（可是人家法术高）
言深怎麽劝也劝不动，只能任凭梦境重现。
小奎走近他们，碍於结界他进不来，但他硬是伸进一只手，那只手被
狐火烧得只剩骨头，成功闯进结界後，精确地抓住狐狸，将它甩了出去。
狐狸哀嚎一声，难过的滚地。
「狐狸！」言深赶过去，将狐狸抱在身上，让它平躺在他脚上。
83
「碍事的结界。」小奎走了过来，手一甩，又恢复完整的手。他身上的机能可以无限重生，因为他是九百九十九人炼制而成的，因为他吃
了很多人，因为他不是人。
「就叫你快走了。笨蛋。」言深捧著狐狸，小心翼翼的。
「知道吗？你已经惹到我了。」小奎不耐烦的说。
言深将狐狸放下，走到小奎面前。依旧恐惧，不过他警告他：「别动他。」
「看你配合罗。」小奎笑著说，对言深的不以为意。
「昨晚的梦，是你搞得鬼？」言深问，回想起昨晚的梦，他忍不住发颤。
「我只是让你看看未来的事。」小奎笑说，「不过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只要你听话。」他触碰言深的肩膀，引起言深更剧烈的颤抖。
言深全身战栗，他不由得往後退。
「这样就受不了啦？」小奎轻轻笑著。
狐狸跳了起来，往他们冲去，小奎立刻离开言深，退了许多步。在他四周布下黑色的结界，挡开狐狸的狐火。
「嘿嘿嘿，火气真大。」小奎说，对狐狸全面警备，刚刚能击倒它只因对方太大意，全凭侥幸。若是正面冲突，他肯定吃亏。
『哼，看我烧了你！』狐狸大叫一声，小奎所设下的黑色结界周围，开始著火。
「陆言深，你所害怕的梦境，若不想真的实现的话，今晚来找我。」
语毕，小奎的黑色结界将他包围，破除结界出现数十只乌鸦，快速飞走。
狐狸放出狐火，烧到一些乌鸦，却也於事无补，任其飞去。狐狸气愤的回头，看到脸色苍白的言深，直觉有事，他恶言恶语的问：
『什麽梦境？』
言深站得笔直，他不敢倒下去，身上还有小奎的手停留在他肩膀上的感觉。
好可怕。
『不要告诉我，你今天晚上会去找他！』狐狸气愤的说著，看他不言不语，更是火大。
『喂！』狐狸推他一把。
言深回过神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直直的看著狐狸。
『干、干嘛？』狐狸疑惑的问。莫名其妙的回视他。
言深慢慢收回他的惊慌，对狐狸说：「我们…回家吧。」他僵直的走出一步，然後下一步。
不对劲，太不对劲啦！狐狸挑眉，跟在他身边。
当天晚上的晚餐丰盛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言深像是要把自己的压箱宝全部端出来一样，煮了一道又一道狐狸爱吃的菜。
还叫狐狸不要客气，尽量吃。
狐狸百般不解，却也没笨到以为这件事跟小奎没有关系。
所以，当他吃完晚餐，吃饱餍足後，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气势汹汹的吵著要言深回房间，言深情不得已只好放下未洗好的碗盘，回房间去。
84
一进房，狐狸幻化人形，将他压在床上。
言深一阵心悸，又脸红，微微挣扎著。
『快说！』狐狸难得强势的威胁，明明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根本受不了对方一点点的食物诱惑，现下却摆出十分强硬的姿态。
言深明知故问：「说什麽？」有意装傻到底。
『你究竟梦到什麽？那个人说的梦境，究竟是什麽？快说快说快
说！』狐狸急迫想知道的表情，激动的抓著言深，越抓自己越痛。
「狐狸，狐狸。你冷静一点。」言深劝他冷静一点，「你看，你抓得
这麽大力，痛的还不是自己。放轻松点。」
『才不要！我放松点，你就会跑走！我不激动，你就趁机逃走！』狐
狸气愤的说著，言深平常逃避他的逼问，他也就算了。就这件事，他
是绝对不会算了！
言深叹口气说：「哪有你说的那样滑溜溜，我又不是泥鳅。」
『你不要打哈哈。』狐狸一点也没有因言深说的话而动摇，意志坚定
的样子。
「我没有打哈哈。」言深低语，反驳他。
『那你就快说。』
却，一片沉默。
『陆．言．深！』狐狸警告他，眼睛都冒火了，撕牙裂嘴的模样，令言深不忍看，别过头，轻声说：
「放手啦。」
『你！』本想生气的，却在听到他说拜托时心软，放开手，却抓住他
的头，『不准打哈哈。』
言深神色复杂，他手遮在脸部，挡住表情。他叹息，一口气接著一
口。良久，开口：「我现在说不出口。」
『好，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说完，我才放你走。』狐狸威胁著，
摆明不让他去赴约。
「狐狸。」言深拿开手，他推著狐狸，「我……」
『我什麽！你不说，我才不让你走！哼！永不妥协啦！』狐狸气呼呼
的说，才不管言深一脸焦急。
僵持，维持很久。久到狐狸都快睡著了，言深才让步。言深用很轻很
轻的声音，开始说他的梦境，要是没注意，就会漏听一两个字，因为
实在太小声了：
「其实我只记得一点点，片段片段。我爸不见了，大街上一个人也没
有，连鬼也没有，我去学校可是人都不见了，空空荡荡的，全世界好
像废墟，什麽都没有。我还看到我手上拿著我们的脐带，全部都是
血，连你也不见了。」言深，深吸口气，重重地说：「我重要的、喜
欢的人，都走了。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
言深都快哭了，狐狸突然激动的问：『我是你重要的人，还是喜欢的
人？』他觉得，这个问题比梦境的内容还要重要多了。
言深突然笑了，哀伤的说：「都是。」他抱著狐狸，在他脸上轻轻一
吻。
「你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不要失去你。」
85
狐狸脸一红，为了掩盖害羞，赶紧说：
『梦通常都是反的。』
「我知道。」
『而且这种梦不会实现。』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想去找他！』
「狐狸，你听我说，我们斗不过他。他很可怕，他吃过无数的人。他
不是正常的人，他是用很多人炼出来的。」
『邪魔歪道比得过我？还是你看不起我的法力！？』
「不是不是。」
『你都被他催眠了。看你吓成这样！』
「狐狸，狐狸，狐狸……」言深都快哭了，「我不想失去你。」
『好啦好啦，你不要想太多了。大不了，我陪你去找他。』狐狸拍拍
他的肩膀，搞不懂有什麽好担心的，言深分明是被对方催眠了，只要他杀了施法者，言深的恐惧自然破解了。
「不行。」言深拒绝，「你不能去。」
『为什麽？』狐狸怒瞪，他现在没有阻止他去了，他却制止他跟过
去！
「不行就是不行。」
『你…，你难道忘了，我们生命是连在一起的，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哪里。我们根本分不开！』难得狐狸会使用脑筋，想到这个盲点。言
深要是再拒绝，就显得有点愚蠢了。
哼，人类本来就是愚蠢的！
言深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别过头。妥协了。
「我知道了，可是你不能离开我半步，不然我抱你也可以。」
『我才不要。』狐狸哼哼两声，终於安静下来。
晚上，十点。言深穿了件御寒的外套，跟狐狸来到附近的公园，漫无
目的等待著。
三十分钟过去，狐狸显得坐立难安。
『他真的会来吗？』
「我怎麽知道？」言深把问题丢给他，还大声喊，「喂，你在不在？
我已经到了。」
回应他的是，流浪汉怜悯的侧目：一个疯子。
一小时後，狐狸显得暴躁不已。
『你被耍了啦！王八蛋，他就算现在马上出现，我也不会留下全尸
的。』
「冷静点。」言深说，风吹得他有点冷，「我看他不会来了。我都拚
了命叫他了，我的声音都快哑了。」声音听起来，确实很沙哑。
言深看著周围，突然轻笑：「你看，周围的流浪汉都被我们吓走
了。」他指著空空无也的广场跟凉椅。
『是你，不是我，我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
「喔，破喉咙～～破喉咙～～」言深突然想到破喉咙的笑话，索性効
仿。叫完，自己呵呵的笑了，「可惜这里没有一个叫做没有人的。」
狐狸挑眉，泼冷水的说：『不好笑。』
言深笑著看狐狸，然後搔搔他的头。
「谢谢。我现在轻松许多。」他说，「我们回去吧。」
『哼，下次让我遇到他，非扒了他的皮。』狐狸撕牙裂嘴宣示著。
一人一狐，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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