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大陆传- 第3节

精明如老夫人怎么会听不出苏三梦的话中之话，当即唤过旁边的张管家让其陪着“大仙”去花厅休息，待自己看过余凡后再亲自去答谢。

第四章　不是墙倒　就是人亡

　老夫人进房去看了看余凡，只见他很安详的睡在床上，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大碍。她叹了口气，便去到花厅和苏三梦作陪了。一面是答谢，另一面也是亲自留住“大仙”，等待自己的儿子醒过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余凡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

经过一番检查，余凡确定自己还是安然无恙地呆在这具身体之内。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先前那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就像，就像前世的自己那次做手术被麻醉时候的感觉。

想到这里，余凡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先前被贴上黄纸的位置。这一摸，他心里忽然有些明白，再将手指伸到鼻端一闻，顿时心下雪亮，原来所谓的“大仙”不过是个使用迷药之类东西的下三流骗子罢了。

不过苏三梦把自己迷倒了有什么好处呢？余凡有些疑惑的爬起身来，感觉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干得快要冒烟了。这应该就是苏三梦对自己使用迷药的后遗症了。余凡不由得冷笑一声，今天这个“大仙”注定要栽在自己手上了。他的手段能骗得了这个世界的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人啊。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却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丫环听见了余凡起床的响动

“少爷你醒了？”

少爷？余凡楞了一下，才在记忆中找到眼前此人的资料。这个俏丫头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小花。少爷自然是在称呼自己了。他便笑着对其点了点头。

小花伸手拍拍自己胸口，做了一个放心的动作。然后走到桌旁，一边拿起桌上的瓷盘一边对余凡说：“醒了就好，少爷。你今天可把大家吓坏了。”

说完，小花将瓷盘端到余凡面前，盘中放着一颗褐色的药丸。余凡伸手接过，心想不会又是大仙给的迷药吧？

“快点儿吃下吧少爷，这可是‘大仙’给你准备的。老夫人吩咐你醒过来就要马上让你吃下去呢。”

一听果然是“大仙”给的东西，余凡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拿起药丸对着门口端详起来。

小花走到桌边替余凡倒了一杯水，转身看到他傻呆呆地盯着药丸发呆，心里却也有些忐忑，毕竟少爷刚刚可是中邪了，谁知道是不是正常了呢？

想到这里，小花却便不敢走到余凡身边，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说到：“看什么呢少爷？快点把药吃了吧，我好去通知老夫人。”

余凡将目光从药丸移到小花身上，看见她小心翼翼地模样，不由有些好笑。这丫头，真以为自己中邪了呢。

“把水给我吧，这么大颗药丸，可不好吞下去。”余凡一面说，一面伸手接过水杯，将药丸吞了下去。刚才那番查看，他已经知道这颗药丸大概类似于前世自己见过的消暑提神的东西。吃下去倒也有些安神醒脑的作用。

见余凡吃下药丸，小花交代了两句便匆匆忙忙出了房间，去找老夫人报告去了。

余凡起身坐到床边，开始在心中盘算等会儿如何和那个“大仙”沟通沟通。不过随即想到如果揭穿了其真面目，又该怎么解释早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呢？看来事情还有些不好办啊，难道明知上当受骗还要把苦水往肚里咽？

想到这里，余凡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前世的自己，顶风冒雨推销保险，咽进肚里的苦水也不知道有多少。没想到刚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又面临这种情况。

不过这次事情的起因却是自己一时冲动去打擂台而导致的，再说被所谓“大仙”这一番折腾，也是出于老夫人对自己的关心。和前世相比，这样的苦水，似乎也不是太委屈。

“少爷，老太爷让你去书房。有话要问你。”小花的声音打断了余凡的思绪。他应了一声，便朝屋外走去。

“老夫人让我告诉你，小心答话。”走到小花身边的时候，她又轻轻地对余凡讲了一句，然后对他吐了吐舌头，转身跑掉了。

余凡笑了笑，脑海中顿时泛起关于老太爷的记忆，自己这个父亲大人脾气火爆，对自己更是要求严格，动不动便会挨骂甚至挨打。

看来是要小心点呢，今天早上可是才被人打晕了一次。余凡一边摸着脸上的伤口，一边穿过院子顺着一条林荫小路来到了书房门口。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余凡抬手敲了敲门。“进来。”老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相当的郁闷和气恼。

余凡走进书房，只见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脸色和先前一样铁青，死死地盯着他看。余凡心里有些发毛，咳了一声，说：“爸……父……父亲大人。”

“干什么吞吞吐吐？坐下说话。”

余凡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扯过一张椅子坐在老爷子对面。

“现在感觉可好？”老爷子明显压着火气，开口问到。

余凡双手拂拂衣袖，毕恭毕敬的回答：“孩儿现在感觉很好，感觉一切都很……都很正常。”

“正常？”老爷子伸手一拍桌子，终于忍不住了，“这还叫正常？当街自扇耳光，放浪形骸，最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打擂台，还被王猛那等蛮力之辈一拳打昏。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余凡看着老爷子，想要开口辩解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老爷子越说越怒，一连说了七八个很好之后，大概感觉骂得不够有力，忽然站了起来，顺手将书桌上的一支毛笔对着他掷过来。

余凡略略一偏头，还是没能避过，毛笔刚好砸在脸上的伤口处，顿时痛得他倒抽凉气。

老爷子见到余凡的模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嘴里连连说着：“成何体统？”，还是勉强坐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僵持了一会儿，老爷子见余凡痛得可怜，终于是压住火气，软声开口：“儿啊，昨日你和为父讨论学问，对大陆先贤的观点颇有质疑，为父当时就告诉你，亵渎先贤，那是要被天谴的……”

余凡顿时无语，老爷子还真是能扯啊，看来他认为自己今天中邪，都是因为昨天亵渎了什么大陆先贤的观点？余凡一边想一边拼命底下了头，他可不想让老爷子看见自己脸上的笑意。

“今日你的举动实在大失体统，也让我们余家丢尽了脸，不过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原因，而是邪物作祟。”

老爷子见余凡低头不语，以为他接受了自己的说法，便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继续说到：“既然是邪物的原因，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以后发奋勤学，更要注意修心养性。余家世传书香，可不能毁在你手上。”

余凡听出了老爷子话里对自己的殷殷之意，这是以前的他从没体会过的，他忍不住抬头看着老爷子，重重点了点头。

“嗯，那你就先去休息吧。为父还要去好好感谢苏三梦苏‘大仙’呢，这次要不是他……”

“苏三梦是个骗子，我根本就没有中邪！”余凡正沉侵在一种微妙的感动之中，忽然听见老爷子说要去感谢那个骗子，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

“什么？”老爷子本来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余凡这一句立马又点燃了他的怒火，敢情先才一番说教，全是放屁啊。

余凡见到老爷子急眼，心里顿时叫苦连连，自己怎么在这个当口来了这么一句大实话啊？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余凡暗暗一咬牙，既然开了头，那便豁出去了。迟早也要和老爷子挑明，干脆全部就在今天了。

想到这里，余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着老爷子，眼光是那样清澈，以至于让老爷子都忘记了发火。

穿越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说也说不明白。自己如果告诉老爷子，现在他眼前的余凡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以前这个世界的余凡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马上就会被拉去让苏三梦再给折腾一次了。

但现在的余凡，梦想可不是做什么才子文人，他有自己的梦想，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要努力去实现。那么，这个巨大的改变，迟早要发生。不如就在今天告诉老爷子吧。

想通了这些，余凡微笑着开口：“父亲大人，其实孩儿真正的梦想，不是做什么文人，也不喜欢什么书香世家的身份，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武者！纵横大陆的武者！”

“你…。。。你……”老爷子这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脸色雪白，颤抖的手臂指着余凡，连连喘气。

余凡看着老爷子，确定他不会气得昏过去之后，便继续说到：“父亲大人，我知道你希望我继承余家书香门第的传统，更希望我继承你的衣钵。可是，对不起，这的却不是我的梦想。”

“而梦想，那是关乎一生的事情。”余凡舔了舔嘴唇，一字一顿地说：“梦想一旦确定，那便无人可以改变，哪怕是天！”

“疯魔！妖孽！”老爷子终于喘过气来，“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做武者？打打杀杀这种事情居然是你的梦想？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对不起，武者同样有武者的璀璨，这是我今生唯一的梦想！”余凡将今生两个字咬得很重，老爷子自然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唯一的梦想？老子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天早上被打得还不够吗？”老爷子开始骂脏话，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彻底暴走！

余凡看见老爷子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书桌上的砚台，他皱了皱眉头，还是开了口。

“我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因为对我来说，不是墙倒，便是人亡！”

第五章　老爷子的“妥协”

　“不是墙倒，便是人亡？”老爷子重复了一遍余凡的话，楞了一下，顿时勃然大怒！

“老子今天就让你墙倒人也亡！”伴随着一声怒吼，老爷子手中的砚台便对着余凡的脑袋呼啸而来。

早有准备的余凡一侧身子，让了过去。可怜的砚台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在房门上，顿时将门上的花格砸出一个洞飞了出去，然后便从院外传来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煞是好听。

伴随着砚台落地的声音，早已身经百战，劝架无数的张管家立刻推门冲了进来。无论是老爷子气伤了身体，还是少爷被打伤，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所以每次到了紧要关头，便是张管家出场的时候。

全府上下，也只有这个比老夫人还要早几年就和老爷子呆在一起的张管家，敢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往往也只有他，能够平息老爷子的怒火。

不过今天，张管家显然没有料到老爷子已经开始暴走。所以他刚一进门，一个笔筒便带着几只毛笔迎面扑来。虽然尽力闪躲，还是有一支毛笔击中了张管家的额头。

“老爷息怒。”张管家揉着额头说到，回答他的却是接踵而来的书本。这些都是老爷子的收藏，厚厚的一本本书砸在身上可不好玩。所以张管家只好和余凡一起颇为狼狈的左躲右闪，却又不敢就此退出。

老爷子见砸不到两人，愈加气恼，一声大吼过后，伸手抓起自己的座椅，连人带椅扑了上来。

张管家大惊，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老爷子如此不顾形象地发火了。自己在门外只是远远听见老爷教训余凡，却不知道余凡说了什么，但显然是让老爷动了真怒。

想到这里，张管家停止了躲闪，一步跨在余凡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然后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老爷子。

“老张，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