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情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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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情假爱-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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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照四方,莺歌枝头上,惯了早起的白翩然,刚从厨房捧了今日的早点,自小路悠然回院。 
未自小院,远远已瞻得几个作婢仆打扮的男女在他的院子内进进出出,白翩然心头一惊,也顾不得手上拿了热腾腾的早点,奔跑过去。 
及至跑近,竟觉几人手上捧的都是他的衣物,用品,忙挡在他们身前,大喝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婢仆左右看了两眼,正要响应,一把沉稳有劲的声音就先他们一步而至。 
「是我叫他们搬走的。」 
岸伟的身影,倏忽之间出现在白翩然面前,白翩然吓了一跳,看着他俊朗的脸上挂着的明朗笑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慕容春申也静了下来,眼神凝聚在白翩然脸上,洁白的额角上暗红的伤口,形如柳叶的幼眉,明亮媚惑的凤眼,薄红的唇瓣。 
彷佛永远也看不够一样,慕容春申睁大眼,贪婪地将他的一切收入眼中。 
白翩然被他奇怪的目光刺得惊疑不定。 
慕容春申是专诚来赶他走的吗? 
自那天的午宴过去,也有一个多月了,想不到慕容春申此时才想起来折腾他。看着捧着他的衣物离开的仆人,白翩然不禁苦笑。 
「你自己去取早点?」 
慕容春申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反而看到他捧在手上的托盘,立刻就蹙起眉头。「为什么不叫丫环做?」 
闻言,白翩然在心中勾起了一抹嘲笑。丫环?这个清冷的院子里除了他和白兰芳之外,还会有其它人吗? 
一想起白兰芳,白翩然倏忽脸色大变,丢下手中的午膳,不理会眼前的慕容春申,冲进寝室里,果见床上空无一人,白翩然霍地转过头去。 
「你把他怎样了?」 
随他进入寝室的慕容春申,倏然一顿,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用这一种语调向他说话。 
「你到底将他怎样了?」 
白翩然再次大声地叫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扯着慕容春申明蓝的衣襟,脸上的神色又是惊惶又是愤怒。 



他想起了被慕容春申活活打死的黄文诚,想起了被人打了几十板,半死不活地被赶出堡的小红,不禁怕得浑身颤抖。 
但是,在惧怕之中有生出了一番异常的勇气,仿如一个勇敢的士兵,瞪大凤眼,狠狠地看着慕容春申,等他作出交代。 
慕容春申看了,心中一痛,忙不迭地解释。「我只是将他送到薜神医的竹芦去。」 
「你……你知道了?」 
闻言,白翩然吓得松开了他的衣襟,倒退了两步。 
慕容春申连忙冲上前,展臂将他柔软的身躯搂入怀中。感受到勾在腰际铁铸的手臂,慕容春申压倒性的力量,白翩然的身体彷如秋风中的落叶簌簌颤抖。 
想象中的怒吼和暴戾并未到来,慕容春申只是紧紧地搂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别怕!我又没说要怪罪你。」慕容春申软言安慰他,十指在他的纤腰上抚过不停。 
怕?怕什么?他还有什么好怕的?额上的伤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白翩然倏然地仰起头来。 
「请你将兰芳还给我,我们可以立刻离开,不会再碍着慕容堡主的眼。」 
闻言,慕容春申立刻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奇之色。「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白翩然垂首看着地面,他的身子不颤抖了,柔弱的脸上亦泛起了倔强的神色,再次张唇瓣说。 
「请你将兰芳还给我。」 
不卑不亢的嗓音令慕容春申沉吟半晌,才缓缓地说。「你应该为他着想,他有病,留在薛神医身边会比较好。」 
在理直气壮掩饰下的真心意却是:开玩笑!怎可以让那病夫再留在白翩然身边。 
白翩然听了,知道他所言不假,白兰芳现在需要的正是薜神医的医术,绝不可以因一时意气而离开,只得咬紧唇瓣,忍气吞声。 
慕容春申见他不再作声,知道已经说服了他,剑眉锐目顿时放松下来,薄唇在俊脸上拉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笑说。 
「来!我带你去看点东西。」说罢即搂着白翩然的身体,如一阵清风,向主堡飞掠而去。 
穿越绿叶成荫的庭园,雄丽的建筑,停了在风云楼前,慕容春申一脸神秘地推开寝室的大门。 
「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在这。」 
搂着白翩然在房中转了一圈,慕容春申指着室内的家俱说。「你有什么不喜欢的,想添置的都说出来,我会为你安排。」 
白翩然的神色在此时变得惊疑不定,慕容春申……他到底想怎样?是最近太无聊了,又想起要玩弄他了吗? 
想到这儿,身体又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战栗传到慕容春申身上,他连忙停下说话垂下头,看见白翩然拧起了柳眉,乌亮的凤眼内是惶惑不安,忙问。 
「翩然,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意吗?」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白翩然忍了多时,这时再也不愿意被他搂着,一手推开了慕容春申,眼如铜铃地看着他,眼神里孕满了深深的恐惧和戒备。 
「我?」慕容春申听他如此一问,自然惊讶。 
对他好,还会有什么目的吗?复又想起自己尚未对他解释清楚,就对他的态度突然改变,也难怪他惊惶不定。沉吟半晌,便说。 
「你……唔……当年的误会我都查清楚了,确是我……错怪了你。」 
他被李慕成一言惊醒之后,又以飞传书命在江南的部下找出戏班班主和黄交诚的仆人,证实了当年黄文诚确是觊觎白翩然,但未有得逞,一直耿耿于怀。 
慕容春申早就相信了白翩然的清白,再加上辅证,心中真是后悔不已。 
只恨当日出手太重,未至刑堂就将黄文诚打死了,要不是在严刑逼供之下,早就将真相逼了出来,又恨当年年轻气盛,眼里容不下一点尘埃。 
所谓爱得深恨得切,他本来对白翩然是极好,捧了在手心之中,细细呵护,反目之后,就更是将他恨之入骨,厌恶他的无耻淫荡污了自己的耳目。 
再想他年少已雄霸一方,身边美女如云不爱,偏偏被一个戏子骗了,心中的恼恨可知。是故才会被怒火掩了耳目,对白翩然百般嘲弄折磨。 
『是我怪错了你』六个字一传入耳中,白翩然就浑身一震,呆若木鸡地伫立着,神智茫然。 
慕容春申见他久久不作声,只觉心脏被吊到了半空,自己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他本来从没想过白翩然可能会不原谅他,但是此时却不得不担心了。虽感难以启齿,但犹疑了一下终于说。 
「对不起!」 
白翩然倏然清醒过来,凤眸之内闪烁着复杂莫名的光芒,看着慕容春申俊朗有如刀削的脸孔。 
『对不起』这短短的三个字,他等了多久? 
在无数个泪湿枕藉的夜里,回旋梦中,祈求了千万次,却偏偏在决定放弃的时候得到,天意弄人,何等可笑。想着想着,他的唇上当真泛起了一朵春花笑靥。 
「翩然……」慕容春申眼,见他两靥生笑,只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刚才的歉言虽然难堪,却也不枉。 
携起他的手,正要再说些山盟海誓,海枯可烂的承诺,还未开口,白翩然便将手自他的掌心抽了出来。 
慕容春申一惊,见他脸色素净,眉宇之间平静如水,虽然不似有什么变量,仍然小心翼翼地探问。 
「翩然,你……不原谅我吗?」 
白翩然敛眉看着地上的花纹,躬身说。「不敢。」 
慕容春申辨其神态,叹息一声。「翩然,我已经认错了,你何必……」 
「我没有说要怪你,只是事情过去多年,在我的心中早就淡了。」 
白翩然摇头,嗓音悠悠道来。「时光如白驹过隙,情如离巢雏鸟,一去不复返。」 
话中的决绝之意,令慕容春申心头一跳,蹙起剑眉,不安地抓着他的手,高声打断他的说话。 
「我知道你仍然爱我,如果不是又怎会一直留在这儿。」 
「但是……你不爱我……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一个出身好人家的儿女,当日你还会不会不听我的解释就认定我淫荡下贱……」 
白翩然没有再将手抽出来,只是语气平淡地复述他想了很久,总结出来的事实。 
「然后,我终于明白了……由此至终,在你心里都看不起我,所以一有事发生,立刻就落实了我的罪名,『下贱的戏子』就是你对我最真实的评价。」 
慕容春申一听,手腕不自觉一紧,白翩然感到由掌上传来的压力,抬起头来,盈盈秋水看进他精光炯炯的鹰目之中。 
「我相信你从来未试过半夜梦回,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可能在一开始时,你确实是将我放在心中,恨之入骨,但是,随着时日渐长,美女相陪,应该都将我忘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不是我不要脸的亲近,勾起了你的记忆和兴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老死不相往来。」 
慕容春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几次张开嘴唇,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深刻俊朗的眉目间泛满了被人说穿了心事的尴尬。 
白翩然看了他脸上的神色,幽幽地叹一口气,环视四周壮丽中带着精巧的布置,只觉陌生之极,生了离意。 
「我回去了。」 
「翩然……」慕容春申忙收紧手臂,将他拉了回来。「即使你暂时不可以原谅我,也别离开,给我一个机会,住在这房间中。」 
白翩然摇摇螓首,凤眼之内是澄明一片,粉色的樱唇吐出淡淡的嗓音。 
「我不想再尝一次绝望的滋味。」说罢,即抽身而去,只余一个神色颓丧的慕容春申,还有空灵幽寂的嗓音回旋于空气之间。 

烛光烧云半空紫,闲倚锁窗听风声,本来应该是一个难得的美好时光,但是配上耳边喋喋不休的吵嚷声,白翩然却只想叹气。 
「混帐!」 
慕容春申将手中的青瓷茶杯「啪!」的一声放到桌面上,指着杯口的小缺口,眉头紧锁起来。 
「慕成,你看!这是什么破杯子?」 
伫足在他身后的李慕成,伸长了脖子,看见杯上约有半片指甲大的缺口,在心中吐一吐舌头,不敢作声。 
求助的眸光悄悄地向白翩然的方向飘过去。 
无法漠视他的无助,本来立定了心不理会他们的白翩然只得摇摇头走过去,拿起杯子,将杯中的冷茶倒了。 
「我房中的竹帘,桌椅和杯子都被你骂遍了……」 
将新添的茶送到慕容春申面前,白翩然叹一口气说。「既然都不合心,为什么不回你自己的风云居去?」 
刻意吵嚷了多时,终于逼得白翩然主动走了过来,慕容春申炯炯有神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迅捷地抓紧白翩然捧茶的手。 
「但是,你合我心。」 
突地传来的甜言,令没有准备的白翩然双颊一红,忙不迭地向后退,但是体健力强的慕容春申只消轻轻一拉,就将他拉了入怀中。 
跌坐在慕容春申膝上,白翩然不安地挣扎扭动起来,都一一被慕容春申制止了,蹙起形状姣好有如柳叶的眉头,转过头去,瞪着慕容春申俊脸上刺眼的笑容。 
「你到底想做什么?」 
目光流连在他眉心的幼纹上,慕容春申心疼地伸出指头,轻轻揉搓。「想你搬到风云居去,想你原谅我……」 
「不可能!」白翩然断然打断了他的说话,同时别过螓首避开他的轻抚。 
那种倔强的拒绝姿势,当众毫不留情脸的难堪,令慕容春申俊脸一沉,锐利如鹰的眸子里霎时泛起阴騺之色,左手在桌下捏得死紧。 
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寒气息,连站在后方的李慕成也感到了。 
最近堡主为了盐货在安徽被劫一事,心情早就不好的了,每天来哄白翩然,又总是难堪收场,再这样下去,这座火山迟早会爆发。 
胆战心惊地看着慕容春申气得在颤抖的宽肩,李慕成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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