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仙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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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仙灯-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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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走进房来,见他正午时间,却捂得那样严实,又整个人面朝着墙,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便知他是装睡,却也不点破,只是坐在他床边等待。
黄黥在那里不敢动弹,只觉得浑身都发痒,恨不得伸手通身挠上一遍才好,又不见白希开口,心中越发的惴惴不安,心想,他如今只怕是恨死我了,又想,大家都是男子,也未必会怎样的在意,只是他这人性情古怪,难保不会借机发作。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冷汗出了一身,只觉得身上的被都被汗浸透了,整个人裹在那湿被里面,简直难受得不得了
白希等了许久不见他起身,终于问他,“你盖得这样厚,难道不热?”
黄黥被他这样说,哪里还躺得住,只好讪讪的爬了起来,也不敢看白希的眼睛,就小声的问说,“你来了?”
白希只是说,“我方才就来了,见你睡着,不曾叫你。”
黄黥见他口气还如寻常一般,并没有怎样,便也稍稍放宽了心怀,只是见他来得比平日迟上许多,便忍不住问道,“你是从宫里来么?”
白希不免看他一眼,说,“怎么这么说?”
黄黥有些讪讪,说,“你方才进来时,身上仿佛有陛下的气息,所以我猜你大约是进宫去了,所以今日这样迟。”
白希哦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是去见陛下了。”
黄黥便有些紧张,连声问道,“陛下他是受伤了么?”
白希皱眉起来,沉声说道,“与你何干?”
黄黥见他不快,便不敢再问,心想,也不知是不是在陛下那里碰了壁,所以这样大的火气。又想,也不知陛下受了什么伤,重是不重。
白希也不起身,仍旧坐在他床边,只是默然无语,教人倍感尴尬。黄黥僵坐了一阵儿,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我方才睡了一身臭汗,这被子要拆了洗洗才是。”说完就想起身下床,白希哦了一声,说,“不必,你叠了放在桌上,我拿去教人替你洗便是。”
黄黥干坐在那里,只觉得手脚都不知放在哪一处才合适,正大不自在之时,却听白希突然开口说道,“你解了衣裳,我替你看心口的伤。”
黄黥连忙自己把衣裳都脱了干净,盘腿坐在床上等白希替他看伤。
白希自口中吐出一颗银丸,用手抚在他心口之上,用力按了下去,揉摁了许久,这才说,“你再试试能否动用法术?”
黄黥见他额头有细汗,也不敢迟疑,连忙念动咒语,想要催动幻术,哪里心口反倒疼得更比之前厉害,简直就象有人拿了柄尖刀在他心口胡搅的一般。黄黥痛得厉害,只觉得真有人在他心口插了把尖刀,恨不能伸手取出,模模糊糊的就去抠自己的心口。白希见状也神色大变,慌忙捉住他手腕,又在他鼻下抹了些什么,倒仿佛有霜雪的冷冽之气,黄黥嗅了些,也清醒了许多,再也不敢胡乱挣扎,只好苦苦忍耐。只是心口那处疼痛得实在厉害,他咬着牙关不做声响,不过片刻,便是满头大汗,等到那痛楚终于消散得尽了,才吐出一口长气来,胡乱的就拿袖子擦起额头上的汗来。他方才真是疼痛得厉害,连身上的衣裳也被汗湿透,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白希拿了布巾替他擦拭汗水,见他脸色发白,并不似平常一般,便轻声问他,“疼得厉害?”
黄黥有气无力,却还勉强陪笑道,“倒也还好。”
白希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是我的不是。”
黄黥惊讶的抬头看他,白希说,“是我自以为是了,却害你不浅。”
黄黥不想他会这样低头认错,一时也有些惶恐,连声说,“你怎么这样说,你肯替我医治,我已感激不尽。你若是说这样的话,叫我如何担当得起?”
白希沉默许久,终于赌咒一般的郑重说道,“我定然将你治好,你放心便是。”
黄黥见他认真,便陪笑着说道,“便是治不好,也不是你的医术不济,是在下的时运不佳。”

白希固执起来,说,“治得好!”仿佛不容他分辨的一般,又说,“我看看你的脚。”
黄黥不解的看他一眼,白希说,“你的脚不是前日扭伤了么。”
黄黥恍然大悟,心想,早已不疼了,却又想起昨日里他拿这脚伤当借口,让这人自己坐在他身上摇动身体,便不敢多说,连忙自己去把裤脚拉起来。白希伸手摸在他脚踝之上,抚了片刻,才说,“还痛么?”
黄黥看他白玉般的手指握在自己脚踝上,就忍不住想起昨日在那沸汤池旁,正是这双手抚着自己的嘴唇,便忍不住脸红起来,就连白希问他话也没听到。


《看仙灯》 狐狸文 19

白希见他直愣愣的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黄黥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遮掩道,“那一日你替我抹了什么,好的这样快,如今也不怎么疼了!”
白希哦了一声,看看他的脚踝,问说,“果然不疼了?”
黄黥心虚得厉害,哈哈的说道,“前几日还疼得厉害,果然还是你的药厉害!”
白希仿佛并不在意,说,“不疼了便好,只是还要小心些。”
黄黥连忙点头称是,白希也不知想些什么,许久才又开口同他说道,“那汤池的效力还在不在?”
黄黥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张脸涨得通红,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吭哧许久,才勉强说道,“仿佛是好些了。”
白希看着他,淡然的说道,“你这么容易动情,那种东西清不干净总是伤身。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是在还是不在?若是仍在,我再合碗药与你便是。”
黄黥心里犹如擂鼓一般,来来去去的只想着昨日里的情景。那时他与白希两个在汤池边忘乎所以的做着那桩颠鸾倒凤的好事,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欢愉的滋味了,如今回想起来,还是面红心跳,忍不住情动,想要把眼前的人摁在身下狠狠的弄一场。
白希见他脸红,便微微皱眉,走上前来。黄黥见他走近,心口便是一跳,想,他这是要做什么?
白希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头下来含住了他的唇,黄黥心里“啊”了一声,也是太过吃惊,竟然任由他搂住了自己。白希的舌尖伸进他齿间,仿佛探路的一般,轻轻的舔弄着,黄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这是梦罢?
白希的手从他腰间滑到他颈后,舌尖试探般的舔弄着他的唇舌,黄黥终于回过神来,这人送上门来他都不知道享用,难道是傻了不成?便也伸手将他搂住,又去亲他的脸颊,见他并不恼怒,心中大喜,便放肆大胆的去亲他的耳廓,才含住了不一会儿,白希就气息不稳起来,抓紧了他,却又想要推开他的一般犹豫着。黄黥这时也不知这人究竟想要怎样了,只是听他呼吸急促,心里也燥热起来,仿佛有火烤着的一般,忍不住就把白希搂紧了些,想,便是不能弄他,抱上一抱也是好的,这样的美人,以后再难遇到了。正忍得辛苦,却觉得心口刺痛起来,好像有人拿着木椎深深的扎了进来的一般。黄黥吃痛不过,松手倒在地上,蜷成一团,不过片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竟然痛得不能言语。白希也是大吃一惊,初时仍不知所措,后来见他疼得那样厉害,仿佛不似假装,便慌忙的跪在他身旁,伸手抚在他心口替他揉按,又取了东西仍旧抹在他鼻下。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黄黥才缓过神来,只是刚才疼得实在厉害了,眼下仍有些恍惚。白希将他扶住,一面检视他心口伤处,一面沉声问他,“你昨夜里与我行事之时,也曾这样心痛么?”
黄黥方才心痛得厉害,几乎死了一般,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见他问起,便也老实说道,“并不曾心痛。”
白希脸色大变,却并不做声。黄黥仍旧有些糊涂,跪坐在地上不曾起身,白希只是看他伤口,起初并不怎样,白希正要替他将衣裳整好,却看他心口旧日伤痕处竟慢慢的现出一层暗青色来,白希颤抖起来,黄黥奇怪起来,便笑着说道,“怎么吓成这样?难道不是你方才用力太过弄出来的么?”
白希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的说道,“这是法术反噬之果。若是动情,便要受噬心之痛。”又问他,“你方才是动了情么?”
黄黥起初还有些糊涂,等他在心里把那句话念了几遍,终于回神过来,脸色也变得惨白,问说,“难道不是那汤池的缘故么?”
其实他心里早也有些明白的,他是被白希勾动了情欲,却又与昨日里那样荒唐的情动大不相同,他之所以想要与白希做那件人间乐事,与那汤池其实并无什么干系。
白希自悔失言,垂下眼去,轻声说,“我不过是这样猜测罢了,或许仍是那汤池之效尚未褪尽也未可知。”
黄黥此时也看出这人不过是安慰他罢了,怔了许久,才喃喃说道,“这也是件好事。”
白希却只是看他,仿佛不知如何是好的一般,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不曾开口。黄黥黯然的坐在那里,如今心里已是一片死寂,想,我便晓得这法术反噬之伤难治,破我幻境的又是陛下,并不是寻常的角色,早就不该妄想着能逃脱这死罪。又想,我如今这样,法术也使不得,又不能逃出此地,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这野地里,简直如同废人的一般。
他这样想来,竟然觉着还不如死在了野地里的好,只是不免想起黄英。黑河遥远,绒蝶至今未归,他还不知道黄英的消息,如何舍得就这样死去?

他愣愣的在那里想着心事,一颗心起起落落,却不知白希在一旁看他许久,嘴唇早已咬得发白,却仍不自知。


《看仙灯》 狐狸文 20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响起阵雷声,只听天地间轰然作响,震动非常。黄黥回过神来,想起白希曾说过的话,便叹道,“这雷声果然与寻常不同,难道这山里果真是有什么妖怪要历劫的不成?”
白希这才回神过来,哦了一声,挪开眼,才说,“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的好,眼下医你的伤要紧。”
黄黥见他关切,心想,他年幼之时便发愿说要破我的幻境,哪里想到如今我反倒丝毫使不出来了,依着这人的性子,怕是极不甘心的。
便想,他好心救我一场,我若是了了他的心愿,也算是对得起他。
只是这样想着,动了要使幻术的念头,还不曾如何的尝试,便觉得心口发疼。白希见他脸色不对,便握住他手腕,吩咐他道,“屏住气,想些别的。”
黄黥一时慌乱,想,也不知想些什么好。白希仿佛知道他想什么的一般,便说,“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这后山的杜鹃么?想想那杜鹃花便好。”
黄黥听他一说,果然忍不住便要去想那些杜鹃花,一想到那野杜鹃开得漫山遍野都是,仿佛一抬头就嗅得到的一般,心口竟然也不怎么疼痛了似的。
白希便松了口气似的,吩咐他道,“你日后休要再动用法术,也须得清心寡欲些,动情事小,心上的伤还是要仔细些。”
黄黥见他没有半句嘲讽,心里也是感激,便说,“原是我定力太差,你莫要怪我。”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后山的杜鹃花?难道被他撞见过的不成?
白希看他一眼,突然郑重的说道,“你总归放心便是。只要我活着一日,必然尽力替你医治,保你的平安。”
黄黥见他许下这样的诺言,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诧异,想,也只有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换了别个,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平日里没甚交情的人许下这样的诺言?
就算是为了破他的法术还是怎样,这人也胜过别个许多。
黄黥想了又想,最后才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谢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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