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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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by风弄(先虐受再虐攻he)-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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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项惩罚,自杀的惩罚。 
  人家是不成功,便成仁。 
  我不成功,连仁也成不了。 
  次日的安燃依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果然,给我指定了监狱和狱卒。 
  狱卒人数很多,比昔日大哥为我安排的保镖还多,我分不清谁是谁。 
  监狱很豪华,设在安燃的睡房里。 
  那里到处都是监视器,倒也不浪费。 
  搬过来的时候我见到了上次帮我治疗的医生,也许这次安然也挑了他帮我随时检查身体情况。姑且算是狱医。 
  闲着无聊,我问他,「我昏迷了多久?匕首究竟扎到哪里?」 
  很简单的问题,都算不上什么机密。 
  他却视之如机密,闪闪烁烁,最后竟然说,「君悦少爷,我要回去看看病例,才可以确切答复。」 
  有什么比这更可笑? 
  隔了一个下午,查完病例回来了,答我,「伤口很轻,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君悦少爷,自杀不像演戏那样简单,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大多数人寻死,最后都被救下,白白受一场苦。」 
  我不语。 
  等他走了,随口问进来为我换药的人,送东西的人,扶我去洗手间的人…… 
  答案如出一辙,如小学生答卷一样标准。 
  晚上,安燃回来。 
  我看着他习惯性站在镜前解领带,把今天听到的答案背了牛截出来,「自杀不像演戏那样简单,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大多数人寻死,最后都被救下,白白受一场苦。」 
  那夜之后,对着我宣判,泪流满面的男人,没再让我看见他隐藏的一面。 
  现在,我只看见他的霸气、独敖、不可一世、骄傲的嚣张,还有旁若无人。 
  安燃转头,不以为然,「你说什么?」 
  「医生说我的伤口很轻,只是皮肉伤。」 
  「是。」 
  「是吗?」我把手指按在胸口的绷带上,轻轻用力。 
  从镜前到床边,他扑得比狮子还快,一把遏住我的手?沉声问,「你干什么?」 
  「反正只是皮肉伤。」 
  他眯起眼睛,「你想测试—下我会不会修理你?」 
  「我只是惊讶,你居然不敢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我差点死在你面前。」 
  他忽然沉默。 
  我用笃定的眼神看着他,心底,却很忐忑。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君悦,你还会自杀吗?」 
  料不到他会这样问,我安静了几秒,没有答话。 
  他的手掌很暖,抚过我的睑。这个男人那么残忍,凶恶,不可原谅,但他的手,竟和安燃一样温暖。 
  「过去那个安燃,你所爱的安燃,曾经那么珍惜你。」 
  「你一条头发,他都唯恐会被损伤。」 
  「他守了你十几年,你身上每一寸,他都唯恐护不周全。他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一点暇疵都没有。」 
  他轻声问,「君悦,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他亲吻过的胸膛,你怎么忍心用匕首去刺,刺得那么狠?君悦,你怎么对得起他?」 
  多无奈。 
  一个说我眼泪不值钱的男人,却总能令我轻易落泪。 
  我又哭了,低声问,「那你呢?你又对得起他吗?」 
  他没有犹豫,答我三个字,「对得起。」 
  斩钉截铁,毫不心虚。 
  他说,「我答应过他,从此以后,做一个永远站在最高处的人,忘记所有曾经的心愿,忘记所有光明的心性,做一个最坏、最毒,最使人畏惧、最铁石心肠的人。」 
  「我答应过他,从此以后,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再不忍耐什么,再不为他人付出什么,再不宠溺任何人。谁稍逆我意,我就把谁撕成粉碎,没人可以例外。」 
  他淡淡亲我的眼睛,说,「我做到了,我对得起他。」 
  他还说,「君悦,不要测试我,我不是从前的安燃,逆我的意,我会令你痛不欲生。」 
  对,他不是从前的安燃。 
  我逆安燃的意,足有千百万次。 
  一次又一次,从不悔改。 
  十次之中,有九次他默然不语,剩下一次会生气,气极了,不过用手抚我头脸额身,叹着说,「君悦,我真是拿你无可奈何。」 
  也许因为我过度使用的这千百万次,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望,听以,过去的安燃,不见了。 
  安燃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对时间的概念很明确。 
  他不喜欢说「过一会」「等一下」「过几天」「不久」,他喜欢给确定的时间,喜欢确定的事情。 
  他会说,「君悦,我十五日看完这本教材,再用一天做自我测试。」 
  他会说,「君悦,我决定明年三月十二号后,报名参加统一律师执照考试。」 
  这个习惯似乎保留到现在。 
  搬入豪华监狱的第一天,他沐浴后穿着睡袍走过来。 
  看见我苍白的脸色,笑一笑,说,「君悦,十天,等你伤口拆线。」 
  上床,躺在我身边,很老实地闭目安睡。 
  睡得那么安稳,留下我忐忑不安。 
  这到底算不算加刑? 
  于是,不得不数日子,倒数。 
  从十开始,九、八、七、六、五…… 
  平安无事的日子过得很快,第十日,医生果然帮我拆线。 
  我忍不住说,「我忽然觉得伤口很痛,应该还没长好,现在拆线,会不会太快?」 
  医生神情古怪,看了我片刻,说,「君悦少爷,安先生事先有交代,拆线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伤口很痛。他要我转告你,痛是正常的,拆了就好。」 
  渺茫的反抗,被一句话打压到芽都不留。 
  拆线后的我,乖乖等安大公子光临。 
  如果不是前事的痛记忆犹深,把自己想象成一顿诗人享用的大餐,其实也算有趣。 
  我等了几个小时,脑里面的胡思乱想,不足为人道。 
  房门打开的时候,我坐在沙发里,回头去看。 
  是安燃。 
  西装笔挺,身形修长,剑眉鹰目,脸上棱角冷硬鲜明。 
  这个人,确实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这个美男子,对我说,谁稍逆我意,我就把谁撕成粉碎。 
  语气斩钉截铁,绝不宽容。 
  他给我十日时间。 
  今晚到期。 
  这种情况如此陌生,我不知哪种反应最适合。 
  我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我有足够的力气,大叫,愤怒,啜泣,惨烈地怒骂,凄凉地悲哭,微贱地哀求。 
  但任何一种,都不会动摇他的心志。 
  我决定平静。 
  我说,「回来了。」 
  他应一个字,「嗯。」 
  随手关上房门,又站在镜前,利落解他的领带。 
  他说,「你洗澡了吗?」 
  我摇头。 
  他说,「一起吧。」 
  我点头。 
  那么自然,不知内情者,一定以为我们是一对默契的情侣。 
  谁知道呢?我和安燃,似乎从不曾默契。 
  他午睡的时候,我会心血来潮嚷着去海边散步。 
  他看书的时候,我又会很想一起看恐怖片。 
  他说天气好应该出去走走,我宁愿等到天黑,在酒吧街狂欢一宵。 
  他不午睡,带我去海边;不看书,陪我看恐怖片;白天呆在屋里,晚上在酒吧街看着我。 
  我却总觉得有些难过。 
  我说,「安燃,你知道吗,真心爱对方的话,就会心有灵犀。」 
  他反问,「君悦,你怀疑我不真心?」 
  我估计触到雷区,赶紧抱着他亲,哈哈大笑,「傻瓜安燃,你是我的傻瓜安燃!」 
  我心爱的傻瓜安燃,已经不在了。 
  我不心爱的安燃,却在等我一起洗澡。 
  我站起来,走进实在太奢华的浴室。 
  三角形大浴缸里,热水哗哗往外涌,水雾蒸腾。 
  安燃看着我,似笑非笑,对我说,「君悦,长痛不如短痛。」 
  我长长吐一口气,开始脱衣服。 
  人不过是这么回事,穿着衣服,以为是人,脱了,可以当自己是只动物。 
  我脱干净,当自己是动物,等着主人来抚摸,奖励或惩罚。 
  难得主人并不急,相对于我的急促心跳,那般悠然,真是罪恶。 
  安燃说,「你先进去。」 
  我跨入浴缸,看他背着我,自然地脱衣服。 
  他的动作很有力度,自然得可比喻成一首有旋律的歌,即使待宰的我,也不得不承认赏心悦目。 
  所以,当烫贴的衬衣脱下后,我被眼睛所看见的狠狠震到僵硬。 
  他若有所觉,转身问,「很难看?」 
  我僵硬的表情一定很丑,他竟然微笑,「亏你还是何家人,—点伤疤都可以把你吓成这样。」 
  他脱了裤子,跨进浴缸,和我并肩坐着。 
  惬意叹一声,仰头,后颈靠在浴缸边缘。 
  我知道我很没用。 
  我知道,我对人世间的残忍认识不足。 
  所以,才会对一个独裁者身上的伤痕耿耿于怀。 
  浴缸水温恰到好处,我忍不住转头,在雾气飘渺中看他。 
  看得目不转睛。 
  我问,「怎么回事?」 
  他说,「整容医学还不够发达,有的伤疤太深掩盖不了。」 
  热气淡化他的眉目,此时的他,柔和,放松。 
  我还是问,「怎么回事?」 
  他说,「几次大手术也不是没效果,毕竟比从前好看多了。」 
  我不想问下去。 
  答案呼之欲出,一定伤人。 
  但是,忍得住吗? 
  有的事情,不是不知道应该停止,只是无法停止。 
  我知道自己很傻。 
  太傻,才会低声问,「是你在监狱的时候?」 
  他微微一笑,棱角分明的轮廓略微变化,很好看。 
  我感觉苦涩。 
  他不是我的安燃,但此时此刻,每个神态,不必语言,我竟可以揣摩出其中精髓。我说,「我知道你入了监狱后,向大哥请求去探望你。大哥说,你进去半个月就成功逃狱了。」 
  他说,「是。」 
  我问,「半个月,怎么会那么多伤?」 
  他不说话,只是笑,淡淡地笑。 
  很久,他才反问,「多吗?」 
  他侧过身,深深看我,「君悦,我身上所有的伤加起来,都不如这一个。」 
  伸出一指,缓缓点在我淡红色的伤口上。 
  我知道,他指尖触到的,是我的伤口。 
  我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错觉,错以为他这一指,戳到我的心脏。 
  很痛。 
  痛到我胆大包天,竟然抓住他点在我胸前的指,问他,「安燃,是不是大哥?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声音颤抖。 
  他凝视我。 
  「你居然为我流泪。」他微笑,摇头。 
  然后喃喃说,「真是岂有此理。」 
  那么多的伤痕,未曾目睹的人难以体会那种震撼。 
  何况,是出现在安燃身上。 
  不管是过去的安燃,还是现在的安燃,原来我都会心疼。 
  大哥做的事情,也许应该我来赎罪。 
  我以为自己为安燃的所作所为找到理由,所以,当安燃把我抱到床上时,我认真对他说,「安燃,也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安燃失笑,问我,「君悦,你以为人生是打麻将?四圈过后,可以洗牌再来一次东南西北风?」 
  我愣住。 
  片刻,才不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故事里不是这样的吗?你曾经陪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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