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男人 作者: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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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男人 作者:慕北-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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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屿上了火车,透过车窗与我挥手告别,我跟着徐徐启动的火车一路小跑,将手贴在窗户上,大声地对周屿说,“你要照顾好自己!”   
  周屿对我点头,这时候我才看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火车走了,带走了周屿,也带走了我无福消受的爱情。那一节节长长的车厢里,装满了我对周屿的伤害。   
  送走周屿之后,我从火车站一直走到了学校。一周的假期才过去四天,还不用着急上班,回家也是无聊,我便决定去学校找寝室里的猪头们。   
  我走进寝室的时候黑炭正在收拾床铺,刘小好和丁丁猫的床上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张废报纸杂乱地铺在上面,算是挡挡灰尘,也方便坐人。   
  黑炭见我进门,连忙放下手中的铺盖卷,扔给我一本书,让我自己找地方垫着坐。   
  我问黑炭,“他们都走了?”   
  黑炭说,“没有,丁丁猫和刘小好把东西搬回去了,后天领了毕业证大家才能正式‘出狱’。”   
  我苦笑一下,“你们可以胜利逃亡了。”   
  黑炭也笑,“其实还是挺留恋的,睡了四年的床了,说走就走,还真舍不得。”   
  我又问黑炭,“你们去找过周屿?”   
  黑炭对我点头,“嗯,我和林原一起去的。”   
  “哦。”我应了一声,掏出烟来,递给黑炭一支。   
  黑炭接过烟,却并不点燃,他问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解地问黑炭。   
  “贺昔啊?你在深圳找到她没?”   
  “找到了。”黑炭一说起贺昔,我又开始郁闷起来。   
  “结果怎么样?”   
  “空想社会主义彻底宣告失败。”我躺在大灰狼的床上,用一句政治习语回答了黑炭的问题。   
  “那就好,我早说过你们不可能的。你还是回来读书吧,补考安排在月底,和大三的学生一起考试,我和大灰狼已经给你搞了几门课的复习提纲,估计就是考这上面的内容,你拿去准备一下吧。”黑炭扔给我一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程序,有黑炭优美的字体,也有大灰狼鸡爪子似的潦草的字迹。我心里实实在在地觉到了一股温暖,我很感激寝室里的这些兄弟们,从我休学那天开始,他们一直都在关心着我。   
  “谢谢。”我很真诚地对黑炭说道。   
  “谢你个大头鬼啊!快回家洗个澡吧,你闻闻你身上,跟下了茅坑似的。”黑炭玩笑着对我说。   
  “好,我晚上回去。对了,他们去哪了?”   
  “刘小好和丁丁猫在家,大灰狼也没来,林原跟他家小花正闹分手,估计是办这个事去了吧。”   
  “哦,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又问黑炭。   
  “后天吧,后天我们寝室吃逃离宴,你要记得来。”黑炭回答我说。   
  “哦。”黑炭说要吃“逃离宴”,这让我心中有几分怅然,我知道他们都要走了,心里便觉得难受。    
第六十七节    
  我回家时老妈和老头子正在厨房里刷油漆,我问老妈,“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老妈忙着给老头子递刷子,头也没回地回答我说,“你嫂子快生了,人家说婆家的厨房在这时候要翻新了才会生男孩。”   
  老头子踩在高脚凳上自顾着在墙上“挥毫泼墨”,似乎兴致很高,他问我,“你反省透了?”   
  我接过老妈手中的油漆桶,对着老头子的背影说,“是的,我想好了。我下周去辞职,回去读书。”   
  老头子一个趔趄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老妈在一旁忙将他扶住,老头子拍拍胸口,“你终于迷途知返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许高兴,老妈与我相视一笑,我知道老头子早就希望我回学校去读书。   
  吃饭的时候老妈才问我,“你跟周屿就这么算了?”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去扯鸡腿,装作很不在意地对老妈说,“嗯,就这么算了!”   
  老妈叹了口气,“唉!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你说人家周屿对你多好啊!”   
  我大口地嚼着鸡肉,满不在乎地对老妈说,“好是好啊,可我配不上她。”   
  老头子伸出筷子来打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啊?你以后给我注意点,堂堂男子汉,一次失恋就成孬种了?”   
  我对老头子一笑,我说,“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老妈摇了摇头,她看出了我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装作很轻松。   
  周日的下午,黑炭打来电话说,大家都到齐了,现在学校门口等我过去。我挂了黑炭的电话后,便慌忙地穿好衣服赶到学校。这天阳光很明媚,我见到大家的时候,五只猪头正在学校门口摆姿势合影留念。黑炭见我来了,忙招呼我站到大家中间,然后他将相机摆在地上,按了自动键,才急忙与大家站到一起。   
  这天是黑炭他们领毕业证的一天,也是他们在大学里的最后一天。大灰狼也赶了回来,黑炭在校园里的桃李餐厅定了一桌酒席,他说这叫最后的逃离宴。刘小好和丁丁猫打扫了寝室,丁丁猫说走的时候要三光,书要烧光,东西要扔光,人要走光。寝室里除了床和桌子外的所有东西都送了看门的大爷,只留下一些穿破的球鞋,林原在足球场的旁边挖了个坑,将六双球鞋埋了进去,我们一人捧上一把土,掩埋了我们的战靴。埋土的时候黑炭带头唱了起来:“青春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什么滋味,充满想像……”   
  大家都跟着唱起来,丁丁猫和刘小好都哭了,我也感觉眼睛湿湿的,但我没哭出来。   
  虽然成长的路上我们曾经无数次跌倒,但我们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在作别高墙的时候,我们留恋,我们感慨,无论明天会怎样,明天总是会继续的。难忘的青春,就这样永远装在盒子里吧。   
  黑炭他们都走了,送他们上车的时候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千万别哭。”可当汽车徐徐开动的那一瞬间,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五只猪头打开车窗对我挥手,林原大声地对我喊道,“练练你的防守吧,下次别让我带球过你!”   
  黑炭也对我喊道,“以后不要再逃课,没了我这个班长没人罩你了!”   
  大灰狼说,“我离你近,想找人喝酒就给我打电话!”   
  丁丁猫说,“保重,我们会回来看你!”刘小好说,“过年我给你带只肥羊回来下酒!”   
  我朝大家挥手,兄弟们的话让我再次流下了幸福的眼泪。爱情总是会有伤害的,我为爱情流过太多伤心的泪水,而只有这些朴实而真挚的友情,才会让我像在深圳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幸福地大哭一场。    
第六十八节    
  我带着大家给我准备的复习提纲回到家里,认真地复习了一个晚上,那些在记忆中淡忘的各种各样的程序,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周一的早晨我去找傻主任辞职,谁知他出差去了,我只好去找吴老头。吴老头在办公室里若无其事地热情接待了我,似乎他并不知道我手里已捏有他跟恭静偷情的证据。但我想错了,事情真像小李子说的那样,最近我有祸事上门。那天我发现吴老头和恭静从他办公室出来的事情,终于给我带来了麻烦。   
  吴老头笑呵呵地对我说,“小苏,最近可好啊?”   
  我瞅着吴老头那张龌龊的脸对他说,“托您的福,还好。”说完我就将辞职报告放在了吴老头的办公桌上。   
  吴老头翻开看了一下,面色一沉,“小苏,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回学校读书。”我对吴老头如实地道出了我的理由。   
  “哦!”吴老头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声,然后将我的辞职报告放在一边,转了一下身下的皮椅,正对着我说,“读书是好事啊,年轻人就应该上进才对。”   
  我对吴老头点头,口上谦虚地道,“谢谢吴叔叔的教诲。”   
  吴老头冲我摆摆手,“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客气?不过吴叔叔有句话想问你。”   
  “您说!”我不知吴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很直接地回答他。   
  “前几天我见你好像有些情绪,是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吗?”   
  “啊?我没什么情绪啊!”我心里揣摩着吴老头的话,我猜他已经从恭静那里听到一些口风,所以他在试探我。   
  “那就好,我怕你跟那个老杨一样犯倔呢!”   
  “呵!老杨啊!他是挺倔的。”我一下明白了吴老头的意思。   
  “好!既然你要回去读书,叔叔也不拦你,我同意你辞职。”吴老头又转过身去,提笔在我的辞职报告上签下了他的大名。   
  从吴老头的办公室出来后,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老杨说得对,这个地方不适合我。   
  可是事情后来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回学校参加完补考之后的第二周,我接到了老杨的电话。老杨在电话里对我说,“省里成立了一个工作组,正对全省的宣传部门展开一次统一的整风行动。昨天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已经有人向工作组检举了吴老头跟恭静的事了,而且他还有贪污受贿的嫌疑,你马上把那张照片给我寄来,我交给工作组的同志。”老杨的电话令我很高兴,我想老杨终于可以出这口恶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邮局给老杨寄照片,可我还没走到邮局的门口,就被人揍了一顿。   
  当时我正经过我们家对面的那条小巷,穿过小巷就可以到最近的邮局。在我刚走进那条小巷不久时,三个小地痞突然从墙角处跳了出来,他们抄起棍子就朝我身上劈头盖脸地打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高个子的家伙一脚踹倒在地上。我拼命地反抗,可我手无寸铁,实在敌不过那三个家伙的棒打脚踢,我护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疯狂地还击一边后退,脚下绊到一块砖头,我又倒在了地上……   
  三个小地痞打完之后还冲我脸上吐口水,有个脸上有颗大黑痣的家伙恶狠狠地对我说,“小子!以后不该自己操心的事儿别他妈瞎搅和!知道不?”   
  我努力地记住了那三个家伙的样子,也记住了最后那句话。毫无疑问,那三个小地痞肯定是恭静找来的,因为除了她和吴老头的好事儿外,我从来就没搅和过任何人的事情。可是恭静为什么要找人揍我呢?难道她知道我要给老杨寄那张照片?   
  我紧紧捂着兜里的照片,慌忙跑到邮局将它装进信封,填上老杨给我的地址再将它塞进邮筒后,才终于放下了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后来我去派出所报了案,北街派出所里有我一个哥们儿,他见我被人揍了,当时就在办公室里嚷嚷,“妈的!老子逮住那几个小地痞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我一边擦着胳臂上的血,一边对那哥们儿说,“你别!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样利索点儿。”   
  那哥们儿问我,“你是不是惹上谁了?那些小地痞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找上你?”   
  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查出来是谁干的。”   
  派出所给我备了案,不过我知道那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这种小案子的破案率比处男遇见处女的几率还低,指望他们破案,那得等到孙子那一辈了。   
  派出所那哥们儿陪我到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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