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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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爱-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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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胡说什么?!”母亲也颦眉,怒喝。

  但是,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娘娘,我、我对不起你……那个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小小的脸颊涨得通红,好象知道我想拿枕头闷死她……我真的、真的下不了手……我骗你,将她的尸首已经埋在后花园,其实、其实……我是将她送给了我一无所知的母亲抚养……纱缦这个名字也是我的母亲取的……”

  我和母亲都冻住了。

  “纱缦、纱缦是娘娘和苏坦国王的女儿啊!”如宣告死亡一样的暮鼓晨钟,敲响。

  我爱的人,居然是,我的亲生妹妹……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更让人崩溃的事情?

  ……

  “纱缦,算我对不起你。碰了你,但是,我不想要你。”

  “你和那个人长得太象……一看到你,就会让我联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象……母亲说的一样,我们是宿仇……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别为难我。”

  我居然,拿她最害怕的事情来攻击她,居然拿那么残酷的话,来伤害她……

  看着她的小脸,连嘴唇也抽去血色,看着她木然的点头,说自己懂了。

  没有惊骇欲绝,她只说自己懂了,象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步上了飞机。

  我在做什么?那日,晨曦下,拥着她赤裸的肩膀,感动着她全心的交付时,我曾对自己发过誓,这一生一世都全心全意呵护她。

  现在,我又在做什么?

  胸膛的那颗心,痛得好象一撕两瓣一样。

  这,只能是宿命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不想认命?

  “纱缦!纱缦!……不要走!”我追着跑道上奔驰的飞机,一直跑着。

  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我不要她走!不要她找到很好、很有风度的男人,更不要她懂得把握!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说那些话时,我根本不敢看着她的眼睛!

  但是,飞机轰鸣着,飞向了天空。

  只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

  雨点,从细微,变成豆大。

  就象她点头时,那颗滑落的豆大的眼泪。

  ……

  我想去找她,向她忏悔,告诉她,辰伊哥哥错了。

  请她不要生气。

  只要,我一辈子将那个残忍真相,掩着捂着,就好。

  我要去英国!

  就当我是疯子!我根本没有办法把她当成妹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玩笑!

  当我是疯子吧!让我忘了,我知道的所有……

  ……

  但是……

  “殿下,几个小时前,王妃娘娘为了不拖累殿下的千秋霸业,已经割脉自尽,命人送来一封书信。”

  带来一声噩耗,匝弩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雨下得更急了。

  一僵,我直直、空洞洞的跪了下来。

  廖廖九字的白色信纸,飘落在泥泞里,随着雨水,染上一片又一片的灰黄:

  以命求儿,勿,一错再错。

  ……

  大雨倾盆而下,雨雾中,我看到的天空,象在下着血雨。是母亲的鲜血,在“滴答滴答”。

  我又害死了一条人命……

  血雨中。

  终于,我“醒”了。

  原来,有些人一出生,孤独就是他的命运。

  醒了。

  不得,不醒。

卷三『英国』 第一章

 辰伊哥哥,最近好吗?

  我已经在英国一个多月,早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一切都很好。

  这个世界,和我们那里不一样,一切,都很新奇。这里的女孩子都很怪,她们不会将头发束在巾缚之后,而是个性张扬的做各种古怪的造型。这里,除了五彩缤纷的颜色,也流行黑色,少女们,喜欢穿着超短裙、黑色羊毛衫再上配合黑皮靴,很漂亮,很时尚。对了,忘记了告诉你,即使,很冷的天气,女孩子们也喜欢穿很短、很短的裙子,对于冷空气,她们好象有天生的“勇气”。而且,她们遇见心爱的人,无论是大街还是室内,会大声的喊“ILOVEYOU!”,还有她们可能随时会在公众场合与心爱之人,深情拥吻。

  辰伊哥哥,她们,都很勇敢。

  纱缦,什么时候才有她们的勇气?……

  ……

  辰伊哥哥了,听说你大婚了?

  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是,还是恭喜。

  你们在巴国举行的婚礼好豪华,可见巴国国王真的非常重视公主,连班上一些贵族同学,也忍不住惊叹婚礼的奢华,还有……她们都夸穿着白色新郎礼服的你,俊雅到令人怦然心动。没有见到你照片之前,她们还都以为,阿拉伯男人长得又黑又丑呢。呵呵,那是她们不了解阿拉伯,更加没去过利雅得。如果和她们熟了,我一定会告诉她们,阿拉伯男人原本就是以白人居多,利雅得更是有很多帅气的男生!

  ……

  辰伊哥哥……你……想我吗?

  我好想好想你……每日、每夜,都想。

  清晨,太阳出来,就想。夜晚,天色一暗,也想。

  我们分开了三百二十二个小时,思念的感觉,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如果你有空了,可以抽空见纱缦一面吗?那么,纱缦就可能有勇气承载更多的思念。

  还是……你还在讨厌我?

  到了英国以后,看了一些分析关于男女情爱的杂志,纱缦已经知道,原来男人的欲望和感情是可以分开的。

  欲望不代表爱。

  那晚,是纱缦主的动,我不会怪你,更加不会恨你。

  真的!我保证。

  所以……你可以不讨厌我吗?

  时间,是不是可以冲淡一切?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并不那么讨厌纱缦了。

  我可以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即使,一天、两天、一年、二年、十年……

  只是请你,发现不那么讨厌纱缦的时候,可以来看看她,好吗?

  真的,很想、很想你……

  

  鼠标僵硬在那里,怔怔的发呆,“确定发送”的按纽,怎么也按不下来。

  除了这个以前他出差时,我们常常用来联络的EMAIL地址,他好象在我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他真的好象很讨厌我,讨厌到一字半句的问候也没有。

  眼睛,红了一下。终于,还是按了“取消发送”。

  信,静静的躺在永远被人忽略的角落。

  ……

  系着厚厚的围巾,带着暖暖的绒绒帽的我站了起来,望着穿孔机外雨雾连绵的天气,发呆。

  英国,好象有永远下不完的延绵小雨。

  我冷得畏缩了一下,将身上的羽绒衣裹得更紧了。

  为什么里面穿了六、七件毛衣了,全身裹得象一个雪球一样可笑,还是很冷?

  其实,我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出生娇贵、穿着时尚的同学们,都暗暗在背地里取笑我,“同情”的说,出生在沙漠的人,怎么可能适应英国潮湿的天气?

  没有任何人能理解,和天气无关。

  是纱缦病了,她的心,生病了,从她爱的人开口让她不要为难他时,她的心就病了。

  ……

  今天是周六,学校并没有开课,我只能待在家里。

  我的房间太大、太大,大到永远的寂寞,永远的阴寒。

  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的,自己为自己加油。

  加油!纱缦!不要再做让他支离破碎的玻璃娃娃!

  我抱起了书本,干脆去学校的图书馆,那里有很多书本可以看,而我象海绵吸水一样,想吸收更多的知识。

  我刚步下楼梯,统一制服的几名佣人就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迎了上来,几张笑脸都嘘寒问暖。

  “小姐,您需要什么?想喝茶吗?或者喝咖啡?”

  “小姐,您肚子饿了吗?有想吃的吗?”

  “小姐,今天的房间想换什么花?”

  这里,所有的佣人都经过特殊的培训,懂得简单的手语。

  一名又一名热情的佣人围着我,好象生怕我寂寞一样。

  我礼貌的微笑着,告诉她们,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只想要出门。

  马上,擦得晶亮的皮鞋,被一名佣人恭敬的送入了我的脚下。

  我很尴尬。

  其实,我并不习惯这样被人象“公主”一样伺候着。

  “小姐,我马上帮您安排出门的车子。”从英国本地聘请的,有几十年专业经验的管家,已经在张罗着让司机开车过来。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过去就可以了。

  “小姐,不可以。”管家斩钉截铁的说,“您要是出院什么事,我们无法向支我们薪水的主人交代。”

  我正摇摆的手,尴尬的顿在空中。

  城堡,是英国的一大奇观,而我就住在这样其中的一座“奇观”里,象第一位贵族公主一样,这里,日夜有不下十几个佣人在围绕着我。

  只是,常常我在想,我是不是从一个大笼子里关到了另一个小笼子里?

  但是,没关系,付钱的是他,他们一切都是按照他的交代行事。

  苦笑了一下,我没有拒绝。

  从知道一切都是他晫就安排好了以后,我根本无法拒绝。

  一辆传统的人手精耗细作的豪华黑色宾利…雅致728里,我静静的看着窗处。

  世界顶级的学校,最豪华的住宅,誉满全球的顶级名车,什么他都给我最好的,既然讨厌我,为什么又一切帮我安排的这么妥当?如果不讨厌我,为什么连一面,一个电话也吝啬给予?

  天,是暗沉的蓝,依然下着细雨。红的、白的、蓝的、透明色,不同颜色的雨伞,深深浅浅的颜色拼贴出美丽的风景线。

  正在我专注的看着那些风景线时,突然,司机急刹车了一下,我吓了一大跳。

  “SHIT!”车外,货车司机骂声连连,车后喇叭声此起彼伏。

  原来一个少年突然冲出马路,蹲下不知道抱住了什么东西,害得司机差点和一辆货车相撞。

  “妈的!不要命了?”货车司机碟碟不休的拍着自己的车门骂着。

  “小子,你如果害得我们家小姐受惊了,你陪得起吗?”司机伸出头,也加入了漫骂的行列。

  我赶紧焦急的拍拍司机的肩膀,写着字,让他算了,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

  少年抬眸,淡淡的扫了我们的车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我整个人如被雷亟。

  那一双淡淡又温和的眼,和住在我的心房的那个人,好象……好象……

卷三『英国』 第二章

  那位男孩子不慌不张的样子,显然也激怒了原本脾气就并不太好的司机,他下了车,执意要讨一个说法,“小子,你必须道……”“歉”字,无声的消失在了司机的唇畔。

  男孩的怀里有个二、三岁的孩子,正专注的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玩具。

  孩子捡得很专心,一脸的恬静,丝毫未受外界的喧哗所影响。

  我坐在车里,仔细得看着,看出了异样,显然,这个孩子和我是同一类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男孩耐心得等着孩子终于捡完玩具的残骸,牵起孩子的手,颔首“抱歉。”低敛的一声抱歉,让货车司机和我的司机两位大男人顿时讪然,赧然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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