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九霄by乔白(先虐受后虐攻 帝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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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九霄by乔白(先虐受后虐攻 帝受he)-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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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笑一下,道:“臣刚下山时,的确是血气太盛,年轻识浅,现下仔细想来,做了不少错事,能将功补过已经十分庆幸,哪里还敢邀功?”
  
  我笑道:“你还对那顿军棍念念不忘么?我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总算有了一丝笑容,道:“陛下当日出城,也是为了臣,如果要罚,应该罚微臣双倍才对……”他顿了一顿,又道,“陛下,夜已经深了,臣打扰陛下,深觉不安,也该走了。”
  
  难得与他推心置腹一番长谈,时间却过得如此快。我有些恋恋,道:“小羽,我送你出去罢。”
  
  他微微一震,却没有抬头,只道:“陛下留步……”
  
  我已经起身开门。夜凉如水,外面种的几棵玉兰树已经开了花,有些幽幽的香气扑面而来。
  
  门外伺候的宫女太监看见我出来,登时跪了一地,鸦雀无声。虽然灯火通明,但天色浓黑低抑,仿佛压在人的心里。我忽然有些烦闷,他已经走到我面前,长长一揖,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天色已晚,还请陛下好生歇息,微臣先行告退。”
  
  我沉默半晌,道:“既是如此,恕不远送。来人,送龙爱卿出宫。”
  
  眼见他的背影渐远,却没有回头,我有些迷惘。
  
  信清尖细的声音道:“陛下,夜寒露重,明晨还要早朝……不如先起驾回宫吧。”
  
  我道:“此时已近四更,不必睡了,你叫人送壶酒来。”
  
  回到书房,过了半柱香,信清便端了盘子过来,除了一壶酒外,还有几色点心,信清笑道:“奴才让御膳房的师傅起床做的,只怕陛下不喜欢。”
  
  烈酒入喉,我看着他清秀的面孔,低声道:“你若待我如此,死亦何妨?”
  
  信清大惊,连忙跪下,却不说话,面孔胀得通红。
  
  “你跪下做什么?”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信清,我若是要你陪我一夜,你愿意么?”
  
  他浑身颤抖,低下头去,过了一阵,才道:“陛下有命,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笑了笑,道:“别说那些套话,朕问你,如果朕不是皇上,你也不是奴才,你肯不肯答应?”
  
  他抬起头,十分吃惊,犹疑道:“奴才不知道……”
  
  “你怕说实话得罪了我,所以才说不知道,是不是?”不知为何,我越来越喜欢为难人,而且常常翻脸无情,大约是这深宫让我性情渐变,起居住行,无不是女子太监在侧,人也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心里忽然有些茫然。
  
  信清冷汗涔涔,道:“陛下息怒,奴才畏惧陛下天威,唯恐触怒龙颜,因此不敢答应,但陛下威严英俊,奴才心里其实……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他频频磕头,竟流出血来。
  
  “我信你便是,起来。”我淡淡道。信清从地上爬起,额头红肿一片。我看了看他,他低下头,垂着眼睫,脸上微微生出红晕。
  
  倒有七分像了。
  
  不知怎地,心里又想起了他。我颓然叹息,道:“信清,你下去歇着吧,朕今日喝醉了酒,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信清十分吃惊,样子又有些失望,呆呆看了我半晌,磕头退了下去。
  
  过几日,有几个异国进贡的美人入宫,其中有两人舞姿非凡,动人之极。歌尘丽影,金樽美酒,让我沉醉了几天,但一梦醒来,总是依稀见到那个清淡缥缈的影子,如同还在梦中。
  
  每次想起他,我的心头就在隐隐作痛。既然不能忘,我便想着怎么才能讨好他,西方起死回生的合蝉玉,东海定气凝神的龙颌珠,种种稀奇古怪的珍物,我都想方设法赐给了他,他不收,我便逼着他来宫里见我,一来二去,他入宫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只是讨论政事而已,但他对我防备之心渐去,有时还能说笑几句。
  
  和亲之事早已进行下来,北燕的聘礼并不菲薄,明珠千斛,宝马千匹,南朝嫁妆也没失了丰厚,丝帛万匹,黄金万两,双方做足了派头,足足演了半个多月,才终于将这场闹剧演完。
  
  但秦霜海早已加紧练兵,只等着慕容离一夕变了脸色,毁约挥兵南下之时,取得先机。
  
  当宫里的锦翎花开的时候,我以赏花之名,约了龙靖羽在御花园酉时相见。虽然赏花之事十分无聊,但幽欢佳会,软语温存之时,料想他也答应得快一些。
  
  锦翎花每支花上都生有两片如同鸟羽尾翎般的花瓣,象征琴瑟合鸣之意。相传恋人若是在花下盟约,必能相守一生。我叫他赏花之意,他不会不明白。
  
  今年的花开得十分好,绿如翠黛,红如繁锦,密密地开了满园。还没到酉时,我已经在御花园的亭子里设宴等他。
  
  眼见得那人一身朝服,从蜿蜒曲折的石径那端缓缓行来,我连忙起身上前相迎,为了不让他拘礼,今日特地换了庶民的灰色衣衫,这其实大违礼数,礼部尚书曹豫那老头子若是看见我在宫中也这般装束,非胡子一翘,一口气噎死不可。
  
  他看见我,十分吃惊,但还是跪下行礼。
  
  我看了看一旁的信清,信清连忙道:“奴才先行告退。”退了出去。我上前扶起他,道:“小羽,今日不拘礼数,我们便以你我相称如何?”
  
  “微臣不敢。”他越来越显将帅之风,说话间从容不迫,竟似有些喜怒不行于色了。朝廷中权臣钩心斗角,互相倾轧,他若是不能自保,才教我担心,但不知怎地,我有些心惊。短短半年,有些太快了。
  
  “小羽,你连我的话也不听?”我笑道。心里有些黯然,说到底,还是用了君王之威。
  
  “是。”他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明,慢慢道:“不知陛下……你今日找我来,有何要事?”
  
  “没什么,只是花开得这般好,若是无人来赏,不免寂寞。”在我授意下,今晚禁军也不会在左右巡视,御花园中,其实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开在深宫,自然寂寞,若是此花开在民间,必然能有更多知音。”龙靖羽慢条斯理地道,“据说此花只开在江南,远迁此地,大是劳民伤财。据说此事只因先皇在位时赞叹了一句此花甚美,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他此言大是煞风景,我赫然起身,他纹丝不动,仿佛没看见我动怒,倾身向前,朝一朵花嗅了嗅,慢慢闭上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父皇当年对此花情有独钟,有官员从万里之遥的碧月城送来,栽种在宫里,可惜此花水土不服,花了无数花匠心血才有了生机。父皇龙心大悦,升了那人的官。一时间,无数地方官员纷纷效仿进贡当地名产,民脂民膏被狠狠刮了一层。
  
  身为帝王,自身喜恶如何,委实不能让人知道。但我心里喜欢他,难免行之于外,若是完全无心无情,岂不如同木人石心一般?
  
  偏生我爱他如此。
  
  我坐下来,斟了杯酒饮下,胸口如同有烈火灼烧,慢慢道:“你说得不错。君王是不能有半分喜好的,以后我喜欢什么,再也不会对别人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小羽,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一字一句,眼睛看着他,竟有些疼痛。
  
  他十分震惊,显然不曾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停了半晌,才道:“宫内外已经有了不少流言,沉溺男色有违人伦,只怕荒淫国道,民心不稳……陛下宏图壮志,若如此执迷不悟,只怕对大业有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陛下慧剑之锋,当可斩断情丝……”
  
  我看着他,不发一言。这些话,只怕是他心心念念所想,此时才能毫不迟疑说出来。
  
  他终究未曾把我放在心上。
  
  心口剧痛,四肢百骸彻骨冰寒,血液却是如同沸水奔流。我听见他缓缓的声音说道:“陛下,臣无德无能,不知为何让陛下倾心?”
  
  我想笑,却是笑不出,喉间一股腥甜,勉强咽下,喃喃道:“我若是知道就好了……”我若是知道,当可找出一个有这般好处的人,那人对我,必定胜他百倍。偏偏我如此自轻自贱,对一个对我毫无情意的人百般纠缠。
  
  他看着我,低声道:“臣身为男子,承欢之事,万死也不会答应,陛下之情,臣亦感念万分,唯有终生不娶,报答陛下之情。”
  
  他声音虽低,但俊秀绝伦的脸上显出一种决绝的态度,仿佛锐冰的冷酷凌厉。
  
  几乎在这一瞬之间,我忽然明白,已经走到了死路。他与我一样是须眉男子,决不肯在另一个男子面前低头,宛转承欢之事更是绝无可能,而我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我只顾着对他好,却没想过要他委身侍人,他自然是绝不肯答应,到头来难免鱼死网破。我若是一味强逼,从此时起,便要永远失去他了。
  
  他猛然间的醒悟让我立刻有了决断,我赫然道:“小羽,我只要能在一起而已,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如果你觉得难堪,我愿意以身相侍。”
  
  他脸上掩饰不去的惊讶之色,道:“陛下,你……你说什么?”
  
  说出这种话,我的自尊已经所剩无几,一张老脸也有些发热,佯装不悦,道:“君无戏言,我几时骗过你?”
  
  他既然肯立誓终身不娶,那么对我也并非绝情,多半碍于悠悠众口,不愿落下以色侍君之名,我若是肯对他低头,他定会应允。只是我竟会作出这种决定,连自己也有些意外。
  
  “陛下身为万民之主,岂能自甘人下?万望陛下收回此言。”他看着我半晌,眼里慢慢露出一丝同情,这一丝同情如同利剑,我只觉心中绞痛,后悔难当,脸色想必难看之极:“如此说来,你是不允了?”
  
  “君臣之道,自然是君在前,臣在后,以下犯上之事,恕臣万难应允。”他缓缓道。
  
  “你不信,是不是?不信我竟肯让你……”我低声笑了一下,再也说不出。做到这一步,当真是难堪得很了,但我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继续做下去。
  
  我慢慢解开袍带,道:“这样你信不信?”
  
  “陛下!”他大叫一声,跪在我面前,汗水从额角涔涔而落,“陛下,请不要为难微臣……”
  
  衣衫散开,衣襟里的汗巾缓缓飘落在地上。
  
  我的手有些抖,浑身竟像虚脱一般无力,站也站不稳。原来无论我怎么低声下气地求他,终究只是为难他而已,再怎么自轻自贱,他也半分情分全无,为难他又有何用?我事事都要强求,连爱情也妄想能强求得到,但这个世上,终是有些东西,便是费尽心血也是枉然。
  
  只觉得胸口被一块巨石狠狠撞击了一下,有些铁锈味涌上喉间,我扶着桌子,慢慢走到石椅上坐下,挥了挥手,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道:“你走吧。”
  
  他没有抬头,谢恩之后便转身快步离开,像是已经迫不及待。
  
  我坐了片刻,内息混乱一团,心头却似更乱上百倍。五内如同焚烧一般痛楚,四肢却是毫无一丝力气。
  
  这是走火入魔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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